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仁云见石元吉若有所思的样子,知道自己已经抓住了他的痛点。他连忙将自己马上的小箱打开,掏出一件一臂多长,像个弯曲的烧火棍的东西,自豪地说:“石兄,进成匀馆要有根脚,你看这就是我的根脚。”
石元吉盯着那只烧火棍,疑惑地说:“这也是某个大家族的信物么?”
蒋仁云连忙摆手否认:“不是不是,这是我的本事。”
他拿住烧火棍弯曲的那段,用眼睛瞄准远处的一截树枝,只见他手指微微一扣,那烧火棍竟然炸出巨响,从另一端射出一枚火球,将那截树枝炸得粉碎。
巨响惊得石元吉的坐骑昂起前蹄,差点把他摔下马来。他稳住马匹,惊讶地问:“这烧火棍是什么东西?怎得如此惊人。”
蒋仁云高兴地说:“石兄,这不叫烧火棍,我把它取名叫法铳。你石兄有法术傍身,我有法铳撑腰,这些就是咱们的根脚啊。”
“这是你发明的东西?这……法铳的激发需要法力么?它的威力能有多大?”石元吉目瞪口呆,急忙问道。
“那当然是我发明的!”蒋仁云自豪地说。“这东西的激发不需要法力,只要瞄准目标,轻轻扣动扳机,就能打出弹丸。至于威力么,你也看到了。”
石元吉从惊讶中缓过来,手中火焰升起,向远处的一截树枝打出去,顿时树枝也是支离破碎。
“这烧火棍可不得了,无需法力,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石元吉敬佩地说。“要是军队都装备这种武器,战斗力会大大提升。”
他原以为蒋仁云只是个善于钻营的圆滑人,没想到他竟能搞出这么一个厉害的发明,心里不由得佩服起来。
“你这个根脚可比我的要厉害,有了这个法铳,怕不是陛下都会接见你。”石元吉真心佩服他的手段,赞扬之情不绝于表。
“石兄客气了。”蒋仁云说着谦逊之词,脸上的得意之色却毫不掩饰。“咱们只要有这些手段,进入成匀馆那是板上定钉的事请。倒是咱们搭个伴,一起去报名怎么样?”
“好,我便叨扰了。”虽说此人有着圆滑的心性,但看来心肠不坏,石元吉也乐得与他同行。
……
丰镐,尚书省衙门。
胡旦坐在书桌前,批阅着从全国各地送来的公文案卷。他聚精会神,丝毫不被面前的慌乱的儿子所打扰。
“爹,桂家这是要摊牌,是不把我们胡家人当人看!”胡法舜怒发冲冠,在胡旦面前咆哮道。“三妹的事情决不能就此罢休,必须让桂家付出代价。还有那丁允之,以及他背后的依云长公主,都要给个说法!”
胡旦手持笔眼观文书,头也不抬,平静地说:“家事要到家里说,不要在这说。”
胡法舜心中纵有千般怒火,在胡旦面前也不敢造次。他憋红了脸,极不甘心地拱手:“好吧,那我不打扰爹了。这里有张东楼的一封鸡毛信,您看一下。”说罢,他便走了出去。
胡旦审完文书签上字,拿过那封鸡毛信,悠闲地拆开来看。他一目十行地浏览一遍,不由得有些吃惊,眯着眼睛再次将书信重新观看。
师相钧鉴,敬禀者
东楼治于月岚,已有三载。虽人各一方,恩师之教诲,犹言在耳,不敢忘矣。乍暖还寒,师相宜重贵体,学生自是欣慰。
今月岚镇出活尸案,吃人害命,百姓惶恐。学生张贴告示,派兵围剿,竟有不利。遂封山罢路,免伤人命。幸得一边境之良家子相助,诛杀尸魔,方才免祸。
此人名曰石元吉,年方二十,性情谦达。虽富于春秋,实力已至天灾。学生见此人急公好义,机敏纯良,且有入成匀馆之意,遂书文解一封,使其入京。师相慧眼如炬,可查之审之,以为师相之助力也。
临书惭愧,惶恐再拜。
张东楼。
“年仅二十,就有了天灾的实力?”胡旦将信又看了一遍,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八柱国家族中也没有姓石的啊?难道是假名?”
