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进来一个年轻人,二十左右岁。他进了门便吼:“老叫花子钱太远在哪儿?老子要和他比个上下高低!谁说他是天下第一!啊!”
“放屁!哪来的野驴在这儿乱叫?让我给你戴嚼子吗?”钱太遥听到咋呼声从屋里出了来。
“这是天下武学圣地,那个啥,你叫唤吗?”狗子也生气了。
“钱太远在哪儿?他不是天下武功第一吗?我要……”那年轻人又吼道。
“放屁!毛孩子你懂个屁?谁说钱太远是天下第一啦?啊?”钱太遥瞪着大眼骂道。
“我不管,我来丐帮就是挑战你们帮主的。我要他在我面前认输!”那年人嚷道。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敢敢挑战我师叔,先让我徒弟把你收拾了!——蝇子,绰家伙,揍这孙子!”狗子很牛气地说道。
七八岁的蝇子瞪了一眼来挑战的人,到墙边绰起了一根并不怎么直的柳木棍子。他以棍子指着那人道:“哼,不知天高地瘦的人!”(也不是这孩子舌头有问题,而是没工夫学习文化知识啊)说罢把柳木棍子朝师父狗子一扔说道:“师父,他个太大,你上吧!”
那人见状哈哈大笑道:“年轻人,你也不行,叫你师父来!”
“你算个好么东西,敢跟我师父比?”说着狗子举棒子就打那人的脑袋。那人一闪身躲开了。笑道:“就你这两下子,还不换个好用的兵器,哈哈哈……”说着也一剑刺向脚向狗子踹来。狗子大怒:“你他娘的,我想要龙泉剑,我想要青龙偃月刀,你给我买啊?”说着一棒抡向那人的腚。那人敏捷地闪开,说道道:“让你师父给你买!”说着,也狗子刺了一剑。
这时,方还站在一旁叼着一根干草玩儿的钱太遥突然生气了,骂道:“我买?你给我钱啊?啊?有那买龙泉剑的钱,老头子我还当叫花子吗?啊?不食人间烟火的东西!……”
钱太遥骂了两句还不解恨,对狗子又喊道:“狗子,揍这个狗东西!敢来丐帮装富,哼!”
狗子来了劲,抡棒就打,那人喊道:“一个木棒你舞个什么劲?”欻,一剑挥出,狗子手中胳膊一样粗的柳木棒子被削断了。
站一边的蝇子,见师父手中的棒子断了,忙捡起一根枣木棍儿,扔了过去:“师父,接家伙!”
狗子刚要接住枣木棍儿,那人一剑削去,又成了两截。
“好啊,你敢斩了我讨饭的棍儿,老子跟你玩命!”狗子捡起半截枣木棍儿就疯狂地向那人扑去。那人欻又一剑挥去,狗子手中的半截木棍又被削去一截。刷,狗子出去一脑袋冷汗,往后一跳,大喊一声:“停!小子,你有两下子。一棒抡死你怪可惜的。”扭头对站在一边的何一仙道:“贤侄儿,你闲着没事儿,把这小子给我收拾了!”
