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儿,你好像比以前重了些,刚才给你穿衣服的时候,就发现你个子也高了点,不得不说陆府伙食真好”,画雨感叹道。
“嗯…”,靈儿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
“靈儿,要不咱还是别睡了,你再帮帮我…”,画雨突然顿住脚步。
眼下只剩下一天时间,要是还查不出陷害陆家的人,陆府就真的危险了,所以虽然时至半夜,但画雨实在是无心入睡。
“等你需要我的时候,喊我…就行了…”,靈儿依旧打不起精神。
“好吧”,画雨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这瞌睡大王待会儿一定得要喊得醒才是啊。
画雨转身先出了陆府,来到粮仓,粮仓附近点了些火把,但照明有限,乌漆嘛黑之下粮仓依旧有人巡逻,不得不说陆府培养了好一批忠心耿耿的家仆。
“你好,我能进去看看吗?”,画雨冲粮仓前一对守门的家仆问道。
“新姑爷,您就别难为小人了,虽然您是姑爷,但老爷吩咐过,除了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私自进入粮仓…”
“嗨,我这不是为了找到陷害陆府的凶手吗?找到凶手还能让陆老爷早日脱身啊”,画雨解释道。
“这…”,两个家丁对了一下眼神,却摇头道:“姑爷,您也知道眼下是非常时期,我们不能冒这个险,出了事情我们可担待不起”
这俩人忠心不假,就是有些死脑经,画雨原本想吐槽两句,但转念一想,也正是这样死脑经的人守门,才不容有闪。
“那…好吧,我先走了!”
画雨转身消失在黑暗里,这些个家丁只是战五渣,也就对付对付小偷强盗什么的,如此情况,即使是背着靈儿,画雨也能轻易躲过巡逻视线。
画雨找到一处不起眼的气窗,将靈儿转为怀抱,直接翻进粮仓,里面依旧是黑漆漆,依稀能看到密密麻麻大袋小袋囤了许多麻袋。
画雨将靈儿平躺放在一叠半人高的麻袋上,随即凝聚出一小截真气剑刃,像把小刀似的在旁边一袋麻袋上割了个小口子,米粒像串珍珠似的往下掉,画雨赶忙伸手接住些许。
没什么光线只能放在鼻子下面闻,一股浓浓的原生大米清香味,好像没什么问题。
“包子…额嘿嘿嘿…”,眼下黑暗中寂静无声,靈儿偏偏喊了一嗓子。
“卧槽!”
门口果然传来了急促的开门声,画雨赶紧抱起靈儿,三步并作两步,踩上阶梯似的麻袋,在家丁开门的一瞬间正好迅速翻出气窗。
重新奔跑在郊外小路上,做贼心虚除了紧张还有刺激,不是怕被发现会怎么样,而是做了贼能不被抓住才有成就感。
“就带出来一把米,还没研究出怎么回事儿呢”,画雨无奈将米收进空间戒指里。
“你可真能坏事,啥时候说梦话不好,偏偏要在做贼的时候说”,画雨依旧公主抱,靈儿却依旧睡的香,一路小跑颠簸也没醒。
眼下一点线索也没有,只能尽自己所能查查试试,城镇里的人是吃了陆家大米后才出的问题,米仓查过了,没什么发现,那下一站便是集市。
来到集市上,漆黑的街上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像座空城。
由于人生地不熟,画雨在集市上走街串巷,终于在一个街道上看到了一家店,店招牌上写着陆记米铺,但是门口已经被贴了封条。
走进一看才发现门上有些脏兮兮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什么腥臭的黏糊糊的液体,在看看地上有些蔬菜蛋壳残渣,画雨也就明白了,这是有多招人恨啊?
画雨果断撕开封条,凝聚出真气剑刃劈开门锁,径直闯了进门,店内也是一片狼藉,东西都被砸的稀烂,还有些烧焦的糊味,此情此景连画雨看了都觉得是不是真的是陆家的责任。
回想陆财性命攸关之时说的“这猫儿于你我有恩…我们不能这样做!”,画雨又打消了陆财会害人的可能,这陆财能将生意做得那么大,定有其过人之处。
翻开一地狼藉的杂物,终于是在地上找到了些许米粒,同时地上有些水渍,应该是有人拼死保护店铺,将火扑灭了吧,画雨猜测不是家丁就是店铺旁边的商铺为了不引火烧身而救火。
画雨一粒米一粒米在地上找,找了许久也不过一小撮,放在鼻子下面,除了一股烧焦的糊味就再没有别的发现了。
画雨出了店铺,将门带上,又赶往下一个分店,但接下来几个分店同样不容乐观,有的店铺甚至烧的只剩下一个骨架。
情况比预想的要严重许多,这几日一直在搜查蒋刀里和刀疤脸,家丁根本没法顾及商铺,导致损失进一步加大,画雨有些许自责。
“这也太狠了吧?又没有吃死人,用得着放火烧人店铺吗?”,画雨叹了一口气,忙活了大半夜没什么收获,天也快亮了。
画雨走在街道上,有些无力,不是身体累,是心里累。
“哥,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啊”,怀里的靈儿打了个哈切,又揉了揉鼻子。
“你醒了”,画雨环顾四周,麻麻噪噪还没有人开铺,“这点儿可没包子吃,要不你再睡会儿?”
