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慕容燕云下令开仓放粮已经一年有余,辽东的灾民陆续安定下来。可在这期间,大宋的版图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赵匡胤遣兵调将,按照赵普“先南后北,先易后难”的政策,连灭后蜀、吴越等国,除了实力略强的南唐外,基本一统南方。
慕容燕云的日子却越来越不好过,原本消灭了瘟疫,安定了灾民,他应该高兴才是,可这几日接连收到奏报,大多都是反映府库空虚、钱粮吃紧之事。他见到奏报,不禁眉头紧锁。
他心道,“大燕建立时间尚短,国力本就不算雄厚,前是平息瘟疫,后又赈灾放粮,如今灾情、民情虽安定下来,可民生凋敝,府库枯竭,哪里还有往日的国势?如果赵匡胤此时带兵北上攻打我大燕,又该如何是好?”慕容燕云心中越发不安,忙下旨请云逸墨入宫商量对策。
云逸墨一向是潇洒飘逸,从容不迫,但此时脸上竟也有了些许愁容与倦意。他见到慕容燕云施了礼数,“陛下,您招微臣入宫,可是为了府库吃紧之事?”
慕容燕云让他坐在自己身边,说道:“朕正是为此事发愁,不知丞相有何良策?”
云逸墨道:“回禀陛下,微臣这些时日也为此事绞尽脑汁,苦思不得其解。”说着轻叹了一口气,“唉,微臣当时不让陛下开仓放粮,您执意不听,如今我大燕民生凋敝,百姓苦不堪言。微臣虽有信心能让我大燕恢复往日的国力,可毕竟不是一早一夕就能办到的。如果赵匡胤此时派兵来犯,我们当真难以应对。”
慕容燕云恳切的道:“丞相一向足智多谋,还请再想想办法,让大燕国力尽快恢复起来,不然宋军一到,大燕岂非危在旦夕?”
云逸墨沉吟一下说道:“陛下,除非我们以战养战,入侵宋辽边城大肆搜刮,否则绝难在几日内使国库充盈。但在下料定,此计定为陛下所不齿。”
慕容燕云闻言点头道,“万万不可,我们攻下了城池,城中百姓便是我大燕子民。我大燕应是仁义之邦,焉能做此伤天害理之举?”
云逸墨说道:“陛下,您要明白,恢复国力与修炼武功一般,除非强行吸取他人之力以为己用,不然只能点点滴滴慢慢积累,绝非轻而易举就能奏效的。”
云逸墨之言,恍然间让慕容燕云想起了自己自学武以来历尽的各种艰辛与一段段的奇遇。他不禁喃喃道:“当初朕在燕回院,日日与父亲练武,苦读各门派的武功秘籍,这才有了一点武学根基。后来在逃难途中偶遇段老伯,经他老人家指点,武功才突飞猛进,走上正途。后来误食柳神医的五帝升仙丹,又于古画中领悟了天人剑法。就在武功大成之时,又被赵匡胤算计,失了内力。也曾误打误撞进了辽东公慕容仁的陵墓中。在那里我见到了此生中最多的金银珠宝与最神奇的武学宝典……”
云逸墨打断慕容燕云的话,问道:“陛下,这辽东公慕容仁墓中当真有那么多金银珠宝?不知会有多少?可及得上我大燕国库鼎盛时期的三四成吗?”
慕容燕云不假思索的道:“墓中但论金银珠宝就堪比国库最充盈时的五六成之多,其中还有许多价值连城的珍稀宝物。依朕看,如果把这些宝物变卖,比之国库最充盈时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逸墨嘴角露出了微笑,“陛下,微臣知道该如何解决眼下的危机了!”
慕容燕云回过神来,“丞相,你要做什么,难道你要打这些明器的主意?如你真是那么想的,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朕绝不允许你这样做!”
