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羽惊道:“大师哥此话当真?华夏国、北戎两国素未闻其有所联盟,怎会忽的一同伐楚?”
蔺七道:“我等探听得消息,似是华夏国欲收复当年向渊老前辈建立西楚时独立出去的两州,而北戎的莫离太师则是听闻同华夏国做了交易,助华夏国讨伐西楚,华夏国则归还其函谷山旧地。”
荣木问道:“两国一共来了多少兵马?”
蔺七道:“两国自上个月月初起,从华夏国境内分好几批攻西楚边城,他们号称是有二十万兵马,如今西楚边境已有不少城池陷落,情况危在旦夕。”
荣木又道:“他们是自北边而来,那么北境一带秦山-槐河天险防线,被攻陷了没有?”
蔺七道:“约莫是没有,听闻两国联军被一道天险防线阻挡了半个余月,想来便是前辈所说的了。”
荣木喃喃道:“此防线是当年我同太祖依照天险之势而辅以大大小小十余个城池构筑的,联军人数虽多,却也不能轻而易举破之。”
向羽分析道:“若欲攻楚,并非只有北方一条路,联军不分兵从东边并进,而是集中兵力,着实诡异。”
荣木道:“自北而攻更接近都城,他们这是想速战速决,逼迫大楚臣服。”
众人既分析出了联军的战略,当下便赶往西楚都城锦城,一路上又见得更多军队调遣的身影,行了半个多月,终是到了锦城。
入得城内,众人先去了“扶威将军府”,却被家丁告知丁隐已率军前往前线,众人无奈,又去寻了御史文鸳,由他带领众人入宫。
此刻在朝堂上统率众臣的是监国太子向逐原,“楚帝”向靖炎心病难医,早已病入膏肓,不省人事。
向逐原正在寝宫内休息,听见向羽前来,激动得连鞋履都来不及穿便跑出来。
只听得他道:“皇兄,我寻了你一个多月,你终于来了,如今大楚危难万分,还请皇兄救救大楚!”
向羽多次相救于他,向逐原早将向羽当成可依赖的兄长,因此他一见向羽便将多日独木支撑的委屈发泄出来。
向羽道:“殿下放心,向羽定当竭尽全力,助大楚渡过难关,只是不知如今情况何如?”
向逐原携着众人来到宫内看西楚的兵力布防图,又道:“如今兵改未成,全国可用兵力不过十二万,而且皆是旧兵种,以步兵为主,丁将军日前已率五万天蚕军前去边境支援廉布将军,其余兵力正从各城郡向锦城集结。”
向羽问道:“联军的情况可探查清楚了?”
向逐原道:“据前线所报,华夏国国主率领太师边砚辰亲征,北戎则是由莫离率领。”
荣木道:“北戎军是以骑兵为主,若是将其阻挡在天险防线,则其威力大打折扣,如今我等须得加快后续兵力的补足,以免防线被破。”
向羽道:“殿下,我愿领兵前去边境相援!”
向逐原喜道:“如此甚好,如今父王之病只在朝夕之间,我初掌大权,靠着几位良臣,勉强镇压得住朝堂,边境是万万不能出事了。”
余下几日,向羽又朝“天易盟”发送书信,令其来援,命薛武、王英等人率分部前往西楚边境。
“天易盟”帮众虽是华夏国内的帮派,但其不同于金银帮等宗门大派,并无强烈的家国情怀,况且他们一直是以向羽为尊,因此不久后,向羽便收到“天易盟”帮众动身的消息。
而后向羽又将伏血剑上的虎符融释下来,又请向逐原派使者带着书信同虎符,乘着一匹快骑,星夜前往南蛮求援。
布置完这些,西楚国内集结的最后一批兵马也都到了锦城,向逐原以向羽为帅,命其火速支援前线,向羽便带着荣木、以及集结的五万大军启程。
蒙浅雪知此战艰难,欲只身前往东燕借兵,向羽却觉此乃西楚内务,无任何理由让其来援,而且东燕也不一定会出兵相援,蒙浅雪却以近日听闻燕帝已于年初驾崩,齐王蒙昭即位为由,欲向蒙昭求情,让其相援,向羽拗不过她,只得让她前去。
大军一路疾行,终于在十五日后,到得边境战场,向羽率军入军营驻扎,便赶忙前去军帐。
帐内的丁隐同廉布正在商议军情,见向羽等人到来,丁隐喜道:“世子终究还是放不下大楚,由世子率援兵前来,当是再好不过了。”
廉布在一旁问道:“不知世子带了多少援兵前来?”
向羽道:“大楚国中剩余能用的五万兵力皆被我带来了,不知如今战况如何?”