“那好啊,我睡了哦,你可别吵醒我哦”,靈儿阴阳怪气道。
“哎,行了行了,你发现什么?”,画雨顿住脚。
“放我下来吧”
画雨乖乖照做,又愣在原地,静静等待下文。
“拿来”,靈儿两只小手摊开,露出雪白的小胳膊。
“什么啊?”,画雨挠挠头。
“米啊!笨死了!”
“哦哦”,画雨将刚才有些焦糊的大米放了些许在靈儿小手里,看靈儿依旧举着胳膊,画雨想了想又将在米仓的米放了些许在靈儿另一只小手里。
“我左手的,是你从粮仓带出来的,右手的,是你从店铺里捡的”,靈儿说一句对应的举一只拳头。
“粮仓的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店铺里捡的,除了有焦糊味,相比粮仓的还多了些杂味,只是气味十分微弱,要不是我鼻子好,寻常人很难发现吧”,靈儿解释道。
“杂味?什么杂味?”,画雨一下来了精神。
“我哪知道?”,靈儿将大米又分别递回给画雨,画雨将大米分别装回空间戒指。
“也就是说,陆家大米本来是没有问题的,到了店铺里才出现的问题”,画雨分析道。
“嗯,还有一点”,靈儿又扑在画雨怀里要抱,“每家店铺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破坏,甚至烧毁,仔细想想那火是百姓烧的,还是凶手烧的?烧的是店还是米?”
画雨识趣将靈儿抱起来,“对啊,如此说来确实是米被人动了手脚,有了这些说辞就算还没查到凶手,也能将陆府嫌疑洗清不少,说不定还能多争取点时间,可以呀你!”
“那是!”,靈儿得意洋洋,嘴角都快勾到脑门了。
“行,你聪明”,画雨伸手掐了掐靈儿肉嘟嘟的脸蛋,“接下来怎么办?”
“不知道不知道,你自己想,我再睡会儿,别打扰我了!”,靈儿闭上眼睛双手抱在胸口,一脸谁也不爱的架势。
“诶,靈儿,你…这一晚上是不是都在装睡啊?”,画雨见靈儿分析的头头是道,每个细节靈儿都把握到了。
靈儿没有回答,画雨也有些无语,这家伙有什么想法直接说不好吗?还假装说梦话让自己走,不在粮仓浪费时间,整个一死病娇。
心头念及此处,靈儿一记粉拳砸在胸口。
果然,这家伙在装睡,死病娇…
又是一拳…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捶胸口,可算是回到了陆府,但到达陆府时天已经大亮。
画雨这才松一口气,终于是到了另一个靈儿切换意识的时候。
“靈儿”,画雨回到院子里,试探性的问喊了一声。
“嗯?”,靈儿揉揉眼,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哥…我好像睡了很久,可是怎么还是那么困啊”
画雨心头一喜,这声音变得奶声奶气,解放了!
“哦,没事儿,你再睡会儿,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画雨刚准备转身,身后却传来了陆晓梦的声音。
“画公子…”
“哦,早啊!”,画雨打招呼。
“画公子这是?”,陆晓梦注意到了靈儿。
“哦,她呀,是我妹妹…”,画雨含糊答道。
“你妹妹长的可真俏”,陆晓梦靠过来,想要捏一捏靈儿脸蛋。
“鑫儿姐姐,你长胖了,你要少吃一点呀,肚子上长那么大两块肉”,靈儿奶声奶气叫到。
陆晓梦听了却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捂着胸口一脸羞红。
画雨差点被气得一口血喷出来,“靈儿,呃…你不是要睡觉嘛…快睡吧睡吧…”
靈儿灵巧的鼻子嗅了嗅,“不是鑫儿姐姐呀…”
“她也叫靈儿?”,陆晓梦突然张望了一下四周,“对了,猫儿呢?”
“额,这…这…这…”,画雨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诶,蒋刀里的尸体你们怎么处理的?”
陆晓梦又是一愣,“昨晚你打败他之后,家丁便将他扔到柴山里了”
“哦…”,画雨眼看陆晓梦又要发问,赶忙抢问,“嘶,诶?那…那把魔刀呢?”
