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奇赶到师父家里的时候,王文礼给他看了一道符:“文化,你看看这符有啥问题没?”
李亦奇看着这道符,这是把去世之人的遗体抬上山掩埋后,家里的阴阳先生贴在堂屋门框正中央的黄表符咒,符头以“庵佛敕”开头,附身以蛇形向下,左书“断绝鬼神踪”,右书“神豪鬼哭三千里”。可不知怎么的阴阳先生错把“嚎”些成了“口”字加上“毫”。看来这个阴阳先生是个半吊子,而且没什么文化。李亦奇将看到的问题给王文礼说了。
“可以,看来你这两个月没有闲着,倒是学了点东西啊。”王文礼赞许的说到。
“祖祖,这符是有点问题,但是村里面家家堂屋里头都安有家神,要是死者阴魂回煞,绝对是不敢再堂屋搞事情的。更何况那晚我看见阴差都提前拉走了三个死者的两魂六魄,怎么会掀起这么大的动静呢?”李亦奇问。
“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现在村子里一个月内连续出意外死了三个人,搞的大家人心惶惶。我叫你来就是想让你和我去军长庙问问何军长。问神打卦的事我是会做的,可是我现在年纪大了,一套坐下来身子骨怕是承受不住,只好让你跟着我一起去,我教你做,顺便也让你学点东西。”
原来自从上次明娃子家拆房砸死的三个同乡丧事结束后,村里陆续发生类似的意外事故。先是王开英的公共在山上台木头的时候不小心失足落下水沟背肩上的木头杂种脑门当场死掉。紧接着七天后村北的刘汉江在砌石坎的时候,被坎上掉下来的石头砸中胸口,在送医途中断气。这时候村里的人们已经觉得不正常了,人人自危什么活儿也不敢做。赶紧找来阴阳先生做了法事。法事做毕,大家仍不敢贸然行动,只有村里的宋老头不信邪,嚷嚷着快下雪了,家里的冬地要赶紧拾掇,他牵出自家的牛打算上坡耕地,可就在他从墙上去犁头的时候,挂犁头的木楔子断掉,带下来的锄头把额头砸了一个血窟窿,最后也没救过来。
尽管全世界每天因为各种原因会死成千上万的人,但是那毕竟是全世界啊,在关口崖这个小村落里面,两个月死六起,而且都是意外凶死,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情。
村里人意识到那个阴阳先生在处理丧事的时候处理的有问题。但现在阴阳先生越来越少,能找个水平勉强及格的就不错了。无奈之下,大家把希望寄托在了王文礼的身上。一来王文礼一辈子都在干这个,虽然在运动中几次遭到批斗,他在不再大张旗鼓的从事这个业务,但村里这几十年来谁家有点不干净,往往私底下把他叫去,王文礼无一例外都处理的很利索。二来王文礼这一家往上数七八代,都跟这一行沾点关系,属于根正苗红的专业人士。所以这次村里一合计就找到了王文礼的家里,希望他出面用他老人家的艺讲个迷信。
村子里就像是中了什么邪咒一样,不停的死人,要想处理这个问题,得先弄明白之前到底犯了什么忌讳。王文礼叫李亦奇来之前已经吩咐村里的人从镇上买好了香蜡纸炮和黄裱纸。出了叫上李亦奇,王文礼还叫上了村里的蒋傻子。
这个蒋傻子和李亦奇年龄差不多,只是他带点儿残疾。蒋傻子全名叫蒋开兵,患有小儿麻痹症,现在快而立之年的岁数了还是和小孩子一样,身高只有一米一多一点儿。蒋傻子十四岁的时候,父亲因病去世,次年母亲该嫁到隔壁县,留下蒋傻子和奶奶一起生活。蒋傻子在学校里因为身高问题饱受欺凌,最后干脆辍学回家务农。王文礼看婆孙两个相依为命日子过的十分拮据,便把他叫过来教他木工活,两年下来蒋傻子便开始可以做一些简单的桌椅板凳了。有了一技之长,蒋傻子和她奶奶的生活有了一些改善,因此蒋傻子对王文礼很尊重,视这个师父为自家的长辈一般。
