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晴初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姜喜湖离开都城的机会。
虽然守卫森严,但是祁晴初依然能够想到办法闯进去,只不过在之前的时候姜喜湖天天到李极彩的院落里去,让他他钻不了空子。
得亏他想了办法,不知不觉塞给姜喜湖一堆的事务让他去处理,从而让姜喜湖抽不出身来。
虽然这样的做法有些卑鄙和低劣,但是祁晴初觉得没有比不上姜喜湖天天跑到人家女子的房中去。
也不知道李极彩到底有没有拒绝他?为什么他可以三番五次的进到她房里?
难道她是一个来者不拒的女子吗?
祁晴初不喜欢这样。
正如同他不喜欢这冬天,不喜欢过这年一般。
过年了,大街小巷,家家户户热闹的很。千门万户瞳瞳日,新桃换旧符。
做生意的更是繁忙了,置办年货的百姓很多,每一年就瞅着这过年的时候舍得拿出些钱财来,然后多置办一些年货,过一个舒舒服服的年。
有酒有肉,有新衣物,吃得饱穿得暖,大体人生差不多就如此了吧。
寻常百姓和富贵人家在这过年的时候,有何相似之处,估计就是对于来年的祈愿一样美好吧。
祈求来年如同今年一般风调雨顺,安居乐业,不遭什么周折和坎坷。
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大千世界一片繁华耀眼。
盛世之象不过如此。
那些潜藏着的危险和霍乱都在过年的时候被压的死死的,冒不出任何头来。
如此美好的光景,难再得。
年假已休,朝中的大臣大多还乡过年省亲,有一部分大臣尚且还留存在自己的岗位上,因为有些要紧事务脱离不得。
说是什么要紧事务,其实不过是年底了,有一些琐碎整合的需要人打理罢了。
前前后后,跑上跑下,跑进跑出。捞不到什么好处,反而白白受累。
但是姜喜湖却不肯放过这样的机会,在他眼中看来任何一个能够对他有所助益小事情都不容放过,细节决定成败。
想一想他的太子哥哥尚且还在太子府中跟他的太子妃缠绵私语,而他则是为国事奔波劳碌,相比之下相形见绌。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忽如其来有了这么多一大摊子事儿,但是这其中有落到他头上的,也有他自己争取的。
毕竟他的身后母妃势利不若其他的人,二哥徒然有那么大的势力,却丝毫不对皇位有想法,想来真是可惜。
不过各人有各人的命,有些事情真的是强求不来的。
只不过这段时间他忙碌了,倒是去到李极彩那里的机会少了些。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非得到李极彩那里去,只不过他跟李极彩达成了某些交易而已。
加上晚上的时候有些无聊,就算是听着李极彩吹吹牛也是挺有意思的。
虽然有的时候李极彩会跟他抬杠,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挺好说话的。
而且他天天去李极彩那里,也难免引起了有些人的注意,这不是在院子外面,有不少势力在暗戳戳的观望着。
祁晴初也在其中。
姜喜湖还挺好奇,祁晴初干嘛一副穷追不舍的模样,以往无论遇到再怎么危难的事情,祁晴初都是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无动于衷。
就冲着他这一份镇定,姜喜湖才最想把他给拉到自己的阵营底下。
当然,祁晴初原本是属于他父王的手下,但是现在他的父王对于祁晴初生了离心,这其中有他的手笔,但是这个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只可惜,祁晴初始终不愿意表明自己的态度,也不肯明明白白的站到他这一边。要知道如果祁晴初站在他这一边的话,那么他的胜算可就大多了。
先前的时候祁晴初邀请李极彩到府上做客,但是却没有邀请他,这态度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不过姜喜湖也不恼怒,反正日子还长,以后有大把大把的机会可以利用他,当然只要李极彩始终在他的手里。
做人做事都讲究一个张弛有度,他姜喜湖跟祁晴初有来有回,也不能一棒子打死这关系。
姜喜湖对于祁晴初将手伸到李极彩这儿来,一点也不感到惊讶。甚至他还有意无意地暗示他的那些守卫们,可以适当的对于祁晴初稍微放宽松些,不必那么严格。
总要给人尝点甜头,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跟李极彩待在一起的这几日,他已经摸清楚了她的心思,知道这两人应当是不会说开了的。
就从李极彩的表现来看,她对于现在的祁晴初还怀有很大的敌意,这种敌意短时间之内消除不了。
