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瞻和凌霜本来是打算输光了金银要走的,没想到这里的小斯却叫住了他们并把他们引向了那个颇具神秘的小屋。屋中简单的只有两条长凳一盏小灯,凌霜谨慎地选择站在了靠近所谓的门口方向,警觉地感受外面的气息。
很快,一个人撩起门帘走了进来,看到秦瞻和凌霜一脸的严肃忽地消失笑道,“来到我们英博坊的都是贵客,更何况是逍遥王的门客,在下还没有好好招待一番怎能就这么离开呢?要是这样叫逍遥王知道了,凭他老人家的脾气,还不把小的给扒了皮去?”来者是黄白皮肤花白的须发,中等的个头略微偏瘦,身上青灰色的布衣倒很是平常,只是大拇指上转动的板纸一看就是价值不菲。开口闭口对逍遥王很是毕恭毕敬,这多少叫秦瞻和凌霜有些好奇。
“本来就是慕名打扰怎敢劳烦大驾?”秦瞻拱了拱手,看着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人,虽然表面一团和气,可凭这个人散发出的气场来看,此人绝不简单!
“大驾怎敢当?还望阁下不要怪罪小老儿招待不周之礼!顺子啊,看茶!”说话间,门帘而挑开,引路的小斯端着一个茶盘进来,按说就秦瞻和凌霜两个人喝茶,可这个小斯却端来了六碗。
因为没有桌子,顺子就这样端着站在秦瞻和凌霜的面前,黄皮老儿眯起狭长的双眼似笑非笑。秦瞻已经做足了功课,当然知道这六碗茶的意思可不是叫你全部喝掉这么愚蠢,这其实是代表着你所求的官职大小!
当然,人家不是平白无故地给每个客人都端来这么多茶叫你选择的,对于大多数求官之人而言能得到两碗叫你选择已经是相当不错了,可秦瞻一下子得到了六碗!这不仅说明逍遥王的名气更说明了秦瞻的财气!
秦瞻扫了扫这香色各异之茶,犀利的眼神中射出敏锐的目光。
“我们英博坊的茶比不得阁下府上的茶,虽然茶粗糙了些,可喝起来还是别有一番滋味的。”黄皮老儿说话自是带着弦外之音。
“茶在下就先不喝了,来日方长,我们改日再来叨扰!”秦瞻收起扫视的目光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波澜,可这一番推辞却叫淡定的黄皮老儿有些慌张起来。
“怎的?还真是嫌弃我们英博坊的茶粗不成?”
“阁下误解了,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后会有期!”秦瞻拱手告辞,凌霜也做好了出走的准备。
见秦瞻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黄皮老儿也就不再客套,他眼睛一转问道,“既然客官这么抬爱,那小老儿也就不客气了。敢问客官尊姓大名?”
“身无居所,名未远扬,怎敢劳烦阁下记下我们的名讳?告辞!”秦瞻一拱手就要迈步,忽而外面传来嘈杂之声,小老儿神色略有一怔随即镇定了下来,这一切都无法逃脱凌霜的眼睛。只见小老儿惨淡一笑,“既然二位英雄不愿意留下名讳,小老儿也就不敢强求,顺子,送二位客官出坊。”小老儿一声令下,顺子将茶放在长凳之上先前一步替凌霜秦瞻挑开了门帘。
本以为这英博坊只有进来的那一条道,而且在里面的时候凌霜和秦瞻也都一致认为是顺着进来的道往外走的,可走了出来才发现,这里已然找不到半点英博坊的影子,不但如此就连英博坊的小院落都已经不复存在!
只见茫茫白雪之中来的时候骑得两匹马在雪地上悠然地吃着套在嘴前的草料,是不是地还朝着凌霜和秦瞻的方向瞟上两眼,发出“噗噗”的声响,除此之外一切都是陌生的景象。
苍茫大地,瀚海星空,脚下是皑皑的白雪,眼前是迷茫的道路,秦瞻无奈地看了看凌霜苦笑了一下,“不知道凌姑娘可知道回去的路啊?”
“还真是叫瞻爷失望了,凌霜现在也是满脑子的糊涂!”凌霜用尽全身力气极力四眺,可似乎仍是徒劳,远处有一片黑影高高耸立,凌霜一个凌波微步奔至黑影近前,气沉丹田一个轻功高高飞起到了树梢之巅。
明明来的时候是奔着一点光亮和人影的院落,可现在,就算站到了这几米高的树上仍然看不到任何光亮不说就连一点儿院落的影子都没有了。看来这个英博坊用迷宫来形容还真是一点都不为过,它连凌霜都给欺骗过了!
如果不想在这荒野之地迷路累死,也就只有原地等待熬到天亮再做打算了!
