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日清晨,天才蒙蒙亮。
青云峰的士兵练兵的声音一阵盖过一阵,气势如虹,这就是他们的士兵!
裕德太子神经气爽的阅了一会兵,正准备让人去带楼未冬过来,大早上的总要找点事情干,他们青云峰的士兵习惯性早起,所以现在这会子都已经用完饭了训练了。
青云峰的军规戒律,没有其他地方的森严,却也是讲究赏罚分明的制度,做不到练兵如神,就只有让他们从最基础的一直苦练下去,假以时日,就这一批小小的军队就能够成为令他们忌惮的存在。
“太子殿下,奴才昨儿个最瞧了瞧,那几个人还真没有下狠手,却让他伤在了看不见的地方,目前来看应该断了几根骨头,殿下看看是不是要将他带出来,然后……”默默的跟在裕德太下身后,向他禀告着昨天晚上那边的情况。
作为一块硬骨头不管再怎么用刑,楼未冬的嘴里还能指望他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吗?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昨天晚上可别提有多惨了,海公公把自己在叶央央身上受的气都发泄在了楼未冬身上,怎么可能会有一丁点的手下留情,琵琶骨和膝盖骨都被打折了,估计现在连路都走不了吧。
海公公所言正合他的心意,既然如此那便先过去走一趟吧,他倒是要看看那人骨头硬到什么程度?狼狈到只能匍匐在他的脚下,不好好的羞辱他一顿,还真是浑身不自在呢。
此时的太子殿下完全被这些花言巧语蒙蔽了,若不是因为叶央央从中协助,他哪里能这么轻易的就将人给抓到,而现在叶央央人呢还不是被他发落到青云峰去了。
关押楼未冬的地方在海公公房间的密道里,最近事情只有少数几个亲信才知道,兴致正好的太子殿下突然眉头一皱,询问着守门的士兵,“关在这里的人呢?”
那士兵挠了挠头,不解问道:“今天一大清早的,秦姑娘就说是奉了您的旨意将人带过去审问,属下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秦姑娘将人带回来,还以为是太子殿下吩咐的……”
秦素素?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海公公也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连忙派人去追秦素素,如果她是要将人给救走的话,那么离前方城池还有一段距离,只是有些想不明白,秦素素为什么要帮着楼未冬逃走,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是他们所不知道的吗?
事不宜迟,裕德下旨让人快马加鞭的往楚江关那边追,现在可以肯定她是敌方派来的奸细了,居然潜伏了这么久都没有被发现,这一次还是因为情急之下才露出的马脚,潜伏的还真是够深。
想让他忍下这口气,绝对不可能!
“你马上带几个人朝着小路过去,务必要将人给追回来,楼未冬可是我们手中最后的王牌了,等他和楼凝夏汇合了,他们就可以无所畏惧直接攻打进来,咱们连一点招架的能力都没有,所以你应该明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海公公点了点头他也正有此意,在青云峰士兵还不知道的情况下,两拨人马正在火急火燎的往楚江关方向去,而对着青云峰也只是说出去办事而已。
除了海公公之外,佛名知道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你要说什么他也不会相信素素会背叛他们的,好不容易才从楼凝夏的手里出来,素素怎么可能又会……
佛名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反思了许久,觉得无论这件事情到底是事出有因还是情势所逼,他都必须得先找到素素,找她当面问清楚,亲口得到她的回答,他才肯罢休。
从这里到楚江关,应该用不了多久,可是还带着一个身受重伤的人,那么在路上肯定会有停顿耽搁的地方,诉诉心肠不软可是却是忠心的很,她要是当楼凝夏是主子,那么必定会精心的照料着楼未冬。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是素素一贯的作风。
在马厩牵了马出来四处闲逛,不知道的人以为他还打算去马场,都没有怀疑什么,趁着没有人发现他,偷偷的买通了守门的士兵,让他们将他放出去,以前太子殿下也让他出去办过事,这里的是边还以为是跟原来一样,什么都没说就放了行,连最基本的检查都没有。
