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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狗狗的改朝换代

小山的好日子到头了,这倒与小黑无关,而是那两只小红狼长大了。

公红狼叫作壮壮,母红狼叫作娜娜。一岁时,娜娜发情了。因为小山矮小,洪校夫妇自然不让小山和娜娜交配,要是随它们去自由恋爱,不知以后生出的小狗会是什么样子。有好几家都说要买他们家的小红狼了,有必要保证小狗的血统纯正。[上下不接的句子]小山落得被关了一个星期,整天看着壮壮和娜娜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秀恩爱,自己却被关着禁闭,就像看着整桌的美食挨饿一样难受。[病句]

又过了两个月,做了父亲的壮壮,雄风大振,它不甘心总是屈居人下。这一天女主人给它们喂食时,壮壮对小山发起了争王的挑战。并无防备的[这几个字是不是多余]小山照常例行使规矩,它来到娜娜的食盆前站定,娜娜谦卑地让开。它舔了舔娜娜的饭,又向壮壮走去。

这回壮壮不让了,定定[死死应该好些]地看着这位老大。老大小山发出了威严的低吼,想逼退壮壮,谁知壮壮怒吼一声,扑向小山。这场争王之战连洪校夫妇也没办法劝阻,它们不仅打翻了食盆,而且把椅子凳子也都打翻了。

最后的胜利属于壮壮。壮壮乘胜追击,在晚上又对不服气的小山穷追猛打,彻底征服了它。小山被迫下野,成了新统治者管辖下的顺民。

到第二天吃饭时,女主人在给它们的饭盆里放上食物时,壮壮就开始行使它的权威。壮壮威严地来到小山的饭盆前,小山犹豫了片刻,无奈地退让到一边,等壮壮尝过它的饭离开后,它才敢回到自己的食盆前,吃自己的那一份饭。壮壮对娜娜也使用了相同的权力检验[改为权利方式]。

昔日的一族之长,有着尊贵身份的小山,此时却显得灰溜溜的,它是承受了多大的屈辱啊!其实它还远远未老,正值春秋鼎盛,可落到眼下的下场;虽然还不到穷途末日的凄凉境况,但也是日薄西山,辉煌不再了。

壮壮开创了一代家国王朝,进入了全盛时期。那一窝小狗生了五只,被卖掉三只,留下主人最满意,最宠爱的两只。宽敞的狗舍里变得拥挤了,本来三张睡床,现在一字儿摆了五张。新生代的小公狗被取名为雷雷,小母狗叫做海伦。

在这个相对独立,等级森严,制度完整的国度里,小雷雷和小海伦倍受宠爱。壮壮大权独揽,和娜娜夫妻情深。地位最低下最卑贱的是小山,它常常在夜深人静时,引颈长嚎,英雄末路,亦悲亦壮。

在小狗四个月的时候,雷雷和海伦茁壮成长。可它们的一个兄弟却病了,那只小狗是被卖到一家化工厂的老板家,电话打来咨询病了的小狗该怎样照料,女主人小芬是个热心人,她也怕那一家照顾不好,就让他们送过来,由她自己来照顾,等好了再接回去。于是,病小狗回到了娘家。出人意料的是,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遇和岐视。小芬担心它被欺负,晚上让它睡在自己房里,白天让它晒太阳,尽可能呆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吃饭时给做了病号饭。可是,还是出了事。

那天洪校夫妇有事出去了一会,回来时不见了小病狗,四处寻找,后来在园林的蓄水池里找到了它,而它已淹死在水池子里了。

洪校夫妇断定是他们家的几只大狗所为,并定性为是一桩谋杀案。他们甚至想像着壮壮带着娜娜和小山,如何乘着主人不在家的时候,围追堵截,把那小狗逼进水池里淹死。

依据是从这小病狗回来后,它们几个都没有给过好脸色,看到女主人细心照顾它,都有些忿然不快的样子,明显的有嫉妒之心。出了事后,壮壮和小山,面对主人的责问,都表现得躲躲闪闪,明显是做贼心虚。雷雷和海伦都还小,还没有学会干坏事,无疑是那三个大狗所为,至于是它们之中的一个单独作案,还是合伙作案就不得而知了。

小病狗的主人听到这个消息,也去察看了现场,了解了一些细节,回来作了全面的分析。对于因为嫉妒而起杀心的推断有异议,那小病狗因病而得到点特殊照顾,引起不满可以理解,可哪会因为一点嫉妒就会引来杀身之祸呢?