云逸墨缓缓点头,心想,“唉,陛下总是妇人之仁!想他慕容仁早已是个死人,墓中存那么多财宝又有何用?不如我暂且借来,待到国库充盈时,再还回去就是了。”
他心中盘算着,如果让慕容燕云知道,自己的计划就彻底泡汤了,只好说道:“陛下,微臣做事自有分寸,您就放心吧。”
两人又相谈许久,云逸墨才出了宫。
他回到府中又盘算了一番,便叫来心腹之人,让他们连夜偷偷赶往慕容仁之墓。慕容燕云曾向云逸墨详细描述过他的此番经历,云逸墨都一一记在心中,故此手下人轻松进了墓道,取出了其中宝藏。
数日后,几辆神秘的马车进了云逸墨的相府。云逸墨见到堆如小山的金银财宝,不禁大喜,“太好了,太好了,有了这么多的宝物,莫说恢复国力,就是再次出征,也绰绰有余了!”
云逸墨有了这么多金银,国库危机自然迎刃而解,不到半月,大燕经济就恢复了三四成。
这日,云逸墨正要入宫见驾,刚到宫门前,迎面就碰上了慕容平州与韩永林。两人恭恭敬敬的朝他施了一礼,“见过丞相!”
云逸墨忙还了礼,慕容平州本想往宫门里走,却听韩永林说道:“丞相,您真是神人啊!我大燕能够劫后重生,全靠丞相之力。如今国库枯竭,您还能让经济在短时间内得以恢复,末将更是佩服之至!”
慕容平州闻言,也道:“是啊,丞相,你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可否告知我们?”
云逸墨知道慕容平州乃是辽东公慕容仁后人,他怎敢实言相告,只好一笑,“两位将军,现在还不是时机,待时机成熟了,我自会告诉你们。”说完他笑着径直向宫中走去。
韩永林靠近慕容平州小声说道:“平州老弟,丞相一直慎重,如今又是多事之秋,难免会怀疑朝中混有赵匡胤的奸细,你我就不要再问了。”
慕容平州冷哼一声,“丞相,你当真是谨慎呀!在下这里谢过了!”他说竟给云逸墨深施一礼。
“将军此话何意?”云逸墨放慢脚步问道。
“如不是丞相派幽将军暗中相助,在下恐怕百口莫辩啊!”慕容平州说完,竟不顾礼数,率先走进皇宫。
韩永林忙对云逸墨一笑,“丞相,慕容将军刚才一时言语冒犯,还请见谅。”
云逸墨点点头,“韩将军,素闻你与幽将军交好,可为何突然与慕容将军走的这般近呢?”
韩永林被问得一时语塞,挠了挠头,半天才说道:“慕容将军虽有些轻狂,却慷慨豪迈,与末将甚是投缘。还请丞相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与他计较。”
云逸墨闻言一笑,又看看慕容平州的背影,说道:“我深知慕容将军的脾气,我不会与他计较的。哈哈,我们在此耽搁太久,也该入宫了。”
慕容平州见到走进金殿的云逸墨,脸色一沉,一言不发。云逸墨心中明白,自然也不愿多说什么。而幽凡一、万梦生不知其中发生了什么误会,感到奇怪,却又不敢多言。
大殿中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僵持,每个人都不愿多说一句话,偌大的金殿,此时静得连掉根针都能听到。
“陛下驾到!”随着大内侍卫的喊声,慕容燕云身披龙袍,在朝霞中缓步走进了金銮殿,他英俊的脸上还带着一抹满意的微笑。
他从容的坐在龙椅上,看着满朝文武,月前他还在为大燕的经济愁眉不展,如今国力恢复了三四成,实在让他喜出望外。他正打算当众夸奖云逸墨一番,却发现殿中的气氛极是古怪。
“众爱卿,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僵在那里啊?”慕容燕云问道。
偌大的金殿中,没有一个人回答。慕容燕云愈发感到奇怪,他问云逸墨道:“丞相,你和朕说说,今天到底怎么了?”
