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回地面,二人只觉空气清新,浑身舒畅,回首见那地牢入口已被碎石堆嵌。
“此处是汇阳城外!想不到我们居然被关在这样一个地方。”阿雪道。
此时已是天边微亮,向羽道:“我们侥幸逃出,不知秦兄他们如何了。”
阿雪道:“对!我怎的给忘了!”当即加快脚步,往城内分舵处赶,城内街道中空无一人,悄无声息,二人心中寒意渐生。
待到分舵,只见大门紧闭。阿雪拍门呼叫,却是无人回应。
二人四目相对,当即警觉起来。
向羽道:“其中必有蹊跷!”
阿雪道:“翻墙进去。”
二人跃入院内,见得院内仍是一阵寂静,向羽示意不可出声。阿雪登时明白他是认为有外敌入侵。
向羽同阿雪不敢分离,两人一起细细搜寻,偌大的分舵,居然连一个人都没有。
二人回到大厅,阿雪道:“几十个同门弟子,便这样消失不见啦。”
向羽道:“分舵内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不像是外敌入侵阿。”
阿雪突然叫道:“不好!”
紧接着便朝内堂跑,向羽紧随其后,却见她跃上内堂的房梁之上,落下时,手中拿着一盒子。
向羽问道:“这是什么?”
阿雪随即打开,见盒内东西安然无恙,喜道:“所幸伏血令还在。”
向羽问道:“伏血令怎的藏在这里?”
阿雪道:“那日我与大师哥商议,伏血令先由我保管,分舵内有几处暗格机关,我就是不藏,藏在此处旁人决计想不到,只有我一人知道。”
向羽道:“伏血令在便好,只是如今该怎么办?”
阿雪疑道:“莫非上官腾云还未动手?可是整个分舵不可能一个留守弟子都没有阿。”
恍然间,向羽耳根微动,道:“后院似是有人!”
阿雪道:“不可能,我看过了,那是平日里烧柴做饭的地方,那里只有一堆干草。”
向羽闭目凝神,仍是觉得后院有异常的嘈杂声,他自从习了“融功”之后,只觉内力更加充沛,耳目也更加灵敏。
“不对!有蹊跷。”说罢便小心的朝后院走去,阿雪见他表情凝重,急忙也跟了过去。
到得后院,阿雪见得却是一切正常,秋风落叶,树枝散动,并无异常。
向羽细声道:“你听,是微弱的呼吸声!”
阿雪侧耳听去,却只有“沙沙”的风声。她疑惑地看着向羽,只见向羽踱步走向那干草堆旁,又朝那干草堆拨弄两三下,阿雪见他眼睛登时瞪大,眼神惊恐。
走近前一看,只见干草堆中露出一张人脸,阿雪骤然心中一沉,她虽是历经过江湖厮杀,但此时躺着的多半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同门至亲,恍惚间她双眼已模糊。
却听得向羽叫道:“还有气息。”
阿雪匆忙擦干双眼,只见得玄清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惊道:“怎的会是玄清大师?”
向羽顾不上回答,慌忙运功为其疗伤,过了好一会儿,只听得玄清颤颤巍巍道:“伏.......血.......羲.....皇....”
阿雪道:“大师,是何人打伤您?”
却听得玄清大喘气道:“伏.....血........羲......”那“皇”字尚未说完,登时气绝身亡。
向羽同阿雪皆是惊慌失措,达摩寺“三玄”号称武艺仅次于“七圣”,如今“三玄”之一的玄清却身死自家分舵之中,二人想破头脑也想不出是谁所做。
阿雪道:“玄清大师圆寂于此,若是有人要嫁祸我们,那可真是一条毒计!”
向羽道:“若不是上官腾云?但其武艺虽强,难道便可以敌过玄清前辈?”
二人又细细查看玄清身上的伤痕,却见其身上有掌伤剑伤,行凶那人武艺远在他二人之上,因此看不出任何端倪。
约莫过了半柱香时间,阿雪忽道:“若这真是上官腾云之毒计,大师哥他们不会被他捉了去吧?”
向羽道:“我们那天的夜探说不定正加剧了他强夺伏血令的决心!”
阿雪道:“不错,两块伏血令在手,继任堂主实非难事,再借机清理异派......”
阿雪实在是不敢说下去了,她知道一旦她说的成了事实,对铸剑堂,对她师傅,都是一场惊天大变。
向羽道:“不如我们去总舵看看。”
二人刚要动身,却见的玄清眉目紧毕,一动不动的危坐在地。
阿雪伤感道:“这玄清大师也算是一代宗师,先前还不为难我们,若是留他孤零零地在这里总是不好……阿羽,你武功比我好,一个人去倒也方便的多,你先去探查一番,等回来我们仔细商量,再做打算!”