“刀?鑫儿妹妹说那刀不祥,我让人生了把火,烧了”
“烧了?”画雨疼的心窝子都在流血,那刀可是个宝贝啊,自己昨晚才晕乎那么一会儿,这陆家人手脚忒快。
“是啊,说起来我还心有余悸,那刀被烧融以前好似还有冤魂哀叫,果真不详得紧”
“哦…是…是嘛…烧的好…烧的好…”,画雨眼看陆晓梦依旧要发问,心说这人真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啊?
“额,鑫儿回来了吗?”
“还没,我让下人盯着,见着人来通知我,我也想和鑫儿妹妹多些了解”
画雨心里隐约有些担忧,以鑫儿的轻功,就算带着一个人,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回来,自己兜兜转转都那么大圈了,难道出事儿了?
正当画雨担忧是不是被衙门的人发现了时,有个家丁火急火燎冲进来。
“不好了,大小姐,衙门的人来了!”
“什么?”,画雨和陆晓梦异口同声。
陆晓梦眼神略带慌张,画雨当下立断,“不管怎么样,人已经来了,咱们得出去接见”
“好,走!”,陆晓梦像是心里稍微有些底了。
到了陆府门口,才发现不只是衙门来人了,就连衙门知府都亲自来了。
“陆家千金真是长成了大家闺秀了呀,哈哈哈”
这知府年约四五十,八字胡,小眼睛,眉毛轻佻,脑满肠肥,跟在知府旁边的还有个尖嘴猴腮的师爷,典型的小人面相,实在是不讨喜。
“冯师爷,你看以前陆家千金还是个小娃娃,咱们还抱过她呢,如今真是出落的标志啊”
“是啊,秦知府大人”,冯师爷适时奉承。
陆晓梦被调侃的满脸通红,眼神半羞半气,却无可奈何。
“秦知府你好,今日前来不只是为了寒暄两句这么简单吧?”,画雨上前打断道。
“哪里来的野小子,不好好在家看娃,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秦知府语气凶横。
冯师爷凑到秦知府耳边低语了几句,秦知府这次点点头,“哦,原来你就是陆府的新姑爷啊,连孩子都这么大了,这陆府怎么就净做些偷偷摸摸、男盗女娼的事啊?”
“嘿别说,这丫头长得还挺俏,长大定和陆家小姐一样也是个美人”,秦知府和冯师爷一唱一和。
“你…”,陆晓梦许是被气昏头了,冲秦知府指着喊道:“你胡说!”
“秦知府,你今日起来到底所为何事?”,这官字两个口,说是说不过的。
“呵呵,你小子廋了吧唧,只怕手无缚鸡之力,可惜入赘到这陆府,日后问责只怕你麻烦大喽”,秦知府讥讽道。
画雨一阵无语,这好歹是个知府,怎么说话这么尖酸刻薄?
“此话怎讲?案情还没有水落石出,况且我现在已经有些证据了…”
“诶诶诶…停停停…”,秦知府摆摆手,“没用,你们陆家家主陆财畏罪潜逃,眼下就算你交出陆财,我也能治他的罪!”
“什么?陆老爷不在衙门?”,画雨惊讶道。
“哼,装什么蒜,给我进去搜,搜不到,就将这陆家大小姐带走,我看他陆财能逃到几时”
一帮捕快夺门而入,但说是搜寻,不如说是逛一圈,他们根本就不希望找到陆财,今日之事只怕是冲着陆晓梦来的。
这秦知府不仅要陆家家产,一把年纪了还色心不死,想霸占陆家千金。
正如画雨所想,一帮捕快搜寻未果,将陆晓梦带了回去。
剩下陆家这帮人对于衙门来说没有一点作用,带回去还得贴补粮食,况且陆家已是囊中之物,只等陆财自首,财产充公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姑爷,咱们怎么办,现在连大小姐也被带走了,陆家是不是真的完了”,陆府门口,有家丁上前问道。
“不会的,应该还有办法,应该还有办法,你们先进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画雨抱着靈儿坐在门槛。
家丁一看也没下文,只能摇摇头离开。
“靈儿,你能找到鑫儿吗?”
鑫儿一夜未归,陆财没有回到衙门,那就说明半道上出了岔子,极有可能是陷害陆家的人干的,那么也就是说,找到鑫儿也许就能找到陆财,也就能找到陷害陆家的人。
“我试试吧”,靈儿闭上双眼,灵巧的鼻子拱了拱,几十秒钟后睁开双眼,画雨知道有门了。
“找到了”,靈儿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一个方向,“那边,有点远…”
“干得漂亮,靈儿!”
画雨迫不及待站起身子,脚下浮冰初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