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洋再也看不下去了,拔出剑发疯般向台上冲去。
御林军见了,纷纷亮兵刃抵挡,却只敢招架,不敢还击。
耳听得赵舒道:“殿下,这里交给我,你快去救人!”
萧洋遂奋力一跃,踩着御林军的头顶,一路疾驰到台上。
他举起剑来,正要砍雨墨身上的铁索,却发现良霄挡在前面。
就听良霄恶狠狠道:“殿下想要抗旨就先杀了老夫!”
萧洋举着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良霄与萧洋同时循声望去,却见一名内侍手拿一卷东西,身体在马背上一起一伏,马蹄所踏之处,水花四溅,向着这边疾驰而来。
又近了一点,内侍开口道:“圣旨到!”
萧洋与良霄忙跪倒在地。
到了近前,内侍翻身下马,展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国王诏曰:经寡人查实,邪魅一说纯属子虚乌有,现将雨墨无罪释放!钦此。”
良霄双手接过圣旨,无奈道:“臣遵旨。”
内侍复上马离去。
萧洋道:“良大人,麻烦你闪开点,免得我伤着你。难道你想抗旨不遵吗?”
良霄纵有千般不甘,也无可奈何,只得躲过一旁,眼睁睁看着萧洋将雨墨救走,自己功亏一篑。
众将士见圣旨到,也都不再抵挡,赵舒急匆匆来到台前,见萧洋背着已昏迷的雨墨疾走,忙替他们撑起了伞。
几个人回到兰蕙宫,萧洋一面命小凤去熬姜汤,一面命内侍去请太医,然后将雨墨放到床上,让小玉和小凡换下她身上的湿衣服。
衣服刚刚换好,太医便来了,替雨墨号过脉后,来到大厅,对萧洋道:“蕙妃的身体上次受创,还未完全恢复,这一次,恐怕要多费些时日调理。”说完,伏案开了个方子给萧洋,又收拾好自己随身携带的东西。
萧洋忙命人拿着方子,随太医一起去抓药。
话说良霄,见那日雷雨大作,料定雨墨难以逃生,女儿的大仇,终于得报;没想到,国王竟然改变了主意,赦免了雨墨,这其中,有什么缘由呢?
他细思极恐,又因自己目标太大,不敢再到国师府上,思之再三,便命一名家丁去请国师。
国师此时也是坐立不安,听说宰相请他,忙穿好官服,来到他府上。
二人见面后,都表情凝重,良霄带国师进了书房,又将门关好,落座后说道:“陛下突然改变了主意,此事,你怎么看?”
国师忧心忡忡道:“陛下对下官的话一直深信不疑,这次突然改变主意,真的令人始料不及,又百思不得其解,怕是听信了什么人的话。”
良霄道:“陛下的脾性,老夫还是能摸得着几分,但凡关系到国运、帝运,他宁可错杀,也不会冒险。这次赦免蕙妃,恐怕没那么简单。”
国师问道:“那依大人之见呢?”
良霄皱眉道:“依老夫之见,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陛下已不相信你的话。”
国师忙道:“这怎么可能?!下官的话没有任何漏洞啊!”
良霄沉吟道:“也许,陛下知道了我们私底下的来往。”
国师面露惊慌道:“大人说的是真的吗?陛下是怎么知道的?”
良霄道:“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不知太子是如何知道这件事,但既然他知道了,告诉陛下也在情理之中。”
国师惶恐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良霄道:“莫慌。即便陛下知道我们私底下有交易,但只要不涉及他的江山社稷,我想,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以后,我们行事须小心些,别再有什么把柄落在他的手里。”
国师忙道:“下官全听大人的。”
良霄又道:“此次陛下在关键时刻收回成命,显然是在警告我们哪!”
国师道:“伴君如伴虎,下官以后定会加倍小心。”
二人计议定,国师便匆忙告辞离开。
雨墨在兰蕙宫静养,傲芙也几次打发婢女来探望,数日后,她的身体渐渐好转,忆起那个雷雨天的遭遇,却仍心有余悸,暗忖,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身有剧毒,也非她所愿,一出生便是如此;良仪颠倒黑白,小娟不听劝阻,以下犯上掌掴她,沾染了她的血液……虽然小娟错不至死,但终究是咎由自取;良仪去世,跟她就更没关系了。
可是,她凭什么要遭受这样的迫害和屈辱,而且,那个罪魁祸首千兰,却始终置身事外——这不公平!
如此想着,她的眼中添了几丝冷漠和坚毅。
正在这时,她听到了匆匆的脚步声,知道是萧洋来了。
萧洋进屋后,在她的床边蹲了下来,握住她的手,深情看着她,有点艰难道:“如果……你想离开这里,我……送你出宫。”
雨墨看了看他,又将视线转向屋顶,半天才道:“我没想离开,除非你厌倦我了。”
萧洋忙道:“我怎么会厌倦你!我是觉得,与其留你在宫中受苦,倒不如让你出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雨墨平静道:“至少现在,我没想离开。”
萧洋欣慰道:“好,既然你愿意留下来,那我拼尽全力,也会护你周全。”
雨墨听了这话,扭头看着他;二人四目相对,脉脉含情。
约半月有余,雨墨的身体彻底康复,是日,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雨墨对小玉道:“咱们到花园走走。”
小玉听了,面露难色道:“主子真想去花园吗?别忘了,您所有的厄运,都是从那日逛花园开始的。不如,奴婢陪主子在院子里玩耍吧。”
雨墨听了,冷静道:“难道你没听过那句话吗?‘在哪里跌倒了,再在哪里爬起来’,正因为本宫的厄运从花园开始,如今本宫才要再去呢!”
小玉一时没明白她话中的含义,只得陪她去了。
到了花园,远远便见凉亭里坐着两个人,身后还跟着几名婢女,小玉一猜便知是静妃和兰妃,遂对雨墨道:“主子,又碰到了了她俩,我们要不要回去?”
雨墨道:“这花园是大家的,我们凭什么回去!”说完,径直朝凉亭走去。
小玉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