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白眉老僧应声而出,达摩寺弟子一见那白眉老僧出来,一齐恭敬道:“参见掌门!”
玄音伸手在玄嗔胸前疾点几下,玄嗔“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道:“多谢师兄”。
向羽朦胧中被人抱起,传功疗伤,待他睁开眼,见那人容貌,不由得惊道:“师父!”
荣木道:“不是叫你等我回来?怎的跑到这个地方,还管上人家的门派之事啦!”
向羽还欲出言,却是咳嗽不止。不多时,荣木放手收功道:“你怎的内功如此混乱?”
向羽却是心有他虑,没听到荣木的话,径直朝阿雪那边跑去。
玄音似是刚听完于北冥的述说,道:“若是按于义侠所说,那玄清师兄之死却是有蹊跷。”
玄嗔道:“师兄,人就是他们杀得,还听他们狡辩什么?”
玄音道:“玄清师兄武功之高,当世能杀他的又有几人呢?”
玄嗔道:“正面比武打不过,暗地里使些下三滥的手段可是防不胜防!”
于北冥满脸尴尬,自己号称“义侠”,却被人如此猜忌,不由得羞愧万分。
玄音斥道:“师弟,当年论武大会,你我可都是见过公冶子大师,心正仁义,气度不凡,相信其弟子也不是阴险之人。”
于北冥道:“多谢大师谅解。”
玄音道:“不过我玄清师兄毕竟是圆寂于铸剑堂内,于义侠还请尔等三人暂留寺内,待本寺查清之后自会还各位一个清白。”
于北冥道:“如此甚好,多谢大师。”阿雪和向羽也一同道谢。
却听得玄嗔叫道:“荣木师兄!你不是在西楚么?咱俩可得有好几年不见啦!”说着便跑过来一把揽住荣木。
阿雪道:“这玄嗔大师也是真性情,坦率豪迈...........哎,阿羽你师父原来是达摩寺的高僧阿。”
向羽疑惑道:“我师父并未向我说起,我也是才知道。”
此后十几天,达摩寺将玄清骨灰引入舍利塔中,又举办了普度大会,一时间寺内众人满是悲伤,阿雪同向羽想起那夜玄清的谆谆教导,也不禁一阵难过。
“师父,为何徒儿总是觉得胸口烦闷,浑身无力?”这日练完功后,向羽问道。
荣木道:“我还未问你呢,我教你‘纯阳神功’你竟将自己的内息弄得如此混乱。”
向羽道:“师父走后徒儿一直有勤加练习,只不过怕是口诀之中还有些理解得不够透彻。”
荣木道:“你且说来。”
向羽便将不明之处一一讲出。荣木一一讲解后又道:“只是这些并不是大害,你可有习过其他武功?”
向羽皱眉想了一阵,道:“噢,弟子之前被关时学过!”
荣木道:“便是你之前和我说被人关在地牢那次?”
向羽便将如何习得“融功”之事告知荣木,荣木听完怒道:“胡闹!焉有你这样的练功方法,人家连口诀都记不全你就敢练!”
说罢气得用手连敲了几下向羽的脑门。荣木道:“将手伸过来。”
又伸手替向羽搭脉,向羽问道:“师父,这么多天你还未告诉我你为何同那达摩寺方丈长老有交情。”
荣木道:“你祖父逝世几年后,大楚朝堂逐渐混乱,我心灰意冷,当时达摩寺的元时方丈正好在锦城,我便索性退出朝堂,拜他为师了。”
向羽道:“那这‘三玄’.......”
荣木道:“‘三玄’便是我三位师弟,不过我不喜约束,只想云游四方,因此在寺中也并无要职。”
向羽点头道:“哦......是这样......额....师父方才言及大楚朝堂,似乎是有所了解,还望可告知小徒。”
荣木却似没听到般,问道:“你自觉体内不适多久了?”
向羽道:“自习‘融功’后。”
荣木凝神道:“‘融功’?这可是东燕‘怒虎侯’蒙武的功夫哟,铸剑堂也会这门功夫........”
向羽道:“师父......我内息到底如何了。”
荣木道:“哼,自己鲁莽练功,这回只怕要将‘纯阳神功’和‘融功’尽散去,重新练起了。”
向羽惊道:“师父,可有其他办法?”
荣木道:“别无他法,你切切不可再主动运气,否则会气血逆行而死。”
向羽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练成神功,可报父仇,却因自己的心急,如今前功尽弃,心中不免隐隐惆怅,又想到自己如今连杀父仇人都不知是谁,便更加气馁。
“阿弥陀佛。”只见玄音踏门而入。
向羽道:“拜见大师。”
玄音道:“向少侠,我师兄玄清之仇已查明,不是你们三人所做,如今你已自由了。”
向羽喜道:“多谢大师。”
玄音道:“老衲有位通晓武林消息的好友为老衲修书一封,描述了当日二位的行踪,推测玄清师兄遇害时,向少侠二人当还是在地牢中,再根据玄清师兄的血衣痕迹来看,那人剑法诡异,武功奇高,因此绝不是三位所为。”
向羽听罢也是十分愤恨,但觉玄音大师仅凭其好友的一封书信便确定自己不是凶手,也觉得有些许草率。
却见玄音瞥了荣木一眼,荣木便对向羽道:“羽儿,为师此次外出还为你带来了一个消息。”
说罢,便从怀中拿出一张黄纸。但见那纸上写道:今我大楚战王意图谋反,已被正法,其罪如下..........