黄昏十分,师徒然人来到村口的交叉路上,蒋开兵拿出一封鞭炮点燃,然后提起装有问神所用物品的竹篮,师徒三人在炮声中朝山上走去。刚走不到十分钟,冬日的夕阳落山,整个关口坝陷入黑暗之中。路上王文礼向两个徒弟讲起了此行的目的地何军长庙的来历。
相传在民国年间,关口崖打外地来了一个姓何的国民党军官,带着百八十个溃兵,这个军官伙同当地零星的混子杀死了本地的恶霸舵爷,登位成为当时地方上最大的新的恶霸,并自立为军长。虽然名义上他是个军长,但手下不过只有两三百人而已。那个年代动荡不安,何军长得势之后总揽周边所有大小事务,成了土皇帝。但他在当地执政公正严明,他征调农民兴修水利,开堰拾田;修建桥梁和道路,便利交通;兴办地方文化教育,网罗人才,组建戏班,维持地方治安,稳定社会秩序。
最有名的是他创办了私立白崖中学,学校建成后,将原文庙、五谷庙等私塾学生招进白崖中学,最多时有学生200名,学校坐南朝北,正对照壁山。学校例会时,何军长一般都要登台演讲,鼓励教师,鞭策学生。学校教师的待遇很高,每月薪水为7-12个大洋不等,每年一双劳保皮鞋,由皮革厂无偿发给。开架子卖肉的,每杀一头猪都要给学校无偿送3斤大肉,用于改善老师和住校生的伙食。何军长凡有重要活动或者请客,都要把老师请来坐上首。
在关口崖,何军长定有许多规矩:不得吸食鸦片参与赌博、不得卖淫嫖娼、不得随地大小便及吐痰等等。若有违反必得严惩。惩罚的方式稀奇古怪,例如:吸食鸦片者,当众灌以屎尿;随地小便者,责令其脱了裤子,坐于尿渍上直至烘干为止;小辈与长辈争闹,一律用荨麻抽嘴……方式野蛮惩罚措施严厉以至于在当地的民间竟然生出一种歇后语,当某件事情十分严重到时候,会这样形容:和军长炒鸡蛋——(盐重)严重。
解放后,何军长向县城投诚,羌州法庭将其关押,但并未判处死刑。直到后来的运动兴起,那些之前被他出发过的老百姓因为怀恨在心,在批斗大会上他的罪行再次被人提起,在何军长被一群乌合之众用滑杆抬回关口崖后被枪决,由他大女儿何树金收葬。
谁也想不到曾经风光无限的何军长,竟然死在了他一手缔造的白崖中学操场边。这就是历史。何军长死后多年的一个晚上,关口崖一个农妇赶夜路突然倒地抽搐口吐酸水,次日被人发现后抬回家中,用姜汤喂食救活。村里人问她咋回事,只见她说她昨夜在路上遇到黑压压的开来一只部队,前面骑马的人正是何军长,那些兵当中的一个突然冲上来对他说:“何军长的部队正在走兵,闲杂人等速速回避!”说完一把将她推开,然后那农妇就啥也不知道了。村里人听村妇说完之后冷汗直流,何军长死后仍然在阴间当官,于是大家集资在照壁山顶修建了何军长庙,为他塑了像。
慢慢的,何军长庙就成了当地人心里习以为常的庙宇,每逢到了祭神上庙的日子,大家都上山分享烧纸求平安。
李亦奇听了师父的讲述,心里觉得有些怪异,这么说来,着庙里供奉的神仙是个现代人物,这倒是少见了。不过在咱们的历史上,很多土神仙都是从现实生活中产生的,比如关公,他就是死后被人供奉成为财神的。听说水浒里面的宋江后来也有祭祀的庙。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何军长庙,可一看这庙李亦奇心里凉了半截。
