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定宫变之事过去一个多月,洛城中并未掀起太多风波,向羽集结天易盟等人后,配合紫神教教众维持京都治安,倒也是捉了不少董方卓的党羽余孽,只不过向羽悉心追寻那乔奉先多时,却是毫无踪迹。
他心中渐渐觉得“明月楼”这等密派组织着实可怕,悄无声息地侵入朝堂、江湖。
向羽忧心“明月楼”的所作所为,又想起父亲逝去六年,自己连凶手的未捉到,不免懊丧不已。他正呆想着,忽见前方一人骑着高头大马疾驰而来。
抬头一看,却是边砚辰,他升任当朝太师后,协助轩辕洵处理国事,轻易是不会出现在大街小巷之中的。
“见过边太师!”向羽先行开口,心中已是猜到多半是朝中又有大事发生了。
边砚辰道:“向少侠在此便好了,朝中突发大事,陛下请向少侠前去商议!”向羽不敢耽搁,叮嘱好薛武后,赶忙随同边砚辰一同而去。
向羽在华夏国中并未任职,因此是不得入长乐宫与群臣一同共议国事。轩辕洵早已安排好内侍在宫外等候,待到向羽到来,则是带着他绕过前殿来到屏风之后,却是正好可听得到轩辕洵和群臣议政。
一名大臣刚刚禀奏完毕,只听得轩辕洵冷冷道:“吴大人,莫非你是要让孤将祖宗留下的土地,都让北戎那些蛮子拿去么?”
那吴姓官员连忙道:“陛下恕罪,臣妄言了,陛下息怒!”
轩辕洵扶着头道:“众卿可还有其它建议?”朝堂上一片寂静,轩辕洵摇摇头,手一挥,只听得内侍高声道:“退朝!”群臣匆匆离去。
向羽在屏风后听得云里雾里,也不知究竟是何事。边砚辰在他身边忽的道:“北境昨夜突然传来军报,书信有言北戎集结十万大军连下北境两城,直逼玉顶关,陛下正为此事忧心不已!”
向羽道:“听闻北戎国力远远不如关内三国,如何有能力来袭进犯?”
边砚辰摇摇头,道:“二十余年前,匈族和北戎联合在华夏国北境作乱,当年是严老太师率得二十万皇属军北进,一举灭了匈族,又大伤北戎元气。”
向羽忍不住问道:“莫非是当年老太师手下留情,为何不顺势灭掉北戎?”
边砚辰道:“你长居南地,怕是不了解此事。”
向羽道:“难道其中另有旧故?”
边砚辰道:“匈族乃是常年生活安居于玉顶关外的外族,他们不同于我们关内人,身形高大,胡髯繁盛,足足是一副野兽的模样,更因其不擅耕种之术,常常掠劫关内,所以他们也不太受我们关内人的待见。约莫百来年前,一部分逃难的关内人同匈族相融,而后慢慢壮大,是为北戎。”
向羽如梦初醒般点点头,道:“匈族乃外族,北戎怎么说也有着于我们相同的血液,是以保全北戎。”
边砚辰又道:“不仅是因为如此,更重要的是当年北戎中有莫离这样的人物。”
向羽眉头微皱,道:“难道是‘七圣’中的‘北泽妖相’莫离?”
边砚辰点点头,道:“此人心计过人,颇有才华,当年不过十八九岁便计退老太师的二十万皇属军,更在几年后跻身‘七圣’之列,二十余年来,高居太师之位,封地北泽,扶持北戎幼主,此次北戎的十万大军,正是由他亲自率领!”
一名内侍忽的过来,道:“边太师,陛下有请二位!”二人随即跟随内侍而去。
入得内殿,却见轩辕洵反复揉搓着额头,神情恍惚。胡逍也同在内殿之中,他道:“陛下,边太师与向少侠到了。”
轩辕洵侧目而视,道:“你们二位可有何建议?”
边砚辰道:“启禀陛下,臣以为当出兵北上,而不是一味割让土地!”
轩辕洵笑道:“边太师所想,与孤不谋而合。”
胡逍道:“边太师所想虽然壮烈鼓舞,但国中可调动之兵着实不多。”
轩辕洵叹了口气,道:“军中整顿未定,可用之兵唯有不到五万。”
胡逍忽的道:“陛下,臣愿率军前往,北拒戎族!”
轩辕洵道:“军改未成,胡大帅身为众将之首,当得坐镇皇都。”
边砚辰道:“只可惜臣并无领军之才,无法为陛下分忧。”
轩辕洵道:“将才易得,主帅难求,唯今只缺一个可统帅全军的主帅。”
边砚辰问道:“不知举国上下,除了胡大帅,还有何人可担此重任?”