向羽惊道:“我......我父王被污为叛贼....是谁?是......是谁干的?”
荣木道:“如此一来,便可确认战王是由党争而死。”
向羽急切道:“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玄音道:“向少侠如今身患内伤又谈何报仇呢?”
荣木道:“本来你若愿意,可做达摩寺俗家弟子,达摩寺绝技众多,你若习得一两项,报仇当是不成问题。”
向羽道:“弟子愿意学,还望师父和玄音大师不吝赐教。”
玄音道:“只是学完绝世武功又如何?令尊之死,可是由党争造成,若是无手段相助,怕是不成的。”
向羽道:“大师说的莫非是朝堂之术?”
玄音道:“达摩寺虽是武林至尊,可这朝堂之术却是教不了。”
向羽道:“那该往何处去学?”
荣木道:“羽儿,你可知这‘七圣’是如何评出的?”
向羽道:“徒儿不知。”
荣木又道:“当年论武大会斗至最后一轮,天下高手仅剩七位,却是谁也不服谁,而这七人背后皆是有势力、有人马,若是由此引发混战,那可真是祸害苍生阿。”
向羽道:“没错,那后来如何了?”
玄音道:“当时七人对峙数月,虽是每日皆有摩擦,但谁也不肯大费内力地打起来,彼时铸剑堂老堂主公冶子心胸开阔,他虽是惜败无法入得‘七圣’,却不惜远赴请来凤凰门门主前来主持比武。”
向羽道:“凤凰门?......莫不是‘了知天下奇异事,寻得江湖麒麟才’的那个神秘门派?”
荣木道:“不错,凤凰门收进天下各类奇异消息,那时的老门主又是仁义威名,众人皆是服他。”
向羽问道:“师父向我诉说这件往事何意?”
荣木道:“你若欲学得朝堂之术,普天之下唯有凤凰门可教你。”
向羽疑道:“凤凰门实乃武林奇异之派,弟子听说里面的规矩可是怪得很。”
荣木道:“那你还想不想去?”
向羽忙道:“若是可学到朝堂之术,纵是千难万险弟子也愿意闯!”
荣木道:“你祖父曾是凤凰门弟子,如今的凤凰门门主便是他当年的师弟”
向羽道:“如此我便可入那凤凰门啦?”
荣木道:“那凤凰门选弟子规矩甚严,可没这么容易。”
却听得玄音道:“老衲年少时曾同如今的凤凰门门主是性命之交,若是我修书一封,再加上向少侠乃大楚皇室血脉,应当是有几分把握。”
向羽“阿”的一声,显是被玄音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吓到。
荣木道:“此事我只告知了玄音师弟一人。”
向羽道:“那便有劳大师了。”
荣木道:“羽儿,你收拾收拾,我们这几日便出发。”
向羽问道:“这几日?那于前辈和阿雪呢?”
荣木哈哈大笑道:“你还惦记着那个女子?”
向羽忙道:“师父别胡说,那只是我朋友。”
玄音却听不得这些,忙在一旁道:“阿弥陀佛,我部弟子两日前探得铸剑堂内乱渐重,已是发展为械斗。”
荣木道:“既然事情已查清,他们门派中内乱未除,怕是也要尽快动身回去了。”
向羽听完急忙跑出门外,径直朝阿雪栖身之所而去。
达摩寺内素来不留女客,因此阿雪同于北冥便住在山脚的一间茅草屋中,向羽疾步狂奔,此时他已不敢在随意运用内力,因此一大段上路跑得又久又累。
待到他到茅草屋时,却看不到阿雪的身影,心中一急,匆忙叫道:“阿雪!阿雪!”
却是无人回应,声音传至山的另一侧,又传来回声。
向羽心道:好几天没见到她了,莫不是走啦?可是为何不同我告别........糟了,难道是铸剑堂有难!
刚想回身去找师傅,却觉肩头被人一拍,又听一阵女声道:“你叫我那么大声做什么?”
向羽道:“我还以为你走了。”
阿雪笑道:“方才我同师傅去林中打猎,却听见你在叫我,我这便来了。”
向羽当即将自己要去寻师之事告知阿雪,又道:“为报父仇,我必须学会朝堂之术,只是若一学起定不是短期之内可学成的。”
阿雪道:“朝堂之争可是比江湖中的刀光剑影还要厉害,你可得好好学!”
向羽忽然道:“等我学成报了父仇,我便去找你好么?”
阿雪见他眼神真挚,也忍不住看着他的眼。他二人历经多次生死大关,又在艰难之时相互扶持,早已暗生情愫。
凝望半晌,阿雪忽从怀中掏出两个铁环,道:“你可记得这是什么?”
向羽缓缓道:“这是你之前锁住我的鸳鸯锁?”
阿雪道:“不错,咱俩一人一个铁环,就当是信物,不管你去多久,我都会等你回来的!”
向羽自父王死后,一直便是心灰意冷,虽有师父的悉心教导,却也无法消除其消极情绪。
此刻阿雪表明心意,他只觉内心似有一股暖风拂过,满是欣喜,他暗暗发誓,报完父仇后,定要回来找阿雪,同她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只盼时光停留在这一刻,春风意暖,花红柳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