听师父刚才所讲,这何军长是个大人物,起码在这几百年不出名人的地方算是个响当当的大人物,他的庙宇不说三进三出,起码得和民房一样吧,哪怕只有一间呢。可印入眼帘的何军长庙其轮廓却还不到爷爷关牛的牛圈大。
王文礼来到庙门前的平地上,在香炉里点着里裱纸,在裱纸燃烧的火焰发出微光映照下,李亦奇这才看清了这做所谓的何军长庙。
何军长庙坐落在山顶的一个尖土堆前面,坐北朝南。庙后的土堆上长满了松树,庙前是一片大平地,平地上放着八仙桌,桌子面被挖空,嵌了一口大铁锅在上面当做香炉。再看这庙门——哦,这庙压根就没有门板,三堵刷白的土墙围在一起,两个大红柱子一左一右连着左右两扇墙便是门了。柱子早已龟裂,早年间刷的红漆已经脱落的八九不离十。庙门上方挂着一块粗制滥造的木板,上面写着:“军长庙”三个字。李亦奇瞅了瞅屋里面,正墙下砌了一个一米高的神台,神台上放着一座和真人一样大小的泥胎,身着国民党军服,想必就是军长大人了。军长你想前面放着一个小一点的香炉,这个香炉却是一个正宗香炉的样子,香炉前面放着两个黄铜铃铛。屋内左右两面的墙上各贴一块石板,李亦奇走进去一看那雕刻的内容,顿时后背发麻。只见左右两面的石板上各雕刻着五个人,左右总共十个人物。每一面石刻上都刻有一个手上拿着仪仗,仪仗上吊着两个巨大的铃铛的人!
这... ...这不就是他那晚上在王文礼家后院呕吐的时候看到的阴差吗!
李亦奇顿时心生恐惧,望着石刻上的阴差像,他仿佛又感到那晚上的阵阵凉风。师父焚表的火光被风吹的东倒西歪,光线以近乎平行的角度照到石刻上,石刻的影子随着火苗的晃动在墙上怪异的扭动一会儿长一会儿短... ...突然,石刻上持仪仗的小人转过头看了李亦奇一眼。见此情景李亦奇吓得急忙往后一退,靠在了背后的墙上,他眨了眨眼,再次看过去,发现那持仪仗的小人又是原来的样子了。
“邪了门了... ...”李亦奇心里说道,他转过头去看师父,只见王王文礼正把香伸进还没烧完的裱纸堆里往燃了杵,蒋开兵在一旁往香炉里面送裱纸。他赶紧走了出去,拿起竹筐里面的裱纸学着蒋开兵的样子焚表,也许是刚收到了惊吓,他此刻焚表的受颤颤巍巍的抖着。
“又看到啥了?”王文礼看到他抖手,问到。
“我... ...刚才... ...那个石... ...”
“眼睛好使,但不代表你可以胡乱看。这日头刚下去,人家正是叫大起的时候,你跑进去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乱看乱摸,要是充冲撞了人家,你自己可少不了罪受!”在神面前王文礼总是一脸严肃,因此训斥徒弟总是毫不留情。
“是... ...祖祖,我晓得了,以后我会记住的。”李亦奇悻悻的答道。
“咱们普通人,不管是在本地,还是在外地。如果没有特殊需要,对于地方上的无人值守的庙宇,最好不要胡乱的走访观摩,那是阴司城隍管理事物的府衙道场。你不要看现在那些旅游景点啊,像那些啥子少林寺之类的,那个是景点,和咱们这个不一样,他们有主持或者庙祝,有些个忌讳啊,你进去了人家会提醒你,该怎么做,啥子能做啥子不能做,啥子能说啥子不能说。像这些荒郊野外无人值守的小庙,都是地方上的风俗供奉。外人来了不知道忌讳,说错话做错事,神明会降下惩罚,晓得不?”王文礼说。
“嗯,晓得了祖祖。”
“开兵也一样,我今天这话是说给你们两个听的,你以后也得注意。”王文礼对着一旁焚裱的蒋开兵说。
“嗯。”蒋开兵答道。
王文礼点燃了香,先插了三柱在外面的大香炉中,然后又从将五支香递向李亦奇:“文化,拿出五尺来,以执尺人的身份进去上香请卦!”
