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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楚篇:五

待得薳越率军赶到江边,老渔翁架船已渡江过半,远远望去,实分不清船上两人是不是伍子胥和公子胜,薳越只好望江兴叹,领兵还归关上。

伍子胥坐在舟上,向那渔翁问道:“敢问老丈姓名,今日救命之恩,日后定当报答。”

老渔翁瞟了一眼伍子胥,道:“不过载你过江罢了,又有何恩?你我今日只一见而已,日后再无会面,又谈什么报答。我不愿知你是谁,你也不必问我姓名,如要称呼,我只叫你芦中人,你便叫我渔丈人。”一番话说得伍子胥沉默不语。

船至对岸,伍子胥与公子胜下得船来,渔翁撑船欲行,伍子胥解下腰中剑道:“老丈等等,今日之事,无以为报,我这宝剑值百金,还望老丈收下,以慰我心。”

渔翁道:“我见你英武不凡,该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不想竟错看了你,我虽只是个渔夫,却非贪财之人,你未免将我瞧的小了。”老渔翁边说边将船撑开,等话说完,舟已顺江流而去,只剩伍子胥和公子胜在岸边。

伍子胥听得渔翁的话,心中羞惭不已。将公子胜背在身上,向吴国行去。

那东皋公和老渔翁,一乃医者,一乃渔人,却甘冒风险,救人于难,又是两位可钦可敬的义士。

伍子胥带着公子胜,终于到了吴国,朝着吴国都城前行,走了一半,身上所携财帛用尽,二人只得乞食而行。

十几日后,两个人来至吴国都城外的一个小村庄,此时天已过午,伍子胥和公子胜早已饥肠辘辘,就到村子里讨些吃食。刚进村中,就见到一个大汉与一黑面胖子争吵,吵了几句,竟然厮打起来。

那黑面胖子虽然身材略高一些,却被大汉两拳打倒在地,那大汉怒气冲冲,骑在黑面胖子身上,一拳一拳不停的打。

这时,不远的茅屋中走出一个妇人,碎步快快走来,边走边喊道:“夫君,夫君。”

那大汉止住拳头,望向那妇人,只见那妇人道:“母亲在屋中听得你在外面与人争斗,叫我喊你回去。”那大汉慢慢站起身,对黑面胖子道:“若非母亲唤我,今日定不饶你。”拍了拍身上尘土,与那妇人回茅屋去了。

伍子胥看见那大汉,知其并非常人,于是,带着公子胜走到大汉屋前,轻轻扣门。

屋中那妇人听见,出来打开门,见到伍子胥,道:“请问你是何人,为何敲我家房门?”

伍子胥道:“我与少主人一路行来,饥渴难忍,想到这里讨口水喝,不知大嫂家中可方便?”

那大汉正在内房被母亲教训,听到外面有人来,就出来瞧瞧,正碰上伍子胥与他妻子说话,那大汉也不等妻子回话,对伍子胥道:“既是远来的客人,就请进屋喝些茶水。”

于是,请伍子胥到堂中坐下,大汉的妻子端来茶水与伍子胥二人。那大汉自取了一个大碗,将茶水倒了半碗,一口喝干,问道:“尊客可曾用过午饭?”

伍子胥道:“在下与少主人今日还未曾进食。”

那大汉道:“那怎么行?”转头对其妻道:“锅中还有饭食么?”

那妇人道:“还有一些。”

大汉点点头,从怀中掏出十几枚钱,交给其妻,道:“去买些肉来煮,剩下的打几斤酒来。”

那妇人犹豫道:“这。。。。。。?”那大汉不耐烦,挥挥手对她道:“快去,快去。”那妇人只好出门买酒肉去了。

大汉笑道:“村野妇人,不懂待客之道,让尊客见笑了,不知尊客如何称呼?”

伍子胥道:“在下姓伍名员,怀中抱着的,是楚国太子建之子公子胜。”

那大汉吃了一惊道:“你便是楚国名将伍子胥?真是失敬!我祖上也是楚人,逃难来到吴国,在下名叫专诸。”

伍子胥道:“今日得见壮士,幸甚,幸甚!”

专诸道:“将军家逢惨变,我已听闻,不知如今有何打算?”

伍子胥道:“我来吴国,就是想要借兵打回楚国,替我父兄报仇。只是现在我与少主人身无分文,又无容身之所。”

专诸笑道:“我虽非富贵之人,但有一闲置茅屋,将军若不嫌弃,便住在那里,每日的饭食,我自会安排。”

伍子胥听了,连连称谢。

二人聊了许久,专诸之妻已将肉煮熟,置上桌子碗碟,盛上饭食。

专诸请了公子胜上座,自己与伍子胥对面而席。

酒肉端了上来,专诸挑了一些好肉,亲自拿到母亲房中,请母亲先用。然后回到堂中,将伍子胥与自己的碗中倒满酒,举起碗来对伍子胥道:“将军来我这野地小村,无甚招待,止有些许薄酒,不成敬意。”

伍子胥望着专诸,心中不胜慨叹,这些天来,只靠日日乞讨些剩饭过活,却未想到今日却得到这般招待。伍子胥心中感怀,将手中端着的酒碗放回桌上。

专诸觉得奇怪,问道:“将军这是为何?”

伍子胥道:“伍员无才无德,今日有幸,得见壮士。如壮士不嫌弃伍某乃逃国之人,伍员愿与壮士结拜为兄弟,如何?”

专诸热血上涌,朗声道:“好!今日便与将军结为兄弟。”

二人当下立了誓言,击掌为誓。

论过年纪,伍员年长为兄,专诸为弟。

专诸端起碗来,道:“兄长,请尽此酒!。”

伍子胥也将碗端起,一饮而尽。道:“二弟也要这般。”

专诸一口喝光碗中之酒,两人相视大笑。公子胜在一旁,虽不知他们在做什么,却也跟着一同哈哈大笑。

伍子胥对专诸道:“你我既然已是兄弟,为兄理应去拜见老夫人才是。”

专诸道:“对,对!小弟险些忘记了。”于是,将伍子胥带到内房,对老夫人说道:“母亲,儿已与伍子胥将军结拜为兄弟,现在兄长特来拜见母亲。”

伍子胥连忙跪在地上,道:“在下伍员,见过母亲。”

老夫人坐在榻上,对伍子胥道:“伍将军请起,我儿能和伍将军结拜,老身也觉荣幸,烦劳伍将军在屋外相候,我与我儿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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