丁隐道:“依据着天险防线,北戎的骑兵无法发挥,但华夏国的步兵毕竟有人数之终,即便是援军来了,天险防线估摸着也只能再撑半个多月。”
荣木忧心道:“倘若天险防线一破,后面皆是平原之地,北戎的骑兵一路不可阻挡,都城便危在旦夕了!”
向羽疑道:“北戎倾尽全国之兵来此,倒也不奇怪,毕竟其颇具游牧之族的习气,只是华夏国平定内乱不久,此刻又怎会倾巢出兵呢?”
廉布喃喃道:“此中缘由,只有华夏国国主心知了。”
荣木道:“羽儿,你莫非向深入敌营?”
向羽道:“师父,徒儿同那华夏国国主有同门之谊,况且弟子先前助其复位,若是能从中相劝,说不定可令其退兵。”
荣木摇摇头,道:“军国大事,岂是私人情感可影响的。”
向羽道:“我总觉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众人拗不过他,又心知他武艺超群,进出敌军军营不费吹灰之力,为保安全,当下又带他远远查看敌军军营驻扎布局,又从近日俘获的俘虏口中探得轩辕洵军帐所在。
夜色沉暮,自三日前的冲锋之战后,两军皆是损失惨重,因此皆是停战修养,为防止偷袭,两国联军的军营驻扎安巡却更为严格。
向羽在军营外蹲了许久,方才找到空隙溜入,军营内布局颇大,向羽虽有先前绘制好的布防图,但也是寻了许久才找到轩辕洵的黄顶军帐。
方一靠近军帐,便听见帐内一浑厚的声音喝道:“什么人?”
向羽心头一颤,未来得及反应,便听见军帐中有拔剑出鞘之声,又见一人影从中闪出。
向羽当即拔出背负的伏血剑,两剑相击,擦出层层火花。
向羽自觉伏血剑虽是占据兵刃之利,但那人剑术高超,只见那人猛的一击,向羽持剑格挡,翻身后跃。
那人喃喃道:“伏血剑?“
向羽也忆起那人剑法,不住道:“艮剑诀。”
“阿羽,你怎的在此?”轩辕洵见是向羽,喝退了前来的卫士,又道。
向羽朝边砚辰施礼赔罪,又朝着轩辕洵道:“华夏王恕罪,此番前来,是有要事相言。”
轩辕洵见他言语中毕恭毕敬,黯然道:“你进帐内说吧。”
入得军帐,却见得有一身形高大,身着道袍的中年男子也在其中。
“向盟主,别来无恙阿。”那道人道。
向羽惊道:“木坤道长,您怎会在此?”
轩辕洵道:“木坤道长乃我华夏国两大宗门大派之一的掌门,得他相助,孤方能成大业。”
向羽暗道无花道人身死,木坤道人说不定是为了相借华夏国之力追查此事,方才委身朝堂,一想到为“明月楼”卷入之各方势力越来越多,不免五味杂陈。
轩辕洵见向羽不语,又道:“听闻日前阿羽你助西楚太子回归朝堂,又平了你父王之冤,如此你亦算是夙愿达成了,孤犹记你当年同孤说过,若有一日能平的冤情,你定当远离朝堂,饮马江湖。”
向羽冷冷道:“华夏王心中早已猜出我的来意,又何必顾左右而言他。”
轩辕洵忽的急切道:“孤不想听你说那番话,孤不想同你为敌!”
向羽又道:“华夏王您如今已经执掌政权了,有何必要开疆扩土,发动大战,让百姓流连失所呢?”
边砚辰见向羽有指责之意,辩驳道:“向盟主误会陛下了,陛下所掌了大权,但朝中宗室遗老暗施压力,国内生产力不足,以致国内民众矛盾渐生,陛下这也是没法子,才听了木坤道长之建议,发动大战,转移矛盾。”
向羽不明所以,问道:“边教主此言何意?”
轩辕洵解释道:“我毕竟掌权不久,董方卓武夫治国,全然不懂节制,华夏国内一片混乱,宗室之臣被打压许久,以助孤夺权为由,要权要势,可民间百姓已是衣不蔽体之势,孤若此刻分封,则亡国之期未远。因此发动同西楚的大战,转移国内矛盾,兵器、甲胄等的制作又可促进国内生产力,如此方为良策。”
向羽心知他的不易,失落道:“如今我已做了大楚援军的统帅,你我怕是免不了要在战场上为敌了。”
轩辕洵不解道:“你如今已平了冤,西楚国中又无牵挂,何必再管此事?”
向羽摇摇头,道:“那毕竟是我父王曾竭力守护的大楚,我身为皇族,也推卸不了此等责任,今日既劝不了你,那唯有战场相见了。”
说罢,向羽转身便要走,却忽觉身后疾风大作,有人朝自己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