要不是谋杀,那就是它自己不小心掉进水池溺水而亡?这个可能也不大,四个多月的小狗对悬空高度很是警觉,不会轻易涉险,并且它们天生就会水,不容易淹死的,可见,小病狗自己失足落水的说法也不能成立。

小病狗的主人也认为两只大狗可以排除嫌疑。先看小山,小山是位忠义之士,虽然它倍受壮壮的欺负,但也不至于把对小病狗父亲的怨恨,报复到它的儿子身上。它公义私怨分得清楚,主人家的一草一木都是它保护的对象,包括这些同类在内。壮壮和小黑[小黑是谁?]起冲突的时候,它还帮着壮壮在背后偷袭小黑,它那里会做出损公不利已的傻事呢,所以,小山可以排除嫌疑。

接下来说娜娜吧,娜娜性格温顺胆小,做不出谋害亲子的事,再说,虎毒还不食子呢。虽然这小病狗离家已经两个月,其实它还应该认得出来,闻得出它的气味,虽然感情上比不得留在身边的那两个亲。人类尚且如此,对被领养过的孩子有隔膜,更不用说是狗了。它绝不会憎恶到要取了它的性命的程度,如此可见,娜娜的嫌疑也可以排除。

最后只剩下壮壮了。壮壮是一方首领,有着王者的气度和风范,它的职责是维护它的臣民的秩序和平安。对于不同家族出身的小山它都可以容忍,那会和自己的亲生儿子过不去,而非要置它于死地呢?就算它认不出是它的儿子,但那小病狗毕竟是它的同种同类,这总不会弄错吧。作为一个王者,不至于对一个弱小的臣民下此狠手的。

这是一桩疑案。

主人思忖良久,想到了一种情况,母狗在生产小狗时,要是小狗过多,或其中有发育不良,有可能养不大的小狗,为了让那些健康的小狗有更充足的奶水,更好的成长,母狗会对病小狗采取“放弃措施”。那就是咬死小狗,并吃掉它。这是为了提高留下的小狗们的存活几率。

有没有可能,因为它是一只病狗,壮壮担心它会把病传染给另两只健康的小狗,从而乘早除掉它呢?但自然界的动物们好像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案例。除了母狗在生产时会吃掉不健康的小狗,但对于存活过一段时间的幼崽,却没有杀死它们的习惯。并且,“放弃措施”都是由母狗来执行的。

还有一种可能,既然动物在知道自己活不久的情况下,会自己给自己挖坑自埋,那它们是否也有自杀的倾向呢?[刻意删除了]狗狗跳水自杀,闻所未闻!

这桩疑案一时破解不了,之后就悬之高阁了。过了好几年,主人发觉狗会染上一种热病,严重时会发狂一样地冲进水里面,最后溺水而死。要是这样,这悬案就不难解开了,但最终是否真是这样。那就有待专家们去下结论了。

不过,无论怎么样,谋杀的结论是不成立的。洪校和小芬,这对善良的,对狗狗特别疼爱的夫妇,无疑是冤枉了壮壮它们了。

这一天,主人接到电话,应约去打牌。

他带了小黑[小黑还是小山?],像往常一样,从容地来到了三角市基。小黑[小黑还是小山?]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躲躲闪闪地走路了,它大模大样地跑在主人前面。那狗群发现了,又从四处吠叫着围拢过来。主人并不当回事,他知道它们只是在故作姿态,并不敢真的来袭击小黑[小黑还是小山?]。眼看快要到麻将馆门口了,小黑[小黑还是小山?]突然落在主人的后面,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吼声。

主人进了牌室之后,那些狗大胆起来,迅速接近了门口。其实,这也是老一套伎俩,以前也是这样,在主人和小黑[小黑还是小山?]进屋前,它们都会有个类似冲刺的加速,逼近小黑[小黑还是小山?]。然后仪式结束,大家各自散去。

谁知这回,它们走不掉了。小黑[小黑还是小山?]突然发起进攻,它朝最近的狗王猛地扑过去,以泰山压顶之势将其扑倒,并一口咬住了它的脖子。

主人发现身后情况有异,转过身来看时,小黑已经把狮子狗扑倒地上,并咬住它的脖子,把它的上半身叼离地面,然后猛烈地左右甩动。

猛犬打斗时,这种咬住对手甩动的动作比起死死咬住不放,更能最大程度地重创对手。那只狮子狗毛很长,又是白色的,这时在小黑嘴里被剧烈甩着,就像甩着一团破棉絮一样。那狗惨叫着,小黑又猛地一扬头,狮子狗就被抛了出去。

接下来,小黑毫不停留,又向狗群的老二冲过去。那二大王是条青毛猎犬,它是理发店的“老板爷”(理发店是他老婆开的,他是老板的老公,所以得此称呼)养的,其凶悍不亚于狗王,只是它年岁小点才屈居老二。平时欺负小黑时,它总是冲锋在前。老二这回看到老大被重创,就从后面发动偷袭,在它刚咬住小黑屁股的同时,狮子狗就被抛出去了。小黑调过头来对付猎犬老二,另外五六只狗都蜂拥而来,围住小黑。狮子狗王也返过身来,因为它刚受到过攻击,所以并没有靠前,只是在后面指挥部下围攻小黑。

