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李隆基无心插柳的开导,闫凌静终于放下心中执念,决定好好生活,等待时机,那么第一个问题就出现了,想要生活必须先能养活自己,她可不是个好吃懒做,喜欢依靠男人的人,新时代女性就应该独立,可是要想在古代赚钱对于女子来说谈何容易,自己除了跳舞又没有其他特长总不能再回到舞妓坊吧。
今日周惗也说心事已了,过几日便搬回祖宅,莺莺得了那笔赏赐后给家里置办了几亩田地,加上弟妹也是勤劳之人日子应该不会难过,她们三人因细姐行刺之事逃了出来,花娘哪里敢找,所以也都恢复了自由身。
“哎!”闫凌静坐在水塘边无聊的捡起石子向水中砸去,真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
“这是谁呀,干什么呢,看着点!”不知从哪里划来一叶方舟,上面有两个婆子正在一边划船一边收拾池塘里残败的荷叶,又将淤泥中的莲藕拔出放进船内。
闫凌静光顾着想事没有注意扔出去的石子砸到了她们,连忙赔礼道歉,只见对方收拾完成后,靠岸收拾,一位小丫鬟走了过来,把一吊钱扔给两个婆子,还约定说过几日再来帮忙。
闫凌静灵机一动忙凑了上去,询问道:“这位姑娘留步,我想问一下,这样给钱的工作还有吗?”
小丫鬟一见是个生面孔只当她也是一房的下人,不温不火的回答道:“府中事多,总要有些长工短工帮趁,你要是想寻就去管家那问问,别挡住我的路。”
闫凌静不也做理论,自当让开,只是心想盘算,管家她不认识,不过对方未必不认识她,这些日子进进出出旁边也站着几个像模像样的管事,她去找肯定无果,说不定还会惊动李隆基,看来在这府中找活干也不太可能。心里想着脚下不停,慢慢悠悠的走到一处庭院外,一个老妇提着木制盒子捂着肚子挡在路中央。
闫凌静走上前,问道:“这位大娘您这是干什么呢。”
“诶呦,早上吃了几个桃肚子不舒服,姑娘,你先帮我拿一下,我找个的地方方便一下。”说着她把木盒交给闫凌静,自己捂着肚子寻茅厕去了。
闫凌静正在张望,一个丫鬟火急火燎的朝她跑来,嘴里嚷嚷道:“你怎么在这呢,王妃已经等候多时了,快点随我进去。”还不等她反应那丫鬟已经把她拉进院子,沿着石板路进了正厅,端站住行礼道:“娘娘,拨面夫人到了。”
一位少妇端坐在侧室中,粉色留仙裙系着一根明黄色的丝带,鹅黄色的长衫垂落在地上,乌黑亮丽的头发披在身后,以珍珠装饰发髻,既有气质又不落俗套。身边站着三个丫鬟有梳头,有拿镜,有插钗,铜镜中只能看到少妇的半张脸,虽不是倾国倾城也是端庄贤淑的样子。拿镜的丫鬟看着闫凌静,气定神闲的说:“请进来吧,娘娘正等着呢。”
闫凌静感觉有人从后面推了她一下,脚下不由自主的走上前,也不行礼只是对镜中人笑了笑。
王妃乃是李隆基正室夫人王氏,平日谦逊和善,见她有些胆怯便轻声说道:“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朱大娘今日怎么没来?”
“哦,她来了去茅厕了。”闫凌静把手上的木盒放在一盘的架子上,丫鬟顺手打开催促道:“王爷一会就要过来了,你快点拨面吧。”
什么是拨面呀,闫凌静根本都不懂,再看看木盒里的东西,有银针,丝线,耳挖勺一样的木制细棍。
王妃的身体半侧面向她,指着脸上一颗红肿的痘痘说:“昨日贪嘴吃了点油焖鸡,今早一起来就长了这个。”
原来是要祛粉刺呀,闫凌静也是个爱美的女人,自己经常看那些美妆博主开坛说法讲美肌小窍门,什么祛粉刺祛黑头都不在话下,她从木盒里选了个顺手的工具,轻轻的帮她把痘痘里面的浓水剥离,而后又用绢帕擦干,在木盒里翻找一遍发现有类似润肤霜的东西便涂抹了一层。
王妃在铜镜中照了一照,连旁边的丫鬟都赞叹:“娘娘,真是一点痕迹都没有。”
闫凌静也非常得意,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这一手。
“王爷驾到。”院中一声传报,王妃连忙站了起来,双手整理着发梢和衣服紧张而又欣喜。
李隆基走了进来,屋里面的人跪了一地,连王妃都半蹲行礼,只有闫凌静鹤立鸡群站在众人中间,他当然一眼就看到,脸上立刻露出喜悦之色,“你怎么在这?”
