墨四知道何湛已经动摇了,“何大人,考虑的怎么样了?”先是何县丞,现在叫何大人,墨四在称谓上的变化,是故意的。
何湛问:“敢问阁下,你们想救林泉。完全可以去找县令大人,拿他压我?岂不更好办。”
墨四摇头笑了笑,“那只能保林泉一时。”
何湛扯了扯嘴角,心想自己有那么小心眼容不下林泉吗?好吧,还真是。
墨四知道差不多了,和沛安一同站起身,看着何湛说:“那在下静候佳音。”
何湛亲自送两人到了府们前。回到自己的书房后,叫来了自己的心腹,吩咐说:“找人把林泉放了吧。还有让那老妈子把诉状撤了。”
墨四跟沛安并肩走在一起,却是没人说话。墨四率先打破了沉默,“公子应该是在想,要不要把我跟师家的关系告诉那位吧。”
“不用想。我肯定会说的。”
“公子忠心耿耿,在下佩服。”
“呵,主子的恩情,难以为报。”
“伴君如伴虎,公子总要给自己留条路子。”
“看来你们也是怕的。我以为你们有恃无恐呢。”
沛安说完后看向墨四,墨四也毫无忌惮地看向沛安。沛安知晓墨四身手必不低,看不透他。
沛安拱手表示谢过,也不跟墨四言语道别,自己回了客栈。墨四看着沛安的背影,揉了揉眼睛,“年纪轻轻的,修为倒是不低。”
沛安回了客栈,想着林瑜应该歇下了,在房门外看了一眼,烛火确实都熄灭了。
应该是歇息了。沛安回了自己的屋子。
墨四在另外一家客栈向一名戴着面纱,身形美妙的女子叙述着跟沛安的接触。
那名女子说道:“那个女人的身份确定了吗。”她的声音很动听,光听着声音就可以知道是个很年轻的女子。
“这个还没有确定。现在只知道她伪装成了林泉女儿林瑜接近沛安。”
“沛安是那位的心腹,打他主意的人必定不少。慢慢查吧。”
“明白。”墨四点头。
……
第二天。
沛安起身后,洗漱好后去找了林瑜,想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可是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回应,。难道是在楼下用餐吗?
沛安又到了楼下,还是没有见到林瑜。问了掌柜,掌柜说自己从天没亮就在这里,没看到那位姑娘。
沛安暗道不妙,快速上楼踹开林瑜的房门,包房内空无一人。桌上只留下了那个荷包,沛安拿起荷包,紧紧攥在手里,只感觉胸闷难受。为什么自己那么信任她?她还欺骗了自己?
他拿着荷包往大牢方向奔去,行至那里,他看到了林泉,一个年轻的女子哭着站在林泉身旁,身心憔悴的林泉似是在安慰她。
那不是林瑜,沛安看的很清楚。
“这才是真的林瑜。”
沛安猛地转头看向说话的那个人,是墨四。
“你早就知道了?”沛安面色不善。
墨四点头,也没有否认。
沛安苦笑一声,看着手中的荷包,心想自己这几天的奔波是为了什么?可笑。他把荷包扔了,转身离开。
墨四叹了口气,“尽管是残缺之身,还是有心的啊。”
墨四快步跟上了沛安,喊到:“哎,要不要去喝点?借酒消消愁。”
沛安停下了脚步,一个转身向墨四一掌打来。毫无准备的墨四生生受了一掌,揉着疼痛的胸口,“你疯了!”
此时的沛安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凌厉的目光看着墨四,“我不喝酒。”
墨四翻了个白眼,“不喝就不喝,好好说话吗。”这是个奇怪的人。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怀中的那本账本,“这是林泉跟何湛利益往来的账本。那个明娘,是林泉的外室,所以你那个假林瑜不认识。”
沛安没有再理会墨四,只说了句“账本,你自己看着处理。”就离开了。直往南州,不再停留。
……
天圣殿。
尘雪回京之后第一次上朝。他站在武官列的第二位,站在他前面的是护国公杨屹堃,一位战功赫赫的老将军。
首辅陈一河站在文官首列,身后依次是次辅陈涟和吏部尚书李清泽。
凤听云在朝中的自己人,陈涟算一个,户部尚书王安算一个。陈涟是凤听云的启蒙老师,王安则是他在主管户部之时提拔上来的。除了此二人可算心腹,其他人还待商榷。
今日朝会上并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凤听云为了表示对尘雪的器重,赏了他不少东西。尘雪出列谢过了皇恩。
李清泽平静的看着皇帝对尘雪的恩赏,试图猜测陈一河对此怎么看。但可惜,陈一河定力十足,别无什么出格举动。倒是陈涟笑着看了李清泽一眼,李清泽也回以微笑。
散朝后,李清泽和刑部左侍郎白知伦走在一起。白知伦是李清泽的同窗好友。陈一河走在后面,并没有人跟在他身边,倒是有人想在他身前奉承,奈何陈一河不领情啊。
尘雪走到了陈一河身边,这让原本想跟尘雪“叙旧”的兵部尚书吴百川脸色变了变。
“陈大人。”尘雪说。
陈一河“嗯。”了一下。
尘雪没有再说话,一老一小两人静静的走在一起。陈涟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两人,陈涟年纪跟陈一河差不离,但与陈一河的容貌不显老不同,他的两鬓已经斑白,皮肤略显松弛。
跟在陈涟身边的的也是一个老臣,礼部尚书赵润轩。他笑着说:“尘雪这小家伙,倒是跟那老顽固脾气相投。”
陈涟颔首,“要不然。谁愿意跟那面瘫走在一起呢。”
陈一河坐着马车回了府,跟其他大官员华丽的马车不同。首辅大人的马车很普通,任谁看了都不知道这是当朝首辅的马车。
陈一河的府邸原本也是很普通,现在这座偌大的府邸还是先帝一再坚持,陈一河才收下的。今日没有资格参加小朝会的陈邕已经候在了府前,他搀着陈一河下了马车。“父亲,小心一些。”陈邕相貌随了父亲,年近四十,也是仪表堂堂。
陈一河轻轻的“嗯。”了一声,下了马车,稳步往府内走去。陈邕也了解父亲的性格,跟在他身后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