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剑,格挡,突刺,夏日繁茂橡木林中,年少夜莺对着林中,儿时礼教总像一张网束缚着她,她总觉的自己是笼中金丝雀,上礼法课时张望窗外蓝天,向往那些守卫卫城的护卫天使。
她大喊一声,对着稻草人一阵挥砍,将最后一剑扎入假想敌脖子。稻草人头顶钢盔怦然落地,她面色潮红,汗水沾满了脖颈与短发,抹去额前汗水,满意地双手叉腰站在手下败将面前。
“练得不错。”伊薇特从树荫下走出,
铅灰色铁色吊坠,记住,她摘下脖子上,夜莺懵懂点了点头
“是学院颁发给我的?我最近出任务忙,我从那给你带回来的。她伸出手,一柄实心木剑从旋涡里滑落而出,
“夜莺,别张嘴呼吸,那样会打乱你的步伐,”
“都说了多少次,别光用蛮力,我可没让你去砍树。”实心木剑
“我可以”悠闲压制
“未免有些骄傲过头了,女孩”但她没注意到夜莺越发沉重的脚步,大口喘息,被齐肩短发遮住
“我才没有,夜莺忍住眼珠,愤怒向着,她如一只在水中捕猎的,
你终将继承我的位置,朋友是种 但盯着帐帘发呆,命运,孤独,身份贵重,学习爱与包容。她将这一切,她盯着受伤膝盖发呆,她抓紧脖上的项链,补偿心理“逃不掉的,你身上流着”她孤独
“有人吗,我做错什么了”她坐在,洞穴顶部
她朝漆黑洞穴大喊,脚下岩石缝隙中一株紫色蕨类植物顽强生长,回应她的只有空旷洞穴里的落水声。
夜莺猛地睁开双眼,深蓝色光线透过门帘缝隙照进帐篷里。天还没亮,面前的女孩还在熟睡,她把卷起的衣服当作枕头,惬意的躺在地铺上。
她摸了摸胸前银色吊坠,起身向外走去。
太阳还没升起 ,灰白色雾气笼罩了周围一切,营地周围杉木林阴冷潮湿,草地上沾满露珠,着整个世界处在一片昏暗中。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转来蹄铁交击着一匹浑身雪白俊马从北边的树林里嘶鸣而出,它四肢修长,毛色油光发亮。伫立在夜莺面前喷着鼻息,甩动脖子,焦急跺着马蹄的像是在等待着什么,脖子后鬓毛沾上染红色血迹格外醒目。
”你受伤了?“ 夜莺边问边小心走到小马旁,伸手温柔抚摸着马鬓,很快它就安静下来了,扭头蹭着她的肩膀。
”这么早就醒了啊。“一个清脆声音从她身后传来,爱琳娜披着蓝色斗篷走到了她身边。
”嗯,日安。“夜莺转过身,点头示意。
“这匹马可以暂时借我用一下吗“ 夜莺问道
“可以,送你了。这匹马以前是鲁安信使的,不过看情况他是不会回来了。“爱琳娜指尖划过皮革马鞍,上面暗红血迹早已结痂。
“看来它很喜欢你,给她起个名如何?我们库尔特人从小就训练骑马,马有时胜过我们的爱人,我们库尔特人如果丈夫战死,那么马将是她人生中第。在传统婚礼中,男人要把一生骑得 马送给心爱的姑娘。“
“嗯——瞧它浑身雪白,又从迷雾中走出,在我最危难时为我指引方向,派珀怎么样?”——风中迷雾之子,她伸手摸了摸白马的额头。
”挺不错的名字,但你真要一个去腐木森林寻找那个不存在的东西。北方的公主,你该不会听童话故事听傻了吧,真信森林里有精灵,半身人,能帮人实现愿望的仙子源泉,守护者这片土地圣密特琉橡树。难道你婆婆没告诉你还有瘦长鬼影,无面男之类的?”爱琳娜调侃道,瞥向不远处的森林边缘,高大白桦,歪曲的槐树仍弥漫在雾中,林中腹地是什么无从知晓。
“你理解不了我,我并不是你想象那样,如果你所爱家园被黑暗所毁,朋友离你远去,亲人受到生命威胁……夜莺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为成为一名战士复仇等了十年,我不可能再放弃。”她眼里充满了执着,转身擦过爱琳娜肩膀,握住马鞍,准备翻身上马离去。
爱琳娜双手叉腰,凑近了身子,鼻尖几乎快贴到夜莺脸颊上说
