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向羽赶忙收拾好细软,同荣木准备出发,玄音、玄嗔皆是送至山脚下。
玄嗔道:“荣木师兄快去快回阿,我还等着同你切磋武艺呢!”
荣木道:“待我归来,好好同你比试一番。”
玄嗔又对向羽道:“小师侄,先前是老衲误会了,不过你功夫不错,又机会咱俩也可切磋切磋。”
玄嗔并不知道向羽前往凤凰门之事,更不知他便是战王之子,只道师兄荣木是送徒弟归其故里。
向羽也知道玄嗔生性豪爽,之前也多次同他赔过不是,便道:“师叔好意心领了,后会有期。”
玄音道:“阿弥陀佛,二位一路顺风。”
荣木又寒暄了几句,当即带着向羽出发。路过先前阿雪居住的那间茅草屋时,向羽忍不住想起阿雪离去时对他的鼓励之语和她所唱的那首东燕民歌。
那是一首情人相别相送的歌曲,曲中包含着伤心同无奈,但是最后的那句歌词却是“终有再会之时,愿牵你之手遨游。”
前面的苦情歌词向羽全然不记得,却只记得这句,脑海中浮现出阿雪的笑貌,想到二人心意相通,心中不由得阵阵发暖。
行了七八日,向羽对华夏国境内并不熟悉,却也估摸着也该到了华夏国边界,便问道:“师父,我们可是要出这华夏国?莫非凤凰门不在华夏国内”
荣木道:“没那么简单,武林中最为神秘的凤凰门是你想去就能去得了的?”
向羽道:“莫非师父未曾去过凤凰门?”
荣木道:“你当我是通天大神么!”
向羽道:“我皇祖父没告诉过您如何才能去到凤凰门?”
荣木长叹一声,显是想起了往事,慢慢道:“当年你祖父临终前已是看出大楚朝堂未来不稳之局面,他告诉我,身为凤凰门弟子不可随意透露师门所在,可他为了大楚还是告诉了我,若要入得凤凰门,需要有特殊的联络信号。”
说罢,拿出七个细筒,道:“便是这东西了。”
向羽拿过细筒,反复察看,发现细筒内有些装满粉末,有些却空空如也,道:“师父,这是何物?”
荣木道:“凤凰门眼线遍布天下,因此才可搜集江湖消息,这细筒中的粉末乃特制,将其在显眼处绘成特定图案,自然有人会与你联络。”
向羽道:“师父,那为何还要走那么远?直接在达摩寺山脚下绘制信号不就得了?”
荣木笑道:“达摩寺怎么说也是中原武林之首,而近年来凤凰门因其通天的消息,越发受到武林人士的尊崇,我又岂可在达摩寺眼皮底下有求于凤凰门?”
向羽道:“玄音、玄嗔二位大师皆不是权谋之辈阿。”
荣木笑道:“你真是涉世未深,达摩寺又岂止他们二人?再者达摩寺创派几百年才有今日之地位,其中的利害关系,又岂是他二人可左右的?”
向羽心道:没想到连江湖也是有着制裁暗斗,看来这制衡之术我是非学不可了!
荣木道:“我们去红花镇,我曾在那边碰过两次凤凰门的探手。”
向羽奇道:“师父,何为探手?”
荣木道:“就是凤凰门搜集消息和传达求助人所求之事的人,之前我去救你那次还有你要去达摩寺的消息,皆是在红花镇的探手告知我的。”
向羽听完心神大悦,想到自己很快便可离凤凰门近些,浑身顿时有了力量。
二人又行了五六日,终于到了红花镇。一入红花镇,向羽便甚为激动,不断询问荣木如何联络,荣木却多次说时机未到。
待到晚上,向羽熟睡之际,却被荣木摇醒。
“还睡他作甚,此刻可是绘画信号的好时机。”荣木道。
向羽喜道:“终于可以啦!”