云逸墨见慕容燕云问到自己,这才出班来,为难的道:“陛下,微臣不知这话该怎么说,还是让慕容将军说吧。”
慕容平州冷笑,“哈哈哈,丞相何时胆子这么小了!你和大帅不是一向都怀疑我慕容平州是宋国奸细吗,怎么现在又不敢说出来,难道是怕我与你拼命不成?”
慕容燕云一皱眉,心道,“慕容平州身上确有可疑之处,只是没有确实证据,故此才没有对他下手。但此事一直保密,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这朝堂之上并不像表面这样平静,或有一股看不见的暗流在朕身边涌动?看来是朕想的太简单了!慕容平州的表现,朕真不知道他是被屈含冤,还是恼羞成怒啊!”
幽凡一的话打断了慕容燕云的思绪,“韩将军,你刚才与两人同来,定是知道其中原委吧,还是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容燕云也点头,“幽将军所言极是,还请韩将军快把实情告诉朕。”
韩永林出班说道:“陛下,末将刚才与慕容将军一同到了宫门前,刚好遇到丞相。末将听说丞相在短短半月之内,就奇迹般的使我大燕经济恢复起来,不由一时好奇,想请教丞相这其中的奥妙。但丞相说什么就是不肯说……”
慕容燕云此时打断韩永林,问道:“丞相,韩将军所言极是,朕对此事也颇感好奇,本来也想问你,丞相到底用了什么妙法,让我大燕国库无中生有啊?”
云逸墨见此,哪能再隐瞒,只得道:“微臣不敢隐瞒陛下,还请陛下恕罪!微臣是动用了辽东公慕容仁墓中金银,填补了国库空缺,这才使得我大燕经济短时间内得以恢复。”
慕容平州闻言大怒,他点指云逸墨喝道:“好啊!云逸墨,你竟然做出这等卑鄙之事!我慕容平州对大燕忠心耿耿,哪一点对不起陛下,哪一点又对不起你了?士可杀不可辱!你既怀疑我,又挖我祖坟,不如直接杀了我吧!”
慕容燕云先是一惊,随后也是一阵恼火,怒道:“丞相,朕不是与你说过,不可动用这批宝藏吗?你怎么就是不听!当初表妹被抓走之时,你就一心只想杀赵普立功。灾民无家可归时,你又不让朕开仓放粮,置千万百姓生死于不顾。如今你竟瞒着朕,用此等卑劣的手段充填国库,你眼中还有朕吗!再这么下去,你岂不是要凌驾于朕这个皇帝之上?”
云逸墨被两人一阵抢白,不禁苦笑道:“陛下,微臣对您,对大燕一向忠诚,您最清楚!我是动用了慕容仁墓中的财物,可微臣之所以这么做,却没有一丝一毫是为了自己,我为的是大燕,是陛下,是万千黎庶啊!陛下,如果连您也这样说微臣,实在伤了微臣的心!”
慕容燕云道:“云逸墨,你当初是那么霁月清风,那么潇洒飘逸,朕当初第一眼看到你时,都以为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天神仙。再看看现在的你,一身铜臭气,竟做出如此卑鄙的勾当,真是让朕失望透顶!”
云逸墨眼眶隐隐有些红了,“陛下,你说微臣变了,难道你就没变吗?您当初礼贤下士,求贤若渴。微臣那时以为自己遇到了天命之主,必能辅佐您恢复大燕,一统天下。但现在,您却变得蛮横冲动,忠奸不分,是非不明,哪里还有以前的样子,难怪两位姑娘都会离您而去!”
慕容燕云听云逸墨提起赵婵雪和幽若雨,他不禁气得全身发抖,他点指云逸墨道:“云逸墨,你给朕闭嘴!如果不是你当初一心只想立功,朕怎能失去表妹?她们离朕而去,你很高兴是不是?你也尽可以给朕走,回你的涟霞山,做你的买卖去!”
云逸墨胸中气血一阵翻腾,他连喘几口粗气,勉强压制住怒火,“陛下,您真想赶微臣走?您想清楚了?”
