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犹如吞噬生命的黑洞,从古至今,任何一场战争都掠走了无数人的生命,和生命背后所承担的责任,父母、妻儿、兄弟姐妹,都有无数伤痛沉浸在战争之中,即便如此,它也从来没有停止过,究其根本都是人性的野心与自私在作祟。而结束一场战争只能靠发动另一场战争,这是一个无奈而必须的事实。
雍城是一座巨大的城池,虽然繁荣不复当日,却有数十万人口生活在此,连日来,总是有一批批的军队驻扎进城中,都是奉令而来,对付梁天清的,到今日上午,最后一队人马已经进入雍城,前前后后有数万人。此刻雍城的府衙之内,聚集了众多身着官服之人,有文有武,其中一人站至堂前,高声喊道:“众位将军都是远道而来辛苦了,本该让各位好好歇息几天,奈何,朝廷严旨,令我等速速清理此处匪患,想必各位已经知晓,此前,本省有一强盗头子,名叫梁天清,本来只是一占山为王打家劫舍的鼠辈,但不知为何,此人却真的自立为王了,而且收纳起灾民,据探报,进入他聚仙寨的灾民已达十万余,还整合了大部分的江湖草寇,如今他的势力如日中天,不臣之心也已昭然若揭,若在让其自行发展下去,恐怕会酿成大祸啊!”底下众人皆是叫骂一片,有的道:“江湖草莽不知天高地厚,自寻死路。”有的道:“老子正愁没处活动筋骨,这下好了,看我不给他抽筋扒皮。”又有的说道:“小小山贼,也敢称王,他奶奶的,真是反了天了。”粗言秽语层出不穷,较之聚仙寨还颇有不如,堂前之人看到堂下群情激奋暗暗高兴,大声说道:“好,诸位将军皆是久经沙场,有勇有谋,又有如此气势,那梁逆难有生路,不过诸位将军,我们不能强攻山寨,他那山寨位于千丈山之内,这千丈山是我们这有名的险境,那梁天清倚深山之势,易守难攻,我们一定要引他出来,在平原上歼灭他们。”底下有人问道:“按陈大人所说,他占此优势,怎会轻易出山,与我们决战呢?”陈大人奸笑了几声说道:“无妨,我已有良策,叫那梁天清不得不应战。”底下众人皆是疑惑,但看他好像自信满满也不便多问,众人在堂内又是一阵讥笑聚仙寨。
石大岩在得到梁天清的命令后带领几名心腹来到雍城附近,为的是打探一下情况,石大岩知道这个事情是圆清交待的,也知道梁天清对圆清言听计从,心中也很重视,但又觉得不免大惊小怪,心想:现如今我们的势力岂是陈冲那狗贼能对付的了,但转念一想既然义王交待了,还是应该多去看看,想到这领着几个心腹,沿着城内四处走动。外地调来的数万大军也驻在雍城之内,几万人聚在一起,想要不被人发现,根本不可能,没过多久,石大岩他们就看见了一座就地而起的简易营寨,心中好不惊讶,他万万没想到雍城内会集结如此规模的军队,而且远远看去,就知道兵强马壮,武器精良,还有许多大型攻城器械,石大岩心中暗暗揣摩,这绝不是陈冲的军队,这一定是朝廷派来的,如此精良的军队聚在雍城,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对付我们,想到这冷汗直流,暗叹还好没有轻视,否则他们突然攻山,一定打个措手不尽,带着心腹几人,扮作平民,沿着营寨,四处转悠,不一会有巡逻兵勇叫骂着驱赶他们,几人点头哈腰,急忙逃窜,待他们出了雍城,火速回山,天黑之前,几人回到山寨之内,水都没喝一口急急忙忙来到大堂之内,此刻众人皆聚与堂内,看到石大岩慌慌张张的赶了回来,心中皆有不好预感,果然,石大岩把在城内所见一一说完,在座众人皆是沉默不语,梁天清也是面色深沉,他万没想到,陈冲竟会招来这么多的军队,看来此事已经不仅仅是他和陈冲的恩怨了,朝廷上的人已经注意他了,而且还要在他羽翼未丰之前铲除他,这就极大限制了义威军发展,慢慢的他说道:“众兄弟,如今我们的势力虽然高于以往,但要和人数与装备都高于我们的官军正面对抗,怕还是远远不足,我们要据守山寨,有这深山之势,足以抵消我们的劣势。”众人有的赞同有的反对,那叫陆川的又站起身来说道:“义王,兄弟们既然上山跟随你,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我认为我们不能一味的防守,此战,是我们能否在这东南之地站稳脚跟的决定性一战,我认为我们应该率众营敌,只要讲求策略,我们还是有取胜之道的。”