小黑在群狗的围攻中,左冲右突,驰骋追击,整个三角市场都被扩展成了战场。场面显得热闹而混乱,狗的吠叫声,惨叫声,人们的喝彩声,紧张呼喊声响成一片。

小黑抓住一只,就咬住它的脖子猛甩,然后,另一只就会朝它扑过来;于是,它甩掉嘴里的这只,又去迎战后来的这只。战斗的队形聚拢又散开[用词矛盾],围观的人们纷纷躲避,有几个摊位也都被狗们翻倒了。

最后,小黑盯住青毛猎犬猛追,在斜对面的理发店门前抓住了它。这老二在自家门前遭到擒拿,也被咬住脖颈猛甩。理发店的“老板爷”看到爱犬被咬惨了,发了急,操起一张凳子就朝小黑砸过来,但被小黑闪开。虽然躲过了一击,但口中的战利品也因松嘴逃脱了。这时小黑听见主人吹起了手号,于是,小黑马上向麻将馆方向撒退。

其实,从小黑扑向老二时,主人就已经吹响了手号要把它招回来的,只是激战中的小黑顾不上听从号令。有道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酣战中的小黑,只想一逞勇猛,一时疏忽了收兵的号令。

自从这一次大获全胜后,小黑的战斗生涯就节节胜利,再也没打过一次败仗。也是从这一次起,小黑只要见到三角地的这群狗,不管是一只还是几只,它都会以雷霆之势扑上去,咬它个落花流水。有几只狗没有战斗力,只是跟着助阵充数,被抓住时,也只有惨叫的份,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小黑对这些狗也只是吓唬它们,并不真正下死口咬它们。狮子狗王,和二大王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不屈不饶,勇气可嘉。小黑有如一位黑袍将军,在三角地带,左冲右突,纵横弛骋,犹如无人之境,威风凛凛。

那狮子狗和青毛猎犬,每次碰上小黑,都会发起攻击,明知不敌也要舍命一搏,其余的小喽啰们只是隔着一定的距离观战,一见到小**近,马上望风而逃。要是逃不掉了,就会屈膝投降,俯首称臣。狗们臣服的姿态不是跪地或俯伏,而是四脚朝天做惊恐状,只要摆出这个姿态,胜利者往往就会饶过它。要是摆出了这种姿态还不放过它的话,那就是要置它于死地了。小黑是缴枪不杀,从没有伤害过俘虏。

而狮子狗王和青毛猎犬不管败得再怎么惨,就是被咬得遍体鳞伤,它们也没有四脚朝天地投降过,它们是真正的战士。

自此,这两支武装到牙齿的力量,算是结下了解不开的仇怨。双方积蓄力量,积极备战。而这块三角地,自此硝烟弥漫,烽火频起,战事接连不断。

因为是复仇之战,主人在心里是支持小黑的,并没对小黑加以约束和制止,也还是因为总是赢,胜利在握,有待无恐。[这句读着不顺,感觉删掉最好]以至于主人落下一个纵狗行凶的恶名。在很多年以后,提起当年的小黑,还有人说:“狗是好狗,可这主人就不怎么样了……。”这是理发店老板爷说的原话,使得主人十分汗颜。

那时候,也是这位老板爷,只要见小黑在追击或扑咬他家的那只青毛狗时,他都会亲自上阵,和小黑决一死战。捡起路边的石头砖块,或者椅子板凳,没头没脑地砸过去,恨不得自己也变成一只狗,和小黑嘴对嘴,牙对牙地咬一架。倒是狮子狗的主人,一点责怪主人的意思都没有,后来还因为对狗的共同爱好,成了朋友。他就是后来圈内人士称为“狗大管事”的。

因为主人要打麻将而路过三角地,去一次,小黑[往下 小黑就 不标出了]就跟人家打一次架,而且因为场面太热闹,太暴烈。人们总是大惊小怪地叫着:“咬死了,咬死了!”主人不得已,连麻将也少去打了。有时干脆不带小黑去,把它关起来,或乘小黑不注意,自己偷偷地溜走。

可是小黑很快就会找到他。不得已,只好捉迷藏一样地换一家牌室玩。

小黑在家里不见了主人,就会找到麻将馆里。有时主人并非打牌,而是出去办事,可小黑还是以为主人在打麻将。全集镇三家牌室小黑都知道,它会一家一家地找,大多数人还是稀罕小黑的。见小黑来找主人,就对它说,你家主人没来过。牌室老板娘有时会连忙拿块肉来给小黑吃。主人在打牌的时候,牌室老板娘也曾给它吃过肉,主人点了头了,小黑就把肉吃了。现在主人不在,小黑就没有吃肉,掉转头去另一家牌室找人。三家牌室都找过了,还是不见主人,小黑就只得回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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