慕容燕云嚯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朕说得还不够明白吗?你这种心中没有兄弟,没有百姓的竖子,不配与朕共治天下!”
云逸墨苦笑,“好,臣走!陛下说的没错,微臣就是个买卖人!微臣数代先祖都是卖消息的,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微臣,微臣临走前要再给陛下两个消息,分文不收。”
他说完环视了一下四周,高声道:“这大燕国的朝堂内确有赵匡胤的人,可此人却不是慕容平州,而是……”
慕容燕云此时放声大笑,“哈哈哈,满口胡言!云逸墨,你好大的胆子,临走还敢挑拨我们君臣之间的关系!你当满朝文武有谁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云逸墨缓缓点头,“陛下,您既是不相信微臣,微臣也无话可说。还望陛下多多保重,望臣走后,陛下能辨明忠奸,实现您多年的夙愿,那臣死而无憾了。”
他神情前所未有的落寞,转身时衣袂被风吹起,虽然还是那么飘逸,可其中的哀伤,却无人能知……
幽凡一见云逸墨真走了,他看了慕容燕云一眼,就要追出去。
慕容平州此时也跪下道:“陛下,末将虽对丞相此举恼怒非常,可念在丞相功盖天下,怎能让他真的就这么一走了之?”满朝文武见慕容平州都能为云逸墨求情,也都纷纷跟着跪下。
慕容燕云心道,“一路走来,云逸墨为朕立下不世之功,朕刚才话说的是不是太重了?可此时若是反悔,朕的颜面何在!想来云逸墨定是与朕赌气才走的,等过几天他消了气,自然会回来。那时朕私下里给他认个错就是了。”他想着对众臣道:“朕意已定,谁也不许再为云逸墨求情!”
韩永林却说道:“陛下,万万不能让丞相走,没有丞相就没有我大燕啊,您还是快派人请丞相回来吧!”
慕容燕云瞪了韩永林一眼,“没有丞相就没有我大燕?韩永林,你好大的胆子,眼中还有没有朕!朕刚说过谁也不许求情,你非但为云逸墨求情,还口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给朕回府闭门思过,想不明白就别回来见朕!”他说着袍袖一甩,退了殿。
半月过后,慕容燕云又在金殿议事。
这时一个侍卫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报陛下,大事不好了!”
慕容燕云一皱眉,问道:“快说,又出什么事了?”
“陛下,赵匡胤联合北汉、大辽的五六十万人马,御驾亲征,浩浩荡荡奔辽东和燕云十六州而来!”侍卫紧张地说道。
慕容燕云心中一惊,“这几日怎么连番出事,难道我大燕真要亡了不成?”但他仍强装镇定,看向今日才上朝的韩永林,说道:“韩将军,朕便派你带十万人马前往燕云十六州支援李明和,务必要保住燕云十六州!若是保不住燕云十六州,休怪朕二罪归一,取了你项上人头!”
韩永林出班道:“陛下放心,末将此去定会不负众望!”韩永林领命前往燕云十六州。
万梦生自那日退朝后,想到云逸墨在朝堂上飘然而去的背影,心中不禁一阵伤感。这日,他又取了五坛醉仙酿,一个人独自饮起酒来。
这时,一个下人跑来报道:“将军,韩将军来了,现在门外等候,不知见还是不见?”
万梦生心想,“我与韩永林没什么交情,此时他来干什么?”他想着说道:“请韩将军到大厅。”
韩永林进了大厅,见到万梦生,不禁叹了口气,“唉,万将军,那日朝堂之上,为何不见你给丞相求情?如今丞相走了,只怕今生都无缘相见了。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你常在陛下身边,更要小心啊!”
