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凌静自小生的丰腴,肌肤白嫩,练舞之后更添芙柳之资,在班里也算是班花级人物,来到这里虽一直小心谨慎不敢张扬造次但是金子总会发光,即使身着粗布麻衣也无法掩盖娇媚之色。
那肥头大耳的男人眼睛已经看呆,双手只拉着不放,口水要流到衣服上也顾不得,只痴痴的叫着:“小娘子,你若欢喜一下,我便赏金十两。”
闫凌静咧开嘴嘿嘿傻笑应付,对方马上拿出一锭金子塞到她手里,“你坐这陪我吃酒,我还有重赏。”而她趁对方松开双手之际退后两步,变脸喝到:“这位爷,我给你十两金子,请你滚出去。”
眼见金子又被扔了回来,那人才知道自己被耍,臊红了脸借着酒劲怒吼道:“你以为你是谁,敢对我造次,也不去打听打听我虎二大爷是什么人。”他眼睛发红怒吼的冲向闫凌静,身上的那些肥肉也不是白长的,一手攥住闫凌静的手腕用力一拉已将拽倒在地,另一只手正要劈头打来,却被一把剑挡住。
是那天的白衣侍卫,他只转动剑鞘就将另一只手重击松退,疼的虎二收回双手嗷嗷直叫,闫凌静也从地上爬起,轻揉已被抓红的手腕。
虎二还要上前却被侍卫挡在原地,低头不知看到何物,大惊失色也不争论灰溜溜的逃走了,另一边李隆基从门边走近,嬉笑着说:“闫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是你?”闫凌静皱了皱眉,捡起地上的托盘,没有好气的说:“热闹看够了,我还要干活呢。”
“闫姑娘说的是,只是我即来此便是客,你这样岂是待客之道。”李隆基见侍卫已将散乱的茶具移开,便席地而坐,手摇折扇盯着她看。
闫凌静心想,要不是因为你是皇帝,我才懒得搭理你,又想到他因美色而使大唐从盛世走向衰败,便对他多了些芥蒂,站在老远恭敬的说:“既然是客自有其他姑娘伺候,你在这等着,我去叫她们。”
李隆基淡淡微笑,身后的侍卫看不过去,上前厉声道:“我家公子这些时日找遍洛阳城的舞妓坊就是为了找寻姑娘,岂容你在这推三阻四。”
楼上突然传来打骂声与哀嚎声,惊动了整个舞妓坊,花娘也从另一边的厢房出来,寻声而去,闫凌静只听了一耳朵已分辨出是莺莺的声音,连忙跑上楼。
二楼一间厢房半开着门,莺莺跪在里面正被一个男人扇打,她无处可躲只能将身体趴在地上不住哀求。
“住手。”闫凌静冲了进去用力推开打人的男子,将莺莺扶起拉到身后,“你们凭什么打人?”
男子显然只是个手下,坐在桌子正中的人才是正主,那人悠闲的喝着茶,瞥了她们一眼没有说话,此时花娘也赶了过来,一脸和气的说:“呦,武公子这是怎么话说的,小的们粗笨让我来教训就好,怎么还劳烦您动手了。”
“花娘呀,你这曼妙亭可是一日不如一日啦,我放在桌上的坠子也有人敢偷。”那男人放下茶杯,怒目而视,双手不停的把玩着扳指。
花娘一听有人偷了武公子的东西,立刻从腰中抽出细丝藤条抽向莺莺,嘴里大骂道:“你个不要脸的贱蹄子,竟然敢拿武公子的东西,你是不要命了是不是,那就自己找个犄角旮旯上吊算了,何苦连累我的曼妙亭。”
莺莺被打的痛哭流涕,可身体根本不敢闪躲,闫凌静拉住花娘的手一面阻止她抽打莺莺一面质问武公子,“你东西丢了,凭什么就说是她偷的?”
