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墨进了凉亭,面带微笑,向她二人施礼道:“静妃好,仪妃好。”
千兰嘴角一撇,低声道:“真晦气,又碰到了她!”
静曼则满脸堆笑道:“好久不见,蕙妃的身子可大好了?前几日一直想着去兰蕙宫探望,却始终抽不出空。”
小玉听了,暗道:“这话也有脸说,谁信呢!”
雨墨却道:“劳烦静妃记挂,我的身子已无大碍。”
此时,就见千兰站起身,对静曼道:“我先回去了。”
雨墨冷笑道:“兰妃怎么见了我就要走呢?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千兰也冷笑了一声道:“哼!我有什么亏心事!只有那些遭受雷劈的人才有亏心事,那叫受天谴!”
小玉听了,脸色一变,忍不住道:“你……”
千兰转向她道:“你什么你!没规矩的东西!可见没个好主子调教!”
小玉伶牙俐齿道:“奴婢以前可是服侍太子殿下的,兰妃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千兰听了,变颜变色地说了声“你……”,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静曼见她二人争执起来,恐给自己惹上麻烦,遂站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蕙妃,你才出来,就让小玉陪你四处走走吧。”
雨墨道:“好的,妹妹请便。”
静曼遂由两个奴婢陪着,在前面往回走;雨墨和千兰也步出凉亭,来到湖边。
雨墨道:“兰妃这就要回去吗?”
千兰挑衅道:“不然呢?难不成还跟你叙叙姐妹情谊?”
雨墨淡然一笑道:“小娟和仪妃都死了,不知兰妃这段日子睡得可安稳?”
千兰脸色一变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雨墨不慌不忙道:“若是那日兰妃没有落水,那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对了,兰妃可记得,那日你是怎么掉入湖中的吗?”
千兰有点心虚,却仍直着脖子道:“反正,所有人都看到了,是你把我推入湖中的!”
雨墨听了,步步逼近她道:“哦,是吗?那我可不能担了虚名,得真把你推下去!”说着,抓着她的衣襟便往湖边走。
千兰急了,忙喊道:“救命啊!有人要杀人了!”
雨墨松开她道:“这么大一个花园,除了我们没有别人,你喊破嗓子也没用!再说,我若想杀你,根本用不着费这么大劲!”
千兰整了整衣服,不屑道:“拉倒吧,说得好像你真杀过人似的。”
雨墨神秘问道:“你知道小娟是怎么死的吗?”
千兰不以为然道:“太医都查不出原因,难道你知道?”
雨墨冷笑了一声道:“我当然知道!”接着凑到她脸边道,“因为,她是被我毒死的!”
千兰听了,惊恐地睁大眼睛看了她一会儿,接着释然道:“你从未去过蘼芜宫,如何能毒死小娟!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吗?”
雨墨讥讽道:“不信,是吗?”
说着,她从衣襟上扯下一条帕子,走至湖边蹲下身,将帕子在水里蘸湿了,仔细擦了擦自己的左手,然后揣好帕子,对千兰道:“来,你看着。”
千兰好奇地走过去,就见雨墨用刚擦过的左手,握住地上的一株青草,那株草在她手中,顿时枯萎了。
千兰惊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道:“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雨墨站起身,冷冷笑道:“小娟就是这么死的——那日她掌掴我,手沾到了我嘴角流出的鲜血,回去后不久便死了。所以,我想弄死你,只是分分钟的事。”
千兰吓得面如白纸,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忙扭头扶了紫竹的手,逃也似的走了。
雨墨望着她的背影,脸上现出了几丝忧伤。
小玉忧心忡忡道:“主子,这样一来,您的秘密怕是保守不住了,您在东宫,就更难待了。”
雨墨凄然一笑道:“我原本不属于这里,离开,是早晚的事;我这么做,只是不想任人宰割。”
主仆二人一面说着,一面回到了兰蕙宫。
千兰回到宫中,脑子里总想着那株在雨墨手里枯萎的青草,喃喃道:“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诬陷她将自己推下水,她因此遭了那么大的罪,会不会真的杀了我?”
她首先想到萧洋,转念,萧洋那么爱雨墨,肯定会袒护她;思来想去,觉得只有去找王后了。
于是,她让紫竹帮自己整理了一下妆容,出门直奔王后的寝宫。
见到傲芙,她双膝跪地道:“母后救我!”
傲芙正逗弄着怀里的小黑猫,见千兰如此,吃了一惊,忙将猫放在地上,问道:“怎么了?是和萧洋闹别扭了吗?”
千兰道:“不是殿下,是是蕙妃。”
傲芙诧异道:“你和蕙妃能有什么深仇大恨!何至于此?”
千兰向前膝行了几步,急切道:“母后有所不知,那个蕙妃,好像有什么巫术,好好生长的一株草,到她手里,瞬间就枯萎了。”
傲芙不以为然道:“果真那样,也是她在变戏法吓唬你。”
千兰忙道:“那不是戏法,是真的!她还说,小娟就是被她毒死的!”
听到这里,傲芙身子一震,严肃追问道:“你说什么?小娟是被她毒死的?”
千兰道:“千真万确,是她亲口跟我说的。她说,那日小娟掌掴她,沾染了她嘴角流出的鲜血,回去就死了。”
傲芙听了,倒吸了一口凉气,暗忖,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而且,日日与自己唯一的儿子同床共枕……遂不敢继续往下想。
千兰见她脸色苍白、神思恍惚,喊了声:“母后!”
傲芙回过神来道:“即便她真的有此巫术,你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杀你?”
千兰听了,脸上现出几分愧色道:“其实,上次我落水,是自己不小心失足跌入湖中的……”
傲芙接口道:“就因为这个,良仪就命小娟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掌掴雨墨?”
千兰尴尬地嘟囔了一声:“是……”
傲芙暗想,这东宫中的女子,看来真的该好好调教调教了!遂道:“你先回去,安分守己待在自己宫中,我料雨墨也不敢青天白日闯入你那里去杀人!其他的事,我自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