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一个很多人至今没有明白的道理:情商高的不一定就是好人;暗恋你的不一定就是傻子!
江婷不是好人!
自打她与何大河在一起以后,对史健的态度是有一百八十度转变的。她是个高情商的女人,在与史健的往来中一直拿捏着一套标准,不疏远但绝不过分亲密。这是死穴,这种若近若离的关系,就像穿着一层薄纱跳舞的女郎,让人欲罢不能,并且你总会有一种幻觉,觉得她随时会除去薄纱,把自己整个呈现给你。最终的结果却是她轻拂而去,并且问你要工时费。
还记得以前江婷看到史健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温度。她会偶尔的跟史健撒娇,也会偶尔的流露自己的可爱,这一切在还没有遇到何大河之前是不刻意的。那么自从何大河出现在江婷的世界里后,这些温度与可爱其实还在,但多少有些刻意营造。毕竟江婷需要史健的帮助,至于史健最终学雷锋,完全是因为还抱着一丝侥幸。
最近几次江婷连这点刻意都没有了。
她开始保持距离,这让史健很反感。其实从江婷的角度出发,这么做无可厚非,既然已经与何大河确认了男女关系,作为一个聪明的女人,她肯定是要尽可能的保持与异性的交往的态度。所以这个时候的江婷,在史健面前,更像是一个熟人,离朋友的距离稍微远了点,但也不至于跑偏到陌生人那一头去。如果非要找一个区间来定义这层关系,我能想到的就是那种一年联系不到几次,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朋友,有点像我和白起的关系。
史健也不傻,江婷的状态他当然看的一清二楚。于是史健决定帮助占小满也无可厚非,这是我的视角,在史健看来,这算不上什么帮谁不帮谁,只是自己从一个偏袒立场,走回了中立立场。占小满是他的研究课题,治疗这个罕见的病人将会成为他未来履历的一部分。
这些关系的改变,是爱情人性的极端体现。就好像你暗恋着一个女生,一直用朋友或者大哥的身份隐藏在她的身边,而她却爱着另外一个男人,并且时不时的要求你的帮助,以便去捕获她所爱之人的心。
虽然你很不情愿,但你还是不忍心看着她难过和焦虑的样子,所以忙你是帮了,并且在每日的后悔与自怨中饱受折磨。、
在心上人还未追到她爱人的一整段过程中,你还是会尽力的帮助,哪怕这个过程很痛苦。最终那一天的到来,成为了让你变成猛兽的绿色毒药。女生与他喜欢的男生在一起,并且来虐你这条狗,在这种情况下,你所有之前遭受的悔恨都会变成一种爆炸基因在你身体里歇斯底里的喷发。
在这种结局之上,有人会选择爆发,有人会选择在沉默中爆发,总之大部分的人都会难以在把控住自己。可明明是你自己亲手把人推了出去,却又想剁了自己这双手,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类?
这种人还真的不少,他们活的一点逻辑都没有。爱情本身也就没有逻辑可以遵循,在你看来最恶心的人都有一个把这个人奉为神明的仰慕者,这就是爱情逻辑,你不能用线性的思维去定义它。
你身上具备了许多我所无法接受的坏毛病,我还愿意跟你在一起,这是爱情。但你一上来就就跟我讲性格,跟我立规矩,问我的薪水和房产,这叫相亲。前者做一次爱就能解决任何矛盾,后者有点小矛盾估计连爱都别做了,这就是差别。
上海再次经历了降温,天气预报说有可能是上海近几年最早的一次降雪。茶余饭后大家都在盼望着沪上的第一场雪,最终盼来了一场雨,把大家的心情都打的透湿。
在何大河与江婷好上之后,在史健的邀约下,占小满近期第一次去了史健那里。
史健问了她的睡眠状态,占小满说非常差,每天只有三个小时不到,这种状态已经成为了她的常态,已经有四五年了。
关于占小满的睡眠问题,我是知道的,这个人是个神仙。正常情况下她是根本不可能在晚上入眠的,睁着眼睛就看着太阳出来,然后萎靡的去上班,估摸着能抗都中午,然后会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咪个两小时。这两小时的睡眠都是假的,毕竟在办公室这种嘈杂的地方,你不可能踏实的睡过去,基本是属于养神的范畴。她每天需要大量的咖啡来让自己保持清醒,真正能让他得到休息的就是晚饭后那两个小时左右。如果没什么事,她就会躺在床上睡那么一会,最多到十一点就醒了,然后又是一夜到天亮。
