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铁马惊扰了岁月的平静,在数不尽的王公贵族中的酒杯中,在五月染了一整月的梅雨里,还有嘚嘚的马蹄中,花猫轻踩瓦楞的声音让少年彻夜难眠。
燕北自朝廷赔款割让燕云十六州后,两朝之间过了十年的太平日子,虽在边境处偶有小乱,但两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发生战乱之事,中原武林也呈现出鼎盛之势。
竹林中一少年正在练刀,那刀式迅猛、一开一合之间内力旋转,少年转身在空中停留,顺势将刀甩出、那刀快如闪电,压迫感十足、“锵……,那刀入地三寸,练刀少年剑眉朗目,白净的脸,嘴角微微上扬,十七八岁的年纪,此人便是杨文图、“这三千拖刀从心法到招式,你都已经如火纯青,只是这万空寂灭还差一些火候”,说话的中年人正是刑双,十年的岁月,磨蚀掉了刑双眼中的犀利,剩下的只有对于时间的温柔,少了一点冲劲却也多了很多的从容。
“师傅,您来了,还望师傅指点错误”
“文图啊,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便看出你是练武奇才,据那次见面已是十年之久啊,这十年为师也见证了你的成长和努力,你朔北杨家的水墨麒麟锤也大成,万空寂灭现在五层,放眼刑门来说这进步也是快的了,就是被刑门称为天才少年的刑三公子也不过如此了”
“师傅放心我定会加倍努力”
“徒儿,以后无论是涉足江湖还是在朝为官都要以仁为主,心中当有个侠字,为师不在,你当上敬天地,下孝父母”。
“你要去哪,师傅”!杨文图心中一振,这些年刑双来后自己的武功进步飞快,而刑双对于自己更是亦师亦父一样的存在,此时刑双忽然提出要走,杨文图心中甚是不舍,眼圈泛红…
“傻孩子,为师亦在此十年了,我已没有东西可以教你,剩下的路要有你自己来走了,为师十年前欠了人家一个承诺,咱们师徒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了,若是有缘咱们师徒定要把酒言欢”。
“师傅既然离开之心已定,徒儿也不在强留”。说完杨文图双膝跪地、略带哭腔说道,“徒儿遥祝师傅福体安泰,公私迪吉,图与家中为祈为祷”。说完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刑双看在眼中心中触动很大,不禁眼中带泪,这孩子七岁开始自己变看着他长大,从一开始聪慧灵动的稚子到如今已是风度翩翩翩的少年郎,杨家更是对自己尊为贵宾十年如一日,想起自己从年少进入江湖到如今已过不惑之年,心中更是感慨万千,一时间师徒之间不舍之情充斥了周围的空气。
刑双将杨文图扶起说道:“为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杨文图望见师傅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向刑双背影跪倒在地,风吹过了竹林,吹起了刑双离去的衣角,留下一地伤悲……
话起另一边,河南愁家,天下第一富商,整个天下唯一一家朝廷允许的,可以贩卖官盐的私家,可见其势力之大,正可谓是手眼通天啊,而愁家更是这天下第一米业大王,掌管着天下所有的米铺,“老爷,不知道江湖上那传言的那两味药是不是真的,如果消息为真,那夫人的病就有希望了,如果是假的”……说话的乃是愁家总管事,老爷子虽年纪已大,但一双眼睛,精光四射,一双手看上去就是一位武林大家,“无论真假,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要一试,况且空空门虽为盗贼,但对于每五年一次的珍宝会是十分看重的,而五里坡放出的消息更是不能有半分差错,这次我们愁家无论拿出多少钱都要买下那八宝琉璃草和已成人形的长白山千年雪山参”,“老爷,话虽如此,只怕有人借此事由算计愁家,动摇我们根基,而愁家其它掌家家主也都在外侧虎视眈眈啊,不如”……“去通知各家掌家家主来禾谷楼议事”,“老爷”,“去”!说话之人已不可抗拒的语气打断了老者的对话,老者叹口气转身走出去,“对了,将愁春也一并叫来”。说话的正是现任愁家掌舵之人愁铭终,而病榻上躺着的女人便是他的夫人。
愁铭终用力握住了女人的手自言自语道:“无论多大代价,我一定将你治好”…
飞檐画栋,雕柱回廊,屋外两颗青梅树,上挂一只鸟笼,两只画眉鸟成双成对的叫着,屋内一张千年乌木的书桌彰显了主人的品味和财力,桌上文房四宝摆放整齐,书桌后站了一个半大少年,年纪在十七八岁,一身白衣,罥烟眉下一双桃花眼,鼻子挺拔,嘴角微微含笑,少年正是愁家大公子愁春,此时他正看着一副九宫八卦图出神,“公子,老爷叫你去禾谷楼”。
“知道什么事吗”?
