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道上,一匹骏马正驮着俩人悠悠的走着。栈道两旁青柳,柳絮垂荡随风摇摆。那坐在马儿后面那位不由得哼起了豫剧小调,“小苍娃我离了登封小县,一路上我受尽饥饿熬煎,
二解差好比那牛头马面,他和我一说话就把那脸翻。在路上我直把嫂嫂埋怨,为弟我持戒时你在那边!小金哥和玉妮儿难得相见,叔侄们再不能一快去玩。再不能中岳庙里把戏看,再不能少林寺里看打拳。再不能摘酸枣把嵩山上,再不能摸螃蟹到黑龙潭。”李富贵从小在酒楼里谋生,会些戏曲小歌那也算不得上什么奇事。可富贵从小生在江南,那见的戏曲曲调多都细腻华丽,曲风大多都柔软妩媚。那像北方来的这些个糙汉“武夫”唱的大气豪迈,狂野嘹亮。李富贵第一次听这曲子时,就如初见桃花林一般,那顿时觉得眼前一亮,随后人就像疯了一样,那去南京演唱的戏班子走到哪儿,他就跟哪儿,就为的是学会这小调。
这曲儿虽听着寒蝉,但白素素也没打断他,只叫他唱完,见后没了声后便说:“你这都是从哪儿学的啊?唱的还挺有模有样的,啊!”
“嗨,也没啥,就是打小在酒楼做工,听说书看唱戏,耳尘目染的,久而久之也就学会了。”
白素素又问:“那你这唱完没?”
“没,不过后四句意思有些不太好,便不唱了。”李富贵说:“公子,那你可也是去看那《枫桥夜泊》比武大赛的?”
白素素一听,嘴角一抽,心想:何止呢?但却说:“是啊,南北两方各门各派高手齐聚这苏州城,为得就是这此武林大赛,我辈江湖中人哪一个相错过这场盛宴?”
“可是公子,你刚才在客栈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那南派武功像女人吗?说南派武功没什么看相,光是徒有虚表。怎么这回儿又想去看了?”
白素素说:“唉,你这嘶,哪壶不开提哪壶,我那是实话实说好嘛!我刚刚要是动手,肯定会伤及无辜,我这叫好人不更恶人斗。”
李富贵止不住那笑意:“哈哈哈,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吧。”
话音未落,白素素脸上一抹红晕。“本公子做事那由得你个酒馆喽喽指教。”
“驾”,白素素突然挥鞭,驱马向前。那李富贵没坐稳,一个踉跄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这明显是白素素的报复。
“哎呦,可疼死我了。”
看那李富贵那般模样,白素素不由消了气,笑了起来。李富贵看那白素素无暇的笑容,不由得痴了。
白素素伸出手想拉李富贵上来,可哪儿知李富贵此时的心里:这白公子若是位女子,老子就算是买了这条命,也要给她娶回去当婆娘。
见李富贵没动静,白素素又说:“怎么,不愿意上来?那你就自己走吧,这里距苏州城还有几百里地,也够你走个两三天的。听说这夜里还有狼群出没,你若是能活着进到苏州城,也算你命大。”
李富贵一听有狼,便立马抓住白素素的手就上了马,再也没敢多说一句话。白素素见其这般摸样便笑了笑,挥鞭驱马朝前奔驰而去。而此刻坐在马背上的李富贵却在回想,刚刚握住白素素肌肤的那般之感,手如柔荑,肤如凝霜,又若温玉,似水态般娇嫩。“如若她是女子,我定要……”
两人骑着马儿,行路,或快或慢,已然悠闲自乐。时不时听李富贵唱个曲,说个书,时而听白素素讲一讲江湖趣闻。那两人儿此刻好似相识已久的老友那般,无话不谈,无话不说。殊不知这两人才刚刚虎口脱险,只有着一面之缘。
如今已是黄昏时分,那西边的垂暮踩着西山的云彩悄然而至,盘踞在山间的红日仍在散发着它余晖。几只落单的大雁从北方飞来,为了生存或者是哺育后代,当然他们今后的路还很长。
“还有几十里,我们应该能在天黑与之前赶到苏州城。”
李富贵没有回话,也不知此刻他究竟在想什么。可能是在想比武大会,也可能是在想他哪在老家的亲娘,也有可能是在想他面前的这位公子到底是男是女?毕竟他坐在马背后,总能时不时的嗅到一抹如茉莉般的清香。
“吁”白素素勒住马儿,便盯着栈道两旁的垂柳,生怕突然飞出一柄暗器,一失两命。
李富贵见白素素停下了马,于是便问:“怎么停下了。”白素素此时并没有理会他,只见他开口便说:“那里来的无名小辈,竞敢拦本公子的去路?”马儿好像也感到了一些肃杀之气,不停的摆头,不过愣是让白素素给死死的勒住,不得已停在了原地。
话音刚落,便从那垂杨柳后出现了一胖一瘦两人。
李富贵定眼一看,便不由得大呼,“胖瘦邪童”
“呦,看来我哥俩在江湖还挺有名的。”
白素素只眼一瞟,便大笑说:“这什么邪童歪道的,不就是一胖子一瘦子嘛。这两人看起来傻乎乎的,武功肯定也不怎么样。”见白素素如此轻视这二人,李富贵不禁有些发慌,“白公子你可别小瞧他们,上次就是他们俩来我们酒馆闹事,把我们酒馆给砸了。要不是上次有燕北寒燕大侠,我怕早已是无名之鬼了。”
“哦?就这俩人还能和燕北寒过招,那还挺有意思的。”
胖邪童见那两人在马上唧唧歪歪,不由得一阵闹闹恼怒:“唉,你俩唠完了没有,我们兄弟再打劫的,没看到?既然已经晓得我哥俩的名号,就识相点,快快把银子交出来。然后扒光衣服,走人。”说完,胖子把刀往肩头这么一架,那可颇有点山匪毛贼的味道了。
白素素见胖邪童这么一弄,更是大笑不止。“哎呦,可乐死我了,你那般模样像极了一头会走的猪,正拿着宰猪刀,等着别人给你料理呢!可不乐吗!”
