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韩青很上火,虽然在御林军里自己只是副手,但是御林军的老将军已经年迈,而且长时间不在军营内,御林军大赵的诸军中,就战斗力而言,可以说是最下等的,可是谁也无法小看这支军队,里面全部都是勋贵子弟,虽然韩青渴望建功立业,可是也得看什么情况吧,现在北方都是大皇子的势力范围,而此次的监军却是二皇子,这里面的困难用屁股都能想象有多少,他不想参与进皇储的争夺战中,他只想做个纯粹的军人。
因为情势紧急,所以韩青匆匆的带了两万人轻装疾行赶往并州,自己带来5000人的御林军,这些都是平民子弟,没有一个勋贵子弟,这是韩青在御林军的几年里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一点精锐,另外还有1万五千人的左武卫军士,左武卫的军士虽然是全国遴选的精壮之士,可是也是很长时间没经历过战阵了。
而并州冀州的镇军却不是自己的嫡系,虽然现在自己的命令还没有公然违抗,可是也是整天的叫苦连天,就是不想冲上去和匈奴拼命,借着抗击匈奴的机会,在附近州府和难民中征召了三万多人,可是这些都是刚刚放下锄头的农夫,没有丝毫战斗力,要想上战场还得经过训练,现在只能当守城和后勤所用。
在粮草供应上的问题更大,因为轻装前来,粮草全靠地方供应,可是地方上也是叫苦连天,半个冀州和一个并州要担负十几万人的给养,已经是超出负荷了,而因为事起突然,朝廷的粮饷还在筹措当中,远水解不了近渴,眼前的困境让韩青的头发都白了一半了,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就这么几天感觉自己好像老了十几岁,实际上他还不到五十岁。
粮饷是困扰韩青的一个因素,还有一个原因是匈奴的人的动态,其实凭借匈奴人的战力,席卷北部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可是匈奴人好像硬生生的停住了一般,肯定不是冀州和并州的镇军战斗力有多强,诡异的战局让韩青总是感觉匈奴人在策划着什么,这次匈奴的入侵和自己所知的全都不同,以往匈奴总是劫掠一番然后退回草原,而且每次匈奴都不会攻打重兵防守的坚城要塞,这次却不同以往,竟然把北地数个有名的州城都攻破了,这还是物资匮乏的匈奴吗?处处都透着邪气!
“大帅,二皇子殿下到。”韩青正在思索,副将在外面报告二皇子到来,于是他赶紧整理下情绪起身迎接。
“快快有请!”韩青赶紧收拾心情,紧忙起身相迎,虽然自己处于中立,但是对于皇子该有的尊重还是应该有的,而且二皇子本人对自己还是相当尊敬的,来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对自己军事上指手画脚,只是负责地方和粮草筹措上。
“韩帅,本王冒昧来访,还请见谅。”双方见面,二皇子笑呵呵的对韩青说道,他对韩青还是很尊重的。
“末将不敢,二皇子能来也是某的荣幸,请殿下上座!”韩青赶紧还礼,自己是大赵的将军,可不敢在皇族面前摆谱!
“韩帅,在这里您是大帅,本王虽然是皇子,但是也不能喧宾夺主,还是韩帅上座,这次来,是有事和韩帅商量!”见二皇子坚持,并且开始说正事,韩青也就不再坚持了!
“不知二皇子说的是什么事情?”韩青有些疑问。
“韩帅,这次我们两人临危受命驱逐匈奴蛮子,可以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不成功我们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起码在对抗匈奴的事情上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既然这样本王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了,本王想知道,韩帅预计多长时间能够击败匈奴?请韩帅务必给我个实话!”二皇子语气相当诚恳的说道。
韩青犹豫了,细细思索了好长时间才说道:“殿下,说实在的,现在战局处处诡异,本帅现在也没什么信心能够击败匈奴,这场战斗可能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二皇子听罢漏出些许失望之色,追问道:“不知道韩帅所说的诡异是什么意思?可否为本王解读一二?”
“殿下,难道您不认为这次匈奴的入侵太过蹊跷了吗?我们都知道以往匈奴入侵大赵都是劫掠一把就走的,但是这次却是相当有计划,开始攻城掠地了,而且据这两天前线传回来的消息,据说匈奴大汗颁布了止杀令!这是想赖到北地不走吗?”
