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愁春便和灵遥悄无声息的进了杨文图的房间,打眼向床上望去,只见杨文图盘腿坐在床上,愁春很好奇,心想上前去吓一下杨文图,谁想走到杨文图三尺的地方便不能再前进一步,愁春心头一惊,文图内力强悍至此了吗?三尺之内不能近身?
“洛之,你是要吓我吧”,杨文图缓缓睁开眼睛。
“没想到你的内力如此之深,竟能隔绝三尺之内的所有东西”。
“哈哈,这只是万空寂灭的一道法门而已,你们这么早跑到我屋里是有什么事吗”?
“昨晚听你说那屋顶之人跑到河边的大船上,既然他来偷听我们说话,必然有所企图,不如我们趁着天还没亮去看看如何”?
杨文图心中想道,会不会是有关边境战事,他们这一行三人,家世都很显贵,虽不知灵遥家世如何,但单凭她露出的一手轻功和不愿提起的往事便知家世不一般,想到此处杨文图便想起晚上与灵遥一起淋雨、聊天不由得脸红了起来,灵遥看见杨文图在看自己,脸也不由得红了起来,低下了头,愁春一脸的不解,看看他在看看她。
杨文图轻咳了一声道:“好”,简单洗漱,三人便出发了,愁春本来也会些轻功,只是并没有像另外两人那样高深。当年刑双在教杨文图武功时便向他介绍过江湖里所有大家的武功路数,所以大体上杨文图都能看出来,只是灵遥的轻功,既熟悉又觉得陌生,三人来到河边此时船已驶离岸边停在了河中间,这河虽不宽,但距岸边也有几十丈远,需两息才能上船,杨文图和灵遥自然没问题,可愁春就不行了,本来武功低微,又没有落脚地作为再次发力点,自然有些犯愁,杨文图道:“没事,我带你上去”,三人说话间运气往船上掠去。
三人离船还有三丈有余时,杨文图忽觉头顶有真气流转,抬眼望去,正是昨晚那男子,男子顺势发出暗器向三人攻来,杨文图此时左手带着愁春,看向右手边的灵遥说道:“你先上船”,说完右脚踢向灵遥脚底,灵遥借助这一脚之势快速向大船二层飞去,途中转身一抹将飞向自己的暗器全数打回,男子翻身躲过暗器之时灵遥已窜入大船二层,杨文图看着灵遥的手法心中一惊,这正是那男子打回自己筷子时用的手法,莫非……
而此时杨文图来不及多想那暗器已近身,此时一口真气正是末尾,拔刀格挡定会被对方真气反震,杨文图猛提一口真气将身体陡然提高一个身位,躲过暗器,在离进船体时,从腰间拔刀插进船体,从将灵遥踢向大船到躲避暗器动作一气呵成,二人身体一顿,杨文图吐了一口血,“文图你没事吧,可是伤到了”?愁春担心的说道。“没有、刚才猛提一口真气,丹田被反震了一下、不打紧”,正说着那男子的第二波暗器已发出,那暗器打着旋从四面八方向二人攻来,那暗器来势虽缓,却将杨文图所有的身位都锁死。
杨文图将愁春甩到自己背上说道:“洛之,一会离近船橼你用轻功先上船,我去攻他,“好”。
经过这一歇杨文图此时真气充盈,杨文图向船体一蹬,顺势拔刀,那刀势绵延不绝将周身护住,此时在杨文图刀法刚起时船上男子便感觉那绵延不绝的真气化作罡风刮向自己,忙施展身法躲避顺势发出暗器已阻止杨文图上船。
杨文图打开攻来的暗器此时已离船橼很近,愁春脚踩杨文图顺势登上船,没了愁春,杨文图身体轻松顺势登船,气血上涌,并没有收刀而是向男子攻去“小贼,安敢偷袭与我”,此时杨文图真气爆棚、攻势一往无前,一招“飞燕”较之刑双更是凌厉三分。
“五哥”……
杨文图听见灵遥喊出一声五哥,收住刀锋,那人也抬头看向大船的二层,灵遥从二楼下来,哭着喊道五哥,便扑在那男子怀里大哭起来,那男子宠溺地摸着灵遥的头说道:“都是大姑娘了,还那么爱哭”。
杨文图看看灵遥,又转头看看愁春心中想到:“这是什么意思?我这刀都在路上了,你们怎么还唱了个这么出戏”。
愁春摇着扇子走到杨文图身边小声的说道:“文图,你说你这大舅哥能不能接住你的那招“飞燕”。说完忍着笑走到了灵遥与那男子面前拱手说道:“原来是一场误会”。
灵遥听见愁春说话才想起,双方刚刚好大打出手,便从男子身上起来,向哥哥说道:“五哥,都是误会,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原来是灵儿的朋友啊”,咱们进船舱里说吧,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杨文图将刀收回腰后,四人走进船舱。
“二位,刚刚多有得罪,不周之处望二位海涵了”,“哪里话,不打不相识吗”杨文图站起身拱手道,“快坐,在下唐灵峰”,还没等唐灵峰说完话,愁春便说道:“你姓唐?你是蜀中唐门的人了”?