“我是不知道谁偷的,不过打骂一番自然会有人招认。”他靠在隐几上,挪动了一下身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闫凌静最见不得有人被冤枉,此刻也顾不得张扬与否,站在屋中央理直气壮的说:“既然没有凭证那就请你向她道歉,找到证据再来抓人。”
这么一闹周围早已聚集围观的人,有客人也有自家的舞姬,李隆基也在人群之中,他向屋内一看,原来被偷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武三思之子武崇训,安乐公主的驸马爷。
武崇训从未被人如此顶撞,不免对闫凌静多看两眼,只觉得她虽怒甚娇,一双灵动双眼着实勾人,心里有些暗动,稍微缓和语气说道:“我这屋里除了她来送过茶外再无他人进入,虽然没有凭证,也是八九不离十。”
“只是猜测,怎么就能毒打,这不就是要屈打成招。”
武崇训听闻大笑道:“这不过是教训也算不上毒打吧,要依着姑娘你怎么处置?”刚才还一副骄横的样子,现在却反过来问闫凌静的意思,旁人都能看的出这叫怜香惜玉,她怎会不懂,只是话一说出现在若软下来难免会让对方觉得做贼心虚,她也只好硬着头皮说:“若要证明她的清白唯有找到丢失的坠子,我愿意亲自搜身以此证明。”
“好!”武崇训拍手大喊道,“那我就相信姑娘,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面,若是她偷得,姑娘也应有连带责任,我不拘其他只要你赔礼道歉,干了这坛酒便就算了。”
“那若不是她偷的呢?”闫凌静立刻追问。
武崇训诡异的笑着,沉思片刻说道:“那我亲自赔礼道歉,喝了这坛酒。”
二人算是达成一致,闫凌静转身看向莺莺,她似乎很是害怕,不断的摇着头,身体也向后躲去。
闫凌静在她身上一点点按压,当手放在腰间的时候,一块硬物凸显出来,她心中一惊,从莺莺慌乱的眼神中才明白她为什么刚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自己真是意气用事搅了这趟浑水,当她从怀中拿出坠子的时候,简直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哈!我就说吧,这回姑娘自己找到了凭证还有什么话好说?”武崇训高兴的跳了起来,似乎比找到坠子还要兴奋,对手下人一努嘴,“去,把酒坛给姑娘送过去。”
闫凌静懊恼的看着莺莺,对方更是把头埋进胸里,一言不发,她只好心里暗骂:“真是够笨,干什么要管这桩闲事。”事已至此只有把心一横,她将坠子扔给来人,接过酒坛也不用酒器一仰脖,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这酒一下肚劲就上了头,此刻她已是两眼模糊,头脑晕眩,身体不听使唤的摇摆起来。
殊不知正合武崇训之意,他从刚才就垂涎美色想着怎么着能将对方弄到手,一坛酒下肚果然开始不省人事,他轻咳一声,手下男子便领会意思,将已经醉醺醺的闫凌静抗在肩上,二人装腔作势的说了几句话,便准备离开。
屋内的花娘也不敢阻拦,毕竟武崇训算是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再追究偷盗之事,况且能让他带走的姑娘即使随便玩玩也多少会得些赏银,不会吃亏。
刚刚这一幕都落在李隆基的眼中,不是不愿帮忙,只是他想看看闫凌静要如何处理此事, 见她一饮而尽心中也是好生佩服。
“诶呦,武兄。这是准备打道回府了?”李隆基见他们出来便上前一步拦在当中,武崇训心中一凉,只是面子上还要客气,“是三郎呀,这不没什么事出来消遣消遣。”
李隆基根本没有让路的意思,反而意犹未尽的说道:“都说我裹儿妹子任性蛮横,不许武兄纳妾,我看纯属谣言,不然怎能让你来此消遣。”
武崇训的脸色一沉,想起家中的安乐公主更是一脑门官司,招呼手下赶紧放下闫凌静,对李隆基悄声说道:“兄弟仁义,今日之事不必多言,就算是帮世兄一个忙。”
李隆基含笑点头,侧身让开一条通道,武崇训既已离开,看热闹的众人也便散去,花娘笑嘻嘻的迎出来,为李隆基准备厢房,又派人端茶倒酒,奉承不断。
一切安排妥当,侍卫将闫凌静放在胡床之上,李隆基亲自喂她吃下醒酒的汤药,静待她醒来。
“公子,我看她的样子,不像是敬大人之女呀。大家闺秀怎会像她这般莽撞无礼?”侍卫心中不解,趁着她还未醒来发问道。
李隆基伸手抽下她头上的发簪,仔细观瞧,坚定的说:“这个发簪我认识,武三思诬陷敬大人谋反,被贬当日我亲自相送,夫人头上戴的便是这支发簪。”
侍卫看了看发簪依旧不能相信眼前的这位女子竟是宰相之女,继续追问道,“我看这发簪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万一有相似之物也说不定。”
李隆基摇摇头肯定道:“那一夜我初见她时,就觉得似曾相识,她小心谨慎又不失灵动。再想想她的名字,闫凌静,倒过来不就是敬聆言,敬大人之子皆从言起名,他也曾说过要自己的儿女多听谏言。”
“可是,并没听说敬大人有女儿呀?”这个问题也一直困扰着李隆基,不过女子常在深闺不被人知也是有可能的。
就在二人说话间,闫凌静的酒劲已经慢慢退去,人也坐了起来,只是头疼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