李亦奇从怀里拿出五尺,恭敬的用双手立在胸前,师父将五柱香分别在李亦奇左右中指与食指的缝隙间各插入两根,最后一柱放在五尺板面上,李亦奇用大拇指按住。此时五炷香在李亦奇手中呈“山字”形立着,五尺板在山的正下方,香和五尺构成一把钢叉形状。李亦奇将香的位置上移到额头的位置,恭敬的走进庙内。这次他眼睛正视军长的泥像,不看两边。走到神台面前念到:
“某省某府某县某乡某里某社执持白身木姓文化,选到今年今月今日,因本地频出少亡凶死,冒昧拜祈贵宝,请圣卦探圣意!拜!”
说完,李亦奇俯身跪下,片刻站起。
“再拜!”
李亦奇再跪再起。
“三拜!”
李亦奇第三次跪下去,将五尺插入香炉,手指顺着五尺慢慢下滑,直到將香插入香炉。然后把手收回,静待香燃烧的情况。不一会儿五柱香便烧出了长短不已的香图。根据《执持七十二香诀》中提到的,李亦奇上的香烧出的长短情况为:“教香”。
“看来,这个何军长庙是个相对低级的衙门。”李亦奇心想。
根据《连山》所记,这个世界分阴、阳、玉虚三个平行的世界。阳世的朝廷也好,“征夫(你懂的,后面皆用这个词代替)”也罢,其由一国的最高领导者所领导的核心中枢部门与分布在各省市县镇乡有关部门都遵循上级领导下级部门的规则。阴间也一样,等级分明。不同等级的阴司使用的文件名称是不一样的。最高什么样从来没有人见过,但是最低级的便是“教”字开头的。比“教”字高级的为“敕”,再高级的为“谕”。现在何军长“示下”使用的是“教香”,说明这个庙是阴间最低级的办事部门。
“啥情况?”王文礼问到。
“教香!”李亦奇答道。
这种情况烧出教香,意味着这位何军长同意了执持人借用神卦的请求。
“那行,把卦请出来吧。”
李亦奇按王文礼的要求,从神台上双手取走两片羊角制作的卦,同时取出刚才插进香炉其中的一柱,退到庙外。
王文礼接过徒弟递来的香,对蒋开兵说到:“开兵,今晚辛苦你写个卦辞。”
“嗯。”蒋开兵说完便跪在大香炉前面。
李亦奇看着蒋开兵,心里琢磨起这个人来,这个家伙从见面开始,就只把一个字说了两遍。从不主动说话,怪不得村里人都喊他蒋傻子,但是看他这个人挺稳重的。
“发什么愣!”王文礼望着发呆的李亦奇训斥到。
“你赶紧,把香晟板从竹篮子里面给我拿来!”李亦奇又吃了一记训,赶紧从竹篮子里面去来香晟板。
这个香晟板是将农户家里撤下来不用的香晟拆掉,拼成的一尺长宽的木板。
王文礼用香晟板从大香炉中舀了香灰,在用香在香晟板上抹平,让蒋开兵平平的端着,然后他看着李亦奇,把香递给他:“你来吧。”
李亦奇看着蒋开兵,心想:这下你要受苦啦。
李亦奇让蒋开兵用嘴含着香屁股,右手用食指和中指顺着香一捋,香上的香沫就被他捋了下来,他用右手接住香沫放到蒋开兵的鼻子前,满怀愧疚的说到:“师兄,今儿个您受个累了。”说完从师父手中接过羊角卦,对着蒋开兵的脖子就是一下。蒋开兵受到突击,猛吸一口气,瞬间把李亦奇手中的香沫吸入鼻子,然后垂下头晕了过去,吸入的那些香沫随着他的呼吸一点一点的往外喷。
李亦奇见状赶紧开始往大香炉中裱纸。
烧完一刀裱纸,没任何动静。李亦奇不由得担心起来。
这个操作在受过高等教育的李亦奇看来,是相当危险的,这也是为什么他刚才会满怀愧疚的对蒋开兵说那句话。现在情况紧急,来不及设道场杀猪挂红,距离上一个横死的村民已经过了六天,根据之前的规律,现在应该马上又会出事。王文礼为了抢时间才出此下策,使用“执持龟息打神法”来问神。就是让一个没有看过脏东西的未婚男子作为空间平台,将神的意识引导这个男子的身上,通过肢体动作来给凡人示下一些信息。按照师父的说话,这种占卜的方式叫做“奏卦”。要想让神的意识进入凡人体内,需要让凡人的意识暂时停止,一副躯壳不能同时被两种意识同时使用,如果同时使用,这个人就会精神分裂,因为他的意识和另一个意识互相看到了彼此所看到和听到的东西。