“我懂,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她压低声音说道,眼里闪着寒光。
“所以说……”
“所以说赶快一起走吧,我带路。“爱琳娜甩了甩背后稻色马尾,脚踩马镫跨上马背。看向夜莺,眼里似乎带着一丝不悦。
两人骑马并肩向森林深处走去,背影消失在清晨雾气中。营地还处在沉睡中,雾气仍旧笼罩着大地。
安达卢马迈着沉稳步伐行走在布满枯叶的林间小路上,夜莺放缓缰绳,打探着寒松树梢上那根抖动的树干,周围千年雪松树遮蔽了天空,翠绿针叶在雾气中显得暗淡无光,空气中弥漫着腐木味道。突然一只灰色松鼠从枝头跃过,她松了口气,继续骑马前行。
周围的浓雾总压在心头,空气潮湿让人昏昏欲睡,爱琳娜为缓解空气中压抑氛围,打趣问道。
“很少见啊,北方的公主,我还没见过哪个北方女孩会骑马。”
“那不代表没有,我姐姐在以前训练时额外教过我一些。”
“啊哈,我还以为北方都贵族小姐都整天与丝绒,香水,黄金首饰为伴呢。”
“你就那么讨厌北方人吗?”夜莺反问道。
“也没有,昏君弗里钦干得坏事连乞丐都知道。三年前,冷铎琳宫廷事变着他亲手绞死了我哥哥,就因为与克莱昂公主亲事。我父亲与他打下了半个世界,他转头调兵与我们在黑塔夫河边兵戎相见,所以我讨厌他们是有原因的。
“不过,我感觉你跟她们有点不一样。” 爱琳娜说道。
雾气越来越弄,周围的乔木也越发茂盛,就在她俩闲聊前行之间,一群黑鸦从她们眼前树林飞过,腐臭血腥弥漫在空气中,蕨类植物丛中传来一阵怪异的呜呜声,是婴儿的啼哭?
“看,那就是遗忘神庙,失落之源的储存地?”夜莺看见不远处隐没在丛林斑驳遗迹,小声惊叹道。
“嘘,安静,跟我来。” 爱琳娜面色凝重,挥手示意夜莺下马,两人快速把马拴在断木桩上,俯身躲在了茂密草丛中,打探着神殿前方。
她们拨开草丛,看到一辆马车倒在失落神殿空地前,后面装的货物散落了一地,周围黄土被染得通红。青年斜瘫在货车边,额头血迹已结痂,一条黑背牧羊犬趴在他身边呜呜哽咽。
神庙荒废已久,带棱角的磨砂岩石柱爬满了常春藤,爬山虎之类的杂草。神殿中央雕有一座芙蕾雅女神像,年久失修使她身上遍布裂痕。神像下已成了土匪的分赃点,几名强盗刚得手,战利品丝绢金鹰币摊散在火堆前,外加一个被绑在木桩上商人老婆,他们则在一旁举着酒杯大声欢笑。圣庙断壁上挂着没干透的衣服,上面沾着丝丝血迹。外石壁上刻着枯白桦树枝曲线条,夜莺总感觉那些枝叶曲线条很熟悉,但在哪见过,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走吧,今天可不走运。看见那个褐色寸头,蓄着八字胡的人了吗?他在河谷地区可是杀人惯犯,人头赏金高到无人敢接。”爱琳娜在夜莺耳边小声低语道。
被绑在苔藓木上头巾黑发女人,留着嘴里塞着毛巾呜呜哀鸣。寸头男子粗暴掐住女人脖子,撕扯衣服。她拼命挣扎望向堆在墙角的尸体,眼里充满惊恐,无助,泪水划过满是尘土的脸颊。
夜莺攥紧胸前吊坠,试图闭上眼睛,等待这一切结束。但内心声音很快使她睁开了眼。
“不,我是护卫天使,从小伊薇特就教导我维持正义,我不能无动于衷,况且我还得找到失落之源,夺回属于我的东西。”夜莺舔舔嘴唇,望向不远处银灰色神庙隐没橡木林中,她在走出,拿起了掉在地上
“回来,你个傻瓜”潜伏在马车后的爱琳娜压声喊道, 但夜莺已动身离去,像一只幽灵悄然跃过布满苔藓石阶,无声潜入失落神庙。
正当红寸头裤腰带解到一半,剩下几个佣兵杀手举着酒瓶嬉笑时,夜莺已潜入他们身后捡起地上一把单刃轻剑,剑轻鸣,长剑出鞘还发着冷冷寒光。
“放开她。”夜莺举着剑站在他们身后,大声呵斥道,几个强盗缓缓转过身来。
“不错,这还有个自己送上门地”红寸头左手掐住抽噎的女人脖子,右手摸着自己的胡子,挑衅的看着夜莺。