“真想不到在这京城近郊还有我凌霜不知道的地方。”当凌霜回到秦瞻的跟前的时候显然是一脸的泄气。
“京师所在,虎踞龙盘,深不可测,本来就没觉得简单,只是比我们想像的稍稍复杂了些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只是难为凌姑娘今晚要和老朽在一处了。”秦瞻一个盘腿席地而坐,双手放在膝盖之上,似乎要在这里过夜了。
“瞻爷说什么呢?都是凌霜无能,本来谷主是叫凌霜来保护瞻爷的,结果凌霜自己却也迷路了。”凌霜有些自责,对于秦瞻凌霜还是有着足够的尊重和敬仰的。
“凌姑娘哪里有负谷主了?我秦某现在不是完好的坐在这里?你就不要太自责了,还是好好坐下来省省力气,等天明再回城吧。”说话的当儿秦瞻已经闭起了眼睛。
凌霜虽然自责可眼下也没有什么办法,她倒是可以不畏劳苦四下飞奔,可秦瞻身上可是没有半点功夫,要是这位嘴上功夫了得的秦爷能够花点心思在功夫上,现在恐怕都要超过凌霜了。无奈现在两个人也只好在这冰天雪地的荒野自求多福了
和凌霜秦瞻一样一夜无眠的还有沈凌风,当凌霜和秦瞻在雪地之中打坐驱寒之时,沈凌风在书房里也是坐立难安。当熹微的晨光已然亮起,凌霜和秦瞻回到府上的时候,沈凌风严肃的脸上现出了少有的笑容。
“叫谷主担心是属下办事不力!”见到沈凌风因为熬夜而疲惫的双眼,凌霜顿感自责。
“不怪凌姑娘,实在是我低谷了英博坊,好在他们只是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并没有真正要谋害我们的性命。”秦瞻跺了跺脚搓了搓手,他自然没有凌霜的一身功夫,抵挡寒冷的本事自然也是没有凌霜强。如果说曾经还跟着沈凌风走南闯北大漠里露宿雪山中安眠,可再回首,那毕竟有年轻时候的激情豪迈,现在激情或许还在,豪迈或许还有,只是已不再年轻,不服老还真是不行了。
“能够叫他吃点苦头也是好的。”沈凌风的眼里掠过的是踏实的微笑,拿这个老朋友不免调侃了两句,秦瞻只是低头微笑不曾辩言。
“谷主,陈烜似乎是在英博坊,就算不在,他至少也曾经去过英博坊。”凌霜收敛了洋在脸上的甜笑忽然间正色起来,沈凌风眉毛略微一沉,看来一切都在他的估计之内。
早在大殿上飞来关外侯陈烜状告曹仁广的密信之后,代王就知道了沈凌风,虽然代王有自己的信息获取渠道,可这个节骨眼上想必代王的一举一动都在一些人的掌控之内,如果此时贸然有代王的人去北境,或许又成了一些人串供的口实,所以,代王希望沈凌风能够助他一臂之力。
沈凌风果然没有辜负代王的重托很快就带回了北境的信息。
陈烜的确是在北境和曹仁广有过矛盾,可这并不是陈烜诬告曹仁广的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陈烜似乎和境外的一些势力有某种交集被曹仁广抓到了一丝线索,只是事情还没有做实,曹仁广没有打草惊蛇。倒是这个陈烜不知道是知道了自己的罪行败露还是恶人先告状而为之,竟然先咬了曹仁广一口。
不过据曹仁广所说,这个陈烜多日之前已经奉旨回京了!
眼下,隔空和那个陈烜口舌之争显然是不明智之举,只有找到他本人一切才能有所突破。可代王遍布京师的眼线没有一个发现过陈烜这个人的踪迹的,就连把守城门的官兵都说没有见过关外侯的影子!一切似乎陷入了一个僵局,代王被人设计陷害,而代王却连那个人的影子都找不到,就算是你想报仇连仇家都找不到!直到沈凌风查到建康郊外还有一个英博坊的时候,一切似乎又都有了希望。
沈凌风之所以派秦瞻和凌霜两个人前去英博坊,一是因为英博坊确实是一个虎狼之地,一个人去的确有很大的风险;二是因为陈烜之前是前太子的人,凌霜曾经见过两面;至于秦瞻,无非就是他有着一套鬼学的要输能输要赢能赢的赌博技巧!看来这两个人的搭配的确还算是功德完满。
“你们确定英博坊的人没有能够认出你们的吗?”沈凌风这话虽然是对秦瞻和凌霜两个人说的,可凌霜知道,这其实还是对她的疑问。
“谷主放心,凌霜现在的样子估计连自己都要认不出了,何况我在英博坊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熟悉的人。”凌霜仔细想了想道。
的确,抛开女大十八变这一说法,就女扮男装的凌霜都差点儿把狗子都给骗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