“少爷到了便知,老爷没有吩咐”。
“好的,我这就过去”,
此时禾谷楼外已占满了人,都是愁家各掌家家主的仆人,愁春一路走来,所有人都弯腰行礼,毕竟这可是最有可能继承愁家万贯家财的人,愁春不停步的走到楼前,推门而入,当年,之所以为此楼取名禾谷楼是因为愁家起家时,便是做的米业,前些年也都靠百姓的信任,所以愁家才会有今日辉煌,而老辈人将此楼取名禾谷楼也是希望百姓能够年年丰收,也希望愁家能够年年富足。
此时楼内已坐满了人,愁春一一势礼后,最后向父亲跪下拜了安,愁铭终一挥手说道,“去坐下吧”,愁铭终起身,轻咳一声道:“今日将大家叫道这里,是有事情想听听各位的意见”,“大哥有什么话直说便是,无需这般,我等听吩咐”,“嗯,今日,我们在外的消息探马来报,说空空门五年一次的珍宝会上会出现千年一遇的两位珍贵药材,八宝琉璃草和长白山千年雪山参,各位也都知道,贱内昏迷不行多年,为此,我也请便世上名医,可无一见效,年前请来神医医不了,他告知需要有此两味药加上龙鲤之鳞,所以我打算派人前去珍宝会买下此二宝,因此次银两花费甚巨,所以特来此告知各位,不知……“愁家的财产可不是你一人的,今日你言说告知我们,那便是我们的意见终究无用是吧,那还要我们各位掌家何用”,一位身材微胖的男子言语中不难的说道。
“哼,偌大个愁家,你们可曾管过愁家的大小生意,何尝不是吃现成的,你若有意见,便换一个没有意见的人来当这个掌家家主,我们愁家有的是闲人”,愁铭终能够成为洛阳愁家的掌舵人必有过人之处,手腕之强硬,身后后台的深不可测成为整个愁家,甚至整个武林都忌惮的人物,“今天只是想与大家商量由谁去合适而已,大家都说说吧”,一阵沉默后一人站起说道:“我愿去往空空门参加珍宝会”,说话的人正是愁铭终独子愁春,“你……”,愁铭终欲言又止,早想到这孩子会为了娘亲挺身而出,但自己就这一个儿子,江湖险恶,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大哥,春儿是最合适的人选,春儿天生聪颖,头脑机灵,定能带回两位灵药救活大嫂”。
“是啊,是啊”……迎合之声不绝于耳
“父亲,如今母亲卧病在床,儿不能扶母亲与危难,心之甚愧,儿从小熟读九宫八卦,对奇门卦数,先天无极黄数都深有研究,定会将药带回”。愁春跪在地上,“好吧”,愁铭终叹了口气,“万事小心,此行由于银两所需巨甚,你带着谷盐令,到所在地方钱庄取来便是吧”,愁家在全天下的城市都有钱庄,但从不对外,只供本家人与朝廷的人用,“是,父亲”,“此去路途遥远,万事小心,凡事不可强求,尽力而为,去吧”…
“孩儿告退”,说完愁春退下,其他人也都散去,愁春回到屋里收拾行李,准备出发参加珍宝会……
“老爷…,老爷…”,“慌什么!不是说了吗,在府上不可以大声喧哗!“老爷,朝廷传来圣旨了,传旨的是宰执大人”,“王宰执?看来是有大事发生,快去看看”,朝廷传旨一般只是小太监或是贴身太监总管,今天王宰执亲临,肯定是有大事,杨天一边命人摆好供桌香案,一边快步走到前厅,王宰执看见杨天前来说道:“太尉,此次皇上传的乃是秘旨,“边关来报,大辽今日集结10万铁骑,对我朝虎视眈眈,似有发动战争之意,今日皇上让我带来了兵符,命你起马步兵七万,加上太尉本家兵马两万,前往边关,情况紧急,太尉速速动身,不用进宫”,臣接旨,杨天起身并没有与王宰执过多寒暄,便回身收拾行装,与家人说明后起身赶往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