向羽跟随荣木来至镇口,只见荣木拿出细筒,小心翼翼地绘起图案来。
向羽心道:怪不得要夜半才出来,如此显眼的位置若是被人看到怎么得了。
荣木三下五除二地绘完,向羽只见一个凤凰腾飞的图案印在墙上。
荣木道:“我俩在此静静等候,探手见到此图案便会出现。”
二人当即又在附近藏了起来,猫了一夜,也不见那探手出现,向羽忍不住打起了盹。
“羽儿,看!”荣木一阵摇晃,向羽猛然惊醒,朝荣木指的方向看去,却见一个黄衣素锦的女子正在那图印上弄着什么。
待到她画完,荣木道:“是了,这人便是探手,他将我原绘之图印稍加修改,成了另一图案,便是告知同门此图案已被探手发现。”
向羽心中一喜,当即想要冲过去,却被荣木一把拖住,道:“羽儿,不可心急,你看。”
向羽朝荣木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对紫衣人马浩浩荡荡疾驰而来,本在镇口悠闲晃荡的老百姓见那队人马过来,匆忙移步两侧,让出一条道来。
待到那队紫衣人马通过时,两侧百姓一齐跪下,呼道:“紫神大帝,真武神力,保我家国,风调雨顺。”
向羽被这景象惊呆了,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华夏国内竟会有如此一队人马令百姓如此敬畏,莫不是某一地的节度使又在预谋叛乱啦?”
荣木眼睛一瞪,伸手对着向羽脑门便是一打,道:“你说什么呢!你祖父岂可与那些奸邪之辈共论?”
向羽忽的想到父亲同自己说过,祖父向渊之前便是华夏国的节度使,因华夏国内乱,为了黎民苍生,才在乱世中建立了西楚国。
他愧道:“徒儿一时糊涂,师父教训得是。”又问道:“师父,那些究竟是何人?”
荣木道:“亏你还闯过几年江湖,居然连‘紫神教’都不知道。”
向羽道:“‘紫神教?’莫不是华夏国国教的‘紫神教’?”
荣木道:“不错,十几年前华夏国陷入内乱,大多数节度使皆是叛乱,一时间人心惶惶,后来光武王轩辕秀率军平定三州的节度使叛乱,其中出力最大的便是‘紫神教’了,后来便成了华夏国国教了。”
向羽奇道:“小小的一个神教,竟可成为一国之国教。”
荣木道:“你可别小瞧它,其教主可是‘七圣’之一的‘淮玉侯’边砚辰。”
向羽听师父说起武林往事,一时好奇心骤起,又问道:“师父方才说的光武王便是华夏国当今国主吗?”
荣木道:“非也非也,轩辕秀五年前病逝,如今在位的是他的儿子轩辕洵,年纪嘛,倒是差不多和你一般大。”
忽然间,荣木又瞥眼道:“你若再问些婆婆妈妈的事,那人可就走啦!”
向羽猛然一惊,只见那紫衣队伍已经走远,而那个绘制联络图案的探手也已经不见了。
“师父,这可如何是好?”向羽急道。
只见荣木又那出一个细筒,小心打开,却见一只小蜂从其中飞了出来。
荣木道:“这是接引蜂,可嗅着气味,替我们找到那人!”
又见得那接引蜂飞到那图案前盘旋了几周,当即飞去,向羽知道接引蜂是寻这气味而去,赶快加紧脚步跟随。
彼时天气酷热,虽是早晨,可也是艳阳高照,街上人却是不多。
二人因此也得以紧跟那接引蜂。绕绕出出,不一会儿,二人便来到一间破庙前,此处更是人烟稀少。
招引蜂在门前绕了几圈,便进庙了。向羽刚要随其进去,却被荣木拉住,示意他不可着急。
思虑良久,荣木朗声道:“了知天下奇异事!”
