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摩寺位于华夏国境内,三人紧赶慢赶,一路上不敢多做休息。
于北冥心中一直很忐忑,铸剑堂自师父公冶子死后,其下弟子武艺平平,此后江湖地位一落千丈,此番达摩寺地位最为尊崇之一的玄清死在铸剑堂,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搞不好便是灭门大祸。
一路上,于北冥没少想解释之言,但却都是无法过得了自己那一关,无论如何,“三玄”之一圆寂于自己堂内,自己无论如何脱不了干系。
“师父,前方便是达摩寺了。”阿雪的一声叫喊,将于北冥拉回现实。
于北冥抬头望去,只见几座高山坐立在前面,倚眼看去,只见几座寺院隐隐约约的浮现在山顶。
三人急忙施展轻功,那山路虽是有些许艰险,但三人皆是习武之人,也不觉劳累,不一会儿,便道了达摩寺门前。
于北冥轻敲那朱漆大门,不多时,一个小僧人走出来,望了一眼,道:“三位可是来上香还愿的?”
于北冥拱手道:“在下铸剑堂于北冥,今日前来拜访玄音大师,还请通报。”
那小僧人道:“这位大侠若是来切磋武艺,那便请回吧,恕不接待。”
于北冥知道,达摩寺作为中原武林的大宗,总会有不少武林高手慕名前来挑战,历代达摩寺方丈皆是武艺高强,但达摩寺本是清修之地,打打杀杀之事,历代方丈也是能避则避。
于北冥附身在那小僧人耳边嘀咕了几句,又从衣内拿出一个手环交于那小僧人,那小僧人先是满眼惊慌,生生呆看了于北冥好一会儿,才跌跌撞撞地跑进去。
于北冥转身对阿雪道:“雪儿,咱们虽是来赔罪,达摩寺也虽是武林大派,但待会倘若有动手之时,你切勿不可掺和。”
又对向羽道:“向少侠,待会我若有什么意外,劳烦你保护雪儿,将她带到燕国..........”
于北冥话未说完,阿雪不悦道:“师父!你说些不吉利的话做什么?”
于北冥叹了一口气,终是不忍再说下去。
过了一会儿,只见几十个僧人忽的从两边分别跑出来,衣着先是灰色,接着是一群白衣僧人从两侧跑出,最后是黄衣僧人,将三人团团围住。
只见一个须发灰白,身着灰袍的老僧压轴而出,他对着三人道:“这精铁手环可是三位带来的?”
于北冥道:“在下铸剑堂于北冥,敢问大师可是玄音方丈?”
老僧道:“贫僧法号‘玄嗔’,我师兄闭关未出,我问你,我师兄玄清在何处?”
于北冥顿了顿,道:“方才我告诉小师父的皆是真的,玄音大师十多日前圆寂于我堂内”说着,便拿出装有玄清骨灰的盒子。
达摩寺中弟子皆是一惊,一名白衣僧人站出来道:“这么说,你铸剑堂承认杀我师父啦?”
于北冥忙道:“各位请勿误会,玄清大师意外圆寂于本堂,鄙人也是疑惑万分,特来找玄音大师相商........”
玄嗔摆手打断于北冥的话,又朝着黄衣僧人群中喊道:“净空,你出来,认认是他吗!”
一名年轻僧人应声而出,他端详了于北冥一会儿,道:“师叔,不是他。”
接着他又侧目看了看向羽和阿雪,突然瞪大眼睛道:“是.......是他二人.........那夜........那夜我见这男子将玄清师伯的尸首藏在草堆中!”
向羽瞬时慌神,暗道:为何那夜我未发现有人偷窥?想是见到玄清大师的尸首过于惊恐了吧。
玄嗔道:“达摩寺乃名门正派,行事正大光明,话先给你们说清楚咯,净空,你将玄清师兄如何被他们所害说出来!”
他这话说得极为肯定,仿佛认定向羽便是凶手一般,阿雪欲辩解,却被于北冥制止。
那净空缓缓道:“那日我与玄清师伯路过汇阳,师伯说铸剑堂的上官腾云曾施救于本派弟子,他要前去相谢,弟子没跟去,回来之后,师伯便说铸剑堂怕是要有内乱,身为达摩寺弟子,理当尽力调解。”
于北冥听他言及本派内斗,不禁一阵羞愧。
又听得净空道:“师伯接连几日都外出,弟子也不敢多问,只是每次回来都是愁眉不展,师伯最后一次出去便没有回来了,弟子等了许久,便决定先到铸剑堂察看,方到其分舵,便看到玄清师伯被害死.......弟....弟子深知武艺不精.....便赶快回来禀告师父师叔了。”
说着,那净空便呜呜地哭了起来,达摩寺众弟子也不禁默默伤感,有些气血方刚的弟子怒视着于北冥三人,只等着玄嗔一声令下,便结果了他们。
玄嗔道:“你们三人可听到了么?若是俯首认罪,老衲便疾发掌力,不让你们受任何苦楚!”
于北冥心内焦急万分,若不是事关门派名誉,于北冥真的想立刻承认自己便是凶手,让玄嗔打死自己,换得向羽和阿雪活命。
阿雪道:“敢问这位小师父,你可有亲眼看到我们杀死玄清大师?”
净空道:“这.......这倒没有......不过你们若没害死我师伯,又何必将他的尸首藏起来呢?”
净空言罢,一旁的一名弟子附和道:“没错,你们这便是做贼心虚!”
阿雪又道:“堂堂达摩寺,没想到便是如此信口雌黄!”
于北冥急呵斥道:“雪儿,不得无礼!”
