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我爹呢?”,陆晓梦上前追上前,冲总管家问道。
“大小姐,您不会一夜没睡吧,老爷要是知道会担心的”,总管家满脸慈爱,只怕他自己也心疼的紧。
“鑫儿,你瞧瞧人家,再看看你,睡的跟猪一样”,画雨调侃道。
鑫儿抬手给了画雨一记粉拳,气鼓鼓装作不理人。
但其实画雨看的出来,鑫儿似乎也没怎么睡,只怕是做给外人看,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眼下一群人全堆在大门口,家主一夜未归,家仆们一大早便静静守着等候,不得不说家风真严。
值得一提的是,原来大门口到大厅有一条笔直且宽阔的通道,只是中间有不少庭院屏风墙隔断而已,全程只需要五六分钟即可走完,上次陆财硬是拉着自己绕了半个多钟头。
“到底怎么样了?”,陆晓梦焦急道。
“大半个城的人吃了我们家大米,变得昏昏沉沉,有的人甚至上吐下泻直至昏迷不醒,所以被告上了衙门,事情还在调查,不止老爷被软禁扣押,衙门还勒令所有出售的大米都要撤回,不能再接着卖了”,总管家说完便吩咐下去,示意让人执行。
做食品行业的,最看重的便是口碑,要是此事没个解释,名誉扫地不说,以后在米都只怕再难立足了。
“这么严重!?”,陆晓梦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总管家赶忙搀扶。
“大小姐,你可不能倒下,眼下整个家都得靠你了”
“家里大米真的有问题吗?”,陆晓梦慌乱问道。
“怎么可能有问题,我们这么多年老字号,还是头一次出现这样的事,只是衙门…哎”,总管家答道。
陆晓梦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眼神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
“画雨,怎么办?”,鑫儿远离人群,将画雨拉到一僻静角落,小声问道。
“又不关我们的事,尽快把靈儿搞定,咱们就走,少惹是非”,画雨想了想答应道。
“我真是看错你了!”,鑫儿突然气愤转身。
“喂喂喂!”,画雨赶忙拉住鑫儿,“逗你呢”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鑫儿两条柳眉紧紧拧在一起,“说吧,你有什么办法?”
“办法谈不上,但是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鑫儿眉头松懈了些。
“你想,陆家财大气粗,这么多年没出事儿,可最近却出事了,说明可能是有人蓄意败坏陆家生意,而且这人肯定是最近才得罪的人”,画雨分析道。
“最近得罪的人…”,鑫儿想了想,又摇摇头,“你知道是谁吗?”
“陆老爷得罪什么人,之前我不清楚,最近嘛…就只有两个”,画雨摸着下巴猜测道。
“你是说比武招亲那天,那个蒋刀里和那突然消失的倭人?”,鑫儿像是豁然开朗一般,“所以我们只要抓到那两个人,再严加审问,就能真相大白!”
“嗯,没错!”,画雨点点头。
“画公子,既然如此,梦儿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爹爹!”
画雨想的入神,竟然没注意到身后围了一圈人,刚才自己胡乱猜测一通,变成了这群人一线希望,尤其是陆晓梦,差点都给自己下跪了。
“哟,别别别…受不起受不起,陆老爷是你爹爹,也是鑫儿爹爹,我作为鑫儿朋友,定当全力以赴”,画雨赶忙托住陆晓梦双臂,阻止其下跪。
画雨也明白眼前的这群人对付不了蒋刀里和刀疤脸,虽然刀疤脸武功被废,但那把武器却诡异的紧,蒋刀里就更不用说了,所以这些家丁管家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这样,管家,你去衙门报案,就说大米一事是有人从中作梗,而且已经有了怀疑对象,我们正在调查,请衙门宽限些时日,不要为难陆老爷”
陆财有钱,在衙门应该不会受苦,但钱是把双刃剑,画雨担心的是衙门的不作为是见财起意,想趁机名正言顺抄了陆家家业,陆家家财万贯,定能捞不少油水。
此话一出,衙门便不敢轻举妄动,要是走到了抄家这一步,真相大白之后会给衙门留后患,所以衙门定然会给时间破案。
“哦,好,我这就去!”,总管家不辞辛劳又跑了出去。
“你们,包括将要停店歇业的人员,二人一组,在城内秘密搜索,目标有两个人,一个是蒋刀里,一个是脸上有刀疤的倭人,不要打草惊蛇,见到了人暗中盯着,另外一个回来通知我,清楚了吗?”,画雨吩咐完,却没有人回应。
“你们还不快去!”,陆晓梦急道。
“哦…是是是!快走!”,一群家丁就此遣散。
“行了,你先回房吧,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们吧”,画雨冲陆晓梦说道。
“你们?”,陆晓梦有些惊讶。
“是啊,放心吧”,画雨安慰道。
陆晓梦眼神复杂,遂一脸担忧离开。
“鑫儿,你觉得我这么做,对吗?万一…”,画雨长呼一口气。
“没关系,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咱们就等消息吧”,鑫儿投来欣赏的目光,“你还真有几分侠义之色”
画雨苦笑,这毕竟是自己的猜测,要是像之前找靈儿那样,一开始方向便出了问题,那就走远了。
但事实正如画雨担心的一样,经过一整天的地毯式搜索,蒋刀里和刀疤脸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仅如此,衙门回话只给三天时间,要是没有结果,便采取强硬手段。
这强硬手段就要看衙门心有多狠了,善良的关门赔钱,要是不善良的只怕会倾家荡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连衙门这样彰显正义的地方,竟然也会受到金钱诱惑,不作为不说,反而要趁人之危,关键是衙门还先礼后兵,有理有据,旁人奈何不得。
“怎么办啊?我从小就在陆府长大,陆府要是没了,我该去哪儿啊?”
