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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青春剧 04

虽然林溪眉早早到了酒店,却没能早睡,她开始闹肚子。打电话给卓南成,卓南成说自己没有感到不舒服,他们推测可能是林溪眉有点水土不服。

周一,林溪眉精神不振地来到了学校的历史研究组。整整一天,她都因为不舒服和没睡好而表现得有些心不在焉。卓南成给林溪眉买了几箱进口矿泉水放到了酒店的房间里,帮助她慢慢适应水土。林溪眉说今天她表现得很糟糕,好几次她都答非所问,后面一定要好好表现,积极地跟研究组的人配合。

周二,研究组的项目正式开始,他们研究到一定阶段就会边研究边写学术报告,林溪眉负责学术报告中的“欧洲的异同”这一部分。

周三,林溪眉的身体状态和睡眠状态都调整好了。卓南成找林溪眉吃晚饭,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卓南成邀请林溪眉周末去家里吃饭,林溪眉欣然接受。

周四,卓南成要去趟外省处理供货商的劣质产品问题,跟卓南成同去的还有卓南成的女助理张楚楠、采购部一名男同事还有品质管理部的一名女同事。

卓氏最初是组装小型电子产品起家的,一般市场上哪个产品热销,他们就组装哪个产品,组装过相机、录音机、收音机和电脑等,后来渐渐扩展产业链上游和下游,再后来渐渐把产业链上游的公司独立出来作为卓氏的子公司,再后来又为这些上游的公司引入了其他股东降低了卓氏的持股比例,在这个过程中卓氏也剥离了几个上游公司并用置换来的资金发展起了以软件开发和运维为主营业务的卓氏软件和以创业投资为主要业务的卓氏资本,目前卓氏集团主要有卓氏制造、卓氏软件和卓氏创投三大主要模块。卓南成加入卓氏集团后,正好是软件行业发展迅猛的时候,在卓南成的参与下卓氏软件和卓氏创投发展速度很快,卓南成也一直都想进一步降低卓氏制造的持股比例,加大投入卓氏软件和卓氏创投。可是,卓南成的父亲卓安驰在这方面跟儿子分歧比较大,卓安驰认为制造业永远都不能丢,不仅不能丢,反而更应该加大投入,做精密制造、做高端制造。

这家印刷电路板供货商的问题已经处理了好几个月了,现在供货商新分析结果显示是更上游的金属制造厂提供的覆铜板不良导致了他们的产品不良率太大,而这个原料厂是卓氏指定的厂商。供货商这次找卓南成就是反应这个情况,想在以后的公司经营过程中有更多的主动性,能够自己进行采购,取消卓氏指定原料厂的规定。然而,这个原料厂是卓氏持股的厂商,卓氏当然不想取消指定。这次的问题有些复杂,后面还要去原料厂,周末是要在外省度过了。

林溪眉也在忙碌地进行研究工作。周末林溪眉回了趟自己的家乡,在糖瓜市车站候车的时候听到两个女孩在聊卓氏,从他们的言谈中,林溪眉意识到如今的卓南成已经是糖瓜市的商人了不再是那个男学生,林溪眉也知道了卓氏这几年发展很快。林溪眉还听到一个女孩问另一个女孩:“你们的小卓总是不是又跟张楚楠一起出差了?他们两个到底是不是一对呀?”另一个女孩说:“据阿楠说,围着我们小卓总的贵族千金多着呢,我们小卓总最近常常参加贵族聚会。阿楠跟小卓总只是工作关系。”问的那个女孩说:“他们这叫障眼法,我这儿可是有照片的,你看他俩靠得多近,小卓总都要亲到张楚楠的脸上了。这就是昨天的照片,他们去的那个外省工厂一个朋友八卦给我的。他们去的那个工厂的人都说他俩是一对,还说在酒店的时候小卓总常去阿楠的房间。”另一个女孩看着照片说:“啊?不是吧,阿楠有男朋友呀。”……林溪眉听到这些,感觉跟在校园时不太一样了。在校园时,也有些卓南成的绯闻,但大都是卓南成跟哪个女生一起吃饭了一起去图书馆了之类的,现在明显升级了。

