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指望仅凭这几句话就能把王公子唬住,不过我总不至于傻到先不先就承认自己就是“雪域反贼”的地步吧。得了吧窦肖然,就丫这种水平还想不动声色的潜伏至明天早晨?!不用点儿的卑鄙的伎俩,又怎能成就一番事业?
“好说好说,我看不如两位先放了在下,咱们再从长计议如何?!”
屁大点儿事儿就一副孙子相!靠着祖宗的荫庇发家立业没有错,错的是你拿着朝廷俸禄吃喝玩乐还要压榨百姓血汗;错的是你锦衣玉食夜夜笙歌,却不管不顾疲于奔命的人民群众。身为地方父母官,本就该在其职谋其事,就算不能做出丰功伟绩来。但是至少应该能保一方平安,为人民带来富足的生活。所谓的父母官,讲求的不过爱民如子而不是压榨子民。
“王公子,要放开你也不是不可以,只可惜这漫漫长夜的。为保证不会节外生枝的,我看我二人得与你同处一室至天明方可了。只是,这三个大男人的共处一室,总不能大眼看小眼的干瞪着吧。不如这样吧,看你还算长的清秀的份儿上,我就勉为其难的把我哥哥便宜让给你了,你看怎么样啊。”
王公子听完我的话,继而又看着我眉来眼去的猥琐模样,豆大的汗珠便开始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落。他用长袖拂去满脸的汗珠,并借机用眼角偷瞄了一眼一直站在他身后,充当着打手角色,身材魁梧面红耳赤,娇中带羞的窦肖然,不曾想头上的汗珠变得更大了。
我看着他被吓坏的样子乘热打铁的继续循循善诱道:“王公子你也不用怕,只要你乖乖听我们的话。将我们明日出城一事安排妥当的话,我保证我们安全之后自然不会为难你。只是,如果你不那么识时务的话,那……在下也没什么特长,就是犯了点儿人命案子,口味比较重。闲来无事喜欢自己研究点儿折磨人的玩意儿。我这儿可是有上百种方法等着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哦。顺便说一句,在下的哥哥可是很强的哦,你就……好自为之吧。”
由于看到窦肖然一脸紧张的仔细听着我说的话,确定我没有再讲出什么鬼话来的时候安心的长长舒了一口气——于是乎,我毫不客气的让最后一句话就如此应运而生了,正好切合了我口味比较重这条特征嘛。
“啊?!”王公子夸张,惊恐又认真的看着我,又偷偷的瞄了眼窦肖然。半天了才若有所思的恢复到正常的表情,郑重其事的点点头保证:明日一定竭尽所能将我们“两尊菩萨”毫发无伤的送出城去。两尊菩萨?!——我想他心中早已把我们两人想成那地狱狰狞的恶煞了吧,还是口味比较重的那一种。
为了确保万一,不必被王公子将来有机会牵着鼻子走。我决定兵不厌诈,先欠着他的鼻子走:我从随身携带的百宝囊中随手掏了一个瓶子出来,抖出一粒药丸硬塞进王公子的嘴里。
我哼哼丫丫的装腔作势的恐吓他道:“这是全天下最毒的毒药七毒丸,你要是不好好听话的话……哼哼,那我保证你会比我们更先死。”
王公子点头哈腰的保证一定不会,窦肖然揉了揉发酸的手臂低声问我七毒丸是什么?
我冲着他暧昧的一笑,不知道,随便想的名字。
他鼓起那销魂的金鱼眼表示我胆子很野,我笑着解释,那个是,安康丸,女子来葵水时吃的防止腹痛的药。
随即他那销魂的金鱼眼满载的满满的赞赏,其实你独自一人闯江湖也可。
王公子领着我二人来到外间将狗腿子帮召集起来,郑重其事的宣布道: “各位,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二位便是王某我新近所交的商友。早前他们便有意向想要入股我的商户,如今咱们一拍即合。只是……他们希望明日前往巫城先行查看我们的铺子,所以李掌柜、张掌柜只好麻烦二位明日先带着自己的人,同二位公子于我一起先去巫城了。”
席间两位精明的小掌柜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各种谄媚讨好的笑容,对着我们作了一揖,应承了下来。我眼瞅着这一帮歌舞升平的孙子,聚在一起吃了喝,喝了赌;不爱赌的也成,直接嫖。大家都好不欢乐,只有我与窦肖然、王公子尴尬的坐在其中,各怀心事,面笑心苦。
“王公子啊,刚刚有两个来历不明的男子说是你的客人,硬要闯进来……啊!”