何一仙正琢磨:“这个人是谁啊?敢找武林老前辈来比武?”突然听得狗子师叔一声喊叫,他不及多想噌的一下跳到那人跟前,喝道:“来者何人?哪门哪派的?因何来我丐帮……”
“哪来那么多废话,打死他再问!”狗子最讨厌这酸秀才的腔调。
钱太遥听了哈哈一笑,说道:“年轻人快死,我们好审问你。”
何一仙接着说道:“你是谁?你可知俺乃丐帮帮主钱太远的嫡传徒孙,武林神厨神掌无敌的陆云天的亲徒孙,葫芦山葫芦大侠胡龙的曾徒孙,还曾……”
“哈哈,你当孙子上瘾啊!你到底叫什么?”那人被何一仙难得一见的炫耀给弄得不禁笑了。
“我叫何一仙,你叫什么!”何一仙烦了,终于简短地说了关键一句。
那年轻人脸上突然开了得意张扬的花儿,摇脑袋晃腚地说道:“本人就是日后的武林盟主、武圣人、天宫的神仙!不服吗?谁来我打趴下谁。——没办法,哈哈……谁让咱天赋极佳,半年前我功力还一般,那一天天上的神仙见我讨人喜欢,传给了我七十年的功力,哈哈……”
“你叫什么?”何一仙不耐烦了。
“不怕你嫉妒,打败你们帮主钱太远只是我的一个小目标,哈哈哈……”那人嚣张得让人生气。
沧嘚啷当沧,何一抽出了柳鞘刀,大吼:“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快说,你叫什么?如若不然,柳鞘刀一出,那是是鬼神皆哭!”——闯荡江湖数载,昔日秀才也学会了江湖第一神功——
吹牛!
“哟哈,我驴思聪还没见过这么会吹牛的。看剑!”欻,一剑刺来。当,一声响,何一仙以刀相迎。丁丁当当,吼吼哈哈,上蹿下跳,一会儿房檐儿,一会树梢儿,两个人打了起来。
打了有二十个回合,二人又都站在了树梢上,一个握刀,一个握剑,都瞪着眼睛盯着对方,似乎谁也不敢先出招,谁也怕被对方找出什么破绽……二人就这么在树梢上颤悠悠,颤悠悠……
蝇子着急了,喊道:“快打,再不打我可踹树了啊!”
狗子喝斥:“胡闹,摔着你哥。”
蝇子看得心急,跑到墙根儿脱下裤子洒尿,哗——
老头儿钱太遥回屋托出个破茶壶。
尿正飞流直下三千尺,带着热气画弧线;茶方出壶刚入口,唇舌刚享受,鼻孔正陶醉,却听唉哟扑通一声叫,老头儿、小孩儿都扭头瞪眼去看,只见一个人摔在了地,一动不动,摔得很瓷实。
蝇子大喜:“师兄,好厉害!”
原来方才二人在树梢上僵持,突然何一仙趁人不妨一脚踹出。紧接着,一个人扑通摔了下来。所以,蝇子这才大声叫好。
呼,一阵风声,树上的那位胜利者跳了下来,蝇子眨眨眼一看,却是驴思聪!这才弄明白,摔下来的才是师兄何一仙。敢情何一仙一脚踹出不得,却又被人家一脚给踹了下来。
驴思聪得意地大笑:“这就是丐帮帮主的亲徒孙?——也对。他只是高人的徒孙……啊,钱太远早吓跑了,哈哈哈……”
嘭——,老头子钱太遥把茶壶往地上一摔,喝斥道:“笑,再笑我拔了你的牙!”壶成了碎片儿,水溅洒了一地。一向嘻嘻哈哈的钱太遥突然生气了,脸涨得通红,似乎脑袋上燃着火苗。
驴思聪被吓蒙了,僵了一会儿,强作笑脸儿:“哈哈,老头儿,你是谁?”
钱太遥以迅雷的速度抓起墙根的一根树枝,也不给驴思聪反应的时间,过来啪一巴掌把他打翻在地:“小子,敢来挑战我师弟,敢打我的徒孙,你姓什么啊?”举树枝就要抽,在驴思聪脑子刚明白自己为什么摔倒时,树枝就要抽下来了,老头儿突然一转身,把树枝递给狗子说:“狗子,你去问问他是谁?敢来这儿胡闹!”
狗子接过树枝正要去抽,驴思聪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老头儿,你是谁?偷袭算什么本事?”
“哼,我告诉你,——我数三个数后,过去抽你一巴掌,你躲闪一个给老叫花子试试:一,二,三。”钱太遥挠着下巴笑着说道。
“老头儿,你说什……”驴思聪一句话还没说完,啪,一巴掌抽在了脸上,脸一下子就红肿了,幸好老头儿没用一成的劲儿。
“啊?唉哟——”驴思聪捂着脸说道,“这算什么本事?我还没明白你的话什么意思,你就来打。这不算!”