林溪眉的父母只有她这么一个孩子,早就盼着她回国发展。吃完晚饭,林溪眉跟父母一边看电视,一边聊欧洲见闻和以后的打算。她的妈妈问她:“你觉得糖瓜市怎么样呀?这几天有没有逛逛,了解一下?”林溪眉说:“我逛了,挺喜欢糖瓜市的。”她的父亲听后又试探着多问了一句:“你对糖瓜市也不熟悉,女孩子还是不要自己在陌生的地方逛,不安全。”林溪眉说:“我都多大了,有什么好怕的。国外我都逛了,在国内还不敢了?”林溪眉的妈妈说:“你那时出国,几个人先在国内搭好伴一起去的,合租一套房子,进进出出都有人陪着。”林溪眉只好对父母说:“我在糖瓜市也有校友陪着。你们放心吧。”听到这里,林溪眉的父母对视了一眼,他们心领神会,猜到林溪眉跟卓南成又在一起了。说着说着,卓南成打来电话。林溪眉对卓南成说:“我已经跟爸妈一起吃完饭了,你吃饭了吗?”卓南成说:“我忙到现在才来吃晚饭,吃饭前给你打个电话。你在家里怎么样?父母身体都好吧?”林溪眉说:“家里都挺好的,他们都盼着我回国工作。我父母的身体都还好,只是妈妈得了慢性脚痛风。明天我陪妈妈去医院拿药。”卓南成问她:“脚痛风是什么病?严不严重,用不用来糖瓜市看看?”林溪眉说:“慢性的,情况还好,需要常吃药。她在附近的医院看过了,医生说这种病是常见病,所有的医院治疗方案都差不多。”卓南成说:“那我就放心了。你到家了就好好陪父母吧,我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好,还在加班,这两天还回不了糖瓜市。你回来的时候跟我说,我派公司的司机去车站接你。”

第二天,林溪眉陪妈妈去医院复查并拿药,医生说:“今天有糖瓜市智宽医院的专家来坐诊。他们不常来,碰巧今天来了,你们要不要去看看。”到了智宽医院的专家那里,专家说:“你的情况不严重,服用一种新药有可能痊愈。不过,药的用量需要准确,根据你血液里的酸度不断调整,呈梯度递减直到痊愈。因此,服用前需要全面了解下你的血尿酸度值。你方便的话来一趟糖瓜市吧,到我们医院我给你做个全面检查,给你配药。”林溪眉的妈妈说:“那真是太好了。等我女儿到糖瓜市工作了,我去你们医院治疗。”专家问道:“你女儿气质这么好,现在还在读书吗?在哪读书,什么时候毕业?”林溪眉的妈妈说:“她在欧洲做研究,正在糖瓜市出差,正争取调动到糖瓜市工作呢。”专家说:“那就更好了。我们这个治疗方案就是跟欧洲学的,你也可以去欧洲治疗。”智宽医院的医生给林溪眉的妈妈开了点治疗痛风的常规药物,不过是一种新药。林溪眉陪妈妈回了家。

林溪眉给卓南成打电话,想提一下今天陪妈妈去医院的情况。可是他们只聊了卓南成工作上的麻烦,林溪眉还没机会提今天在医院的事,卓南成就因为忙而匆匆挂了电话。林溪眉心想:“卓南成怎么也不关心下我妈妈,问问我今天陪妈妈拿药的事。不过听上去卓南成遇到的事情挺麻烦的,会对整个产品的进度造成影响,还会被其他股东抱怨。他有那么多要忙的事,能理解他顾不到。我妈妈的事情还是我自己来解决吧,不多给他添麻烦了。”

新的一周,林溪眉跟学校合作的项目可以进行报告部分了。林溪眉每天除了继续研究项目,还查阅了大量资料。她撰写报告的时候,发现有位欧洲同事发表的一篇论文的内容可以引用过来写到报告里。林溪眉跟欧洲单位的同事联系了下,询问论文是不是公开了,可以通过哪些渠道看到论文的内容。林溪眉的同事说早就公开了,在互联网上通过关键词可以检索到。林溪眉检索到了那篇论文并翻译成了中文写入报告中,丰富了报告的案例,提高了报告的可读性。

