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碧玉和碧萝忽然被叫回去了。
本来李极彩跟她们姐妹俩生活在一起,每天还是开开心心,乐乐呵呵的。
李极彩天天都会做各种各样的好吃的来犒劳她们姐妹俩,有的时候也会拿她们当试验品试验自己所做的口味奇特的食物。
当然她们吃的也是乐此不疲。
王府也是忽然派人来把碧玉和碧萝叫回去的,说是府里头有事儿,需要用到她们姐妹俩。
一听说府里面有事,碧玉和碧萝自然而然也没有想其他,果断简要收拾了一番,就跟着来传唤她们的人走了,至于李极彩这边还有人守着她,暂时不用担心。
李极彩也没有放在心上,就算是碧玉和碧萝不在她的身边,她也不是不能活了,何况她也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年三十马上就要到了,只不过今年要一个人独自过了,没有什么大操大办的心情。若是以往的话还会准备丰盛的酒席,今年倒是怠惰了许多,连年夜饭也不想置备了。
冬天是一个慵懒的季节,什么都慢了下来,让人提不起任何精神来做事,June当冬眠带在家里面。
明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了,李极彩的心里浮现出了无限苍凉的感觉。
时常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程序短暂,时常又要拼了命的去鼓励自己,给自己加油助威,做一些看起来很傻的事情,至少让自己不会那么低落。
原本以为她能够坦然面对那些挚爱的人的逝去,可是没有想到,当身处在这个环境里面的时候,午夜梦回却仍然只觉得无比的悲凉,还有无助。
这一天天的雪下的时断时续的,刀子似的风却始终都没有停下来过,枯黄的落叶也不见踪影,麻雀偶尔还会眷顾飞过来看两眼。
那些呆滞的笨笨的灰色的树让李极彩觉得明年是时候或许可以种一株梅花,到时候还能给院子里添点颜色,看起来不至于那么单调。
天色稍晚一些的时候,朦朦胧胧看不清了,李极彩就将自己的大门给仔细关上,然后头也不回的回卧室。
我是李贝碧玉和碧萝从王府里拿过来的暖炉给安排的十分温暖,所以李极彩也就不用再委屈自己窝到厨房里去睡着了。
今夜五月,乌云遮蔽了头顶上的天,可仍然在积雪的照耀下,一切都是那么明晃晃的,又或许是因为都城里各家各户明亮的灯火的原因。
李极彩没有心思,也没有心情去看那些夜景,搓了搓自己发凉的双手,又跺了跺已经冻僵的脚,发现没有任何用处,一切都不如窝在被窝里舒舒服服的捂着。
今天又是平淡的一天,不会有任何变化,心里却仍然有所惦记。
姜喜湖怎么潜入进她的房里,李极彩并不知道,但是她清楚的是,这样的做法十分的不君子。
就算是有什么重要的乃至私密的话,要跟她,也不应该在她脱了衣服上床的时候钻出来,又或者在她脱衣服之前,姜喜湖就已经闯入了进来。
是否将她看光了?
李极彩眼神不善的看着姜喜湖,那夹杂着怒火的眼神,让姜喜湖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其实,他只是临时起意,想来看看她而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
姜喜湖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对李极彩说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她竟然能够沉得住气,一直到现在。
那一天,姜喜湖装作若无其事的一般随口说了那件事,本来就是想挑起李极彩的注意, 然后他就等着李极彩来求自己。
可是等了好几天,也没有等到李极彩有什么动静, 今天上午的时候,他派人把碧玉和碧萝给叫了回去就是想询问一下最近李极彩的近况。
虽然有人每天都向他报备,但是碧玉和碧萝毕竟是生活在李极彩身边的人,自然对她的一举一动乃至言行都十分了解。
可是上午的时候,他仔细询问了一下碧玉和碧萝,可是碧玉碧萝并没有给出什么他想要知道的消息,所以,姜喜湖踌躇再三决定来找李极彩。
难道他就不好奇他手中掌握的东西吗?按照先前他查探的说法,说是李极彩跟那个被撞的老太婆关系十分之好,可以说那个老太婆是李极彩的救命恩人。
对于当初就李极彩被害的真相,难道李极彩真的就一丁点儿都不在乎吗?
不可能,她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是不是,她有了其他的打算?
思来想去,姜喜湖决定还是过来亲自议一议这件事。
说不定在明面上没有办法说明的事情,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更方便说?