“那你现在明白了吗?哼哼……”钱太遥冷冷地笑道。
“我也打你一巴掌,你也闪躲不了。”——驴思聪不愧名中有个“聪”,他不会说“我现在明白了,你再试一下!”那样自己躲了又如何,不如现在找个理由再抽老头儿一巴掌。
“哈哈,娃娃,你试试……”钱太遥双手抱在胸前笑道。
钱太遥一句话没说囫囵,只听得“啊啊啊——”驴思聪转了三个圈儿,扑通摔倒在地。——原来,驴思聪知道钱太遥身手敏捷,不等老头儿说完就使了十二成的力气照着钱太遥的脸狠狠地抽一巴掌。明明见巴掌都已经打到老头儿脸上了,老头儿还不躲闪,可是就在巴掌将打上未打上,只有一头发丝儿距离的时候,老头儿噌地一下蹦出一丈远。这时,驴思聪的掌力再也收不住了。转了三个圈儿一个趔趄,最后撤倒在地。
钱太遥见状微微一笑道:“狗子,去审审他。”
狗子拎着半截枣木棍儿指着驴思聪喝问:“驴思聪,快说,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哪个门派的?谁叫你来的?”
驴思聪把头一仰,说道:“行不更名,坐不更姓,我叫驴思聪!”
“我知道。问你是哪门派的?师父是谁?”
“我是酒仙派的。——你怕了吧?我是酒仙派的!”
“噢,酒仙派?那是个曾经也很风光的门派,可是十几年前不是人都死光了吗?”钱太遥听闻此言,很是惊诧地问道。
腾,驴思聪也不顾狗子指着他的枣木棍儿,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大叫道:“我们酒仙派不会灭亡的。”
“那你师父是谁?”狗子喝问。
“我的师爷是酒仙派第三代传人酒尚深。”
“谁问你师爷爷了,问你师父!”狗子不耐烦地说。
“哦,哈哈……你师爷还活着。老头儿我以为他那老东西喝死了呢。”钱太遥吹吹胡子嘀咕道。
“师父是酒半缸。”驴思聪。
“哈哈哈……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师爷爷十年前闭关修炼,你师父因没钱买酒而离家出走,听说卖身给了一个大财主为奴——孩子,你的武功是跟谁学的呢?”
“自学的,你管不着!咳,咳咳咳……”这驴思聪突然剧烈地咳也起来。咳得弯了腰,咳得蹲在地上起不来。
“刚才那股牛气劲儿呢,现在又装病!”狗子以轻蔑的语气冲着驴思聪说道。
驴思聪抬头瞪了一眼,说道:“咳,咳咳咳,谁装,咳咳咳……我没病!咳咳咳……”看得出来,驴思聪真有病,却在逞强。
这时,那边方才被摔下来的何一仙醒了过来。他晃晃没摔碎的脑袋,眨眨眼儿,说道:“哈哈哈,姓驴的,你服不服?被我踹得咳嗽了吧。”
“啊?”众人皆是一愣:“是啊,刚才还气焰逼人的驴思聪怎么这会儿不停地咳嗽起来了?”疑惑归疑惑,但人们都知道绝不是让何一仙踹的。这时,驴思聪骂道:“不要脸的……咳咳咳……,没摔啊咳咳咳……死你!咳咳咳……”
何一仙嘴张了半截正想说什么,一旁的狗子扭过头对他说:“我的侄儿啊,有打人打死,把人打吐血的,你见谁被打得不停咳嗽的?快别说话了,我脸皮都红了!”
钱太遥见状惊讶地问道:“年轻人,我真是纳了个恼儿了。你年纪轻轻怎么咳得这般厉害?你得了什么重病?这泥儿捏的身子咋练成的这神功?”
“我这是……咳咳咳……”驴思聪正要说什么又不停地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