“男孩也不错,我就好这一口”一个全身胖的像只企鹅,脑袋后面绑着脏辫,脸上赘肉挤到了一起,胸前绑着赏金猎人狗牌,密缝起眼盯着夜莺,这让夜莺感到厌恶,但她没退后,仍双手持剑对着他们三个。
“老三,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她是公是母。说不定人家是个赏金猎人,特地来取咋们狗命。”寸头旁的一个龅牙男说道,引起盗匪的一阵哄笑。他身穿着旧诺曼帝国暗红马甲,外罩铁皮甲,胸前那头象征荣誉的双头鹰已被扣掉。
“她就交给你们俩了,把她卖到黑市姿色也值个不少钱。”红发男吐了口吐沫,强盗向围向夜莺,脏辫男像企鹅一样跌撞走来,脸上挂着奸笑,左手反握着刀,右手蠢蠢欲动。
按《神圣法典》第37条来说,任何文明作恶受到天使惩戒,都应立即放下武器。她咽了口吐沫,看着渐渐逼近的强盗们。但我现在不是护卫天使,还是尽量别杀他们,给他们长点记性就行。夜莺心里暗想。
帝国逃兵飞身扑来,却被她轻巧转开,反手抽出剑刃在他手背划过。他连步后退,艳红鲜血缓缓渗出,他住按伤口,面部扭曲怒吼道:
“老二,老三一起上。”
剑刃破空声在空中响起, 帝国士兵,两人夹击,白色连衣裙摆在风中盛开,她胖子可惜他速度太慢,夜莺将剑贴近脸颊,反弹开开来剑刃刺入肘关节 倒在石板上,
“法克,两个男人竟然连一个女孩都搞不定”红寸头咒骂道,松开掐住女人的手摸索身上腰刀,女人放声尖叫,一把匕首直刺入肩胛骨,她呜咽了一下,随后再没了声。
“不——”夜莺大喊道,她大吸凉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红发男人将沾血匕首收入鞘内,随后提起靠在木桩上的巨剑朝她走来,不紧不慢,这是个老手。
“小妞,第一次杀人吧,看你手都在发抖。”红发男摸着自己胡子,血红色外套半敞着,露出结实的胸膛,领口诺曼家族的双头鹰标已模糊不清。
我不想伤害你 夜莺注视着想开口说,却发现根本说不出口。她观察到他的剑柄是由骨粉所包裹,上面还刻着一条腹蛇。
“我会把你的头骨磨成粉当装饰”他猛地劈出一剑,夜莺反手挡下攻击。重剑随但在寸头男人手里像抽打奴隶起舞的鞭子,夜莺每一次格挡手臂都是一阵酸痛, 重剑力道逼得她连步后退。她开始尽量后退弹开重击,寻求机会刺出致命一击,但等她后背撞上冰冷的石壁,她才发觉没有退路了。
锐如鹤 她心里默念刺出一击,这是她在鹤派剑法,但却像鹤嘴夹起湖中鱼影一般刺了空,红发寸头男人轻蔑笑了一下,手中利剑应声落地,抡起巨剑向她劈来,突然全身颤抖了一下,一把修长利剑刺穿了他的胸膛,他口吐鲜血,向后倒去。
蜿蜒血迹在地上蔓延开,满是藤蔓缠绕女神像,低垂翅膀看着面前的这一幕
“我们不该这么做。”夜莺看着男人空洞的眼神,垂下脑袋看着地板,刻意避开他睁着的双眼。
“别傻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快去看看那个女人还活着没?爱琳娜说道
高大槐树下,爱琳娜升起了火堆,旁边一个墨黑发女人躺在火堆边,衣衫凌乱,精致脸上沾满泪水和灰尘,肩膀上绑着绷带。夜莺检查过她的伤势,匕首只是伤及皮肉,并没刺中要害。
一个白色身影闪到了火堆旁,她收拢裙角,弯腰坐下,火光照在她有些发青小腿臂上。
“找到你所说的失落之源没?”爱琳娜问道。
“还没有,神殿内荒废太久,四周只有断裂石柱和一个干枯喷泉,不过芙蕾雅神像底座上刻有壁画,嗯……大致是长翅膀的人,你们见过真正的天使?夜莺看了一眼不远处隐没在树林里的残破神庙,又继续盯着火堆。
“Divano messi 精灵预言中下凡救世主。天使?天主教中虚构上帝的使者,我不信教,也真没见过。”
“这真有精灵,那他们现在在哪?”
