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云舒儿揉揉酸痛的脖子,这里的床的确是硬的很,只是睡了一晚便觉得酸痛无比。转过头去看向隔壁,乔梓昂已经醒了,正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云舒儿笑道:“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乔梓昂听云舒儿这么说话,心中气愤,这个丫头竟然还能如此坦然的说话,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云舒儿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乔梓昂也在等,等自己妥协,但是这一次她一定要比乔梓昂等的时间长,毕竟这一次与以前不同,她不希望乔梓昂因为一些原因而承认本不该是他该承受的罪行。
令乔梓昂奇怪的是,艾儿他们竟然都没来看云舒儿,难道他们就不担心么,“艾儿那个丫头怎么都没来?”
云舒儿笑着说:“她为什么要来啊?我现在不是很好嘛。”这句话绝对会把乔梓昂气个半死,不过这些都是她说服乔梓昂的前提。
在大牢里呆了几天,云舒儿每天都开心的不得了,倒是乔梓昂一脸的担心,他担心的事情云舒儿又怎么会知晓。
不过最后乔梓昂还是妥协了,他不愿看到云舒儿为他呆在这个地方。他告诉云舒儿那个女人并不是他杀的。
当日他在申时到达的甜香居,可是他还进门就发现事情不对劲儿,于是就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走了进去,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他再往前走,忽然从后面伸出一把剑来,他便迎面挡了过去。两个人就打在了一起,打了一会儿,那人就从窗户出去了,乔梓昂就跟了上去,在院中打斗了一会儿,那人不敌乔梓昂,被乔梓昂刺了一剑,便朝酒楼外面跑去,乔梓昂因为要等人就没有追出去而是回到了屋里。刚从窗户进到屋子里,就发现了房中的女人,他跑过去一看,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就在这个时候,送酒菜的小儿就来了,也就看到了房中的乔梓昂和已经死了的女人。
“你去甜香居是要去见什么人?”云舒儿这么一问,乔梓昂竟然不说话了,云舒儿气愤的说道:“难道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你还隐瞒什么?”
乔梓昂神色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或许是云舒儿的话的确有了作用,他说道:“是九王爷的亲信林世忠。”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云舒儿忙叫来看守将牢门打开,并且告诉乔梓昂她一定能够还乔梓昂一个清白,然后就离开了。
刚出大门,就看到了杜仲,云舒儿一脸的诧异,“你怎么会在这儿?”
“老爷说你一人在外他们不放心,让我必须每日到这里等着,以防你出什么事儿。”听了这些,云舒儿觉得心里暖暖的,她是要回去,这几天在大牢里的日子的确不好过,不过这样的苦还是很有用的,乔梓昂已经给她指明了查案的方向。
回到家里,吃了一顿饭,泡了个澡,云舒儿就带着杜仲再次去了甜香居。本来云舒儿觉得案件的发生和甜香居本身应该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乔梓昂一说她才想明白,将杀人的罪名嫁祸给乔梓昂的人定然是利用甜香居的某些东西完成嫁祸的事的。
云舒儿问在案发之前有没有人多次的定过乔梓昂去的那间雅间,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个人,可惜的是那个人总是戴着斗笠,他们根本就没看清过那人的脸。
进了雅间,云舒儿忽然问杜仲道:“你说如果你要事先在这里藏一个人,然后再把人拖到桌子旁杀死,你觉得他会把人藏在哪里?”
杜仲有点无奈的说:“这种事情似乎问寒绪更好!”
