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极彩久久沉默不语……
祁晴初因为山上的风雪太大,未能及时下山来,直到后来祁府的人上山去催,祁晴初才趁着风雪稍微小一点的时候,才从山上下来了。
跟自己的恩师待在一起的时光无比美好,二人一同谈论诗词歌赋,喝酒吃茶赏花赏景,说经论道,好不快活。
从桌太师此处,祁晴初也学到了很多的东西,明白了更多的道理。授业解惑,自是十分感激。
这武松山上的环境,虽不比那些名山大川出名,但是也有自己的娟秀之处。
桌太师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带着祁晴初一同观赏这山上的奇松怪石。
很难想象那些乱石竟然能够堆叠在一起,伸出各种各样不同的形状,有的地方伸出了岩洞,可以穿行而入。
那些夹缝中生存的松树更是不用多说,姿态万分,生长的格外茁壮坚强,给人一种昂然向上的气质。
梅花在道观内外都有种植,这松梅之韵,傲寒凌雪,祁晴初这几日饱览欣赏的格外满足,梅雪煮酒的滋味更是令人回味无穷。
加上此处云雾缭绕,风雪催生。如同置身仙境一般,浑然忘我。
也难怪卓太师十分喜爱待在此处了,祁晴初自己也是很是留恋。
两人在分别的时候说好,待下次过来的时候定然已是春暖花开,风和日丽的日子在同赏其他时节的美景。
好山好水好风光,荡涤了心情回到都城里的祁晴初心中很是愉快。
面对家中下人的催促,还有可以预见的繁忙公务,也不是很在意了。
只不过,当他回到家里屁股还没有坐稳的时候,得知了李极彩的消息,便顿时心情如同山顶坠入山底一般,再难以快活起来。
这才几日,他才离开了几日?
姜喜湖竟然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悄悄的将李极彩送回了原本的那个小院落当中,甚至还在晚上的时候,偷偷进入到了李极彩的房中,两个人行了不可告人之事,看在外人看来这不是颇有一种金屋藏娇的感觉。
这两个人的关系,曾经何时竟然变得如此亲密了?为什么他一丁点儿都不知道?
祁晴初派了人看守李极彩,只不过隐匿了自己的行踪,只能远远的看着,也不能干涉她的生活,对于所发生的一切也只有等祁晴初回来了之后才能做决断。
可是没有想到自家公子一去就去了好几日,加上大雪封山,一时之间出不来。于是也就耽搁了下来。
手下人汇报的时候也有些惴惴不安,因为他们已经默认把李极彩当成主妇了。
祁府上下对于祁晴初的归来十分开心,过年了,一大家子就应当团团圆圆聚在一起,老是待在山上,像什么话?
只不过由于祁晴初去找的乃是他的老师,而且长期未见面,名义上也说着过去,道德上更是无从指摘。
归来好,还是归来的好。
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多多少少还是放心的。
最近这段时间都城里面颇不平静,不少人报关总是抱怨自家的什么东西少了,奴才不见了,平静之下都是暗流涌动。
百姓之间尚且如此,更何况朝堂上呢
祁晴初不再主理商税的事情,所以很多事情都交给下面的官员去做了。
高德帝不知道怎么想的,把很多的肥差都分散给了朝中的大臣让他们来处理此事。当然那些大臣都是他“精挑细选”过的。
已经为祸了一段时间了,朝中上下,无不怨声载道。
有的人更是直言纳谏说高德帝不应该任用这个人,不应该以任用那个人事情总归来说还是要交给祁晴初来处理。
但是往往得到相应的大臣的驳斥,然后惹得朝堂上乌烟瘴气,高德帝负气甩袖离去。
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祁晴初告了不少的假,还真就对那些他过往放不下的公务事务一概不理,别人到他的府上来找他,他也不一概不理,就把自己给摘的干干净净的。
当然,这也是高德帝希望看见的。
做官以来,祁晴初深知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从来不去揣测高德帝的想法,只是规规矩矩按照他的指令去做。
不论对的还是错的。
政事不理,理的自然是私事。
不过私下里的祁晴初一向干干净净,没有传过什么不好的传闻,有的人就算是想要参他一本也是很难参的。
尤其在对待李极彩的这件事情上,祁晴初行事就更加小心。
但是没有想到他在这么低调的同时,有人居然那么高调。
祁晴初在听到姜喜湖是怎样连续在多个深夜里悄悄地进入李极彩的房里的时候,就觉得心中气闷无比。
难道李极彩就不会回避他,将他从房里给推出去吗?还是说两个人已经……
不甘心就这样,祁晴初觉得自己也不是个争风吃醋的人,只不过他向来认为李极彩不应该卷入到姜喜湖的事情当中。
不知道曾几何时开始,姜喜湖的心思已经如同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了。
太子成为了他首要的敌人,可是太子的身后有撼动不了的人。
有些人适合相处,但是有些人适合敬而远之,可惜,李极彩并不能明白这个道理。
从他的恩师那里,祁晴初学会了如何去正视自己的内心。
他知道,在他的理智看来,他不应当对待一个平民女子,如此关心,如此关切,如此关注。
但是在他的私心里,李极彩于他却是一个怎么也不能放弃的存在。
从刚开始的时候认识她,她的眼里也有星星,她的刻意讨好他,不是没有看在眼里,只不过自视身份,并不予多搭理。吃了她做的饭菜之后,觉得很是美味,无从挑剔。看到了她的眼泪之后,心中犹豫,不愿意再发生同样的遭遇。以至于,她讨厌他的时候,祁晴初才恍然发现自己,其实纠结了那么久,答案很简单,不过是因为她在自己的心里落下了痕迹,抹出不去。
有些人就是说不清楚哪里好,说不清楚哪里糟糕,说不清楚,哪里有值得去拥抱的地方,但是,但是却怎么也割舍不了。
想娶李极彩的心思并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是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去付诸行动,祁晴初知道,自己很犹豫,尤其是对待这他并不了解,并不明白的儿女私情。
