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回应他的是一个豆沙包大的粉拳,还是拳拳到肉的那种。
“好你个傻小子,小黑哥为了救你搭上半条性命,你倒好,醒来不说半个谢字也就罢了。这刚学会人话就骂姥姥是老妖婆,看我不打死你。”
“误会”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算了,这情况还是不反抗的好。洛尘护着还不知道长啥样的脸,撅着屁股爬在炕上任由这位小主出气。
“哼,算你老实。”
撒完气,雪柔坐炕沿没好气的问道:“喂,你给我听好了,等下我问你啥,你就老实回答啥,别耍花样知道没。”
“明白,姐你就问吧。”洛尘一阵肝疼。
这叫啥事,别人家的孩子重生之后不是什么帝王之后,就是开局一条鲲,最差也得是一个大家族的废柴少爷被退婚,然后吊炸天的故事。
“说吧,你叫啥名。”雪柔很满意这小子的态度。
“你好,我叫洛尘,毕业于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本科专业是.....”
“停停停”雪柔真想一拳锤这小子脑袋上。不过鉴于这小子有病,暂且不跟他生气,雪柔咬着腮帮子再一次申明道:“傻小子,你要是再不老实回答问题,我就一拳锤你脑瓜崩,听到没。还有别跟姐姐套近乎,还我好,我好什么好。”
洛尘:???
大兄die,谁跟你套近乎了,这套自我介绍可是标准的面试基本功好吧。再说了,咱第一次见面不用你好开头,难道让哥给你整一段rap,顺便玩个篮球???
当然,洛尘懂她的意思。
“弟弟名叫洛尘。”
“算你识相。”雪柔满意的点着头,又问道:“洛尘是吧,姐再问你,你怎么受伤的....不对,你一个人来荒林干啥。”
洛尘见状喜上眉梢。
舔狗舔狗,不舔怎么能保住狗命呢。
“柔姐,弟弟是从中.....”华字说秃噜嘴了,洛尘急忙闭口不谈。
终于如愿以偿的问到林子外的事了,雪柔说啥都不会让到嘴的鸭子飞了。“中啥,老实说完,不然姐姐我一拳锤破你脑瓜。”
事已至此,洛尘也别无它法了。
索性再无耻一把。
“我是从中.....”
“...中....”
话说到一半,洛尘就装作犯羊癫疯一样抱头缩在炕角口吐血沫。折腾几下嫌不够可怜,又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珠子说道:“求你,别杀我....别杀我。”
“我,我在哪,我是谁。”
“...别,别杀我...”
“喂,你咋了。”雪柔被吓一哆嗦连忙喊道:“姥姥,你过来看一下,这傻小子快不行了。”然后急忙搂着洛尘的头安慰道:“别害怕,这里没人杀你,别怕,别怕哈。”
雪老太进来前,洛尘强行把自己弄晕。
“柔丫头,这是咋的了。”
“姥姥,他刚才....”
雪老太弄明白前因后果后,失笑说道:“这孩子是黑子从黑水涧救回来的,估计被长毛猴吓得不轻。刚清醒就被你又打又问的,孩子一时接受不了。柔丫头你先回去吧,让他睡一觉就没事了。”
“从黑水涧救出来....那他.....”雪柔看洛尘的眼光有点怪了。
“臭丫头想啥呢,他还是个孩子。”
很快,窑内恢复了安静。
也没法子,洛尘不可能对她们说他是地球人,也解释不了什么是地球。不解释的唯一方法就是装晕,不,是装疯,只有装作一副回忆就会发疯的癫痫病,如此才是两全之策。当然,洛尘永远不会知道他还有一段在黑水涧与长毛黑猿的故事,也永远弄不清为啥他只装一次羊癫疯就蒙混过关了。
.......
几天后,洛尘与两兄妹混熟了,从只言片语中了解到这个世界。
茫茫东荒,大乾国屹立万年不到。
大乾国占据东荒大半土地,其国土面积无垠大,国力强势,国民万万亿,也是东荒唯一的统治者。
东荒余下土地被莽荒,妖荒,蛮荒三大丛林平分。东部莽荒,西部妖荒,南部蛮荒,三大丛林之间夹着大乾国。山村处于莽荒一隅,远离大乾,也亏村人知今是何世何年,否则此地真成桃花源了。
另一点说来也巧,此界的时间历法与地球相同,一年十二个月,一天二十四时辰,四季轮回,几个主要的节气也大致相同。
不同的是,这是武者的世界。
世人尚武,凡常人皆以功高者为尊。修行分为武者,灵徒,魂师,以及圣人。世上修行者多如牛毛,圣人却一直存在于传说之中,常人不可轻易触及。
武者被称为炼体,所谓炼体就是以大量药力对自身筋脉反复淬炼,从而让身体达到可以承受天地灵气洗礼的程度。炼体分为三层:换血,铸骨,炼髓。若三层以细论,又可称之九重。换血境:血如火,血如浆,血如汞;铸骨境:骨如岩,骨如铅,骨如玉;炼髓境:髓如胶,髓如灵,髓如龙。
古人道:炼体九重天,一重一蜕凡。
九重之极便是灵徒。至于何为灵徒,两兄妹也说不清楚。
村子有几个武者倒弄清楚了。雪老太是一个古药师,灵徒修为。雪枫曾是村猎头,也是灵徒。拓跋武年仅十七,修为达到‘骨如玉’,随时突破炼髓境。雪柔则相对弱点,铸骨一层‘骨如岩’。
又过几天,拓跋武痊愈了。
“小尘,你当真记不清以前的事了。”
“我....记不大清了,只记得我家乡的房子很高,比山还高,人走的很快,比骑马还快。”
“瞎说,啥房子能比山还高。”
.......
