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飞在外面等得着急,不知是福是祸,看到道宇轩出来一脸凝重,连忙问:“这么久,皇上找你什么事?”
道宇轩说:“好事。我们回去再说。”
回到房间,洛伊儿和李兰婷都还在奇怪道宇轩去哪里了,居然带了个美女回来,李青蔓已经没有做道姑打扮,洛伊儿一下都没认出来。
道宇轩简单和大家说了皇上交给他的任务,除了李青蔓,大家都吃惊得不敢相信,李兰婷说:“你这次行动要是成功了,那就是名垂青史啊!”
洛伊儿说:“还百世流芳呢。完成的话,真的是边关军士和百姓的造化了。”
郭飞说:“没想到啊,你这一来这里就接到这么大的任务,哥哥我白混了这么久了。”
李青蔓笑着说:“正因为他是新人,所以才能接到这样的任务,皇上最近一直在物色这个人选,要能赞同这个任务,又要秘密进行,所以最好不能是朝中文武。也是刚好那天在酒楼,你们的谈话被我们听到,皇上和段瑕瑜都觉得你可信,所以才因缘际会。”
道宇轩说:“在任务成功之前,我们都要严守秘密,否则可能会受到各方面影响,增加我们的难度。郭大哥,你和伊儿,婷儿都一起加入吧。”
三人纷纷点头。
道宇轩接着说:“我们还需要两个人,亚美和林正山。我们下午就出发,先去找亚美。”
上午郭飞就去消掉兵籍,李青蔓取了皇上手书密使信笺,下午大家就出发了。
到了一个土匪关卡的时候,他们就打听到了亚美正在往天水的路上还没走远,快马追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道宇轩把任务情况直接告诉了亚美,让亚美帮打听林正山和萧金石所在。
第二天就收到了消息,林正山在天水,但是萧金石在北宁,道宇轩说:“先找林正山,我们最好是通过他接近萧金石,毕竟那边内战肯定是错综复杂,不通过林正山我们没有办法了解我们需要作什么。”
六人又重走来时路,一路又是被热烈欢迎,亚美的弟子也又多了一个,郭飞刚开始觉得蛮族舞蹈粗俗,打死也不下场,有一次喝醉后献出初次舞步,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加上他相貌粗犷,说是蛮族都没人怀疑了。
几天之后他们到了北安和天水之见的金鸡,远远正好看到蛮族军队正在掠夺当地百姓,不过却似乎治军严明,一户户敲门收钱走人,百姓也都很配合。突然远远的一阵黄土烟尘,一众衣着杂乱一看就是土匪的人马过来了,人数看起来有两百多人。
他们从另一边过来的,也没管蛮族军队,直接去挨家挨户蹬百姓的门。
蛮族军队的头目正是林正山,林正山对土匪那边喊:“胡老三,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们到别的地方撒野去!”
土匪那边的头目也出来了,是个黑脸汉子,对林正山说:“林老总,你管的地方太大了,留点地方给我们兄弟喝汤啊。”
林正山说:“你不要在我眼前就好了,天大地大,我也管不了那么大地方。”
胡老三说:“林正山,你别给脸不要脸!几十个人还要霸占整个金鸡!”
林正山说:“不服你就来打,不走我就来打了。”
胡老三说:“打就打,谁怕谁!”说完他打了个唿哨,小山后又出来了一队人马,也是杂色衣服,两三百人。
林正山说:“我就说你怎么胆子大了,原来联合白老四勾搭一起了。”
白脸的白老四说:“林正山,我这也是被逼的,你断我们生路,惹不起也要惹你一惹了!”
林正山毫不在乎,大呼一声:“兄弟们跟我上!”
竟然自己一马当先,直冲胡老三,胡老三忙令部下放箭,但是明显土匪的弓箭手都不专业,零零散散的箭矢飞过来,林正山丝毫不惧,偶尔格挡掉射中目标的箭矢,马批薄甲也无惧流矢,一人一马迅速就接近了胡老三,胡老三想退可是身后都是自己人马也没得退,只好挥刀也冲过去,两边的亲信也都冲了过去。
林正山右手手持长枪,一下格挡掉他们武器,人马和胡老三交错而过,左手已经夹着胡老三在腋下,胡老三的人马只好都停了手,林正山横枪立马,把胡老三扔到地上,威风凛凛的喊道:“胡老三,事不过三,再来一次就直接杀了你了。”
胡老三别过头去,对白老四喊:“老四,你们上啊,他就这招厉害,架不住人多的,我胡老三今天脸都丢尽了,也不想活了。”说着从腰里抽出一把弯刀,刺向自己的胸膛。
白老四立刻下令:“兄弟们上!”