轩辕洵不语,缓缓伸手指向向羽,向羽也是猛然一惊,道:“华夏王说笑了,我如何有此等才能?”
轩辕洵走近他,低声道:“在凤凰山中,你我曾对垒于棋盘之上,你领军之能,我心中早已全然了解,纵是未曾亲临战场,那也是无妨。”
向羽道:“五万大军交由我一人,岂非儿戏?”
轩辕洵道:“孤会为你选定一位副帅,此次北戎主帅莫离乃当是绝顶高手,其率兵尤擅突袭主营的战法,边太师和胡大帅都不能前往,纵观朝中,也就唯有你能胜任了!”
向羽支支吾吾,心中想推辞,却不知是如何开口。轩辕洵忽的道:“向羽听令,现命你为华夏国北军主帅,即刻领兵符前往宁州领兵出征!”
向羽整个人呆住,轩辕洵又接着道:“北境绝不可破,一旦北境大开,敌军便可中入直下,一路到达京都,我华夏国举国性命,皆是要拜托你了!”
轩辕洵既是如此说了,向羽自然也是不好拒绝,再者他与轩辕洵交情颇深,轩辕洵初登大位,便遇如此困境,他断然是不会袖手旁观。
向羽道:“华夏王既然是说了此话,我向羽也并非冷血之人,我定当奋力御敌!”
三日后,洛城城门外。
民众人头涌动,分立于两侧,他们从告示中得知华夏国即将派兵出征北境,不少人都是欢欣鼓舞。董方卓监国期间,好大喜功,更是欺瞒百姓,使民众形成一种盲目自大的心理。
百姓听闻要出征北戎,不少人心中对北戎心存歧念,还期盼着能灭掉北戎。
随同轩辕洵出城同向羽送行的官员们毕竟是身处朝堂,于国家之事多少是清楚的,北戎来犯祸多福少,他们是心知肚明的,因此便不像民众那般欢呼雀跃。
向羽携着兵符骑着战马行走在前,轩辕洵领着百官在后送行。
边砚辰忽的叫住向羽,道:“向少侠,莫离此人虽是看似高傲,但对武艺高强之人却很是看中,向少侠武艺早已跻身一流高手之列,这本剑谱是老夫毕生所学,你若能习得一两式,也当是能镇他一镇!”
向羽接过剑谱,只见上面写着“艮剑诀”三字,向羽心知这是边砚辰的毕生绝学,若不是值此紧要关头,他也断然不会将它拿出。
边砚辰又道:“向少侠,且看老夫演示一番!”边砚辰当即拔剑出鞘,扬身下马,一招一式地将剑招一一演示出来。
彼时风吹沙涌,向羽心中酸楚顿生。边砚辰使剑完毕,轩辕洵却没说什么,只是以手拱礼。向羽知道他的意思,也施以还礼。
五万大军在宁州境内,向羽带着天易盟众人,跟随着指引马队一路前往。不过三日,便到达驻军所在地。执引官道:“向帅,前方便是此次出征的大军了!”
向羽道:“唤他们的主将前来!”执引官喝道:“大军主帅驾临,还不速速出来迎接!”
未过多时,军营大门缓缓打开,为首一将骑马奔袭而出,而后率领着几十个亲兵。
向羽拿出兵符,道:“奉陛下之命,前来接管大军!”为首大将忽的道:“是向少侠么?”向羽定睛一看,那人却是程知节。
“程将军,怎的是你。”向羽问道。程知节道:“末将受陛下皇恩,被封为宁州主帅,几日前又接到调令,率五万将士于此,等待从京师来的主帅,没想到竟是您!”
向羽道:“闲话少叙,程将军还请带我入军帐中商议敌情!”程知节当即带领向羽入内。
向羽问道:“粮草是否充足?众将士士气如何?”程知节道:“末将之前还道向帅身处江湖,于行军打仗之事怕是不大清楚,看来是末将迂腐了。”
他又接着道:“启禀向帅,军中粮草还算充足,可供全军所用两个月,至于军中士气,宁州军先前一直是胡大帅亲自统领,不同于董方卓及其党羽所率之军,士气自然是没得说!”
向羽道:“敌军现在所处何处?”程知节指着羊皮地图道:“北戎大军连下几城后,连攻洪都城十几日不下,现在十万北戎大军便滞留在洪都城外。”
向羽道:“噢,一座小城,竟能抵御住十万大军?守将事何人?”
程知节道:“那守城军官名为朱文正,说来也是匪夷所思,那人是实实在在的董方卓党羽,只是因为其出众的军事才能,尤其是擅长守城,这才未被定罪。”
向羽道:“事不宜迟,我等须得火速赶往洪都城,命令大军,即刻出发!”
程知节道:“谨遵向帅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