抱着这种想法,姜喜湖就直接来到了李极彩的家中,也不管是不是冒犯了对方。
“我说,殿下,有什么事难道就不能在白天说吗?非要到晚上过来吗?您这是擅闯民居,而且闯的还是一个女子的闺房。”
姜喜湖自顾自的脱了一张凳子,拉到了李极彩在床边,然后坐了下来,就那么定定地看着李极彩,然后一句话也不说。
这个人的性格真是奇怪,李极彩狐疑的看着他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
气氛僵滞了一会儿,谁也没有开口先打破沉默。
李极彩打了个哈欠,微微闭了闭眼睛,然后越过姜喜湖,看桌子上跳动的火苗,一闪一闪的,灯芯有些长了要剪了。
过了一会儿,李极彩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她的手正托在自己的耳侧,侧着身子看着姜喜湖,她实在是不明白他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最近她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什么事情也没干啊。
而且她的一举一动不都有人看着,根本就做不了什么。
“你是猪吗?这么能睡。”姜喜湖看到他不住的打哈欠的模样,就有些厌恶。他坐在他的身边那么久,她也不知道说点客套话,一副慵慵懒懒欠打的样子,真讨厌。
“多谢夸奖啊。”李极彩满不在乎的说道。
眼角的余光还是警惕地注视着姜喜湖,生怕他突如其来做出什么让她猝不及防的事情,毕竟眼前人,不是一般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李极彩仿佛能够听见滴答滴答的声音,周围安静极了,她在脑子里已经忍不住开始回想闹钟的声音,腿也忍不住开始抖了起来。
人在焦躁不安的时候,往往会有一些小动作来排遣自己的这种焦躁。
李极彩不知道姜喜湖今天晚上过来就这么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看是为了什么,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没有。”
“哦?竟然如此笃定吗?”
“能不能直奔主题?我不想跟你绕弯子,有什么你就直接说,办得到的我就做,办不到的我不会去做,你知道我就这么大能力。”
“不是关于我的,是关于你的。”
“我?我能有什么?”李极彩已经厌烦这些虚与委蛇的交谈,这么多的时间相处下来,李极彩对于姜喜湖,有她自认为的了解。
在眼下这种情况之下,不要完全顺着他的话说,而是要主动将局势握在自己的手里,这样她才能在口头上争得一席之地。
“与其你费尽心思的去打听,不如我告诉你如何?”
“条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且直说吧。”
“我帮了你这么多,你理所应当的站在我这一边,乃是我的属下,自然不需要什么交换条件。”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不是说对方不是我可以动得了的人吗?与其告诉我让我失望,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说。”李极彩故意道,她心里清楚,此时越是表现的,想要知道她就越是处于劣势。
人与人的关系,其实就像一杆摇摆不定的秤,有的时候看起来挺平稳的,有的时候忽上忽下的,这取决于手中握着的砝码有多少。
而李极彩的盘子里是零。
“告诉你至少可以让你安心,不必整天想的焦头烂额的,不是吗?”
“我并没有想的焦头烂额,该我知道的我自然会知道,不该我知道的,我自然无从知道,或许有朝一日,等我权倾在手,这些自然迎刃而解。”
“看来你的野心不小啊。”
“我的野心从来就没有小过吧?难道你不是与狼为伍吗?”
“洛家。”姜喜湖忽然话锋一转,嘴里吐出了两个字。
李极彩原本还很轻慢的态度忽然脸色僵硬变得如同死灰一般。
洛家?
是她先前得罪的那个洛家?
“想必你应当听说过这家人的势力,不是普通的高门贵户,这下你明白我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你了吧。
因为就算凭你我的实力,也不可能将在都城的洛家给拿下。“除非他坐上皇位,不过也不可能将洛家怎么样。
这盘跟错节的势力关系,即便是他荣登大位,也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应付的,相反需要思考的,需要慎重的太多太多了。
在这样的势力面前,一个老太太的死的确是算不了什么,而且姜喜湖本来是打算想要利用洛家的关系的,自然不能让手中的潜力股李极彩跟洛家作对。
但是,自从他求娶洛怜芳失利以后,他就转变了这样的想法,不再想要利用洛家。
既然对方不与他为伍的话,那就没有必要再多顾虑什么了,如此一来将祁晴初跟洛怜芳拉到同一个阵营来也不是件坏事。
姜喜湖有了更多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