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进大军一路快马加鞭赶往洪都城,彼时天寒地冻,不少将士都是生了寒疾,一路到达洪都城外,军队战斗力损失不少。兵力本就少于敌军,如今又遭此大变,向羽不免忧心忡忡。
程知节忽的道:“向帅,快看洪都城的城墙!”
向羽抬眼望去,只见洪都城城墙上结着一层厚厚的冰,敌军攻成所用的云梯无法架上光滑的冰层,这冰层竟成了一层天然的防护罩。
向羽道:“近日中并未下雨,莫非是城中守军以水浇筑城墙,天寒地冻,才成此冰墙?”
程知节道:“向帅英明,末将派去探查之人正是如此说的!”
向羽道:“敌军军情可探查明白?”程知节道:“北戎大军将洪都城团团围住,其中军主帐便在包围圈之外。”
向羽道:“我军中本就是有人数劣势,况且如今又有所变数,实在是不宜硬拼!”
程知节道:“向帅所言甚是,我等须得智取才是。”
向羽道:“北戎大军孤军深入,其节点便是粮草,程将军,你速速去探得敌军的粮草是如何押送。”
程知节道:“是!”
向羽顿了顿,又道:“城中守军须得同他们取得联系。”
程知节道:“向帅,敌军的攻城之势如同铁桶一般,我等怕是很难靠近哟。”
向羽道:“无妨,我们可依先前劝和胡大帅之计策,程将军率军佯攻敌军,我率领天易盟混入城中!”
程知节道:“向帅,万万不可,您乃全军之统帅,岂可行如此危险之事!”
向羽摆摆手,道:“战机稍纵即逝,我等必得与城中守军取得联系,得知城中情况,方可施计御敌!”
程知节虽是担心,但他知向羽武艺超群,此时他又是军中之帅,程知节也只得同意了。
冬夜寂静,冷风呼啸。
程知节率兵分三路分攻北戎大军中军,夜色之中,北戎大军果然引起一阵骚乱。
向羽同天易盟众人乃江湖中人,城墙虽附冰而滑,但好在他们有些许轻功,再加上有登城工具所助,他们便趁着这些许间隙,混入城中。
入得洪都城中,向羽见得城中虽是要处都有命兵把守,但各处把守的兵力皆是不多。
向羽道:“城中可用兵力怕是不多了,我们得速速找到此城把守军官!”众人又在城中搜寻多时,终是找到府衙所在。
向羽对薛武道:“薛帮主,你等在外守卫,我入内寻得城中守将详谈!”
薛武道:“是!还望盟主一切小心!”
向羽当即翻身而入,大门直入的中央便是守卫城主所在之地,向羽心中急切,只盼能早点见到城中守将,因此也不惊动他人。
他径直推门而入,屋内一人突然喝道:“大胆!你是何人,未经本官允许,竟敢擅自闯入!”
向羽掏出令牌,道:“我乃北进大军主帅,你可是守城主将?”
那人道:“不错……老子便是洪都城主将……你……你可是来陪老子喝酒的么……”
向羽定睛一看,却见那人脸颊微红,浑身酒气,显然是喝醉了酒。隔壁屋子中有人听见响声,走出院来,见得向羽身穿甲胄,不由得问道:“大胆,你是何人?敢劫持城主大人!”
向羽看着身旁醉醺醺的那人,道:“他真的是城中守将?”
向羽鄙夷地看了醉酒那人一眼,道:“我乃北进大军主帅向羽,你是何人?”
“小人是城中文书官,见过向帅。”
那人见过令牌后道。向羽道:“朱文正身为城中守将,竟在敌军围城之时行如此荒唐之事!”
那文书官道:“前几日朱大人智退北戎大军,心中高兴得紧,便连醉了几日,平日里大人如此,我等谁也不敢强加阻拦。”
向羽摇摇头,道:“荒唐!”
那文书官又道:“朱大人道援军几日内便会到来,向帅您果真便率军前来了!”
向羽望向朱文正,心道:此人倒却是当真有些才能。
庭院内忽的冷风直吹,向羽心中一惊,喝道:“什么人!”只见左侧一人已然突袭而来,向羽下意识地出手横挡,“纯阳护体功”暗自催动。
那人抵可一下向羽的手臂,当即撤开,道:“‘纯阳神功’?”
向羽喝道:“老贼,你倒是挺能辨。”
那人又道:“‘楚帝’向渊已逝,你这武功又是从何处偷学而来的?”
向羽道:“我这功夫乃正宗所传,哪有什么偷不偷学。”
那人道:“如此,你是‘楚帝’的嫡传弟子了?”
向羽道:“‘楚帝’向渊乃是我皇祖父!这‘纯阳神功’乃是由他老人家的再传之人所授!”