云舒儿正言道:“我现在想要知道的是你的看法。”
杜仲挠挠头,说道:“依我看应该藏在床底或者柜子中。”说这话的时候,云舒儿就朝床下看了一下,然后又打开了一旁的柜子。杜仲说的对,这两个地方的确是藏匿人的最好的地方,但是藏在这里也很容易被人直接就想到,乔梓昂当时定然也看过这些地方,这么一来藏在这两个地方就不大可能了。
云舒儿一时想不通,忽然抬头看着房间顶部,几根横柱清晰可见。云舒儿飞身而上,仔细的查看了一下横梁上的情况,在两根横梁交叉的地方,她又发现了一根白发,她旋身而下,将白发放入袖内。很显然被杀女子被藏匿的地方就是顶上的横梁,乔梓昂因为与人争斗,根本还没来得及注意到横梁的异常。在乔梓昂追出窗外之后,另外一个人便将女子抱到了下面,一剑杀了那个女人,然后就离开了。与乔梓昂打斗之人忽然力不从心,被乔梓昂刺伤估计也是他们计划好的,而林世忠约见乔梓昂自然也就是这局中的一步,要杀乔梓昂的正是九王爷。
知道了这些后,云舒儿便要去九王爷府上,杜仲拦住了她,九王爷是绝对惹不起的,云舒儿这么去并不是一个好主意。云舒儿却觉得无所谓了,既然这件案子牵涉到了九王爷,那么云舒儿开始查这件案子的时候,她就已经得罪了九王爷,她现在去王爷府,已经不是什么最坏的决定了。
杜仲知道云舒儿心意已决,也就只好跟着去了。
云舒儿的拜访出乎九王爷的意料,他从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个女子以这样一种身份去见他。
从厅后走出,看到云舒儿,九王爷也不得不感叹这样一个女子的确比些许男人更来得厉害。她满眼尽是笑意,但是心中的百转千回终是有目的的。
“不知道云姑娘找我有什么事?”九王爷故意将云舒儿唤作姑娘,是在瞧不起自己嘛,云舒儿这么想,不过她不在乎。
“云舒儿此次冒昧前来只是想请九王爷帮个忙。”
云舒儿的话很稀奇,九王爷觉得很有兴趣,“什么忙,云姑娘尽管说来。”
“我朋友突然得了一种怪病,有大夫说是被魇到了,需要有人替他驱除,而这驱除这人最好是年纪已经很大,头发花白又有一身武艺之人。素闻王爷府上有家兵数千,个个都是武艺高绝之人,不知有没有这样的人?”
云舒儿话有所指,九王爷自然是听出来,他仍不动声色的回答道:“这样的人我这儿还真是没有,不过这种胡说之事云姑娘还是不要信为妙,若是真有需要,我可以派我府上的大夫给你的朋友看看。”
云舒儿笑着说道:“既然王爷府上没有这样的人,我便另寻他处了,谢过王爷了!”云舒儿躬身告辞,脸上依旧挂着笑。
出了王爷府,云舒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王爷府还真不是一个轻松的地方。杜仲问云舒儿接下来该怎么办,云舒儿只说了一个字“等!”
不同于以前,他们这次是毫无目标的等待,因为云舒儿不能确定她所说的那个白发之人必定在王爷府,她更不能确信白发之人是否是人易容改装,她要面对的敌人太过强大了,她只有这个最为不妥的主意了。让杜仲叫来寒绪和艾儿,云舒儿决定在王爷府四下查看,若是他们真的准备让那个人消失,定然不会在九王爷府上动手,这样的话他们就能找到那个人了。
时间过去了两个时辰了,王爷府里面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丑时,四人已然有些困顿了,这时忽然听到有人的声音,四人便隐在暗处。从九王爷府的后门出来四人,其中一个正是云舒儿要找的那个白发之人,但是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云舒儿他们尾随那四人走至一处角落,那四人中的其中一人便拔出剑刺向白发人,而后白发人便奋力反抗,云舒儿这才让寒绪和杜仲一并前去,杀了那三人,好在白发之人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无大碍。看到云舒儿,他总算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说愿意将他知道的都说出来。
出事那天,正是他将一个女子迷晕,带到了事先已经看过很多次的那个房间,然后就藏在了横梁之上,然后在乔梓昂出了屋的那个时候,将女子放到地上,一剑杀死。而后他便从另一面的窗户逃离了。
而且他还供出了那日攻击乔梓昂的人正是他的老友,绸缎庄的一个伙计安开,他们都是因为缺钱才干了这种事儿的。
随即云舒儿便让寒绪将安开带到,并说他的同伙已然招供,安开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就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
云舒儿让二人画押之后,便将所有证人证据移交到京兆尹处,因为证据确凿,乔梓昂被释放出狱。
大牢门前,乔梓昂虽已被释放,可神色并未见有什么高兴的。
云舒儿担心的问道:“怎么了?”
乔梓昂道:“你这么做无疑是公然和九王爷对抗,这样做对你根本没有任何好处,不仅如此,以后你在京城中处事要更加小心才行了。”
云舒儿笑着说道:“原来你是在关心我啊!”言语中多是高兴之情,“就算这次出事的不是你我也会这么做的,我云舒儿是怕死,但是我也有我做人的道理,哪些事情我该做哪些事情我碰不得我自然心知肚明,只是你,你的心里有太多的事情,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说一句,做什么事情都要无愧于心,不要让自己难受。”
乔梓昂点点头,算是回答。他又何尝不想如此,可是他身不由己,之前因为自己未能杀了景上道人,九王爷就要杀了他,现在他免了牢狱之灾,之后的事情更加的不可揣测,更何况,除了九王爷,他要应对的人还有其他的人。他心知肚明,但这一切他都不愿和云舒儿说,她肩上的担子也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