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的死尚未找到破绽,现在又多了一个事情,云舒儿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她很想将孔蝶的事情放下,可是一想到陆笑康的样子,她便不愿放手。
她坐在床上,拿出王成一案的卷宗,仔细的看了起来。王成和三夫人通奸这一点是县令亲眼所见的,当时县令夫人和家中的几个仆人都看到了,似乎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可是他们被捉奸在床的时间是在白天,云舒儿想不出来王成会这么笨,选择一个县令在家的日子跑到县令家中和县令的三夫人通奸,而且还被人发现,这实在是太不合情理了。
至于王成自杀这事儿,云舒儿在县衙时已经是有了怀疑,王成为什么要自杀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若是认为自己没脸活在这个世上倒真是可以这么做,但是若是他根本没有罪,这所谓的自杀又是什么理由呢?云舒儿忽然想到了一个和王成有着最密切关系的人,他的妻子。
于是云舒儿连忙从床上起身,出了房门,敲开了寒绪的房门,让寒绪去将王成的妻子带回到这里。
因为寒绪从没有见过王氏,所以云舒儿便让认识王氏的人将王氏的样貌描述出来,画了下来,然后寒绪就赶往了王氏离开的方向。
寒绪去找王氏,云舒儿则准备去一趟衙门去问一问当时在场的丫鬟下人,可是一想到县令夫人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云舒儿就感到头疼。
不过就算是头再疼,云舒儿还是要去。既然要去,她自然要让自己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柔弱,所以她把艾儿他们都带上了,四个人一起去,总归比她一个人去有气势。
到了衙门,云舒儿便将自己的意思告诉了县令,恰巧县令夫人不在,县令就让人将当日在场的仆人都叫到县衙之中。
仆人们都到了之后没过一会儿,县令夫人也过来了。一看到又是云舒儿在找她的人的麻烦,她一下子就将手上的一本经书扔向云舒儿。云舒儿轻巧的用手夹住经书,然后交还给了县令夫人,“夫人,你何必如此动怒呢?”
县令夫人不接经书,而是说道:“你个大胆之人,为什么总是和我作对,那天将我外甥带走,现在又找我府上的人麻烦,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云舒儿直接了当的说道:“我早就说过了,我要替王成鸣冤,他是被冤枉的!”这一下,县令也按耐不住了,他对着云舒儿道:“这案子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冤屈可言?”
云舒儿笑道:“你们说捉奸在床,可是据我所知你们只是看到他们两个人一起坐在床上而已。如果说这也算是捉奸在床的话,那我可真不明白这算是什么证据了。至于三夫人,在王成死后没几天就也离开了人世,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设计就不可知了,如此多的疑点,你们竟然说是铁证如山,是不是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定要他们两个人死?”
云舒儿语气强硬,她希望可以借助这一次树立她的威信,她这一次来可不是游玩的,如此草菅人命,若是她不出手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云舒儿这番话说的县令哑口无言,他和县令夫人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是有事情,可是他们什么都没说。没说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他们心中有事儿就行,云舒儿总是会有办法让他们开口说话的。
“现在我可以开始问了吧?”
县令和县令夫人同时的点了点头,于是云舒儿问道:“你们看到王成和三夫人在床上的时候他们是否都穿着衣裳?”
“当时隔着帏帐,我们也没看太清楚,不过那个王成好像是光着膀子的。”
“那你们当时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几个人都摇了摇头,“没有!”
“那当时是谁先发现的?”
其中一个人说道:“是我,我发现三夫人房间的门关着,平日里那门都是开着的,正好老爷夫人也想去看看三夫人,于是我就去叫门,门却没锁,我一推门就开了,然后就看到了王成和三夫人。”
既然是通奸,为何不将门窗关好,让人一推门就进去了,这样也太过于奇怪了。云舒儿知道更奇怪的就是县令他们夫妻二人,明明是有事儿,却以为云舒儿什么都不知道。既然他们这么以为,云舒儿也不愿现在就揭穿他们,这一切或许等到王氏回来就有结果了。
人都问完了,云舒儿让他们都回去了,然后又跑到了大牢之中。问起那天晚上有什么来看过王成,狱卒就说没有人来过。
云舒儿便好奇的问道:“难道他的妻子也没有来过?”
“又不是见不着面了,再说了前几天才见过,怎么可能天天来呢?”听他这话,王氏去大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看望王成应该也只有王氏才对。
一旁的狱卒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露出了一副悔恨的表情,而这个表情恰巧被云舒儿看到了。狱卒的表情表示,他已经猜到云舒儿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可能非常的重要。而云舒儿要知道的就是她所知道的事情当中哪个才是最重要的。
人也见了,大牢也去了,云舒儿就带着三人回客栈了。而县令和县令夫人仍旧是一副笑脸,于是云舒儿也笑了,她说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希望你们可以睡个好觉!”说着就高兴的走开了。
云舒儿这话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她觉得自己可能是不忿王成之死,或许只是想戏弄一下县令他们,不管是哪个原因,她觉得自己的心里很舒畅。
他们走到善缘堂的时候,看到善缘堂的外面挤满了人,大家都在往里面张望,却没有一个人进去,这实在是有些奇怪。云舒儿心中疙瘩一声,生怕这里再有什么人出事儿。
四人一起走向了善缘堂,和其他的人一样,他们也听到了唱戏的声音。这些聚集到这里的人就是因为听到了唱戏的声音才聚到这里来的。而这个声音婉转悠扬,无巧不巧竟然是孔蝶的声音,难怪外面聚了这么多的人却没有一个敢进去的。
云舒儿挤到了最里面,准备进去,艾儿一把拉住她,“小姐,我们还是别进去了,真的好可怕啊,这大白天的就闹鬼!”
云舒儿戳了一下她的脑袋,道:“世上根本没有鬼,若是我们不进去看看,怎么会知道到底是什么怎么一回事儿呢,你若是怕了,就呆在这里!”说着,云舒儿就抽出自己的手,走了进去。杜仲和况复天也跟了上去。没想到的是平日里胆子并不大的况复天竟然也跟了进去,艾儿有些气不过,于是狠了狠心,也跟了进去。
围着的人看到有人进去了,而且就是昨天的那个很厉害的女子,讨论的重点一下子就转移到了云舒儿身上。对于云舒儿的猜测也是五花八门,要是云舒儿听到他们的话,估计该是哭笑不得了。
因为不唱戏了,四周的帏帐都垂着,虽然是白天,里面的也没什么光线。云舒儿跟随着声音往里面走,声音越来越大,听在耳朵里有点刺耳,声音里还有点哭腔,要是在晚上听到这样的声音的确是很恐怖,可是现在是白天,这若是鬼的话,胆子也太大了。
艾儿虽然进到了里面,可是还是很害怕,所以一直抓着况复天,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碰倒什么东西。
四个人慢慢的移向戏台,生怕出了什么声音把“鬼”吓跑了,好不容易,四个人才到了戏台那里。
一束光透过窗射到戏台之上,而戏台之上的人并不是孔蝶的鬼魂,而是陆笑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