那人点点头道:“那便是了,当年向前辈道此功越练至深处危险越大,他那两个儿子武学天赋皆是不高,他老人家可没把此神功传给两个儿子的打算!”
向羽道:“你既同我皇祖父乃是旧识,便当挑明身份,更该说出你到此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那人大笑道:“没想到向老前辈的孙儿竟也在这洪都城内,小子,若想活命便速速离去,此城来日便要被我北戎大军所破,届时可没人保得了你。”
向羽眼珠一转,道:“莫非阁下是受你们莫离太师之命,夜袭城中守将?”
那人笑道:“先机已失,我便不同你在此多说了!”
向羽道:“这洪都城岂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
说罢,向羽横身飞去,那人起手相抗,道:“你小子倒是性急得很呐!”
几招过后,向羽只觉那人武功套路着实刚猛,先前他曾见过武艺以刚强著称的宗泽施展招式,却也是七分刚,三分柔,向羽当时只觉天下刚猛功夫之绝境约莫便在此了,此刻见得那人武艺,却见其武功竟是另辟途径,真正达到至刚至猛。
向羽道:“你竟能将功夫练到如此至刚的地步!”
那人道:“天下最为猛威的功夫,还得是‘楚帝’的‘纯阳神功’!”
百招过后,向羽渐觉体力不支,自道如此以内力硬拼着实不是办法,恍然间想起边砚辰所传的剑招,心道:此人怕是早已见识过‘纯阳神功’,莫不如使出‘艮剑诀’方能震他一震!
向羽猛然拔出伏血剑,手捏剑诀,那人喝道:“好宝剑,此剑神兵之威可不逊色于羲皇刀哟!”
向羽喝道:“休要多言,接招!”
那人一见他狂舞剑花,心中也是一惊,不一会儿,道:“‘艮剑诀’?你可当真是身负绝学哟!”
二人又拆解了二十余招,那人忽的撤掌,道:“你武艺虽不及我,但老夫自问两百招之内拿你不下,便不与你纠缠了!”说罢,当即扬身离去。
向羽自知拦他不住,也只得眼看着他离去,心中暗道:如此武艺,又敢口出狂言,此处唯有一人!
忽听得外面一阵吵闹,向羽赶过去一看只见天易盟众人个个气喘吁吁的,向羽道:“何事如此惊慌?”
薛武道:“盟主,方才来了许多黑衣人,看起来便似要夜袭一般,我等便同他们打了起来,只是没过多久,他们又匆匆撤离。”
向羽心知那多半是同先前那人是一伙的,因此也不再多问。
不多时,只见一队人马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原来是文书官见向羽同那人打起来,赶忙去先来守城士兵。
向羽道:“集结守卫的时间如此之长,可你却去了这么久,看来城中兵力着实是不多了!”
那文书官道:“向帅明察,不知那歹人在何处?”
向羽道:“那人已经走了,不必理会!”
他回头看了看躺在院子里的朱文正,指着他道:“先将他给我弄醒了再说!”
众人当下又一阵忙活,朱文正平日里仗着是城中首将,常人不敢对他有所管拦,如今对他如此,他自然是不乐意,吵闹了好一阵,待到灌下醒酒汤后才稍稍平缓了一会儿。
朱文正未多久便恢复神智,他自觉浑身不痛快,怒道:“是何人敢打扰本官的雅性?”
向羽冷冷道:“朱大人,高大的官威哟!”
朱文正道:“你是什么人?敢对本官如此讲话!”
文书官道:“大人,此乃从京师率兵而来的向帅。”
向羽掏出令牌,朱文正稍稍收敛些许道:“董太师在京都可好?”
向羽心道:原来你远在边疆,还不知道那逆贼已经伏法。
向羽道:“董方卓犯上作乱,已经被陛下赐入大牢了。”
朱文正“呀”的一声,惊得说不出话来,向羽道:“朱大人,我等还是先来商量一下迎敌策略吧。”
朱文正恍惚间心中掠过许多想法,他心知此刻唯有力战方能保证自己未来之安全,于是他顿了顿心神,又道:“向帅,敌军此次远征,节点便是粮草,我等只需探明其粮草所在,再一击毁之,边疆之处,并无村庄可掠夺,北戎大军必会退兵!”
向羽道:“此次我只带了五万兵马前来,还哪里有多余兵力前去捣毁敌军粮草!”
朱文正思索了一阵道:“向帅,此地临近东燕边关,臣听闻东燕‘怒虎侯’也率军于此,北戎近年来也时常骚扰东燕边境,若是我等向他求援,说不定可成!”
向羽心道:蒙老前辈也在附近,那可得赶快修书一封送去,以免贻误了战机!
他当即道:“城中各将士严守城中要处,以防敌军来袭,待我请得援军来助,战局可解!”
众人齐道:“谨遵向帅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