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宗泽如此神色,不免为他忧虑不已,众弟子为他揉胸搓背,却是不见得好转。
向羽忙道:“宗老前辈怕是激了心脉,众位且让开,我来为他输些真气!”
说罢,当即凝气入掌,缓缓输入纯阳内功,不多时,只见宗泽情绪已是稍稍稳定。
向羽随即收掌散功,宗泽缓缓道:“向盟主高义,小老儿见笑了。”
向羽道:“宗老帮主曾救晚辈于危难之际,此刻向羽不过是尽绵薄之力罢了。”
蒙浅雪见此刻事态已然平缓,不住问道:“不知前辈接下来作何打算?”
宗泽低头不语,一旁的张伯符道:“师父,不如先到弟子驻地修整。”
宗泽忽的抬起头,沉默半晌,道:“那两个逆徒,不知蛊惑了帮内多少弟子,若是此刻乘机散布我重伤的消息,未免不能取而代之……”
张伯符附和道:“师父所言甚是,徒儿愚钝,竟不能想到此节。”
宗泽道:“我们需得快些安定下来,然后向武林公布其逆徒之身份,不可让其阴谋得逞!”
他又望向向羽二人,道:“方才形势紧急,还未曾询问向盟主你们又是如何到了此地。”
向羽当即将为向逐原求药之事悉数告知。
宗泽等人听罢也不禁暗暗感叹局势之危急,又道:“那白玉观木坤道人不通世俗之事,老夫这里有一铜钱玉佩,乃我身份之象征,希望以此加上蒙兄的书信,可让那木坤道人以诚相待!”
向羽心中大喜,连连道谢,又不敢耽搁太久,随即道别宗泽,带着向逐原又再度启程。
向羽、蒙浅雪二人又行了三日方到达北荒,却见此地寸草不生,荒凉无垠。
周围皆是平土沙地,唯远处有一座高耸的小山峰,此峰确是草木丛生,生机黯然。
蒙浅雪道:“羽哥,那约莫便是云虚峰了!”
向羽道:“白玉观不知我等来意,贸然过去怕是惊扰,不如我先行过去解释,而后再来接你们。”
蒙浅雪点点头,道:“如此甚好,羽哥你一切小心!”
向羽当即踏步狂奔,不多时,便到了山脚之下,他顿了顿神,心中筹措好如何说明后,随即沿着山路上山。
行至半山腰,忽听得有人喝道:“何人敢闯我云虚峰!”
向羽回身过去,只见一名身着道袍的年轻道士踏在山间的树木枝干上,心中不禁暗道:好俊的轻功!
只听得他回道:“在下天易盟盟主向羽,有要事求见木坤道长!”
那道人上下打量着向羽,又道:“观主于十五日前闭关,不见来客,还请你速速离去。”
向羽听其如此言语,未免心头一颤,转念又想:既是木坤道长闭关未出,莫不如寻做无花道长,他当是会给蒙侯爷与宗老前辈几分薄面。
他又道:“既是如此,向羽不敢惊扰木坤道长,只是事关紧要,可否请见无花道长,我这里有宗泽同蒙武两位前辈的信物,还劳请道长通报一声。”
那道人冷笑一声,喝道:“荒谬!就凭你也能有两大武学宗师的信物?说的什么天易盟,武林内哪有这等门派?”
向羽暗道其不通世事之更新迭换,方欲辩解,又听那道人续道:“你快些速速离去,莫再胡搅蛮缠,不然我决不客气!”
向羽听他此言,心中未免气恼,但还是强压怒气,道:“道长此话好没道理,信物我有是没有,看过便知了!”
说罢,当即将手伸入怀中便要拿取信物。
那道人听向羽语气稍稍横硬,又见其如此举止,心头一颤,大喝道:“狂徒!还想施暗器伤人么!”
话音未落,那道人已是飞身而落,径直朝向羽袭来。
向羽只得左避右闪,顷刻间,那人已是击了二十余招,向羽只挡不击,将其攻势全部化解。
那道人怒道:“还不肯出手么!”
他见向羽唯唯诺诺,却又挡住了他的攻势,心中愈发恼怒,只见他双掌凝气,顿时掌下生风,掌法凌厉。
向羽被他逼得没法,只得出手还击,那人哪里是向羽的对手?
不过十余招,那道人已是被向羽双手嵌住,无法动弹。
那道人左右挣脱不得,恼道:“好阿,你敢到我云虚峰如此撒野!”
向羽忙道:“道长误会了,我觉没有不敬之意……”
未等向羽把话说完,那道人忽的大喝道:“贼人来袭,守山弟子速速来援!”
他这喝声力大远播,环绕于整个山谷,由近及远,层层传递。
未过良久,只见又有六名年轻道人疾驰而来,为首一人见此情形,道:“大胆狂徒,敢闯我白玉观之山门,还不快速速放开归尘子师兄!”
向羽见形势恶化,只得先行放开那归尘子,归尘子赶忙跃至同门弟子那一侧,指着向羽道:“丘师弟,这人武艺颇高,需得用南斗星阵对付他!”
那丘姓道人点了点头,又喝道:“守山弟子听令,行南斗星阵!”