又朝着玄嗔道:“玄嗔大师,小徒无礼,切勿怪罪,但玄清大师之死却有蹊跷,还请大师不要错怪我们三人。”
玄嗔闷哼一声,道:“玄清师兄之死,我们可是有弟子亲眼见到,你们可有任何证据证明人不是你们所杀?”
向羽道:“此事说来话长,容晚辈细细解释。”
玄嗔怒道:“无需多言,看在你们亲上达摩寺,送回我玄清师兄遗骨的份上,老衲给你们个痛快便是!”
于北冥知道玄嗔虽是“三玄”中辈分最小,年纪最轻,但脾气却是刚正不阿。
达摩寺中玄音宽容,玄清慈祥,处罚之事皆是由玄嗔一手掌管,平时武林中人前来求战也大多是玄嗔出面,因此他在武林中,亦或是在达摩寺中,皆有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于北冥道:“玄清大师虽不是我等所杀,但终究还是圆寂于本堂分舵内达摩寺若要怪罪,便由老夫一人承担吧。”
阿雪惊道:“师父!”
向羽急忙拉住阿雪,道:“于前辈切勿冲动!”
玄嗔道:“达摩寺绝不以多欺少,你们三人可以起上,老夫若胜不了你们,你们走便是。”
三人听他这么说,还在恍惚着,又听得玄嗔喊道:“达摩寺弟子听令!若我死在他们手中,尔等不得追究!”
众弟子齐道:“弟子得令!”
向羽心道:这玄嗔虽是性情暴躁,但还却有些一代宗师的做派。
又听得于北冥道:“久闻玄嗔大师的‘般若掌’威震武林,于北冥不才,愿以铸剑堂的‘修冶剑法’迎战。”
阿雪知道师父一人挺身而出是为了保护自己同向羽,心中满是忧虑。
玄嗔道:“哦,你要一人迎战我?”
于北冥手捏剑诀,道:“请大师赐教。”
只听得“呼”的一声,玄嗔已闪到于北冥身前,于北冥也不甘示弱,转动手腕,运剑出招。
众人只见于北冥初时剑法稍慢,还可看清剑招,待到二十招后,越来越快,只看见于北冥用剑招化成一个护盾罩住自己,玄嗔朝着那护盾不断击出掌力,却一时也无法击破护盾。
玄嗔笑道:“公冶子大师所创的剑法果然名不虚传!”
向羽附身对阿雪细声道:“铸剑堂剑法当真厉害,你师父比之当日比试的铸剑堂弟子又是厉害得许多。”
阿雪忧虑地道:“我师父武艺虽精,但又怎可敌得过玄嗔大师,再一会儿内力差距便显露出来了。”
果如阿雪所言,二人拆到五十招后,只见于北冥所铸的护盾渐渐稀疏,玄嗔当即加大掌力,于北冥终是无力再支撑护盾,匆忙倚剑抵挡,众人见于北冥节节败退。
玄嗔道:“于义侠,难道还要继续顽抗么?”
于北冥不语,仍是尽力接招。一瞬间,又拆了十多招,却听得玄嗔“嘿”的一声,于北冥登时中掌倒地。
“于义侠你输了。”玄嗔道。
于北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老夫引剑自刎,还请大师放过我徒儿和向少侠。”
说罢便要提剑,阿雪、向羽慌忙拦住他。
向羽挺身道:“晚辈愿与大师一战,若是侥幸得胜,还请大师处罚我一人便好。”
一名白衣弟子道:“笑话,达摩寺岂可让你讨价还价?”
玄嗔道:“无妨,老衲再打败你便是,届时你三人都得死在老衲的掌下!”
“阿羽,你成吗?”阿雪担心道。向羽微微点头,走向前,比掌起势。
玄嗔疑道:“哦,你不使剑?”
向羽道:“晚辈并非铸剑堂弟子,因此也便不用剑了。”
玄嗔心道:我纵横江湖多年,靠得便是醇厚掌力,凭你这无知小儿也要同我对掌!
“你先出招吧。”玄嗔道。
向羽道:“晚辈得罪了!”
众人只觉风声大作,向羽已闪至玄嗔身前,玄嗔喝道:“好身法!”。
接着便见到向羽疾出一掌,玄嗔也伸掌相击。
“嘭”的一声,玄嗔只觉得向羽内力尚还算深厚,比之方才的于北冥又是高了一筹。
二人瞬时相抗了好几掌,往常比武双方对掌,皆是有所出招,可他二人却是一掌接着一掌的相抗,毫无出招可言。
达摩寺众弟子往常看玄嗔应战武林中人,皆是双方斗得龙飞凤舞,今日场景却从未见过,一时有些摸不清头脑。
阿雪心知向羽不精掌法,因此出招混乱,心中不由得焦急。
玄嗔只道向羽一开始便是尽全力出掌,方才有如此强劲的掌力,只待其内力耗尽,便自然落败。
未曾想几十招过后,向羽竟不落下风,似有源源不断的内力。
向羽只觉玄嗔掌力刚猛,自己自习“纯阳神功”后,也没遇到过如此高强的对手,不禁奋力相抵,却觉得小腹一阵疼痛,经不住双手乏力。
玄嗔当即看到向羽露出破绽,伸掌朝向羽肩上打去,却只觉向羽身上似有一道气墙,一瞬间两人迅速被震得连退数步,皆是倒地吐血。
达摩弟子从未见过玄嗔如此窘态,众弟子急忙前去照料,十几名弟子皆要一拥而上,结果于北冥三人性命。
就在当时,只听得寺内传出一阵声音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