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员,你是好人,我信得过你,有你这句话我拼了老命也要把我崽叫回来。”说着拿回翻译手上的大绿竹,烟筒上装上烟丝递了过来。“阿伯,周教员不会抽烟。”翻译挡住景洪老人递给明森的大绿竹烟筒。“我试试。”明森推开翻译的手接过景洪老人手里的大绿竹烟筒,毫不迟疑地让烟巴味很重,熏得黑黑的烟筒嘴盖住自己整个嘴唇,学着他们用力地呼噜十多口,但,不等他把烟喷出,胸腔已被烟呛辣得憋不住,大声咳嗽起来。翻译担心地看着他:“周教员,你还真是勇敢啊!”
月亮躲进云层,大山里,夜风吹得树杈像攒动的人头,晃动着。大胡子连长带着战士猫腰远远地跟在阿伯后面,他紧盯着阿伯系着的白腰带,亦步亦紧。跟到一片茂密树林旁,景洪老人转身向他们摆手。“停止前进,就地蹲下,机枪上前。”大胡子连长低声下着命令。
老人没入树林。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连长看着滴嗒响的怀表,十多分钟过去了,老人还没有出来,树林里的大花蚊布满了战士裸露着的脖颈和手脸,奇痒难忍。“啪啪”,有战士往脖颈上抹打蚊子,手掌和脖颈都是红红的血印。“谁,谁弄出的声响。”连长低声严厉训斥道。“连长,这花蚊太厉害了,我实在是又痒又疼没忍住。”小战士委屈地回答连长。“与任务和性命相比这算什么,又不是没被蚊子咬过,忍忍,老人大概马上就带他儿子出来了。”
蟋嗦嗦,蟋嗦嗦,有纷乱脚步踩着枯枝树叶的声音传来。“来了。”队伍后面蹲着的明森激动地差点喊起来。蟋嗦脚步声越来越近,景洪老人的白色腰带出来了,一个,两个,三个……哟,老人不只带着他儿子一人回来,十多个呀,吭哧,吭哧,吭哧,听见气喘吁吁的声音。
“叭”,一声枪响,老人后面有个身影应声倒下。随即里面有人大声喊:“老家伙带人跑了,快追,快追啊,老家伙带人跑了,快追,快追啊!”“叭叭,叭,叭”顿时枪声大作。“阿伯!”明森站起想冲向前,被警卫员死死按住。“机枪手,给我打。”景洪老人一行刚进入安全地带,大胡子连长狠狠地下着命令。“哒,哒哒,哒,哒哒哒”机枪清脆地叫了起来。
天放白,景洪老伯和儿子一行人,韦杏英和几个妇女陪着自己的男人一行人齐集在队部。明森在向首长报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