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仙闭着右眼,用左眼往葫芦里看着这一切。看了许久。一旁的小叫花儿傅全营眨眨眼儿,问狗子道:“师父,何师兄在干吗?看葫芦里有没有酒吗?”
狗子笑道:“哈哈……你这师兄摔坏了脑袋。——有没有酒他喝一口不就行了吗?”
“哈哈哈……何师兄好笨!”傅全营笑得弯了腰。
“哈哈哈……”钱太遥也大笑。
这时,何一仙自己抬起了头,说道:“大师爷爷,我明白驴思聪为什么咳嗽了?”
狗子问:“为什么?他被你打得着了风寒?哈哈哈……”
何一仙也不恼,耐心地说道:“是他的师爷爷传染给他的。”
“噢?”小屁孩儿蝇子傅全营把眼睛瞪得贼大溜圆,以一种发现了怪物的惊讶语气说道。
狗子却说道:“呀,师父,何一仙真的摔坏了。”——他的意思是,先往葫芦里傻看一阵子,接着就胡言乱语,能不是脑子坏了吗?
何一仙于是把他在葫芦里看到的一切给钱太遥爷儿仨说了。
“噢?”小叫花儿蝇子傅全营又一次张圆了嘴,瞪大了眼,一副听到天下奇闻的模样!
“哈哈哈……”狗子笑。
何一仙见状赶紧解释他神葫芦的故事。来龙去脉说了清楚。
钱太遥听了心想道:“这孩子是摔坏了,还是开玩笑?”说了句:“唉,睡觉去!”便进了屋。狗子却道:“当真?”蝇子也问:“当真?”
“这岂能有假?!”何一仙真为他们的无知着急,“不信你来往我这葫芦里看看!”
“我想看什么就能看到什么?”狗子很是怀疑地问。
“只要你捧着它默念一遍你的想法,它就会把你想要的情形展现在你的眼前。”何一仙兴奋地说道。
“是吗?”狗子一把夺过何一仙的葫芦,心中默念道:“嘿,神葫芦,我要看美人洗澡,少女洗澡!”默念完,他闭上一只眼,瞪大另一只眼,这就往葫芦里看,看一下,使劲地又看一下,使了很大的劲再看一下,他娘的,啥玩意儿都没有!
“何一仙,这里边连个屁都没有!你耍人?”狗子质问。
“啊?——师叔,你想看什么?我让神葫芦展示给你。”何一仙不相信自己的宝贝会失了法力。随即,何一仙心中又窃喜,原来我这宝贝是认人的,哈哈!
“我……我想……看看学堂,想听听先生讲课。”狗子说道。
何一仙捧过葫芦,默念道:“神葫芦啊,神葫芦,给狗子师叔展示一段先生讲课的情景吧!”默念毕,把神葫芦递给了狗子。
狗子捧过葫芦,往里面一瞅,很清晰的画面展现在了眼前:
一位老先生提笔写了一个“丁”字,问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孩子,这个字怎么读?”
那个孩子一脸茫然,看看字,低下了头。
老先生从抽屉中拿出一枚铁钉在孩子眼前一晃,道:“知道念什么了吧?”
孩子兴奋地说道:“镖!”
先生失望地嚷道:“孩啊,这怎么是镖!”
“先生你看。”说着这孩子拿起那枚钉子欻的一声打出,一下子钉在了墙上。
狗子看到这情形大笑:“这孩子真笨,连个‘针’ 字都不认识!哈哈哈……”
狗子抬起头,艳羡地说道:“真是个宝贝啊!”