千妈妈终于还是来了,看她这个速度,都不知道被楼下的人烦了多久才得解脱。不过一看到我们大家伙儿,其乐融融的聚在一起,她惊吓的立马噤了声。瞬间便满脸堆笑的掩门退了下去,看着千妈妈总是带着夸张的表情,肥噜噜,不怀好意的大饼脸。我始终在心里有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总觉得,她应该不是个省油的灯。
次日清晨,坐在颠簸的马车中跟王公子大眼瞪小眼的窦肖然,昏昏欲睡的我。妈的,在这紧要的关头如此千钧一发的时刻,我竟然又晕车了。一种想吐的欲望萦绕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停车,车上是什么人?”
看来我们已经到了城门口了,太棒了。要是再这么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走下去的话,迟早我会不顾一切的从下车去——吐!驾车的李掌柜、张掌柜的声音在外边响起,门帘像是被人撩动了一下,又被强制的拉了下来。
“军爷军爷,这是太守公子王公子的车,他外地店铺里出了点儿急事儿,要回去照看照看,您看……军爷,您是不是通融通融,就让我们过去了。”
“不行,上面交代过每一个出城的人都必须经过严格的审查,否则谁都出不了城。别说是太守公子,就算是皇帝老子来了也得查过了再走。”
外边传来阵阵由军士以及不明围观群众发出的笑声,看来,这个王公子在这座城池里也是个人人敢怒不敢言的热血混蛋啊。
我坐在车内一脸嫌弃的看着王公子,眼中尽是鄙夷的神色:嘿!还太守公子呢,连个守城的卫兵都不把你放在眼里,丫傻了吧。——您别嘲笑我,咱这一招出自那震惊中外、中华名族智慧的结晶:《孙子兵法之激将法》。
作为一个由官二代发展起来的富二代,王公子可以说是这座城池的地头蛇,平日间说一没人敢说二的主儿。如今有人敢公然挑战他的权威,他自然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位置,故作镇定的继续听外边说这什么。
“车里面的人,识趣的就快些自己出来不要让爷动手了,否则到时候大家可都不太好看。”
做人莫要太装逼,容易遭雷劈!
在车里忍气吞声,忍了又忍,忍了很久,忍无可忍的王公子拍案而起,掀帘而出指着外边的军士大骂道:“怎么回事儿?!你们不认识我吗,竟然还敢拦我的车,都不要命了吗?!”
军士只是抱拳行了一个军礼,不卑不亢傲视群雄的回答着:“公子赎罪,只是现在这座城池已经由钟大人接手了,所有的士兵全数听由钟大人的直接管制。
昨夜城隍庙中太守大人捉拿反贼不力,虽已经有一名捉拿归案正在审问中,但仍有一名反贼还在逃。钟大人交代了,不论是见到单身的年轻公子、姑娘,亦或是两三人成行的陌生人都要一律拦下,带回府中由他亲自审查。所以……小的们只是奉命办事,有什么得罪了公子的地方,还望公子海涵,不要让小的们难做事了。”
闷葫芦被抓了?!以反贼的名义被抓可是株连大罪,他今日还能前来赴约吗?
“你们!你们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在你们眼中究竟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如此逢人便抓不是倾扰民生嘛?!”
“窦肖然都是你出的好主意吧,现在好了吧,摊上个人头猪脑的太守公子。被困在车上了跑都跑不掉,你说外边那个人说的被抓住的那个人是闷葫芦吗?”
车里闷的出奇,我强忍住胸中翻江倒海的感觉,靠着闭目养神——呕吐物已经升华到了嗓子眼,如果不强行咽下去的话,只怕是要喷出来了。
“钟大人?是昨天慕温对你说的钟力吗?”
“对的,昨天在我们来城隍庙之前我们曾碰到他,看来闷葫芦说的没错,果然是钟力带人来抓的我们。可是他不是……哎,算了。
诶对了,等等……恶。他不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折扇侠客,潇湘公子吗?不是脸上有一条纵贯全脸的大刀疤吗,为何又是天琴的礼部侍郎官,天琴第一美男子吗?你不是说这里也是江湖同朝廷各不相干的吗,他这种涉足两个领域的奇葩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我极力想通过说话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并且成功的将呕吐物压下去了两公分。
“脸上有刀疤?!原来是他……”
“公子我劝您还是让您的两位朋友出来一下,小的们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自然不会为难他们的。钟大人早就说过,如若抓不到那一个在逃的反贼的话,定当禀报圣上将令尊撤职查办的。卑职奉劝公子,为了令尊,为了自己,还是让卑职们仔细的搜查马车才好。否则,可就别怪小的们不客气了。”
“你敢!”
横!你横毛横,你爹脑袋上的顶戴花翎都保不住了,看来你这个人头猪脑的家伙也靠不住了。军士们纷纷涌了上来准备查看马车,却被商队的家丁护卫拦了下去。越来越多的路人甲乙丙丁涌上来看热闹,将我们的两辆马车团团围在中间,场面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