林溪眉的研究组知道她是卓南成的朋友,也会偶尔跟林溪眉聊到卓南成。研究组的一位研究员说网站上传出卓氏的爆料,说卓氏因为不能及时交货导致违约被起诉了。林溪眉也常听到八卦,说卓南成常常凌晨还在助理的房间里不出来。有次林溪眉晚上11点多给卓南成打电话,卓南成接起电话后,真的有女人喊小卓总。卓南成问林溪眉这么晚打电话有事吗?林溪眉说她就是想跟卓南成聊下自己的研究成果,卓南成说:“我这会儿很忙,等我处理完事情,回去再聊。”卓南成回到了糖瓜市后,林溪眉问卓南成真的被起诉了吗?卓南成说收到了下游销售商的催函而已。林溪眉没问卓南成助理的事也没提妈妈看病的事。

卓南成到朴氏集团找朴恩莲。朴氏集团最初是以电缆起家,后来做监控器材,再后来又扩展电气领域的其他产品,朴氏集团已经上市,现在涉及电气设备制造、新能源和投资。朴恩莲说:“卓王子是为了金属制造厂来的吧?”卓南成说:“分享一下你的信息,提点建议。”朴恩莲说:“那家金属制造厂以前曾经营不善找过投资商,那时本来我家也要投但是制造厂老板选择了你家。他们的老板很讨厌我爸。”卓南成说:“对我家的产业链来说,覆铜板确实是上游了点。”朴恩莲说:“我对老业务没太大兴趣,我现在对化妆品业务兴趣挺大的。这些老业务,你得去找我爸。”卓南成也有同感,也对家里的老业务没兴趣。他暗下决心要说服父亲剥离掉上游原料厂,允许电路板厂商自由招标。

卓南成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林溪眉这边遇到了不愉快的事。研究组怀疑她窃取国外同事的研究成果,为此专门把她叫到办公室再三“讨论”林溪眉所引用的案例。林溪眉心里委屈极了,辛辛苦苦查阅资料,翻译引用的论文,还要被逼问。那部分不写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她是好心好意要把报告写更好一些。而且林溪眉都跟研究组的人再三解释了,告诉研究组的人在网上搜索关键词就可以查到,可是研究组的人还是再三追问。现在林溪眉很不喜欢这个学校的历史研究组,她向夏静淑诉苦,夏静淑说慢慢就会习惯的。

卓南成见了朴恩莲的父亲朴其雱,朴其雱想买下卓氏在金属制造厂的股份。卓南成回家跟父亲卓安驰商量,卓南成的话还没落音,卓安驰就坚决反对。卓安驰说商场上的朋友有两类,一类是一起干事业的人,大家做一些对社会意义的事,不辞劳苦不计得失;还有一类是一起赚钱的人,大家在一起把钱赚了,分享收益,斤斤计较。金属制造厂的厂长周杰远是个有情怀的人,他的工厂虽然不大,没有名气,利润也没有其他同类的工厂高,但是他做事情一丝不苟,对员工关怀备至。有些公司,公司收益很高但是员工收入却很低,公司内部搞阶级分化,剥削和精神虐待员工,整个公司就是个暴力机器,员工稍微有些不满和消极怠工的表现,他们就简单粗暴、不问青红皂白地开除员工,开除完了还给员工造谣穿小鞋。周杰远他想的是怎么提高员工待遇,怎么改善工厂的工作环境,怎么多缴税为社会做贡献。卓南成又列举了产业链调整、公司蓝图、未来规划……卓安驰再次打断他:“我不管你什么宏观经济、微观经济、企业管理,我刚才跟你说了,周杰远的工厂不是经济范畴,是大格局。他们这次是为了降低环境污染引进了新设备和新工艺,需要有个摸索实践的阶段,我相信他们很快就能解决问题。”卓安驰还说:“环境问题早晚都会引起全社会的重视,周杰远是预测到了以后的环境治理,先行一步。我相信像周杰远这样的有大格局的企业家才有蓝图、规划和抱负。”