几天相处中,洛尘发现村中有两个怪人。一个是雪老太,她是村里唯一一个巫医,在村子里辈分很高。另一个守祖祠的老头,两兄妹说不清他到底有多大,只知道村里老人见老头都得叫一声老祖。
到山村的第八天。
“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拓跋武老远喊道:“小尘,你快出来,老祖宗要见你了,他老人家传话说见识一下你小子。”
“老祖见我干嘛。”洛尘不禁一惊。
这位老祖在山村的地位极高,平日拓拔武见他一面都难,可现在为何要见他一个外人。
“嘿,你小子别不知好歹。”拓跋武不高兴洛尘淡定的反应,说道:“若老祖宗给你指点一二,也不说让你达到灵徒了,混个炼体七八重岂不快哉。”
卧槽,洛尘心脏噗通一下。
谁说哥哥是非酋中的老黑奴,这他娘的是欧血中的欧血好吧。老祖,老祖是徐何许人也,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妖.....啊呸,老祖宗,他娘铁定是一个高段位的大佬。小老哥要是一下抱住大佬的小兄弟,飞上枝头不是梦啊。
“得咧,我这就去拜见老祖宗。”
“臭小子,你去了少说话。对了,别忘了给我多说几句好话。”
“你是让我少说话,还是让我多说你好话。”
“这个...都有,都有。”
不出片刻,洛尘来到祖祠外。
祖祠在后山脚。
一个不大的院落,青砖墙,青砖房,小院内是一主一偏两屋。
主屋,正墙上挂了一个白眉老道骑牛图,下方供了近百个木牌位。供桌上点了三支麻香,一盘点心,几个野果子。
桌前,一个麻衣老头闭眼盘坐。
老头头发灰黑,唇红齿白,肌腱强韧,完全看不出半分迟暮之色。
“请问,老祖可在.....”
“门没关”
洛尘还未说完,老祖便打断他的问话。
“洛小子前来叨扰了。”洛尘拱手做足了礼,这才迈步走进去。
未进门,老祖双目忽而睁开。
一股如山的威亚,让洛尘差点跪下。
洛尘硬按住门框道:“老祖今日若不便会客,小子改日再来拜访。”
这还没进门就吃大佬一记开门羹,难道说.....舔狗必死???天了噜,大佬就是大佬,舔狗界的规矩都清楚,看来这次得按套路出牌了。
说话间,屋内压力消失。
老祖说道:“你可知叫你来,所谓何事。”
“您老自有用意,小子岂敢妄加猜测。”洛尘有一种被看光的感觉。
“哈哈,你比我那两玄孙强多了。”
“老祖谬赞了”
“滑头小子,进来吧。”老祖指着身旁另一个蒲团示意他过来坐。
“不知老祖有何吩咐,小子定洗耳恭听。”洛尘快步进屋,没有按要求坐,反而拱手站在老头的身侧摆出一副乖玄孙的可人样。
说谁舔狗呢,这是尊老爱幼好吧。
“也没什么打紧事。”看他这般谨慎,老祖反倒乐呵一笑说道:“这几日听村小辈说一个外来小子死而复生的说辞,传的很是玄乎,老夫这才唤你来见识一番。”
洛尘松口气:“老祖说笑了,小子仅是休克罢了,谈不上什么死而复生。”
“休克,这词有意思。”
“哦,休克指一种病发症,深度昏迷.....”
......
老祖很执着的追问洛尘说的‘新词‘,两人一直谈到下午才侃侃而止。临走时,老祖让洛尘告知雪柔两兄妹,明日午时到祖祠来一趟。
在洛尘走后不久,雪老太从屋后出来。
“他五叔,这孩子咋样。”
“生性善良,为人谨慎,不是什么坏娃子。”
“如此倒也不打紧,我怕他是林外大族子弟,别给村子招来祸事。”
“福祸相依,由天不由人。”
“可为啥老婆子近日总是心神不定。”
“无关这小娃的事,老夫也看见了漫山的血光.....”
“漫....漫山血.....”
“你累了,早些回去吧。”
至此,祖祠陷入了宁静。老祖背手走出小院,在后山脚下远望黄昏下的山村,他的眼中总有一种化不开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