楚江关那边……
“小主子,这个地方他们暂时还找不过来,属下先去找些干粮过来备着,你现在休息会儿,属下再去探探。”
楼未冬还糊里糊涂的,搞不懂为什么裕德太子的人会救他,在路上听了秦素素的解释才恍然大悟,二姐不愧是二姐,就是想的长远,本来他昨天还想要是真的没有办法的话,他就自己从那城楼之下跳下来,就算是死他也不能让那些人羞辱他们楼家。
也是怪他太大意了,只不过那个叶央央还真是厉害,一个女人家居然算计到了这么多,他这回还真就是栽在了一个女人的手里。
裕德太子大概派出了三千人马,有的已经到了楚江关,有的还停留在路上,看着前方有人被拦下来,就差那么一点点楚江关近在眼前,他们实在是太可耻了,昨天晚上那些他可不是白受的,琵琶骨被刺穿,他不能剧烈运动,可这么慢悠悠的迟早会被找到的。
最麻烦的就是他伤在腿部,行走不便只能坐在马上让秦素素牵着马,想到征战沙场数几年,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这个仇他一定会报的,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手上的一块石子竟然被他硬生生的给捏碎了,一阵风吹过粉末飞扬,他们现在是躲在一间破草屋里面,而他的腿上也上过药了,药效发作的时候那真是痛不欲生呐,幸好这双腿还没有废掉,不然他还不如直接在那里死了算了。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他生来就是为了战争而生,三哥的天下就由他来守着,前朝余孽啊……最近太过于得意忘形,猖狂的甚至忘了当初这太子差点被断一指了吧,没有那个女人他们能成什么气候,他可是听说那个女人被他赶到青云峰去了,等他回去这是个攻打的好机会啊。
前方不远处有声响传出来,他尽量将自己的身子往后缩了缩,不让人看出来这件破草屋里面还有人,偷偷的用余光从那缝里面看了一眼,只是两个乞丐罢了,真是一惊一乍自己吓自己。
秦素素一路都是带着斗笠的,只要这张脸被看到他们画出的画像通缉令,那么不单单是她跑不掉,不惜这次将身份暴露出来,那个地方小主子是在不能被抓回去了。
有一些琐碎的银两,还有干粮她都用包袱给装着,赶了这么久的路,就是连马也有些疲惫,她担心了就是他们的在这里耽搁一会儿,就会被他们的人给找到,小主子的伤也不能拖下去了,万一伤口发炎了,整双腿都会被废。
“小主子,属下问一句冒昧的话,小主子应该知道咱们现在的处境……属下斗胆,小主子能不能承受这剧痛?”双拳难敌四手,他们只有两个人,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想出这种法子来。
大概已经猜到了她要干什么,咬咬牙点头,“最快的速度赶到楚江关,不就是这么一会儿,本将军能忍!”
将楼未冬扶上马,自己坐在后头,四处张望了一眼,没有发现有人监视跟踪才放心的走原本安排好的路,过了那里就会有人来接应了。
殊不知,这般熟悉秦素素的佛名沿着路上的马蹄印给找了过来,兵荒马乱固然是很多人骑马,可在这么一个小地方,有马匹的都拿去换粮食银钱了,谁会有这闲工夫遛马。
而且秦素素带出来的是她的爱骑,那只马蹄下有半弯月牙印的汗血追风,所以根本就不用分辨他们走的是哪条路。
素素啊素素,你只想着汗血追风跑的快,这次倒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你忘了那月牙还是我替你烙上去的么,你就让死的明白些吧,究竟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们之间只差了那么几十步路的脚程,秦素素还得注意不能让楼未冬的腿受到撞击,这么一来两个人骑马快归快,可比起佛名来自然是差了一截,于是就这么你追我赶的展开了一场拉锯战。
看到说明已经追了上来,秦素素马鞭一甩,心里在盘算着怎么甩开他,他们两个人对彼此之间的互相了解,佛名为什么能够这么快找过来,其中的关窍她稍稍想了一下就想明白了。
“素素,你站住。”不管佛名在后面怎么喊,她都没有再回头。
楼未冬脸色苍白,没有半分平日里的嚣张气焰,虚弱的坐在马上,只要秦素素一离开他绝对会从马上摔下来,两难之境她还是选择了停下来,她不能拿楼未冬的性命开玩笑。
佛名定睛一看,快速绕到了他们前面挡住他们的去路,痛心疾首问道:“素素,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