让蒋开兵的意识暂时停止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将他打晕,但是采用的方法不是很科学。从解剖学上看,当人的颈部两侧受到暴力击打,这种击打刺激到颈动脉窦时,颈动脉窦内的血压迅速升高引起压力感受器的强烈兴奋,这会引起迷走神经反射导致被击打的人心脏骤停,从而晕厥。当然有的时候是晕厥,有的时候会是死亡,这种情况叫做“抑制死”。
在李亦奇看来这是“生死攸关”,但在王文礼来看,这是“侍生傲死”。有句话不是这样讲吗: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同样,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五更来索命?
一个人的生死病机都是因果导致,有上天安排,有阴司跟踪记录。不该死的你怎么整都死不了。
烧完第二刀裱纸,依旧没任何动静。李亦奇看着蒋开兵的鼻孔,通过喷出的香沫断定他仍然有呼吸。
临近年底,气温骤降,现在又是在山顶,他们一张一张默默的烧着裱纸,感觉周身越来越冷。
终于,在烧完第三刀裱纸的时候,李亦奇听到庙里响起了铃铛的声音。
“铃声!”李亦奇小声的说到。
“听到了?”王文礼问。他除了风声什么也没听到。
“嗯,和那晚在你家后院听到的一样。”
师父站在旁边,将食指放到了嘴边,示意李亦奇不要再说话,李亦奇一张张烧着裱纸,眼睛盯着大香炉。铃声越来越近,焚裱的火焰慢慢变成了绿色。李亦奇用余光看到一个黑影从庙门走出,只见那个黑影手拿着仪仗摇着铃走向蒋开兵身后,然后停止摇铃。
突然,跪在香炉前的蒋开兵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缓缓的直起了身子!他晃动着脑袋,用嘴里的香在香晟板上的香灰上划拉起来。
大概划拉了一分钟左右,蒋开兵的脑袋停止晃动,身体重新恢复为蜷缩状态。此时铃声再次响起,黑影掉头回到了庙里,火焰变回了正常颜色。
“好了,看卦辞!晚了就没有了。”王文礼扶着蒋开兵,李亦奇赶紧来到香晟板前看卦辞。
只见香晟板上划拉出如下用繁体字书写的... ....姑且就称其为诗吧。
“念,念出来!”王文礼对李亦奇说到。
李亦奇赶紧大声的念出香晟板上的诗:
泪落阴人面
酆都寻不见
七七犯重丧
百期挨不过
是祸不是祸
七天死一个
要想重丧落
阴魂索给我
刚念完,一阵风刮来将香晟板上的香灰一吹而散,再也看不见了。
李亦奇见状赶紧从跪着的蒋开兵嘴里拔出那支香,随即蒋开兵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王文礼赶紧给他递来水杯让它漱口,同时他让李亦奇把诗的内容抄写手机上。
望着手机屏幕上的字,王文礼面色浓重到:“这是“犯重丧”了啊!而且不是普通的“犯重丧”,要是不收拾一下,估计后面还会死两到三个人!”
“犯重丧?祖祖,啥叫犯重丧?”李亦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