可是当,李极彩一步一步的离他远去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得向她伸手。
他想让她以悦之名,冠他之姓。
或许他们之中有什么误会存在,但是祁晴初觉得凭借他的努力,他们之间可以恢复到原来的日子。
原来的关系,或许是说原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但是可以有进一步的关系。
祁晴初觉得自己有些笨拙,但是但是,第一次难免如此。
如果将这件事情传出去的话,估计很多人都不会相信,他竟然会喜欢上一个平民女子吧。
毕竟天下姿容秀丽,仪态雅妍的女子众多,都城里更是美女如云,能够配得上他祁府门楣的不在少数。
他是百女男求的人,怎可能看上这一朵低到尘埃中路边的小花。
或许只是因为李极彩刚刚好就闯入了他的生活里,然后翻天覆地。
因为毕竟有的人真的就是那么巧,那么刚刚好。
对于祁晴初来说,喜欢是一件细水长流的事情,他不明明白白地充斥在自己的心里,充斥在自己的脑海里,他只是偶尔的时候,灵光一闪或许就出现了。
或许从未发生过,因为从来没有过此类的体验,所以当它那么悄悄的发生的时候祁晴初不知所措。
不知所措之后便有了追寻的想法,并有了找到答案的欲望。
可是这个过程却又极其的漫长,不过还好,最终在那么多徘徊的夜晚,在那么多纠结举棋不定的决断之下。
还是水落石出了。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了认定的女子。眼下,她却跟别的男子有了不同寻常的关系。
难道说还未得到就要失去了吗?
祁晴初不喜欢这样,他也不允许这样。
从未体验过男女之情的祁晴初,在遭遇到威胁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便就会想要采取某种行动。
当然这种行动与他的日常相关。
首先,就要阻断李极彩与姜喜湖的联系。
明年李极彩才能走马上任,现在还不着急,所以能够被安排的只有姜喜湖。
那么如何去安排姜喜湖呢?
姜喜湖迫切的想要在朝堂上有立足之地,可是眼下他并没有什么机会能够建功立业,也没有那么多的机会能够给到他。
而恰好,祁晴初手上握了不少的事情,原本就是为了提拔那些他看中的人才而准备的,既然现在有所需的话,就可以提前拿出来用一用。
至少姜喜湖会去追逐。
玩弄权术对于祁晴初来说并非日常习惯,只是有时候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而已。
而且他一向是以精忠报国为己任,从未有过什么其他多余的想法,自是政治无比,也从来没有人能够怀疑过他有所私心。
只不过英雄难逃美人关,到底祁晴初还是有所改变的。
在祁晴初回来几天后,不动声色的努力之下,原本已经将近年关了,差不多也该到各家各户都要休憩的时候,姜喜湖却突然的忙碌了起来。
这些都是提前被安排好的。
只有将姜喜湖给支开了,安排出去了,祁晴初才有机会去接近李极彩。
上山之前,祁晴初还很顾及让别人知道他对李极彩的想法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
但是上山之后,祁晴初不介意让别人知道他跟新晋的小农官李极彩有着亲密的接触。
高德帝对这件事情的始末已经有所了解了,所以祁晴初并不担心他会怀疑到她的头上,反而会因为“人尽其用”而觉得欣慰。
毕竟根据最新的动向表明,燕国那边即将派人来楚国行交际之礼, 顺便参观一下出国,看看近几年来楚国如何日益昌盛的。
美名其曰是如此,可是谁又知道私下里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知道内情的人都会怀疑,是不是与燕国的新皇帝有关?
毕竟燕国的新皇帝可是与她们这位新晋的小农官有着一层薄皮纸关系在。
他们知道燕国的新皇,可是重情重义。加上李极彩确实是有她独到的用处所在,所以牢牢把握好了也是能够实现双赢的,不是吗?
高德帝若是按照祁晴初想象中的那样想的话,便不会来插手这件事情,反而会鼓励他做这样的事情。
而事实也的确是如同祁晴初所想的那样。
高德帝国事繁忙,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分到他们的身上,总揽大局的习惯已经让他不去计较那些细节,只会考虑他如此行动的目的。
祁晴初自然也乐得放松了许多。
或许他唯一要思考的就是怎么样去对付这个难缠的李极彩,要让她乖乖的依附于自己,依顺于自己,然后服从自己,心甘情愿的跟自己待在一起。
不懂儿女私情的祁晴初很自然而然的觉得喜欢一个人的话,定然就是将那个人拴在自己的身边。
他的性格向来冷漠温和,轻易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也从来不去在乎太多的事情,太多的人。也没有什么人能够入得了他的眼睛。
所以,既然明确了自己的心意的话,就没有必要不去施行手段,当然,在祁晴初的心里,李极彩就应当是在他的身边的。
这样才对。
祁晴初不觉得自己是一个霸道的人,在做着这一切的时候,他会尽力尊重李极彩的想法,但是如果李极彩反抗他的话,祁晴初觉得有时候稍微强硬一点会比较合适。
就比如现在李极彩是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子,但是却与一个男子交往过密,而且是私会在夜里。
祁晴初觉得当下最为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告诫李极彩,让她要洁身自好,不要去做那些败坏自己名声的事情,以免后来他要迎娶她的时候,担负那些不必要的舆论风波,惹得心中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