听韩青如此说,二皇子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不错,根据消息这次匈奴几乎是倾巢出动了,看来是势在必得啊!可是凭借匈奴的实力,就算大赵前期会失败,可是只要大赵顶住前面的攻势,后面收拾起匈奴来也是易如反掌,虽然兵出草原不现实,但是把匈奴逐出北地还是可以的,匈奴这次是靠着什么自信呢?"
韩青也同意二皇子的分析,他说道:“还有,以往匈奴都是绕过重兵防守的坚城,利用自己骑兵速度快、灵活的优势进入防守薄弱之地,劫掠完迅速撤出,可是这次北地几座坚城几乎都是被匈奴攻破的,虽然有的是因为防守松懈被偷袭得手,可是这么多坚城都是防守松懈本帅是不相信的,要知道北地州府的镇军和边军虽然不是大赵最精锐士卒,可是因为地处北地,常年与匈奴人作战,警觉之心还是有的!除了较远的辽州还在抵抗之外,基本上都丢了!这里面的原因不知二皇子有没有想过?”
“韩帅的意思是有内应?”二皇子一惊,的确,这些事情,除了有内应还真无法解释!
"不错,本帅是这么想的,而且这个内应在朝廷的地位应该还不低,对北地之事了若指掌,要是没有内应即便匈奴再是精心准备,北地的局面也不可能这么差!"
“那韩帅有没有怀疑的人选?”二皇子深蹙着眉问道。
“这个不好说,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起码要对北地的军政情况都很熟悉,应该还能调动一部分军队,要知道想要把匈奴的人安插进各个州城,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这可不是几个人,几十个人,想要一下子破了这么多州城,起码得上万人才行!有内应都不够还要有准确的情报才行!”
韩青虽然说不清楚,但是二皇子却是知道了,韩青不明说是因为不想得罪人,可是北地一直都是大皇子的势力范围,大皇子对北地相当看重,完全当成是自己的后花园,别人根本插不上手,能够满足韩青所分析的条件的人,除了大皇子还有谁能够完成?
可是这里面还有个疑问,大皇子的主要势力都在北地,北地都丢失了,那大皇子能得到什么?这不异于自折臂膀,没了北地他还有和自己以及其他皇子竞争的本钱吗?难道这里面还有更大的阴谋?除非这件事获得的要比失去更多,大皇子才会自折羽翼,这件事实在是让人费解!看来得回去找谋士好好分析一下,这里面究竟有多少玄机!
韩青见二皇子只是深思,于是接着道:“还有眼前的局势,本帅也是很费解,因为事起突然,北地的军事力量基本被横扫一空,现在冀州和并州的镇军都是临时征召起来的,战斗力怎么样先不说,加起来也只有十万左右,我带来的两万人以及我们在北地临时征召的人马加起来五万多点,剩下的兵马还在路途之中,而匈奴加起来足有三十万左右,而且骑兵居多,可是匈奴蛮子却止步不前,如果匈奴蛮子倾全力来攻,我认为凭借北地现在的实力抵挡不住,可是匈奴人却把这个机会放弃了,匈奴人究竟在干什么?或者说匈奴人想干什么?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本帅不敢有过大的举动,我们现在的力量是北地仅存的了,如果我们再败,那么整个北地就真的全部失守了!我们也就成了大赵的千古罪人了!”
二皇子沉默不语,思索片刻道:“韩帅,不是我想催促韩帅,我虽然没统过兵,但是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这里我和韩帅交个底,你也知道,北地不是本皇子的势力范围,冀州都督和并州都督对本帅也都是阳奉阴违,因为他们都是大皇子的嫡系,所以粮草筹集方面他们是百般阻挠,虽然取得了一些成果,但是并不足以支撑长时间作战,所以本王才询问韩帅破敌时间!”
“另外,韩帅可能也有所耳闻,南方数州都爆发了规模比较大的农民起义,京城大仓之中并没有多少存粮,粮食全靠南方供应,虽然起义很快就会被平定,可是军粮的供应受影响是肯定的了,朝廷府库之内也没有银子,本来都指着南方,可是现在南方不稳,不可能大规模征缴赋税了,如果官兵开不出响,我担心有变啊!”
“朝廷的邸报我看过了,不是说暴乱已经被基本上平定了吗?怎么还会有影响?”
“韩帅看到的只是表象,具体情况要复杂的多,此次起义虽然事出有因,但是也颇有一些诡异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