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素没有想到佛名这么快追上来,还要自己给一个解释,现在事已至此,自己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冷风呼啸的吹着,将这气氛渲染的令人眼睛都生疼,他们两个人一路走过来经历过坎坷,大波大浪,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们两个人也会有对立的一天,而今天还真就见证了,那么以往的那些话,就只能当成笑话了吗?
君当作磐石,妾甘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以往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转身却被当做没发生。
“没有什么好解释了,一切都像你看到的那一般,今天我是一定要带他回去的,若是你执意要阻拦的话,那么我们便一战吧,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强压着心里的不痛快,她能怎么办呐?主子的命令她不可能不遵从,自古忠义难两全,现在她终于体会到这种滋味了。
好一个你死我活,好一个你死我活啊。
看着眼前的女人子眉眼依旧那般熟悉,可是那眼里的冷然之意却那么令他陌生,佛名单手捂住自己的心口,一阵一阵的抽疼,仿佛是被谁用刀子在这里,一刀一刀的割着,血肉翻滚模糊不堪。
真的要残忍到这样的伤他吗?有什么事情不能说清楚当面解决的吗?
佛名扯了扯嘴角,一抹牵强的笑让他多了几分酸楚之意,“素素,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没有说出口,你应该知道的,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相信你,弃你负你,可我佛名从头到尾满脑子全部都是你,你究竟为什么要背叛太子殿下?究竟为什么要背叛青云峰,你能不能回答我,回答我啊。”
从来都没有过的效忠谈何背叛,可是这句话让他当着他的面说实在是难为情,说不出口。
楼未冬的强势加重,秦素素只能放下狠话一次性摊牌说清楚,叱道:“我从始至终都是主子的人,而这一切都是主子让我做的,潜伏在裕德太子身边,我这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情,现在你明白了吗?”
他想起来了他们刚从楼凝夏手里逃脱出来的时候,那个时候就有一些不对劲,只是他没有多想,觉得素素在那里受了很多的委屈,不会再和那边有任何的牵扯瓜葛,千算万算算不到这一点。
既然都是假的,那么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都是在哄着他,在欺骗他,想从他嘴里套出什么想要的线索和消息,这简直比剜心还要让人痛啊。
各为其主,他还能说什么呢?只是这楼未冬不能走,他可是叶姑娘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抓到的,一旦放虎归山他们所要遭受的可是灭顶之灾,无所顾忌的楼凝夏会做出什么事情想也不敢想,他在她手下待过,那狠辣劲绝不输于男儿,否则也不可能凭借一介女儿身稳定军心。
“素素,走到了现在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你把人留下,你走吧。”没等秦素素反应过来,佛名一个飞身过去将楼未东给抢了过来,磕磕碰碰又将楼未冬原本的伤口给浸出了血。
秦素素想也没想的就反驳了,调转马头,眉头高高皱起,在犹豫着要不要跟他动手,咱们两个人好像还从来没有动过手吧,除了以前的试炼,这一次要真刀子真枪的干了吗?