卓南成向朴其雱说明了情况。朴其雱说:“公司经营跟做慈善是两码事,我们也做慈善,有专门的慈善基金。做慈善不能影响公司的正常运行,有情怀、有格局,那当然好,但是货总要出吧。出不了货影响了下游公司的经济利益,下游公司的员工拿不到奖金,供不了房,交不了孩子的学费,妻离子散,那怎么能行。想做慈善可以专门拿出钱来,作为一个单独的单元来做。想做天使投资,也有专门的创投公司来做。总之,如果因为一个公司的问题影响了整个集团的利益,那么这个出问题的公司就是个自私的公司。”朴其雱还说:“朴氏跟金属制造厂的关联更紧密,我们的加入更利于金属制造厂的长远发展,我们投资金属制造厂或者买下卓氏在金属制造厂的股份,这是金属制造厂的好事。”朴其雱还引用了很多卓南成在学校学过的理论知识来增加说服力:“把金属制造厂的股份卖给朴氏,朴氏可以优化产业链,金属制造厂可以依靠产业链优势形成规模经济,卓氏可以降低隐性成本。这是三方都有利的好事。”不知不觉地,卓南成有些认同朴其雱而怀疑自己父亲的观点。

林溪眉在糖瓜市没有故友,最近卓南成又很忙,所以她常常跟夏静淑网络聊天诉苦。有一天,夏静淑问林溪眉:“溪眉,你的这个网络头像是你自己设计的,还是从网上下载的?”林溪眉说:“我从网上下载的。”林溪眉觉得夏静淑的问题有些奇怪,问到:“静淑,你还在哪里看到了这个头像?”夏静淑说:“我老公的好友里也有这个头像。我老公的好友太多,有学生也有其他老师,各种头像都有。”林溪眉说:“我跟你老公没有交集,我的这个网络聊天账号除了前几天加了我们研究组的几个人,其他的还是出国前的那些人。我如果有事找你老公,肯定会先找你,再通过你去找他的。”林溪眉跟学校研究组共处的时候,研究组的人有时候会聊到一些奇怪的内容,那些内容跟林溪眉向夏静淑诉苦时说过的话有些像。林溪眉心想:“夏静淑平时大大咧咧的,会不会八卦给了其他圈内的人。”夏静淑常聊的话题是家长里短,再加上问头像的尴尬,林溪眉再遇到一些研究组对她进行排挤、质疑之类的事情,只好憋在心里,不再打扰夏静淑。夏静淑现在感兴趣的话题是婆婆、老公和孩子,也不常关心林溪眉。

跟卓南成见面的时候,林溪眉把委屈倾诉给了卓南成。卓南成也是一肚子委屈,无法耐心倾听林溪眉的倾诉。除了金属加工厂的事,卓南成还多遇到一件麻烦事,那就是他的助理张楚楠要辞职。张楚楠的男友马上毕业参加工作,跟南方椰蓉市一家公司签了约。他来糖瓜市跟阿楠摊牌,要么阿楠辞职跟他一起去椰蓉市,要么两个人就要劳燕分飞了。卓南成请张楚楠多留半年,招聘新助理并培养新助理一段时间再辞职。张楚楠告诉卓南成,上次去邻省有人拍了卓南成跟她的照片,角度问题显得暧昧,这张照片又传到了自己男友那里,再加上些流言蜚语……卓南成只好减到3个月,让张楚楠先把工作交接自己的另一位助理阿德。阿德长了张国字脸,天天穿得像大妈拿不出手,却总是因自己的老公是公务员而呈现一副贵妇自恋模样,卓南成心想:“跟已婚且形象一般的阿德走近些应该不会有绯闻了。”卓南成把张楚楠辞职的事情告诉了林溪眉。

林溪眉看天还不是太晚,猜测父母还没睡,给家里打电话,这次是她的爸爸接的。以往林溪眉往家里打电话大都是妈妈接电话,爸爸在旁边听着,还时不时在旁边提醒一下林溪眉的妈妈再问问这个问题再聊聊那个话题。偶尔有那么几次林溪眉爸爸接电话,要么是因为她的妈妈去串门了要么因为她的妈妈去超市了或者在厨房做饭等等,晚上打电话很少爸爸接听。林溪眉问爸爸:“妈妈怎么没接电话?”她的爸爸说:“你妈妈,哦,她……,她出去了。你打电话没什么事吧?你那边都挺好的吧?你忙你的工作就行,我跟你妈都挺好,你不用总往家里打电话。”林溪眉又问:“我妈妈去哪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呀?”林溪眉的爸爸想了想,说:“你妈妈的痛风又犯了,不方便走路。我一直都想给她买个轮椅,还没来得及买,没想到这么快就需要坐轮椅了。”林溪眉说:“那我打你们的手机。”就这样林溪眉等不及了,她想尽快让妈妈来糖瓜市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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