而鱼儿也如同他所料想的那样,时不时的就咬钩,他再松一松饵料。
今夜无月,夜色如同水墨化开了一般,渐渐被冲淡,天色竟然都没有那生长着光秃秃的乌泱泱的枝杈来的黑。
枯萎的,腐败的,没有生机的,光溜溜的树静静的矗立在夜色里。
李极彩门口那一条小巷格外的黑沉,前面有一道长墙,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围墙,有些高。
围墙里种满了树,遮天蔽日,而李极彩这一排的是许多家小的院落就是受到这些树木的荫蔽。
呈下坡路的趋势,一块块光滑的石头垒起来的踩踏上去要格外的小心,出门遛弯的老太太有不少都是在这小巷当中扭伤了腿,脚摔倒在地的。
就算是打着灯笼也照不见那些猝不及防的暗坑,深一脚浅一脚很是不舒服。
祁晴初没有来过几次,他从府里出门的时候就一路坐上了马车,然后兜兜转转来到了这里。
看举动有一种掩人耳目的意思,但其实若是有心人真想看,那也是察觉得到的。
祁晴初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为人所盯着,但是就现在的境况而言,就算是被别人盯着,他也没有太大的危机感。
外面很冷,临出门的时候祁晴初带了一件蓝白相间的大衣披在了身上,身形有些瘦削的他穿上了这样的衣物,便觉得格外的俊逸潇洒,更加出尘脱俗。
跟随祁晴初出门的侍卫从来不敢多看自家的主人一眼,主人不是那种平易近人的人。
尤其是这大晚上的,出门就更加显得神秘,而且去的地方也是格外的隐秘。
祁晴初进了李极彩的院子的时候,他让那些侍卫们全部待在外面,而他自己走了进去。
侍卫担心自家的主人的安危,所以有些踌躇,可是祁晴初心里明白这房里呆着的不就一个李极彩吗?还有其他人吗?他一个堂堂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还打不过一个女子吗?
当然,他也不是会跟李极彩打架的人,他进去是跟她好好讲道理的,怎么可能跟她动手呢?
想是这么想,可是隔了一段时间未见的祁晴初觉得自己跟李极彩的隔阂和距离好像又变大了,变远了。
自从上次他冒险跑到那个宝鸡山,竟然能够意外找到李极彩,在祁晴初的心里多多少少也觉得这是一种上天安排好的感觉。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李极彩好像并不领他的情,也并不想看到他。
最主要的是,祁晴初觉得他没有再看见过李极彩眼睛里熠熠闪光的看着他的样子了。
就好像是一点星火熄灭了一般,让他的心里很是忐忑不安。
祁晴初本人也是心思极为细腻的人,所以但凡有些细微的变化落在了他的眼睛里,他自然也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祁晴初希望又不希望,至于是什么他也不清楚。
对儿女之情毫无所知,没有定点儿经历,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的祁晴初,就这么跌跌撞撞地去敲门了。
他还没有做过敲女子的房门的事情,而且还是在夜里,像这种瓜田李下的事情是万万做不得的。
应当是极为做不得的吧……
“笃笃笃”祁晴初屈起自己的中指,然后在门上敲了敲,踏过院子的时候,他极为小心,走路走的也很慢,并没有引起任何大的动静。
出于自己的习惯,又或者是有些心虚吧。
“烦不烦?滚!”屋里面传来了一声暴躁的女声,从这话语语气里面就能够听得出来她的不耐烦。
祁晴初不由得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李极彩是从哪儿看到他了吗?为什么这么凶?
“姜喜湖你一天到晚的烦不烦,天天晚上来天天晚上来,不知道早睡早起身体好吗?天天耽误我睡觉干什么啊?我欠你的吗?”
李极彩没有听到外面的应答声,不由得愈发的烦躁,姜喜湖一天到晚的有事干没事干,就喜欢到他的院子里钻进她的房里,难道就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就丝毫不考虑到她的名节的问题吗?她不要过日子的啊?
“是我。”祁晴初低低的喊了一声,他有些不喜欢李极彩想到的是姜喜湖,以为来的人是姜喜湖,而不是他。
李极彩没有听清楚,对方的声音压的很低,但是能够听得出来绝对不是姜喜湖。
因为按照前几日的做法,如果她冲着姜喜湖大声吼的话,姜喜湖一早就冲进来了。
然后两个人再有一番对骂,互不相让。
来的是外人?
姜喜湖不是告诉她,他派了很多人在这旁边守着保护她的安全吗?为什么今天晚上会有陌生人闯进来?
虽然他不需要什么侍卫,但是也不喜欢被人所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