两伙土匪都挥舞武器冲向林正山的手下骑兵,林正山手下的骑兵毫无惧色,一个个手持长枪,对冲过去,他们的长枪比林正山的长枪要长出一半,冲锋的时候横端,敌人根本无法靠近,冲过去后又绕一个回环重新冲,马跑得快,土匪的农用马根本追不上,一个个只有被冲锋的份。
不过被长枪冲锋到的基本都是被冲击力击飞,没有在身上来了孔的。道宇轩说:“长枪都是钝头。看来林正山不简单,他们并不是为了杀人,而是要归心。”
林正山的骑兵以一当十完全是压倒性优势,不一会,场地上已经是伤兵满地,几百个土匪都倒下了,剩下的也都自动停战了,差距太明显。
林正山却已经挑飞了胡老三的弯刀,说:“胡老三,看来你倒是条汉子,愿不愿意加入我的帐下?”
胡老三反正都准备死了,倒也硬气:“你个汉奸,加入你们打我们天朝,我不干!”
林正山说:“你不是天天打家劫舍,都是对自己人开刀的吗?”
胡老三说:“那是没办法,反正打自己人我不干。”
林正山笑着说:“如果是打蛮族呢?”
胡老三疑惑的看着他,说:“光打蛮族?”
林正山点了头说:“对,而且给你们按照正规军饷发放,普通士兵每人每月四两白银。”
他停了一下,地下的伤兵炸开了锅,很多人都是为了填饱肚子才来当土匪,却不想土匪也这么难当,这里长期被这位兵爷霸着,山上都快揭不开锅了。不过都没敢答应,等着胡老三做决定。
胡老三说:“真的这样的话,我带兄弟们去!”
林正山又说:“但是,必须先说好,来当兵了就不能还像土匪一样,军容军纪必须遵守,有违令者一律军法侍候,再干抢劫的事情就要掉脑袋了,管不住自己的就不要来了!愿意来的来登记。”
一个手下已经搬来了桌椅,一群胡老三的手下冲了过去,挤得严严实实。
林正山又抬头问:“白老四,你来不来?”
白老四说:“我也去!”
一下子,白老四的兵也都向登记处围了过去。
道宇轩他们看得目瞪口呆,看来这个林正山太不简单了,转眼收了几百兵了。
李青蔓说:“问题是他怎么会承诺不打天朝,难道他要造反?”
道宇轩说:“应该不是,可能他与我们想法相同。过去问问就知道了。”
他们走过去立刻被士兵拦住了,林正山看到了他们,有些意外的走过来笑着说:“你们还没找到组织?迷路还捡到了三个人?”
道宇轩笑着说:“找是找到了,还给了我重大的任务,就是让我来找你。”
林正山说:“找我?谁让你找的?皇甫开?”
道宇轩正色说:“我见到了皇甫开,他说他对不住你。”
林正山沉默了一会说:“也都没所谓了。”
道宇轩说:“我们也想加入你的队伍,可是只打蛮族不打天朝?”
林正山笑着说:“十分欢迎,但是你应该是有别的目的吧,能出四千五百两银子的人,应该看不上每个月四两银子吧。”
道宇轩说:“没想到亚美让我们成了名人了。的确有别的目的,不过要借一步说话。”
林正山带道宇轩到了一个房间里,道宇轩说:“林兄,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在帮某位大人筹备夺权奇兵吧?”
林正山正色说:“正是,而且就是之前和你说过的萧族长。不知道道老弟所来为何事?”
道宇轩说:“那就好说了。”于是把自己的任务说给林正山听了。
林正山一听,面有喜色,抓住他的手:“看来两国和平指日可待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萧族长,我带你一起去,他一定也会很高兴看到你的。”
道宇轩说:“越快越好。不过你在这边还要征兵吧?”
林正山说:“征兵的事情就先放下,先让萧族长知道天朝的意思,萧族长行事就会方便很多。”
道宇轩说:“为何不让部下的人继续征兵,我们去北宁即可。”
林正山说:“他们征蛮兵还差不多,这边都是要征土匪,只有先压制土匪生存空间,然后再满满诱导过来,他们打仗没问题,但是不会天朝话,征兵是指望不上的。”
道宇轩说:“正好我这里有个人选,让他来帮你征兵应该没问题,他叫郭飞,是嵩山剑派弟子,比我早来边关半个月,本来在那边是个小队长了,被我带出来了。”
林正山说:“如此甚好。”
两人出来后,林正山给他的部下介绍了郭飞,说他离开的这段日子,让大家听郭飞的。
上次和道宇轩交手过的那个蛮兵用蛮语说:“他行不行啊?怎么随便让个天朝人来指挥我们。”
不料郭飞也用蛮语说:“初来乍到,请大家多多指教!”然后对那个蛮兵说:“可不可以请你指教一下?”
那个蛮兵说:“不要这么文邹邹的,直接说我们比划一下就好了,打赢我铜牛的大伙就服你了!”
郭飞走过去说:“好,那我们就来比划一下!”
铜牛说:“好,来了!”
