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被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钳制住,南宫赋自然咽不下这口气,立刻收声闭气,这样一来能减轻一些对方的指力对自己的影响,同时也能将部分的神凝聚到握着长剑的右手上,准备一鼓作气来个漂亮的反击。
可惜天不遂人愿,就在他凝神定气时,简若言好似能看透他的心思,已经早早反指上他的两只手腕,令他的双手瞬间无力,长剑“哐当”一声,落下地。
再也忍不住钻心般的剧痛,南宫赋惊骇着双眸,发现已然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消失殆尽。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会败在一个乡野村妇手上,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他双腿倏地发软,“通”得一声跪了下去。
简若言看着这张绝望愤怒,满是青筋的脸,这才道是自己下手过狠了些,连忙松了手,看似惋惜的啧啧起来,“我还以为云碧瑶的弟子能有多厉害,居然连我这么一个半路出家的弱质女流都打不过,真是让人失望。”
“咳咳,咳咳咳。”南宫赋倒在地上,捂着留有深深五指印的脖间,奋力咳嗽着,好像刚从鬼门关溜达了一圈,现在口鼻间呼吸到的空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的清甜,他贪婪的大口呼着气,这才厌恶得回望那双轻蔑的双眼,“那是你出阴招!趁我没有防备的时候偷袭我!”
听着这一句话,简若言笑的更开了,双眼眯成两条弯弯的细缝,看似好像真的特别高兴一样,“果然是云碧瑶教出来的好徒弟,一样那么没有气度,输了就是输了,找理由找借口,只会让人更加不屑罢了。”
此时的南宫赋恨不得立刻拔剑杀了这个口出狂言的女人,只可惜自己的双手不知道被她用了什么方法封的穴,即使他再怎么凝神却怎都无法冲破。就这样失态的坐在地上,令他有种被羞辱的狂躁,刚想开口顶她几句,却突然觉得双手一轻,疼痛感瞬间消失。
他惊喜的抬起双手,试着握紧拳头,发现自己的穴道已经被完全解开,还来不及细想缘由,便倏地拍地而起。正欲上前反击,却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一层淡淡的愤怒,不大不小的响起,“还嫌不够丢人吗!“
南宫赋身子一僵,立刻回头望着那不知何时出现一袭紫裳的云碧瑶,旋又看一眼自己的双手,不用猜就知道,定是她为自己解的穴,继而恭敬的垂下眼帘,低唤一声“主上”,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却还是选择退到一边,不做声。
“好久不见啊。”简若言抬脚走上前,待能借着月光看清面前这个女子,她才停下脚步,望着那张精致到近乎完美的面容,诧异的闪着眼底情不自禁的惊羡,却只一瞬间功夫,又在唇边划出一个漫不经心的弧度,“十多年了,美人果然是美人。”
云碧瑶面对这样的寒暄,却似乎没有想要应对的意思,甩一下华丽的紫色衣袖,侧过身,看着远方墨色的天际,用空茫茫的嗓音说道:“而你你居然变成了这幅样子,叫我很是惊讶啊。”
听出她语气中的鄙视,简若言却不慌不忙,“我也很惊讶,究竟是你这个做师父的本事有限,还是你的徒儿资质太差,连我这么一个多年没有习武的人,也应付不了。”
云碧瑶听闻,立刻回头瞪一眼无地自容的南宫赋,接着终于回应她波澜不惊的双眸,一双丹凤眼中带着深深的傲慢,“哎,对于一个无师无门的人,那种乱七八糟的拳脚,我们自然需要一段时间适应才是。”
尽管再见到云碧瑶的时候,简若言就已经在告诫自己,好好控制自己的脾气,起码不要让别人觉得自己理亏,于是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善意一些,但听到这个女人又在拿自己没有拜成师来嘲笑,早在十几年前就在心里扎下的那根刺,这一刻又刺痛起来,加上想到殷前辈因为她选择隐退江湖,又是一阵深深的惋惜和心痛,顿时,对这个女子的愤恨又立刻多了好几分。
“殷前辈有你这样的徒弟才是不幸,你根本没有资格跟我谈论师门如何!”简若言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些许,伴着隐隐的颤抖,令得站在一边的南宫赋心生好奇起来。虽然曾在山庄听过一些闲言碎语,说是主上叛离师门才创建的碧瑶山庄,可是具体什么情况,也都是人各执一词,现在居然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有机会了解到这个向来神秘孤傲的江湖魔女的过去,似乎,也不失为一个令人亢奋的事情。
而云碧瑶却好像并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的事,她转头冷冷的看向南宫赋,厉声道:“还不快去将凌洛伧给我抓回来!”
居然要被支走了。南宫赋不深不浅的遗憾着,维诺一声就准备走,双腿却突然一阵火烧般的疼痛起来。他“啊”的一声,重重瘫倒在地上,扭曲着原本娇柔的五官,拿手紧紧掐着自己的腿,即使用力到指甲嵌入皮肉中,他都已经丝毫没有感觉。
看着在地上痛苦抽动的南宫赋,云碧瑶立刻急红了眼,甩一下宽大的衣袖,直逼简若言面前,怒火中烧的质问着:“谁允许你这么折磨我的弟子!”说着,便弹手一指,对着他的腿一连发了五六个空穴,看着他的面部表情终于从极度扭曲渐渐平息,她这才稍稍放了心。
“只有你可以动我的朋友,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了吗?”简若言白了她一眼,转身来到还在倒吸着冷气的南宫赋边上,抬脚就是一腿,刚刚才从炼狱般的疼痛中缓过神来的南宫赋,被这一脚踹得当下就以为自己的腿已然断了一般,淌着满额头的冷汗,一下子背过气了去。
“你!!”云碧瑶显然已经怒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带着极度颤抖的声音,眯着眼一脸不杀不快的表情盯着简若言,“你究竟,练得是什么武功!”
简若言佯装不解的看了看自己的手,瞥了瞥脑袋,旋即弯起眼眉看向眼里满是怒火的云碧瑶,轻描淡写道:“原来殷前辈的这招噬骨毒手那么厉害,不过可惜了,作为他的弟子,你却皮毛都没有学到。”
“你说什么!”云碧瑶大声咆哮起来,“不可能的,师父怎么会教你不教我,不可能的!”
看着面前这个高贵华丽的女子,此刻显出的失态与愤怒,简若言终于体会到一抹快意。
殷前辈,这就是你曾经的好徒弟,我一定会把我当年受的委屈,和你的遗憾,十倍奉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