“正是,在下蜀中唐门排行第五”。
“你就是唐门这一代中最杰出的唐五公子,暗器手法独步唐门”。
“过誉了,不知二位……”
“我叫愁春”,“我叫杨文图”。
“朔北杨家?洛阳愁家?若不是二位亲口说出来,任谁也不会相信,二位会同路而行,这一路多亏二位对小妹的照顾,给二位添麻烦了”。
“看文图兄年纪不大,但一手三千拖刀炉火纯青”。
“哪里哪里,唐兄的千回百转已让我应接不暇啊”
唐灵峰转头对灵遥说道:“家里的事情已毕,随我回家吧”,“五哥,我不要回去,蜀中一隅之地狭与眼界,我要留在江湖,我要看见更大的天,认识更多的人”。唐灵遥看看杨文图,此时杨文图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个中滋味难以形容。
“灵遥,家中之事已平息,父亲母亲都很担心你,你想出来也好,闯荡江湖也好毋需回家看望二老”,唐灵峰话语间都是对小妹儿以及家中长辈的担心和亲情让唐灵遥难以在坚持。
“哥,我想和他们做个告别再和你回去”,灵遥眼神中充满了落寞,唐灵峰拍了拍唐灵遥的肩膀走出了船舱。
“二位哥哥,不是小妹不愿告知家世,实属无奈,年下唐门发生变故,家中各族长老意图夺取我父亲手中的掌门之位,欲立一傀儡,进而掌握唐门来满足自己的私欲,为此不惜大动武力,父亲怕我连累其中,把我送到了一个极其信任的外门弟子家中,今五哥说门中之事已了结……”说完灵遥深深的看着杨文图。
“灵遥妹妹,我们知道你的苦衷,为人子女应已孝当先,若还有机会我们在仗剑天涯,我先出去看看唐五公子,你们先聊”,说完愁春适时的推出了船舱留给了灵遥和杨文图两人单独的空间。
“文图哥哥对不起”,灵遥扑在杨文图的怀中大哭起来。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你没有告知家世确有难言之隐,而今家中之事已毕,应当回家的,只是,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话才刚刚出口,这位出生在军旅世家的铁汉子也红了眼圈。
“文图哥哥,我回到唐门后便去汴梁城找你,我们在一起闯荡江湖”。
“好,若有机会我们再携手到这江湖闯荡一番,可是灵遥,我们的家世或许不允许我们凭着自己的意愿活着”。杨文图此时双目已湿润,声音有些哽咽。
“灵遥妹妹,虽然今天你我便要分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但我仍不后悔那天午后遇到你,哪怕是用光了我所有的气运,第一次看见你我便认定此生是你,别无他人,灵遥,此一去虽不舍,可千里搭凉棚……”
灵遥听此话,悲从心起……
终到分别之时,灵遥望着越来越远的二人泪从脸颊滑落下来。
早晨起来时的薄雾将大船掩住了轮廓,杨文图的心中升起盛大的悲伤,无困于情,这话说出来简单,可做起来是何其的困难,“愁春,这个夏天怎么会这么凉呢,原本一直以为秋天万物凋零,是个最悲伤的季节,可这夏天的清晨,却也让人心生凄凉”,雾渐浓,大船在雾中已不见船影,杨文图将真气鼓足双掌向前,磅礴的真气化成风向前吹去,愁春站在杨文图身边只感觉真气刮的脸部生疼,可这大雾过浓,被荡开的雾片刻便又铺了上来,愁春说道:“文图我们回去吧,你这样下去吹不开这雾,自己也会真气耗尽的”。
“洛之,我多想任性的将她留下”……
杨文图收了真气,一个踉跄,愁春上前扶住,二人转身回闲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