“张东楼也不打听清楚他的来历,就这么推荐给我,也是轻率了些。不过好在他眼光一向很准,查看一下此人那倒也无妨。”
想到这里,他收起信件,继续批阅公文起来。
欧阳纣来到宫中,忧虑重重。
他看着尚书省衙门的大门,久久立住不敢前去,眉头紧锁似有无尽顾虑。
“欧阳将军,该去尚书省衙门议事了,这次是皇上召见咱们,不能耽搁。”桂翼虎站在欧阳杰身后,微笑着说。
欧阳纣冷哼一声,斜着眼看着桂翼虎:“桂御史,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我怕什么?我一无犯法,二无谋逆,有什么怕的?”桂翼虎一脸无辜地说道。
欧阳纣转过身来,死死地盯着桂翼虎,沉声问道:“桂御史,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啊!平时在京城,便臭名昭著,被百姓称为混霸王,竟然还能搞到胡雪玲头上?”
“我还纳闷呢,怎么突然胡丞相就对我不苟言笑,胡法舜对我冷眼相待?要不是昨日丁允之与我说,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面对欧阳纣的质问,桂翼虎拱手弯腰,满脸微笑,就好象在听个笑话似的。
欧阳纣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神秘地说:“桂御史,你那儿子就算再想玩女人,找几个老百姓的闺女玩就是了,大不了给点钱,可他怎么也不该玩到胡雪玲头上!”
“就算搞到他胡家头上,也要干净利落,别留下话柄。可你那儿子呢?竟然让胡雪玲活着回来了!”
桂翼虎依旧面带微笑,小心翼翼地说:“欧阳将军,我那儿子是有些混,做事总是考虑不周。可这次事出意外,有人从中作梗,所以出了纰漏……”
“别跟我说是什么姓石的,死而复生之类的,上坟烧稻草——糊弄鬼呢?”欧阳纣连忙摆手,打断了他的胡诹八扯。“你那儿子可是魔烬级的高手,一个边地的庙祝哪里是他的对手?现在的问题就是,面对胡旦,你想怎么办?”
“实话和你说,我和胡旦是儿女亲家,这件事我完全可以置之度外。不过考虑到依云长公主的态度,我决定帮你。你说说看,你要如何处置这件事。”
桂翼虎的笑容就好象凝固在脸上似的,他确定四周无人后,悠然地说:“不处置。”
“嗯?”欧阳纣目瞪口呆,一时竟愣在那里。
桂翼虎说道:“将军,你当初希望自己的孙女欧阳丽华嫁给皇上,可胡旦呢?直接否决,甚至都不予在朝堂讨论的机会。后来还是依云长公主与陛下说项,欧阳丽华才被册为皇后,他胡旦还是出言反对。那欧阳丽华可是他的外孙女啊,他那时顾及过人情么?”
“后来,依云长公主要给丁允之索取列侯之位,您为了做这件事忙前忙后,他胡旦干了什么?直接以于礼不合为由,否决此事。您退而求其次,想给丁允之要个光禄大夫的虚职,好让他面见陛下,胡旦又给否了。”
欧阳纣有些生气,急忙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欧阳将军,就算你是胡旦的儿女亲家又如何?他胡旦不还是大权在握!”桂翼虎的笑脸消失不见,眼睛中射出凌厉的目光。“将军,迟早我们要和胡旦撕破脸,你也不例外。”
“好好好,桂翼虎,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了,你就自己看着办吧,我不帮你了。”欧阳纣转过身去,气鼓鼓地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