这也是她后来开始疯狂酗酒的原因!先把晚饭后两小时的作息扛过去,然后通过大量的酒精把自己灌醉,要不省人事的那种,然后天亮睁眼。她自己也分不清在自己合上眼睛的刹那,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晕厥了,反正只要能让自己能与这个世界道一声晚安就行。
常年的酗酒对她的身体伤害非常大,她的胃病很严重,肝功能也不好,可人家习惯了如此,也没有要反省自己的意思,就这么有一天没一天的过着。
“你有点轻度的抑郁。”史健说。
“现在谁还没点抑郁,都市流行病,我不在意这个。”
“你可以尝试一下安定类药物。”
“吃安眠药,我宁愿喝酒。”
“其实很多抑郁症患者初期,都会觉得自己就是有一些不开心,最后慢慢的被吞噬掉,还是得引起重视,不然……”
“我知道了,但我还是不想吃安眠药,我现在挺开心的。”占小满打断了史健的建议。
“好吧。”史健合上手上捧着的记录本,去茶水间给占小满倒了一杯水,两个人坐在暖色调的房间里,乱七八糟的聊了些闲天,占小满就无法控制的入睡了。
再醒来的时候,占小满看了桌子上的电子时钟已经是后半夜了。房间内的暖气开的很足,她拿掉身上披着的毛巾毯,坐起来,走到门口,刚拉开门,外面刺骨的温差将只穿着略薄线衫的自己整个逼退。
她折回沙发拿起那条毛巾毯披在身上,咬着牙下楼,楼下大厅只有应急灯还亮着。占小满低声喊了几声:“有人吗?”房间空荡着居然都有回音。占小满暗暗的骂史健,竟然把自己留在诊所里,自己回去了。她走过去拉大门,发现这是声控锁的,红色的LED灯巍然不动,显然已经锁死了。
“王八蛋!”占小满这回真的生气了。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牛仔裤,手机应该放在包里了。她来到前台,拿起座机来,里面却始终是盲音,透过锁死的玻璃门看出去,外面一片死寂。
占小满有些恐惧了,这时候突然从门外射进一道光源来,看着像是骑车的大灯扫过,占小满冲向门口,用力的拍打的玻璃门,大声叫喊着,就像流落荒岛听到直升机那样的挥舞着手臂。光源很快消失,声音渐行渐远,占小满彻底崩溃了,她回头看了一眼前台的滑轮椅子,笃定的走了过去。
举起凳子的时候,他的内心独白全是脏话和对史健把自己关在这里的愤怒,凳子撞上玻璃的瞬间,占小满仿佛看到了某种难以言表的希望,但很快就破灭了,你永远不要低估国产玻璃的质量,这是钢化玻璃!“咚”的一声,凳子弹了回来,还砸到了自己的脚。
“变态吧!”占小满坐在地上,疼的不行。
“只要你想就可以出去。”一个类似与高铁播音员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过来。
“谁呀?”占小满一惊。
声音消失了,占小满走到门前,电子锁还是亮着红灯。
“开玩笑吧!这门凳子都砸不开,难道我说个芝麻开门它就能开了,开什么玩笑……”
话音未落,只听见“滴”的一声,红灯变成绿灯。
“你这是在逗我!”占小满哭笑不得。
她裹紧了身上的毛毯,用力一推,从门里走出去,眼前出现的根本不是史健诊所外面的绿化,而是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车站!梅陇车站!
车站里行走着黑白色的旅客,但都来去匆匆,连脸都看不清楚。占小满看到人群中间,有一个带着色彩的女孩,低着头站在那里,手里的资料被攥的死死的。
这个时候,双层列车呼啸着进展,那女孩睁开眼睛,整个是通红的,有些恐怖。占小满下意识的往她的方向走过去,突然从人群里冲出来一个看不清脸的黑衣人,一把揽住自己,生拉硬拽的给拖上了双层列车。
“你谁啊?你扯我干什么。”
“没时间解释了,赶紧上车。”
黑衣人的力气很大,占小满没有挣脱。列车突然启动,占小满透过车窗玻璃看到那个带着色彩的女孩张开嘴,大声的嘶吼起来,整个站台开始剧烈的晃动,像超级英雄里那些恶灵之力一样,所有的东西都在被摧毁。
列车光速般的离开,呼的一声冲进了白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