“他们都死了。”爱琳娜看了一眼火堆旁受伤的棕发女人,缓缓开口:
“我们的祖先同启源于凯恩群岛,直到那里春天一去不返,暴风雪席卷了大地,寒冬烈风终日环绕在我们耳边,积雪堆满了道路,猎人打到不鹿,迷失方向,冻死在雪地里,大部分人躲在教堂里终日祈祷,只有少部分人乘昔日黄昏号来到这里。
那时他们只有一艘长帆船,大多都是逃犯,难民在这里北方沙滩登陆,四周环山,鱼虾少得可怜,只有茫茫丛林等待他们,不到一个月就饿死了一半人。饥饿的人顾不上森林里猛兽,跑进森林啃食枝叶,直到遇见他们。他们比我先到这里,并且很好适应了这里。想想也可笑,当我们的祖先穿着兽皮,在森林边缘啃食树叶,野果时,一个有着柔软棕发,脸上涂着彩绘,手持猎弓,身着皮革,头上饰有鸟羽装饰的精灵在树林中发现某个人类,可能是你我的祖先,非但没有射杀他,还教会了他们耕种,驯化动物,冶炼技术让他们免于饥饿,抵抗野兽,不惧怕黑暗……”
“人类以踏上这片土地的第一个丰收日为纪年,精灵王死了,松散联盟,原住民”
“精灵教我们信赖自然,遵从芙蕾雅女神的教诲,与自然和谐共生。可人类怎么报答他们的。人类的繁衍速度很快超过了他们,他们学会了用火,炼铜,砍伐森林。先是城镇内歧视,迫害精灵,把他们驱赶到保留地,到后来大肆种族屠杀。精灵的称也随着他们失去的城邦,落败的宫殿,遗忘的神庙一并消失,他们死在了人类手里,死在了人类自私,狂妄,无知手里。”
“咳,其实我也是听莫里爵士说的,并没亲身经历,只是觉得人类这么做,有些…残忍。”她捡起树枝,低头翻动着营火。
一阵急促咳嗽打破了两人谈话,商人老婆痛苦从地上坐起,夜莺想去扶她,女人却捂住胸口,满脸惊恐,脚蹬着地面往后退去。
“别怕,你得救了”夜莺尽量与她拉近距离,她慢慢冷静下来,然后哭诉因为自己是精灵混血,在人群中不断被排挤,好不容易嫁了一个人类商人。想在战争中赚点钱糊口,却被半路打劫,丈夫死了,还失去了所有家当。两人静静听着,爱琳娜提出可以先去她父亲军营避难,三人正准备动身。
“你们先走,我有东西落在神殿了。”爱琳娜熄灭了营火,墨绿色眼睛抬头看着已起身夜莺说道。
“那你快点,我们在拴马处等你”
她走进神殿,跨过强盗尸体,石柱上刻着象征生生不息的常春藤,正中央女神像低垂额头,十指交叉,暗自祈祷,枯萎藤蔓缠绕着她的肩膀。
“安息吧,母亲,愿芙蕾雅庇护你的灵魂”她走到芙蕾雅女神像前,抚摸着大理石神像,远处林中响起马匹斯鸣声,爱琳娜最后看了一眼神像,转身离去,她麦秸色发梢里夹杂着一根棕丝。
两人骑马眺望远方,连绵起伏的山谷下,攻城战开始了,狼烟将天空一分为二,灰蒙蒙雾气笼罩着一切,他们飞奔冲下山去,迎着春风寒意,抛石机投出的火球在天空划过弧线,重重砸在城镇外的尖木桩上,如同蚂蚁般微小的步兵举着盾牌缓步前进,盾牌外是阵阵箭雨,一匹身骑黑母马的将领,指挥士兵四处突围,攻城。
马蹄跨过一条小溪,溪水缓缓流淌,夜莺放缓马绳,莫洛克城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昏黄色彩,尖木桩围着整个城镇,夕阳穿破了云层,把锯齿状的茅草屋檐投在了前方,城外残破的风车转着,像一个垂暮之年老人,就如同这片大地。
经过一颗老橡树下,嘎嘎的叫声吸引了夜莺,什么东西在这种条件下还能,她寻着粗壮枯树枝找去,大片乌鸦栖息在树干上,组成了一片黑色阴影。几具帝国士兵尸体吊在粗壮树干上,身躯已经腐烂膨胀。乌鸦察觉到了她们,吱呀叫着飞向了天空,但仍几只乌鸦站在尸体头顶,羽毛泛着油光,低头啄食他们空洞的眼窝。