说完右手直接一拳打过来,郭飞左手一封,却是虚招,铜牛左手的重勾拳带着风声呼啸而来,郭飞
右手竖起一挡,巨大的冲击把他的拳头打向自己的脸,还好郭飞反应快,格挡的瞬间后撤步,拳风从面前划过。
众蛮兵纷纷叫好,铜牛也得意扬扬的双拳互击了两下,郭飞知道铜牛完全是外功,也不禁暗暗惊讶,以前以为蛮兵只是蛮力,就像乡野村夫一样打架而已,却没想到外功练好了也有一番厉害。
铜牛说:“小心了!”又是一记直拳过来,郭飞运气与拳,也一记直拳过去,双拳相接,砰的一声,双方都未用全力,却也都觉得拳头发麻。
铜牛大喝一声,使出全力的一记直拳打过来,郭飞也大喝一声,同样一记直拳对向铜牛的拳头,又是砰的一声,比刚才响亮的多。
铜牛再大喝一声,换一只手又是全力一记直拳,郭飞也同样再来一次,再次一声巨响。
铜牛打完这两拳,往后跳了开来,甩着两只拳头,大声说:“我服了!你不痛吗?”
郭飞也甩着拳头,绕是运了内力也是被震得生痛,大声笑说:“我也痛啊,你服了就好了,哈哈。”
众人也都哈哈大笑起来,林正山也笑着和道宇轩说:“这个郭飞,我看行!”
第二天,道宇轩五人就和林正山出发了,一路看到亚美带队这么顺利,林正山不禁感慨,这人脉放到军中不止四千五百两啊。
晚上又是篝火晚会,林正山尽管在蛮境生活多年,却一直是不苟言笑,其实和蛮人生活融入不太多,喝了几碗酒也被亚美拖了下去,最初还比较生涩,后来也很放松了,隐约倒有当年少年得志的潇洒了。
一路无事,到了北宁,林正山说:“道少侠,我先带你们去见一个人,苏文。”
李兰婷说:“当年出使的苏文?”
林正山说:“对,当年其实他出使的真正目的也是为了帮助统一蛮族,但是因为策划夺位失败,一直被软禁于此。”
蛮族对苏文倒也不算太差,居然还让他在此娶妻了,每月还有月俸,送了一座宅院与他。
见到苏文,林正山对他介绍了道宇轩,然后对他说:“传闻下月就是你在这边三年了,如果你再不降,单于就要把你流放到北海了,那里常年冰封雪飘,可不如此间安乐…”
苏文说:“去就是了,北海与此地,于我亦无异,所谓降就是要我承认我皇曾干涉蛮国内政,此事当然是万万不可。”
林正山对道宇轩说:“苏文与我乃是旧识,未曾想他来使被软禁,第二年我就也到了这里。”
苏文说:“我们可不同,你现在是蛮将,我还是我朝使节。”
林正山笑说:“可是你这天朝使节都有了蛮族妻子了。”
苏文也笑说:“他要给我我就不拒绝,反正大节不丢。”
林正山突然正色说:“道宇轩见过皇甫开了,皇甫开说对不住我。”
苏文说:“嗯,反正都过去了,你现在也是好好的。”
林正山说:“也是……知道今天为什么介绍他们给你吗?”
苏文说:“为何?莫非他们也是和你一样投敌了,然后和你一样来游说我?”
林正山说:“是和你一样,来当使节了,而且和你一样要来做大事的。”
苏文这才向道宇轩问好,并说:“不好意思,因为林老弟带太多叛徒过来游说我,刚才一直以为你们也是呢。”
道宇轩说:“看你和林兄关系很不错啊,这么不欢迎他带来的人呢。”
苏文说:“我和他是世交,从小就认识,现在偶尔政见不同,但是彼此也是了解的。道老弟这次过来可有周全计划?”
道宇轩说:“完全没有计划,但是得益于林兄,也算略有头绪,听说萧金石值得扶持。”
苏文说:“那也算比我们之前好得多,之前都是未曾来过蛮族的,纯属见机行事,扶持了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萧金石我也略有耳闻,之前主治海北,使海北的百姓安居乐业,为当地百姓所称道,刚调遣到北宁,为人低调,还没什么传闻。”
林正山说:“我和他同僚,同治北宁,我之前尽管想治理好,但是一直都是做些琐事,断案较多,基本都是力求公正,也略有清誉,但是本地的治安一直也没有起色。”
喝了一口茶,林正山接着说:“当时问题也基本清楚,本地基本都是游牧民族加上来往客商和本地生意人,游牧民族民风彪悍尚武好酒,来往客商又是无奸不商,很容易就起冲突。”
“但是萧金石来了后,他组建了一个游牧商会,直接收购本地游牧产品,明码标价,童叟无欺,然后专卖给来往客商,再雇专人收购来往客商带来的商品,卖给本地居民,如此一来,本地居民获益良多,北宁的治安也基本稳定了,他的商会也收纳了大量资金,再用这些资金的一部分建设北宁,吸引更多的游牧民和客商来此交易。两年时间,北宁从一个普通的小城进化成蛮族最大的交易中心,居民也翻了几倍。”
道宇轩听得心潮澎湃,深感这才是雄才伟略,他问道:“那萧金石人品如何呢?”
林正山说:“人品的话,有人说好,有人说不好,待我引见后自然可以慢慢了解。而且我们就在北宁,多走访走访也有一定了解。”
苏文也说:“我足不出户,竟不知北宁已经有了这么大变化,有机会也想能拜会一下这个萧金石。”
众人聊了很久才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