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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沧海桑田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一晃又是五年过去。几年前的李凡便是一个翩翩少年,长的令人喜爱,几年之后,他已是一个丰神俊郎、温润如玉、剑眉星目的翩翩公子,若是穿上一身得体合适的士服,说他是个意气风发的书生也无不可。

这些自然便是修行天仙下凡功法带来的好处了,这五年间,李凡的功力飞速提升,在其本身绝佳的体质和云青师傅的尽心栽培下,短短五年时间,就从天仙下凡的第一层颠峰冲到了第四层初期的境界。如此神速,更是在天云山庄内树立第了年轻一辈第一人的崇高声望,再也没有像刚入门之时那样,时不时的有不开眼的自个儿上去挑衅。直到李凡进入天仙下凡第四层之后,那些在山庄内质疑他为何一进门便是同辈大弟子的声音才彻底销声匿迹。

五年的时间,对外界的凡人来说,是一个辛辛苦苦、勤勤恳恳积攒家底的时段;对于一个书生来说,则已经应该参加了好几届考试,若是一切都是按照爹爹原本给他的规划发展的话,现在自己至少也是个举人老爷了吧。

李凡淡淡的心想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双方都察觉到了父子之间产生的裂隙,这五年来,两人完全没有一点儿音讯联系,似乎勉强将这父子维系在这几近将要崩裂的状态,不用将窗户纸儿戳破就让人心满意足了。

今个儿气不是很顺,李凡并没有一直窝在洞府里打坐,闲着无聊便在山庄内转了转。如今他声势日盛,举手投足间隐隐有风雷之声,除了那几个上一辈的长者外,同辈里几乎无出其右着,更难得的是他真正系统的踏上修行之路才不过短短五年时间,却走完了大多数修士二十年都走不完的路程。

“大,大师叔……”路上见到李凡的山庄内低辈修士们,莫不是恭敬谦逊的侧立一旁,对李凡行长辈礼。李凡也不是自命清高、桀骜不训之辈,那些对其行礼的弟子们俱都得到了其点头回敬。一些首次见得其面容的弟子们无不在心中纳闷儿,这大师叔平易近人,咋个传说他嚣张跋扈,出手肆无忌惮呢?却是不知这几年来他修身养性,功参造化,再无人敢挑衅,只是毕竟离他刚入门受到排挤的那段时日才过去五年,一些参与过那些事件的人们自然缄口不提,总不能说自己当时以大欺小想给这位新来的大师叔来个下马威吧?于是这些年来在这些中层弟子们的默许下,不明真相的低辈弟子们得到的皆是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师叔的负面消息。

李凡一路信步进入了山庄内后花院,这里风景怡人,拥有大造化的仙士们将其开辟成了一方乐土,任你什么举世闻名的园林名胜与之比起来皆是小巫见大巫。鬼斧神工是最完美最贴切也是最应景儿的描述,世间任何美景都无法与之媲美,若是以人力开凿的,终究会有斧劈刀刻的人工痕迹,而若是自然形成的,任是再凑巧,也无法比拟这群能够媲美自然之威的仙士们的滔天法力。

分析了这么多,是因为等闲的言语无法形容这片后花院的湖光山色,或许只有仙境,才是最适合描述这里的词眼儿。

不过任是多么美的景色,天长地久的看下来,终究也是乏味的,尤其是在这修行界,虽然看上去每个修士都是如同仙人般高高在上,只是若非其中之人,却是极难体会到修行界那纯粹以实力至上的赤裸裸的规则。这里的一切行为无关道德、无关法律,只要你的实力够强,把一个传承千年的超级门派连根拔起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你能够将这一系列的反应控制在你手掌心中便是。

因为如此,所以这踏上修行之路的修士们,反而不如凡人中的文人骚客们容易留恋景色。除了刚进山庄头几次来过的之外,基本上也再没有这闲情雅致来着后花院寻美踏青,这么一来,这由历代地位崇高的长老们以大法力修建而成的仙境反而是成了人迹罕至的地方,李凡踏入后花院后,只见这花院占地面积无限广阔,浩浩渺渺,各种奇花异草争香斗艳层出不穷,却是看不到一个人影儿。