她胃里一阵干呕,身体忍不住颤抖,冷汗不停从后背冒出。
“怎么了?”爱琳娜看着夜莺脸色苍白,
“没事,走吧”她紧紧握住缰绳,轻夹马肚,快步离开树下,向着粗犷城门走去,城镇被一圈厚重的尖木桩环绕,栅栏冒着浓烟,她们骑马走过木吊桥,护城曲沟里堆满了尸体,有些已经挤压变形,夜莺忍住不去看,燃烧栅栏冒出的浓烟呛得,她扬起额头,好不让眼中泪水流出,夕阳已经地平线,
穿过匠制绳之门,眼前街道上站满了士兵,身着雄鹿蓝色军服的士兵和皮革盔甲的库尔特游骑兵分成两列一位黑披风男子骑着黑马站在队伍前列,方块胡经过修整,一头金发与严肃沉重胸甲显得格外显眼,站在队伍前重复着纪律,大致是以圣约翰之名,进城后禁止抢掠之类的。她们跟在队伍最末尾,向着城镇里走去。
夜莺骑马走在曲折泥泞小路,两旁歪曲搭着临时简陋木棚,房屋下半边已经被熏黑,顶上铺着茅草,街道上空无一人,但透过残缺的玻璃,她看到包裹着头巾的妇女躲在窗户后低声啜泣,看着横穿街道的军队,把怀中饥饿孩子搂的更紧。樵夫守在门口,手中提着斧头,脸上充满冷漠与警惕。
胜利并不属于这支队伍,长期以来的战争人们对任何一支军队再无信任。他们穿过城镇,郊外河边铺满了细白色烟灰,那曾是被焚毁的农舍,男人则在残骸里捡拾碳化房梁,好在晚上不被冻死,女人在一旁哭泣。一个穿着简陋麻布的小女孩拿着一花走到了她身边,她脸上沾着煤灰。
“姐姐,你……”她怯懦地看着夜莺身下马鞍袋,手里捏着枯萎花朵,背后
“哦,谢谢”她接过干枯风铃草,掏出马鞍袋里的几块干酪递到沾着煤灰的双手。她看着手上的风铃草,心上涌出一股莫名的熟悉
“我家乡也有这个,命运女神阿特洛斯的纺线缠住了自己”凡人与诸神饮酒时代已经过去,奥林匹斯诸神议会解体后,人们失去信仰,联盟分崩离析。她不敢想象这是自己的故乡,虽然家乡的景象无数次出现在梦里。但这里人与她说着相似语言,习俗,血缘。
“我应该为这做点什么。”她握住胸前银色吊坠,独角兽在胸前方格里人立而起,望着那些暗淡下去的天空说道。
莫洛克小镇曾是个成片的稻谷,这位于河口三角洲,我来过这,夏天石砖红瓦顶木屋聚集在河的两侧,成片的稻谷围绕着镇子,麦田外围种着开满白花的果树,远来的旅客在十里开外就可以闻道花香。斯堪维亚自由贸易城邦种族大屠杀,爱尔兰内战爆发,溃败的帝国士兵临走时将烧成了白地。
天色全黑后,南方联军在帕维尔河边扎营。
仅燃烧着一根白蜡的昏暗帐篷,夜莺双膝跪坐在床头,看着手心中升起的微弱火苗,火苗呈淡金色,在昏暗帐篷;里像一只萤火虫。她集中精神,聚集残存暗能,火光开始放大,像一只在黑暗中升起萤火虫,盖过桌边了惨淡烛光。
一阵沉重马靴声从门帘外传来,她连忙掐灭光焰,背对着她,假装倒头入睡。爱琳娜在她身边停了一会,转身到木桌旁熄灭了蜡烛。
她骗了那个女孩,夜莺不奢求这的牧民能理解那些,她也不想被当女巫烧死。残破的神庙里,她蹲在枯竭的喷泉边,一丝寒冬中碰见温暖火苗的快感划过她指尖,她很快便汲取完了稀少的暗能,尽管这只是魔力大海边的一处小水洼,但说明这片土地还有希望。
空虚与寒意占据了整个身体,然后是火辣般的灼烧,这是使用暗能的负作用。
黑暗中,她睡不着,望着脖子前的猫头鹰胸章发呆。红胡子的面庞不时出现在脑海里,帐篷外喧闹声阵阵,士兵大笑声不觉与耳。夜莺紧握着脖子上的吊坠,把它放在胸口前,祈求他们别来找自己,今夜是个无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