陆川一言也点燃了有些人心中之火,对他所提,也表示认同,一时间攻守两方各执一词,堂上氛围慢慢有些变化,梁天清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转头看向圆清,圆清慢慢起身来到中间说道:“众位施主,和尚有一想法,请众位定夺。”下面众人看到圆清过来,心中也是一愣,他们知道圆清跟梁天清颇有渊源,但对他知之甚少,此刻听他所言似有良策,陆川看着圆清抱拳说道:“大师有何妙计,请赐教。”圆清笑了笑说道:“众位施主所言皆有道理,如若迎战,我们各个方面都差于官军,恐怕不会占得便宜,可是避战,我们建立起来的名声,都会毁于一旦,实可说陷入两难。不过,战与不战,不能全看我们这边,也要从对方那考虑一下,朝廷军队聚于雍城,为的是剿灭我们,我想他们绝不会愿意,将此战拖至一年半载,而围山的话,我的粮食自给自足,对我们不会产生任何影响,所以从他们的角度来看,应当希望速战速决,所以依和尚之见,我们应该避其锋芒,现在官军气势如虹,我们不可正面迎敌,先诱他们来攻,待到久攻不下,损耗过多,我们在乘势进攻,如此,可得最大的收益效果。”陆川听他说完也是暗暗点头虽说少了正面迎敌的气势,但此举确实是处于劣势的取胜之道心中不禁暗暗佩服,陆川点头说道:“大师所言,真乃良策,在下同意大师的说法,但不知义王如何定夺?”梁天清看到底下人听完圆清所言神色表情大多是认同笑着说道:“好,就依大师所言,先防守,后攻击,弟兄们,我们成败在此一举了,还望兄弟们为了天下,为了百姓,舍命迎敌。”底下众人皆是齐声应喝,圆清听完又说道:“义王,和尚有一预感,有些麻烦。”梁天清疑问道:“哦?什么预感,大师只管放言。”圆清道:“若我所料不差,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诱使义王下山正面对战,而且一定不是好的办法,至于是什么,和尚暂时还想不到,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会让义王左右为难的,届时,还望义王以大局为重啊!”梁天清听他说完,脸上充满疑惑慢慢说道:“大师放心,自古成大事者,不会为了任何事而去左右战局,大师不必担忧。”嘴上如此,心中却有些惴惴不安,圆清听完默默点头,梁天清又说道:“众位兄弟,抓紧时间备战,我们一定要取胜,如此我们就可一战成名,在这一省之内,就是我们说了算啦!”
为了随之而来的战争,聚仙山内的所有人都在紧锣密鼓的筹备战前所需,针对官军会以何种方式进攻而采取妥善防御,一种空前的紧张气氛围绕于此。最感于无奈的还是在此安身的普通百姓,刚刚获得栖身之所,又要面临战争,而且来犯的还是官军,这让他们心中十分忧怨,以前无比憎恨的匪类如今却给他们提供家园,而按时交粮纳税的官府却要剿灭他们,在普通百姓的心中他们很难理解。但此刻,聚仙山就是他们的家,任何来犯的人都是他们共同的敌人,二次安身之后,他们已不容许再有人来迫害他们的家园了。
聚仙山是梁天清在成立义威军之后由聚仙寨改名而来,此山原名叫做千丈山,听其山名,便可知晓其险峻之势,如若两军对垒,守此山者可谓是得了一等一的地利优势。所以对于官军来剿,梁天清等人大体上还并不是十分忧心,按圆清所说,先防守后进攻,防守上感觉应该是万无一失,而进攻,大伙士气高涨,一心对外,也不会出太大纰漏。但是梁天清此刻却在思索圆清的预感,他心中默想:他苦心经营的义威军,如今已具备如此规模,只要这一战获得胜利,那么他在这东南之地就算彻底站稳,今后的发展必定更加如日中天,所以任何事也无法左右我的决心,今日,这和尚对我说的预感到底会是什么呢?他苦思半天想不通透,便不再想,与他人继续商议战事。而圆清此时却独自一人来到一处安静之所,圆清明白,哪怕没有心中之预感,他也知道,陈冲不可能会贸然进攻聚仙山,以他来为梁天清设计的计谋来看,便可知道,此人并不是愚笨之人,可此刻,大举来攻必是有所倚仗,至于所仗如何,便难以得之。圆清知道不管如何,他只要帮助梁天清稳住心神,不为所动,那么此战义威军定会取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