何一仙得意地说道:“这是葫芦大仙所赐。”
“哦哦哦。”狗子眼睛打个转儿,似乎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晚饭后,众人闲扯一通要睡了。何一仙把葫芦放在了炕头。何一仙和丐帮帮主钱太远的师兄钱太遥睡在一个炕上——能和帮主或帮主的师兄在一个炕上睡觉,这是给客人极高的尊宠,当然,也因丐帮像样的屋子太少。
狗子躺下后就琢磨:“何一仙这么笨却有个这么神奇的葫芦,真他娘的气人。要是这个葫芦是我的就好了。——可是,如果我偷来人家的葫芦,早晚会让人家发现啊。唉……”想着想着狗子就睡着了。睡梦中,何一仙还是反来覆去地想。
第二天夜里又是在反复的想,迷迷糊糊中,听到一个主意:“有了!”狗子又激动得睡不着了。
第三天,狗子出去了一趟,拎了一葫芦酒来。狗子说:“师父,一仙,我打了一壶酒来,还有两只烧鸡。”
钱太遥笑道:“小子,又用什鬼手段弄来的?”狗子嘿嘿笑道:“金家庄的金大胖子娶小老婆,我凑了个热闹,唱了一段《莲花落》,讨来的。——花钱买酒,那对不起祖师爷。”钱太遥笑骂:“小兔崽子,有本事!”
晚上,钱太遥、狗子、何一仙、蝇子几个人好好地吃喝了一回。兴致来了,钱太遥又拿出一坛酒来,钱太遥说:“狗子,你知道吗?这酒是金大胖子十年前娶二老婆时我讨来的——他娘,我老人家到现在还——来,孩子们喝酒!”
几个人喝得很带劲,何一仙大醉。酒量很大的钱太遥想到自己这么大年纪了连个女人也没有,不禁悲从中来,也醉了。狗子老是把酒偷偷倒在地上,洒在裤裆上,没醉。
到了半夜,狗子偷偷溜到何一仙跟前,他轻轻地拿过何一仙的葫芦,耗子一样溜了出去。
狗子拿着何一仙的葫芦心中那个喜啊!出了院子,他玩命地跑,也不知跑了多久,来到一个树林,已累得很,找棵树,倚着呼呼直喘。觉得这儿离他们的花子窝儿已经很远,便眯上了眼。
狗子眯着眼儿,心想:“有了这宝贝,换个县太爷当当,不,得换个丞相,嘿嘿!……”想着想着睡着了。
睡了一会儿,狗子站起来,抱着葫芦就往京城去,一路甚是顺利。要入城了,士兵拦住问道:“有入城的证件吗?”狗子道:“我是进宫给皇上献宝的。”这时有一个将军走了过来,冲那个士兵喝道:“无知的东西,竟敢拦赖大人的驾!”紧接着将军叫人迁来一匹马给狗子,说道:“赖大人,这是我们为您老人家准备的汗血宝马一匹。”
狗子背着葫芦迷迷糊糊上了马,和将军并辔而行,将军问:“赖大人,你很纳闷儿吧?为何初入京城我们便识得你的面目?”
狗子道:“正是,正是。将军能掐会算?”
“哈哈哈……某区区一介武夫哪有这本事。是我们国师卜算子卜大人,他夜观天象,发现有神人入京,他姓赖名昌生,却是丐帮打扮,还背着个葫芦。这不正是大人你吗?”
狗子惊得张大了嘴,在下巴几尽掉下来的时候,他们来到了将军的府衙。将军说:“进宫前,先请赖大人沐浴更衣。”
是啊,穿一身破脏臭的衣服怎么能见皇上呢?将军唤来一名丫鬟,带着狗子去沐浴。丫鬟往浴缸中倒满了水后,过来就给狗子脱衣服。狗子吓了一跳,喊道:“你……你要干什么?”
丫鬟咯咯笑道:“我奉了将军之命给赖大人洗澡啊。”
“啊?!”虽然狗子做梦都想娶媳妇儿,可是突然有个年轻女子要给自己洗澡,要给自己脱衣服,还是大感意外。
那女子笑道:“赖大人,从此我便是你的人了,这有什么……”
…………
二人一通胡闹,都累了。这时,突然飘来一股香甜的味道。这香甜之气让刚和姑娘狂野了的狗子又一次醉了。狗子眯着眼睛,嗅着这醉人的香甜。
香甜近了,更近了,门开了,又进来一名漂亮的姑娘,她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看不清是什么是王母娘娘的蟠桃,还是镇元子的人参果。狗子正醉得迷糊,那姑娘托着盘子来到了跟前,说道:“赖大人,请品尝仙果。”
狗子张开了嘴,仙果入口:“啊,噗,这是什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