李凡一个闪身便是进入到了花院深处,如今的他功力深厚,龙行虎步,身法施展开来一般人根本连个影子也捕捉不到,只会觉的面前这人好似是施了障眼法一般,生生从空气中消失。

李凡左拐右拐,这后花院久未经人打理,不少稀有植被已经是长到茂盛参天,只不过李凡好似是熟门熟路一般,绕开了这些个年复一年长成障碍物的花木们,直直的来到了花院深处一处花海。

远远望去,就能够看到花海中有一个纤细的人影儿,遥遥的站在那儿,走的近了,才发现这人影儿有着一头及腰的秀丽长发,光是看这无限美好的背影,便是知道这定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李凡……”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妙人儿转过了身子,虽然有着女大十八变的说法,但是若是认识的人倒是能从这熟悉的面庞上依稀看出,这妙人儿便是五年前略显青涩,但已是个小美人胚子的慕念。

“慕念,好久不见了。“李凡定立在慕念一尺开外的地方,并没有表现的过多亲近,虽然这几年来二人的感情日渐升温,但是渐渐明了自己身负何种身事命运的他们,却反而不如年少时那样肆意妄为的表达自己炽热的情感。

“嗯,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这满山遍野都是银装素裹,却不料转眼之间,这里又是一另外的景象。”慕念见李凡刻意与自己保持着距离,淡淡的,略带着一点儿幽怨的说道。

“是啊,山中无岁月,自从踏入修行的门槛儿,我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敲打着自己,其他人都从幼时练起,我已是比其他人晚了数年,这接下去的时间里我定要迎头赶上,否则辜负了师傅的一片厚意。”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听出来慕念话中的意味,李凡依然是述说着和这花海美景无关的修行体验。

这几年来,慕念就在这花海深处开辟了一处洞府,静心修炼。修炼之余,她似乎能够与李凡心意相通一般,偶尔能感觉到李凡心神不安,无心练功的时候,二人便极有默契的在这花海之中相会,虽然不曾说过什么贴心的情话,但是二人却是知道,这若大的山庄之内,也只有他们二人能够相互照应,互为依持,这更增添了一种朦胧的情愫。

“对了,前些日子,师傅唤我过去对我说这段时间山外好像出了些什么事儿,要我出山一趟……”见慕念不说话,李凡似乎感觉到二人之间沉默下来的这尴尬气氛,于是主动说道。

“啊?喊你下山?云青师叔有没有说是因为什么?”听到李凡的话,慕念诧异的说道,按照遇云青的吩咐,她换他做师叔,但是却很少提起这师叔之称的缘由。

“这倒也是让我奇怪的地方,师傅并没有提起我下了山之后的安排,只是说到待我下了山后便会自行明白。”李凡自顾自的说道。

“噢……”慕念答应了一声,却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要下山?他上山才没几年,这就要下山了吗?那他下山了,这山庄内还有谁能够陪着她,在她烦闷的时候,能够说些贴心的安慰人的话?

“要不……”见慕念一副沉默不语的样子,李凡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让她陪他一起下山闯荡的话语。只是才说了两个字儿,便又是忆起了自己的身份,自己不过是七煞这等草茧人命的山贼的儿子,甚至极有可能认了十几年的山贼做父;而她却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二人的身份天差地别,尤其是踏上这修行界后,更是对于冥冥之中存在的仙人更多了几分敬畏之情,敬屋及乌,不知不觉间面对着慕念的时候,李凡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洒脱,行为举止时免不得要顾虑一番。

这其中的门道,慕念如何知晓?虽然二人的年龄已过双十,只是从来不曾受人指点过这弯弯曲曲的感情经验,直如那初尝滋味的豆蔻少年,如何又能仔细理性的梳理其中的条条框框?一时间二人再次陷入沉默的尴尬氛围,李凡只觉的自己已经把想说的话全都说完了,也不管慕念的心理想法,只想着下山透透气儿,也比不知所措的与她呆在一起要好一些。

“你这呆子,到底要人家怎么样才好。当年我都那么主动了,你还是一副木头的样子,这都那么些年过去了,难不成还是要我这女孩子主动才行?”望着李凡远远离去的背影,慕念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对着这万紫千红的花海幽幽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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