胖邪童自从横出江湖以来那里受过这般嘲弄,当年他和师兄两人因遭同门陷害,他们师傅必不得已将二人逐出师门。可当得知师傅被那同门大师兄和师娘两人狼狈为奸,用药杀害后,这二人立马冲进门派将师傅的遗骨给抢了回来,然后又闯进门派为师报仇,杀了他们那浪荡师娘后,那二人又在师门中大闹了三天三夜后,才离开。,可后来也不知怎么的这二人也做起了杀人掠货的勾当,于是乎,江湖上便才有了这胖瘦邪童的名号。
“你这小娃竟如此猖狂,也不知手上的功夫如何?来,先吃我一刀,看看到底几斤几两。”
白素素笑道:“来的正好。”
白素素抽剑一跃,与那胖邪童战到了一起。两三个回合后,胖邪童竟被硬生生的打退,看到此番情景后,李富贵坐在马上长舒了一口气。
“你这也不行嘛!拿个大刀看起来架势挺足,不过也就是个外强中干之辈。”
胖邪童说:“刚刚是我大意了,来来刚才的不算,我两重新比过!”
听到这话,李富贵不禁一愣心想:这比武还有重新来过一说?
白素素:“你太弱了,要不你们两一起来?”
胖邪童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对着瘦邪童大喊:“猴子,你今天可别插手奥,我今天非得给这小娃娃嘴锤烂,让他狗日的说不出话来。”转身又对白素素说,“猖狂小儿,今儿我非得打的你个龟孙儿满地抓牙。”
“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说完,白素素拿剑便又与胖邪童战到了一起。
又是两个回合,白素素手腕一转直接就把胖邪童的大刀给挑飞了出去,但是他却没有就此收手。
“啪啪”两耳光直接就抽的胖邪童原地打转,待其稳住后一看,那白素素早就回到马背上正瞅着他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发笑呢。
“还来吗?”
“你,你”胖邪童顿时气的不打一处来,只觉得此刻肺部就像火烧一样。瘦邪童见状连忙拽住胖邪童说道:“今儿碰上硬碴了,你我本就有伤在身,不易与其死磕,待我俩伤势痊愈后,再来报仇也不迟。”
瘦邪童见胖邪童听后少了些许怒气,便又对着白素素说道:“今日这份耻辱我们兄弟二人记下了,咋们江湖下次再见,我等必报今日之辱。”说完,拎着胖邪童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这就走了啊,我还没玩够呢。唉,无趣!”
李富贵一听心想:可不是嘛,人家本是来打劫的。可谁知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你叫人家咋办,这不跑还等着被你来个反劫道?……
还没等李富贵在心里说完,迎面就飞来几个石头。
却又见白素素拿剑一挥,那些个石块统统被剑气给弹飞了出去。
“哎呦”身后传来一声痛叫。
白素素回头一看,原来是有一块石头在她挥剑的时候,刚巧不巧的给反弹到了李富贵的脚踝上,直接砸的他疼的不由得从马背上滚了下去。见的李富贵如此狼狈,白素素便不由得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打你你不疼吗?”
“但是它打不到我啊,不过你这般模样真的好笑,走路一瘸一瘸的跟一只缺了腿的癞蛤蟆一样。”
还没等李富贵回话,突然就有一只白鸽飞来,落到了白素素的手上。白素素从信鸽去下信件一看,便踏马而跃,但刚巧不巧被那身前柳枝给挑下了他的发带,瞬间那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转头便说道:“李公子,我们苏州城再见。”
话音未落,人却早已没了身影。李富贵接住从空而落的发带,看了看白素素消失的方向,便长叹一口气,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到马鞍边,艰难地爬上了马背,喊了一声“驾”。
这一人一马悠悠的就朝着苏州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