双方手上都没有什么武器,可是秦素素手上还有一根为了方便所拿的藤条,她直接将藤条一甩,甩到了佛名的手上将他的手腕一拉,佛名硬生生的从马上摔下来,他的武功本来就没有秦素素高,况且他身上还有着伤,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对手,所以输赢不言而喻。
摔落下马的佛名不甘示弱的扯下了楼未冬,他清楚地感觉到了他的体温发生的变化,似乎发烧的征兆,只要再拖延一些时间的话,就会演化的比较恶劣,都不用他动手就可能会烧成傻子,这样一来对太子殿下就勾不成什么威胁了,他也好回去交代。
当然他怎么会让秦素素发觉,能怎么拖就怎么拖,一招一式都是那些特别残忍的招式,甚至是狠心的将秦素素的胳膊打伤,往她的膝盖骨踹过去,没有留一分情面,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去太子殿下那里替她告罪,也不至于落得个众叛亲离的结果。
正在两人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踏踏踏的马蹄声传过来,东西两方各有震动,佛名想到了其中的关窍,一只手掐着楼未冬的脖子不肯放,本就奄奄一息的楼未冬被他这么一闹,差点连气都喘不过来,只能用狠厉的眼神瞪着他,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人的话,他想必心死了千百回了吧。
“秦素素,你还在犹豫什么?将他给杀了,本宫不相信以你的实力还干不死一个他,你还在顾着旧情吗?”一生娇叱熟悉的让秦素素紧握着手中的藤条,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冷漠的眼神里面没有了温情。
恰恰巧不巧太子殿下的人马也沿着佛名一路留下来的专属痕迹过来了,两方各有大军在侧,这紧要关头就看佛名手里的人质了,可千万不能被秦素素给得逞了,局面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听见了没有你的主子叫你杀了我,没动手吧,我不会还手的,我真的不相信素素你能这么狠心往我的心口上刺一刀,这颗心满满的装着都是你,你是在逼我把你从我的心里还有脑子里,给抹去吗?”他虽然在笑,可是那笑声中透出来的苍凉之感,让人心生彷徨。
被两股势力强压着,秦素素愣愣的看着佛名,痛苦的抬头看了看天,既然如此那休要怪她手下无情了,藤条再次甩,这次可是勒到了他的脖子,只要她稍微用一下力,佛名的性命就不保了,这样的秦素素也是佛名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当着楼凝夏安插进来的奸细,她也曾经在心里问过自己无数遍,这样真的值得吗她做不到断情断意,也做不到变成一个真正冷血无情的人,她有自己所在乎的东西,也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所以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午夜轮回之际,总会想到那些惨死在她手上的无辜冤魂,他是一只披着狼皮的羊,带着伪善的面具,说着虚伪的话,骗了一个又一个人将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都给疏远了,甚至是隐瞒着他。
对于佛名,她唯一想到的就是愧疚,所以当那封书信她接到手里的时候,她甚至想过假装没有接到过,仍旧保持这样的关系,这样没有被拆穿她和佛名就还是原来的模样,然这一切只不过是他做的一场很长很长的梦而已,梦醒了,梦里所存在的东西就不存在了,又或者是说不应该存在。
那脖子已经被她勒出了鲜红的血迹,再多用几分力就真的没命了。
楼凝夏咬牙切齿地看着这动作慢吞吞的秦素素,丝毫不留情面的骂了过去,“你是不是当我这个主子不存在了,连我的话也敢不听了,难道是跟着这个前朝余孽的旁边,翅膀长硬了不成?你以为他能够替你撑腰还是以他一人之力能够扛下我这万军,还不快些动手将他给杀了,小主子有什么好歹你也活不了,别在这里给我上演苦命鸳鸯的戏码。”
本就是鸳鸯,本就是苦命。
趁着这一会儿的空档,佛名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重重的一掌作势往自己的胸口拍上去,秦素素瞧见连忙将藤条给收了回来,太过于着急,眼神没有离开过他的手,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佛名大手一转击向楼未冬的伤处,楼未冬痛呼一声晕厥了过去。
就是这一张更加加重了楼凝夏的火气,她顾不上其他的,想直接冲过去将佛名和秦素素两人给杀死,还没来得及出去,就被身边的左右将军给拦住了,楼凝夏的性子太过于偏激莽撞,他这么充足且完全就没有想过后果,甚至是忽略了他们对面还有着青云峰的士兵。
这眼看着就快到楚江关了还真是热闹,两军开战必有一伤,而一山也只能容下一虎,谁先沉不住气那么谁就先输了一半了,楼未冬还在他们手里,贸贸然轻举妄动的话……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况且他们是虎不是兔子。
秦素素不知为何突然心里松了一口气,一双雾气的眸子看着佛名,鼻子有些酸,“你就当是帮我这最后一次,让我把人给带回去吧,我真的不想和你动刀子,如果是你遇到我这种情况两难之境,你又会作何选择?”
“这种事情不可能会发生在我身上,就算是发生在我身上我会选择你,哪怕众叛亲离,哪怕被天下人瞧不起我也会选择你,因为在所有看来都值不上一个你,而你所做的是为了一个忠,所以我也只能选择忠。”嘲讽般地擦了擦脖子上的血迹,鲜红的颜色也刺痛了两人的眼睛。
因为都知道再也不能回到像以前那样了,因为都知道今天起佛名不再是佛名,秦素素不再是秦素素。
“蠢货,儿女私情而坏大事!”低咒一声,平息下自己怒火的楼凝夏很是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