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雪樱客气地回道“敢问公子大名?”
白衣男子嗓音出奇的沉稳却不失温柔“在下徐航!”
“喔!在上肖凤!公子想必也知道了。不知公子要和小女子我比试什么?不会还是那劳什子对联吧?”
徐航在听到雪樱说到“在上”时禁不住哑然,嘴角浮出一丝笑意,掩饰地咳嗽一下:“咳!我想和姑娘你比试音律,你看如何?”雪樱的眼却抓住了那人转瞬即逝的笑容。
还如何了还?!难不成我不同意,你就不和我比了?装什么谦谦公子!汪雪樱不禁腹谤。
“好!徐公子吹得一手好箫,姑娘你就抚一琴吧!来个琴箫合奏,让我等也一饱耳福。”底下不知有人喊了一声。
雪樱心里极其不愿,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淡淡道:“雪樱琴艺拙劣,不敢在众位面前班门弄斧。”
徐航看了眼汪雪樱交叠在腹侧的纤纤玉手,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她,一丝深感趣味的笑意在他眼底一闪而过:“姑娘你是不肯赐教,还是认为徐航不配与姑娘一较高下?”他说话的语调十分平缓,但却让茶楼里所有的人都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肖姑娘!你就答应了他吧!哈哈!让我们也开开眼界!”又是一阵起哄。
汪雪樱看着眼前之人实在咄咄逼人,而其他人也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她狠狠心,只能点头应承:“那我却之不恭了!”
“小二哥!摆上你们雅漱社的宝琴!”
不多时,汪雪樱的面前已经有小二哥上高台来摆下桌子。汪雪樱看徐航的手指已经按在了玉箫的音孔上,便将小二哥送上的焦尾琴摆上,脱口而出:“徐公子先请!”
“那徐某献丑了!”徐航答得清淡,并礼貌地朝雪樱一笑,薄薄的嘴唇已经贴在了玉箫之上,吹出了一个音节。
缓缓地,徐航纤长的手指在玉箫上欢快地滑动着,那玉管里发出的声音婉转清幽,在这起起落落的指间,清空逍遥的箫音流泻,弥漫在雅漱社的空气中。起时仿若环佩叩响,清清脆脆,让人神清气爽。立马却又清音一转,化为美人娇吟婉唱,缠绵入心,沁入骨髓。
猛地,一道铿锵的重音破土而出,好似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刹那间绚烂,又好似一石打水漂,激起千层浪。萧声瞬息万变,叮咚泉音幻化成潺潺水声,时高时低,时前扑时撤退。
汪雪樱指尖拨动琴弦,清越的琴音,轻缓清淡的音调渐渐蔓延开来,虚无缥缈。在指尖彷徨流转的旋律极其欢快,似在倾诉感叹着什么,又似在呼唤高歌着什么,音符在雪樱的指间有如行云流水般浮动流淌。
两人抚琴相合之时,看似云淡风轻,暗则风起云涌,他们都想着牵制着彼此的乐音,一举获胜。
忽的,汪雪樱抚琴的节奏开始加快,音符急剧跳动,曲调变得慷慨激昂,好似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又好似鹰击长空。雅漱社里的人都感觉到了这音律中的硝烟,一曲琴箫之音,似真似幻。
徐航看着已经沉浸其中的雪樱脸上飞扬的色彩和眼睛里跳跃着的欢欣鼓舞,竟也被感染,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放下玉箫。
汪雪樱撇撇嘴:“徐公子的萧音的确悦人,引人共鸣。肖凤受教了!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徐航默然了一会,开口道:“肖姑娘的琴技与我不相伯仲,何必如此谦虚。”
“你说吧!想我允你什么事?只要不是太过强人所难,肖凤绝不推辞。”
徐航手执玉箫,朝雪樱拱了拱手:“哈哈!肖姑娘果然痛快!肖姑娘琴技超然,想必舞艺也精通。不知可否为我们舞一曲,以仰姑娘风姿?徐某愿吹箫相合。”
汪雪樱心里恨得牙咬咬的,但又不动声色道:“好!至于伴奏之事,就不烦劳徐公子了!肖凤喜欢随心发挥。”
说话间,汪雪樱已轻移莲步,紫纱轻扬,翩然起舞,仿若花间精灵嘻戏人间,神似天上仙子落入凡尘。雪樱的细腰婀娜旋转,裙摆翻飞如浪,纤手柔柔伸展,柔情万千。柳眉轻挑,眼波流转,白色绣鞋轻点,裙摆轻抬,煞是空灵出尘。那娇躯极尽妖娆地旋转,好像一树樱花纷飞,一园牡丹竞开,极尽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国色天香,风情万千。
高台上舞动的身影仿若遗世独立,跳得欢快惬意,时间也好似停止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