等了许久,知听得庙内传出一声浑厚男声:“寻得江湖麒麟才。”
荣木喜道:“在下有要事前来相求。”
但见庙中闪出一人影,正是之前那黄衣素锦的女子,那女子道:“你们是何人?所为何事?”
荣木道:“老僧荣木,携弟子向羽有事相求。”
那女子道:“何事?”
向羽道:“晚辈向羽,恳请拜入凤凰门。”
那女子“咿”了一声,上下打量了向羽一番道:“你要拜入我凤凰门?.........你等着。”
说罢又转身跑入庙内。向羽道:“师父,这......”
荣木安抚道:“莫急。”
不一会儿,那少女跟随着一个满脸胡腮的中年男子出来,指着向羽道:“爹爹,便是他了。”
那男子对着荣木道:“敢问阁下可是达摩寺荣木大师?”
荣木道:“凤凰门果然名不虚传,老衲出身达摩寺极少人知道,阁下竟知道得如此清楚。”
那人道:“荣木大师武艺超群,大师之弟子又怎用拜在我凤凰门下呢?”
荣木道:“实不相瞒,这位乃西楚战王之子,战王蒙冤而死,子报父仇,广学技艺,理所应当。”
向羽道:“求前辈答应晚生。”
那人道:“我凤凰门所收之弟子必得是人中凤凰。”
向羽道:“我祖父是大楚开国太祖,我父亲是大楚战王........”
那人摆摆手,道:“那是你先祖之功绩,凤凰门要的是能力之高强,而不是身份之尊贵。”
向羽还欲开口,却听得那少女道:“爹爹,你看,昨日那两人又来了。”
只见一名黄衣少年,身后随着一个肤色白嫩,年纪约莫五十多岁的长须男子。
先前的中年男子笑道:“好,这便凑到一起了。”
那黄衣少年对着中年男子道:“袁洵见过前辈。”
又见到向羽同荣木,显是楞了一会儿。中年男子道:“既然你们二人皆想入我凤凰门,莫不如你们打一架,谁胜了,谁便可入门,如何?”
那袁洵道:“这位兄弟也是欲入凤凰门?”
向羽道:“正是,在下向羽........”
话未说完,只觉一股凉风袭来,又觉似有人往后面拉了自己一把,踉跄之间,却见荣木与那长须男子已经纠缠至一起,显是那长须男子听见向羽也要加入竞争,因此一时杀心骤起。
二人掌风猛烈,出手极快,向羽只觉二人每打一掌,便有一股气浪涌至脸上。
向羽知道师父武功不在“三玄”之下,那人却是和荣木打斗得不分上下。
先前的中年男子笑道:“好,好,这倒是有意思。”
荣木同那人拆解了二十几招,只觉那人掌法却似是剑法的纹路,脑海中似是闪过了什么东西。
恍然间,那人疾风出掌,荣木一掌向抵,却觉这一掌同先前那二十几掌皆是不同,似是用尽全身内力而发出,凌厉异常,接住掌后,荣木也抵不住后退了几步。
这时,先前的中年男子也一跃而出,飞向两人,道;“老夫叫的是两位少年比试,长者掺和什么。”
话音刚落,向羽只见那中年男子也是“嘭”、“嘭、“嘭”的击出三掌,这三掌却是之前荣木与那长须男子比试时二人分别用过的三掌。
向羽暗道:想不到这人武学天赋如此之高,顷刻间可立刻习得三招,再以用出。
只见三人互相出掌击打其他两方,令在观看的三个小辈眼花缭乱。却听得那中年男子大喝一声“收!”三人瞬时分开,皆是接连后退了几步。
一时间一片寂静,只听得三人皆是大口喘着气。
却听得荣木一边喘着气,一边道:“边教主好一手以掌代剑阿。”
那长须男子斜嘴一笑,又听得荣木道:“凤凰门主号称武林中武艺同‘七圣’不相上下的第八高手,果然名不虚传呐。”
向羽猛然惊讶,蓦然听得那中年男子“嘿嘿”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