万梦生也叹口气,“陛下心意已定,再说无益。我作为殿前都点检,日日都要防卫京城,这种时候如果再有什么差错,只怕也要回隐锋山庄了。”
韩永林见万梦生满目愁绪,说道:“万将军,你也不必太在意了。古人说‘一醉解千愁’,刚好我在街上买了几坛好酒,送与万将军了。”
万梦生一笑,“哈哈,韩将军费心了。不过,我自认为我的醉仙酿天下第一,外面卖的酒都很难入我的眼。”
韩永林也笑道:“万将军,那日陛下登基时大宴文武,我有幸尝过一次醉仙酿。此后便天天想着醉仙酿的味道,本想来府中讨酒喝,但向来与万将军没有什么交情,也不好前来叨扰,于是常常在街上买酒解馋。我吃过的酒楼也算不少,确实都不如醉仙酿,可唯独这归林阁的酒,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万梦生不敢相信,“韩将军所言当真?我倒要尝尝这酒到底哪里能胜过我的醉仙酿!”他说着取过一坛。
他打开酒坛,果真有一股香醇无比的酒香溢了出来,他倒了一杯,见这酒呈碧绿色,宛如碧玉一般。
万梦生不禁叹道:“果然好酒!”他说着一口饮尽杯中美酒。酒虽落肚,可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好酒,好酒,确实胜过我的醉仙酿啊!韩将军,一起喝几杯吧!”他说着举起酒杯。韩永林一笑,“万将军,你自己慢慢喝吧。日后若再到归林阁买酒,只管提我就是,必不会让万将军吃亏。陛下让我带兵去援救燕云十六州,这就告辞了。”
万梦生让下人把韩永林送出府门,自己则从正午直喝到夜里。他酒量虽好,可因心中忧愁,借酒消愁,自是喝得酩酊大醉。他到禁军营中简单交代了几句,回府后就蒙头大睡起来。
这归林阁的酒,就似有魔力一般,万梦生一连两三个月,日日都差人去阁中买酒,一喝就是一天,禁军之事全没心事去管了。
又过了半月,皇宫中接连发生几起事件,有刺客刺杀慕容燕云。好在慕容燕云武功盖世,这才没让他们得手。慕容燕云看到每次都姗姗来迟的万梦生,心中甚是恼火。这日,他有些忍无可忍,派人把万梦生叫到宫中。
万梦生此时还未醒酒,手中捧着一坛美酒,脚步踉踉跄跄的向前走着。他见到慕容燕云,一笑道:“陛下,您招末将前来有什么事吗?对了,陛下也是爱酒之人,是闻到末将的酒香了吧?何不让人到归林阁买上几坛,尝尝这人间美味啊!”
慕容燕云本就心烦,闻见万梦生满身的酒气,不禁更是生气,“万梦生,朕让你饮酒不假,可几时说过你可以饮酒误事了?这京城的治安你是怎么治理的?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总有刺客想要刺杀朕?朕如果不是武功高强,早死在这些刺客手中了!”
万梦生却不紧不慢的道:“陛下,您消消气,这酒可是好东西,陛下喝了就绝对不会生气了。”他说着把酒递给慕容燕云。
慕容燕云一把夺过酒坛,狠狠摔在地上。他怒道:“万梦生,你不是饮酒无数,号称千杯不倒吗,怎么现在日日饮酒误事?连防卫京城此等大事都不放在心上,置朕的安危于不顾,是何居心!”
万梦生苦笑,“末将没有居心,自丞相走后,末将连心都没了,哪里还有什么居心?”
慕容燕云强忍怒气道:“你没有居心就好!朕不许你再喝酒,否则云逸墨就是你的榜样!”
万梦生摇头,“陛下,你不让臣喝酒,还不如要了臣的命。臣不如也学学丞相,离开朝廷归隐山林吧。”
他说着放声大笑,“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已是蓬蒿人!陛下告辞了,大燕告辞了,兄弟们告辞了!”他说着大袖一挥,飘然而去。
慕容燕云见到云逸墨和万梦生都走的这样决绝,心中的感受难以言表。曾经同仇敌忾、同舟共济的兄弟,就这样一个个相继离去。他静立良久,叹道:“朕的大燕呀!它难道不是众望所归吗?怎么刚刚建立,就要土崩瓦解,这到底是朕的错,还是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