二人合力将玄清尸身搬入一间客房中。向羽孤身一人前往铸剑堂总舵。
方到总舵附近,向羽便觉得事态可疑,总舵大门紧闭,此时夜间燥热,应当是有一些虫兽的鸣叫之声,但此刻却是异常寂静。
向羽当即暗暗翻入墙内,心想:不知这总舵中是否也会是不见一人,若也是这样,可真是麻烦得紧了!待到他落入墙内,见得墙内情景,却不由得大吃一惊。
向羽见得铸剑堂总舵内横七竖八躺着几十具尸体,看服色和容貌,认得是铸剑堂各部的弟子。
向羽心道:“莫不是内斗?”他又仔细寻查,却不见的上官腾云,黎翀和秦会之楚蛮牛等人的尸首,地上所躺的皆是一些武艺不强的弟子,看得出是相互搏斗而亡。
向羽又想:“此地的尸首仅有一大半的弟子,看来武艺稍强的弟子还未出事,只不过怕是内斗任在继续。”
向羽虽是闯荡过几年江湖,却也从未见过几十具尸首同时横在自己面前的血腥场面,心中暗暗发怵,只想赶快回去同阿雪商议。
却听得内堂中似有打斗的声音,向羽赶忙轻轻踏步过去,只见一名中年汉子同三名黑衣人搏斗正酣,向羽见那男子身形较瘦,既不是上官腾云,也不是黎翀。
暗夜之中,只见那男子转身横剑格挡住三人的夹攻,向羽登时认出,那便是铸剑堂五大长老之一的于北冥。
向羽从脚边的尸身中拿起一把剑,瞬时跃至那三名黑衣人身后,那三人见不知从何处蹦出一人,显是不知所措,但见其中一人转过身来同向羽缠斗。
那人的剑法也不是很精妙,杂七杂八,看似混乱,向羽彼时内力渐深,对武功的理解察看也更加透彻,他只听得那人剑招中似是有内力运作之声,当即明白其所长并非剑招,而是内力,如此为之怕是要隐藏身份。
向羽当即使出“孤烟剑法”,只见呼声大作,原来,向羽习得“融功”后,竟发觉可轻易地融合内力至剑招、掌力之中,此刻的“孤烟剑法”威力大增。
那人剑法本就不纯,向羽内力再高他一筹,十几招过后,那人终于抵不过,被向羽刺伤左肩,瘫倒在地。
向羽回首,只见于北冥同那二人势均力敌,一时难分高下,当即剑光大作,不多时,那二人也给刺伤了。
于北冥怒道:“你们受何人所指使!”那三人并不说话,于北冥又道:“老夫虽被称为‘义侠’,可对装神弄鬼之辈,老夫绝不姑息!”
其中一人道:“你侧耳过来,我同你说。”
于北冥同向羽对望一眼,又见那三人已是受伤,除非是要以死相拼,否则那三人决计跑不了。
于是于北冥便俯身过去,岂料那人却径直抱住于北冥的脖子,于北冥几番挣脱,无奈那人顺势,挣脱不得。
另一人抄起一把剑便要刺去,向羽匆忙出剑,与那人相斗几下,那人当即被刺死,一瞬间内,又疾出快剑,刺死另一人。
“于前辈,可还好”向羽扶起于北冥问道。
二人环顾四周,只见那第三个黑衣人已是趁乱斗之际,丢下他那两个同伴走了。
向羽道:“于前辈,您怎么会在这里?”
于北冥道:“我养伤养了七八日,自觉已无大碍,又担心门派内乱,便启程过来。”
向羽问道:“秦兄派去接应您的弟子您没有见到?”
于北冥道:“老夫并未见到,进得城后,我便想先到总舵看看,却不想看到这番景象,对了,不知会之和阿雪如何了,方才并未见到他们的尸首,我还在踌躇之时,便受到那三人的袭击。”
向羽当即把三番比试之事、夜探被囚之事告知于北冥。
于北冥道:“玄清大师也卷进来啦?”
向羽抿了抿嘴,又告知玄清身死之事。
于北冥惊道:“玄清大师圆寂啦?”
当即便拉着向羽要去分舵,向羽指着满地的尸体道:“前辈,这些同门怎么办?”
于北冥痛心道:“内斗怕是这几天才开始的,这些弟子皆是武艺稍弱的弟子,过几天官府发现便会替我们掩埋,事态紧急,只得先去分舵了!”
二人来至分舵,阿雪见得师父归来,欣喜万分,于北冥见得玄清的尸身,当下附身拜了一拜,道:“当年论武大会,有幸见得大师一面,没想到今日却因我门派内斗而连累大师。”
阿雪道:“师父,如今该怎么办?”
于北冥凝重地道:“我便是怕有其他武林人士卷入才快赶回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如今我们只得亲上达摩寺解释了!”
三人当即将玄清尸身火化,即刻出发前往达摩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