他身后弟子齐声道:“行阵!”
说罢,六人闪动身影,将向羽围住。白玉观弟子未等向羽开口,片刻间便启动了守山的御敌之阵。
向羽此刻也是有口难言,他暗道:此时多说无异,不如先破了此阵,再向他们赔罪解释。
只见那六人左右游走,步法灵巧,向羽互的心神一动,脑海中的记忆自动浮现,他心道:这是白玉观的‘南斗六星阵’,,乃是其观主木坤道人所创之阵法,先前在《江湖奇异录》中有所记载!
他自知这阵法的厉害,当即将“纯阳真气”内化至全身以护体,未过良久,只见那六人相互配合,向羽身处被围的中心之出,耳边竟是风声大作。
归尘子在阵外喝道:“狂徒,还不出手么!”
向羽忽的出掌,衔住其中一名身法较慢的道人,当是时,却见向羽身旁两侧又出现三四只手,欲将向羽反衔,他只得放手,跃回原地。
向羽连试几次,皆是如此被逼得只能退回原地,他心头一紧,忽的又记起了一些残缺的记忆。
“此阵仿南斗六星运行之轨迹,乃缠斗之阵,唯有以猛力放可破之,普天之下怕唯有‘七圣’同‘三玄’可行此。”
这是当时记载在《江湖奇异录》上的一段话,向羽此刻才幡然想起。
想到此节,他不禁内心拔凉,眼见那六人正一点一点地收缩阵型,若是再不有所行动,怕便要被当场擒拿。
向羽只得沉下心来,施展出“天罡混元掌法”,这门功夫分为“风雨雷电”四诀,他如今已修得六七成,可算做小有所成。
只见向羽凝掌聚力,掌面“咔咔”做响,竟真如掌中有雷电那般。
那六名道士哪里见过此情形,不由得心生奇怪,那丘姓道人疑道:“这是什么功夫?”
向羽沉默不答,又接着喝道:“众位道长,得罪了!”
他心知如若是被擒,便是将他算入到硬闯山门的狂徒之列了,那便无论如何也无法取得那“炽火莲”了,因此他只得破釜沉舟,先行脱身,再图解释。
又听得归尘子忽的道:“丘师弟,那狂徒功夫邪门得紧,你们快快收阵,切莫拖延,以免夜长梦多!”
那丘姓道人点了点头,喊道:“收阵!”
话音未落,只见那六名道人随即移动步伐,晃动身影,朝着向羽慢慢逼近。
向羽看准时机,猛地便揪住其中一名道人,其余那五道便如同先前一般在向羽的四周向其袭来,哪知向羽竟毫不躲闪,径直挨了五六掌。
归尘子见状,喝道:“你这是以命破阵,当是不得行!”
只见向羽硬生生抗了好几掌后,却好似并未受任何影响,当即施掌击向被他胁住的道人,那道人闷哼一声,登时倒地。
众人皆是一惊,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向羽有迅速击打其余道人,众道人无从预料,纷纷中招,那“南斗星阵”登时被他所破。
归尘子喃喃道:“阁下究竟是何人,莫不是来我白玉观挑事的?”
向羽方才守了掌伤,纵有“纯阳神功”护体,也难免损伤,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又拱手道:“道长言重了,向羽来此当真是如方才所说,有要事相求,有两位前辈的信物为证!”
说罢,他又从怀中拿出蒙武的书信和宗泽的玉佩。
归尘子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方欲说些什么,却听得远处阵阵脚步声。
向羽抬眼望去,只见一面容细嫩皎白,胡须稀疏的中年道人疾驰而来。
众道人见了他,纷纷弯腰施礼道:“弟子见过无花师叔。”
“师叔,此人……”归尘子正欲诉说,却见无花道人摆了摆手,道:“方才我在那上面都看见了,这位小友既能破我观中的‘南斗星阵’,自是武艺超群了,莫不是来比武的?”
向羽忙道:“晚辈向羽,惊扰之举,贸然拜访白玉观确实是有要事相求!”说罢,又将两件信物呈上。
无花道人接过信物,又细细端详着向羽,道:“你便是当时公裁大会的向盟主吧?”
向羽心知无花道人识得自己,心中一喜,当即又将所求之事和误会的缘由一一告知。
无花道人手捻着胡须道:“如此,倒是我们白玉观冤枉你了。”
他侧目望向归尘子等人,众道人知道他的意思,当即齐声对向羽道:“向公子海涵,是我等错怪了!”
向羽忙道:“无妨无妨,既是事态明晰,还得劳烦无花道长为向羽谋划这桩难事!”
无花道人缓缓道:“向盟主既有宗帮主和蒙侯爷的担保信物,我白玉观自然是当鼎力相助。”
向羽心中大喜,道:“如此便多谢无花道长了!”
无花道人思索半晌,忽的摆了摆手,脸色冷峻道:“慢!只是我白玉观虽是地处华夏国,却是不问世事,不属任何国域,况且木坤师兄闭关前曾下过训诫,众弟子封山修炼,世俗之事一概不理,因此,向盟主之事,老道只能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