“嘘,你小点儿声…”
到了晚上,忙碌一天毫无进展,有人开始担忧,有人开始打退堂鼓,想早日抽身。
这样类似的对话不在少数,碰巧还都让画雨听见了些许。
画雨独自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月亮,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扑面而来,上一次是平安镇有难压力也不曾这样大,因为那时有靈儿在身边,能帮到自己。
“没关系,还有两天,我们肯定来得及的”,不知什么时候,鑫儿靠过来安慰道。
“不行,这样来不及的,得找人帮忙”,画雨猛然起身。
“找谁啊?”
“找靈儿!”,画雨头也不回便往陆晓梦的房间跑去,鑫儿楞了一下也赶忙跟上。
到达陆晓梦的房门外,画雨迫不及待敲响房门,陆晓梦开门后,能明显看到她脸上有些憔悴。
“是不是案子有什么进展?”,陆晓梦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
“大小姐,还没有…我这次来,是想找靈儿帮忙”,画雨开门见山。
“靈儿?”,陆晓梦失落之余,还是去将靈儿抱了出来。
“靈儿,你还好吗?”,画雨心头一喜,随即表情又僵在脸上,因为靈儿始终静静趴在陆晓梦怀里。
“靈儿,我需要你帮助”,画雨伸手想去抚摸一下靈儿脑袋。
可就在这一瞬间,靈儿像是受了刺激,张嘴便是一口,陆晓梦先是猛地一惊,又想抱着靈儿往后撤,但靈儿还是死死咬在画雨右手手背上不肯松口。
“小靈儿,你干什么,他是你…”,鑫儿刚要上前制止,便被画雨打断。
“行了,不必多言,既然你想过荣华富贵的日子,那我也无话可说,不愿帮忙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画雨强行将一只血手抽了出来,头也不回离开。
“还疼吗?”,回到院子里,鑫儿用手帕给画雨擦拭血迹。
“我累了,早点歇息吧,明天还得接着查案”,画雨将手抽了出来,往自己间走去。
次日一早,画雨再次将人集合在大门口,可这次人数却少了很多,看来有不少人打了退堂鼓,不想招惹是非。
“还有没有要走的?一会儿去跟管家领银子再走,不管你们在陆家呆了多久,哪怕只有一天,陆家不会亏待你们一文钱”,画雨站在一群人最前面发号施令。
“说什么呐?我从小在陆家长大,我跟那些胆小怕事的人不一样,陆家在我便在,陆家有事,我绝不退缩”
“对!”
正如画雨猜测的一样,能留下来的,都是对陆家有感情的,一夜之间差不多走了一半,眼下还剩下百十几号人。
“好!既然如此,今天我们要加把劲儿,昨天我们搜索了城内,这次我们要扩大搜索范围,连城外也要搜索,不管有没有结果,午时三刻在这里集合,听明白了吗!”
画雨举起缠了布条的右手,紧紧用力,像宣誓一般呐喊。
“明白!”,这次一群人没有犹豫,一声令下过后,便迅速出击。
画雨在院子里来回踱步,鑫儿端来一杯茶,“画雨,你都这样来回走一上午了,停下来歇一下吧”
“不渴”,画雨坐立难安,根本停不下来。
一直到了早上约定好的集合时间,得到的情报依旧是没发现,不过清点人数发现却少了两个人。
这下不妙啊,画雨甚至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冲动遇害了。
正当画雨焦急之时,那两个人却回来了,“姑爷,城北外的一座破庙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尸体?”,画雨一惊,“跟要找的两个人有什么关系?”
“那尸体全身乌黑,浮肿恶臭,像是死了有两天了,模样看不清,只是看着死的不寻常,不知道会不会与那两个人有关”
“带我去”,画雨当机立断。
到达城北外的破庙,已经接近傍晚,说是破庙也真够破的,原本就是一座荒郊野外的小庙,四下无人,杂草丛生,破庙四面墙就剩下两面,头顶上也是千疮百孔,仿佛随时会塌下来。
画雨踩过碎石堆便看到果真如家丁所说,一具漆黑的尸体蜷缩在仅剩两面墙的夹角,尸体恶臭引来了些虫子,将脸手啃咬的稀烂,众人看到这一幕直作干呕恶。
但画雨却是一惊,因为这尸体虽看不清面容,但画雨却认识那尸体穿的衣服,脏兮兮的竖条纹,那这具尸体应该就是刀疤脸无疑了。
画雨走近一看才发现,尸体身上不只是虫子咬的口子,还有刀伤,只是刀口凌乱,像是有人执刀胡乱挥砍所致。
查看四周后,画雨出了破庙,拧了拧鼻梁,“走吧,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众人也有些失望,无奈只能灰溜溜跟着原路返回,要说给那刀疤脸收尸,画雨也没那么好心。
返回途中,夜幕已经降临。
好的一方面是排除了一个人,刀疤脸死亡时间应该是在陆府出事以前,不排除两件事都是蒋刀里所为,坏的方面是只剩下一天时间,该去哪里找呢?
刚走到回府一半的路程,就见有个家丁狼狈迎面跑来,一边跑一边喊:“姑爷,不好了!”
“怎么了?”,画雨赶忙迎上前。
“蒋…蒋刀里…”,家丁气喘吁吁道,“蒋刀里挟持了老爷,在…在陆府要…要逼婚!”
“什么?”,画雨惊愕,“陆老爷不是被衙门软禁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姑爷…您快去看看吧!”
“鑫儿,我们先走!”,画雨拉着鑫儿猛地一踮脚尖,腾空三四米,又在脚下凝聚出一块浮冰。
画雨也顾不得脚底下一帮瞠目结舌的家丁,径直往陆府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