李隆基让众人起身,自己已经一步走上前,王妃依旧保持笑容倒是闫凌静有些不好意思,反问道:“你找我?”
“昨日选了布料,今儿想让你选选款式,好让绣娘去裁制,一日冷过一日了,快点做好衣服免得受寒。”李隆基的一阵嘘寒问暖更加让她浑身不自在,立刻回话道:“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
“哎!”李隆基本想追过去,又瞥见自己的正室夫人站在一旁只好暂且由她,自己转身坐在厅上,略显疲惫的说:“听说明日你要去白马寺上香?”
“是,妾身听说智行法师准备开坛讲法,想去为家公在神坛前求个长生符。”王妃接过茶壶亲自倒上一杯递于李隆基。
“多带些下人,山上冷有什么需要让他们回来取。”两个人说话就如普通人一般,不冷不热。
王妃安静的坐在旁边,李隆基闭目养神着,过了一会才又开口道:“姑母明日应该也会前去,你若有时间就去陪伴左右吧。”
“妾身明白。”
再说另一边,闫凌静跑出来后,独自回到伊兰居,周惗已经回来,正在收拾东西,莺莺坐在一旁正聊得开心,见她回来迫不及待的跑上前,开心的说:“三妹,王爷给你买了好多布料,裁缝师傅也在侧室候着呢,你可真是好福气。”
而闫凌静并没有这么想,她看到周惗已将东西收拾妥当失望的说:“大姐要走了吗?多一天都不待了吗?”
周惗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的说:“祖宅那边王爷已经帮我收拾好了,又买了几个奴仆,我在这的东西不多,一会儿何公子就会送我过去。”
闫凌静转身面向莺莺,气冲冲的问:“那你呢?”
“我?我就是过来帮大姐拿东西的,她那里房子又大,一个人住着也孤独,我准备带着我娘和我弟妹一同住过去,下来的粮食就当租子,两家合成一家住。”见她们早有打算,闫凌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甩开她们的手气急败坏的说:“行,我算是看透了什么义结金兰,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们是有了好日子就不管我了,你们去住你们的大宅,我大不了沿街讨饭。”越说越气,她索性也收拾起来,这可把周惗说迷糊了,连忙拉住她问:“怎么?你不住在王府?”
“我为什么住在王府,我又以什么身份住在这里,就算是住也不是这里,我去找管家讨些脏货累活干干。”这当然是气话,不过她现在处境也的确有些尴尬,莺莺原本听周惗说,三妹会留下来是因为王爷看上了她,这当然是好事是福气,可现在听来她似乎是被抛弃,于是义愤填膺的大骂道:“什么狗屁王爷,怎么就要赶你去做下人的事情,不是说要做妾室吗?”
闫凌静觉得奇怪,又望向周惗,原来是她胡乱猜想,弄了场误会,“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留在王府,是我自己要走与别人无关。”
“好了好了,你别生气,你若不愿意留在王府,当然要和我们同住,我本来就打算即使姐妹我的祖宅自然就是你们的。”在周惗的一番哄劝之下,闫凌静才熄了怒火,一同收拾东西。
李隆基自然是不愿意让她离开,奈何心思已定无法更改,只能让人好生送了出去,又将采买的布料一并送了过去,又怕没人伺候或是新买的奴仆办事不利,便遣了府上一直照顾的管家丫鬟过去,一时间周府竟成了王府别苑,少不得李隆基也要亲自上门照拂一番。
这一日莺莺去地里查看,周惗清点库中银钱米粮,虽然只有她们三人并莺莺老娘及弟妹,可是府中伺候之人却不在少数,这么下来就算有几亩薄田也无法支持过冬,而李隆基只想到伺候是否周全哪里还能想到生计层面。闫凌静和周惗坐在书房中发愁,想着找个办法赚钱才好。
“诶,我那日给王妃祛粉刺,发觉自己在这方面还挺顺手,不知道能不能赚些钱?”闫凌静询问道。
“祛粉刺?”周惗似乎听不懂,闫凌静想了想解释道:“好像叫什么拨面。”
“哦,的确如此,听说有人专门做发饰妆面打扮,比如嫁娶装扮什么的。”周惗连连点头,忙从书架上寻找以前看过的书籍,给闫凌静展示。
原来大富大贵之家都有自己的梳头丫鬟,可小门小户一般没有,但逢重大节庆,婚嫁喜宴,要修饰妆容的时候,就会请拨面夫人。
闫凌静马上兴奋的拍手道:“如此,甚好,我们可以开个店,这不就像美容美发吗!”
“谁要开店呀?我第一个光临。”何子曦笑眯眯的走了进来,他和李隆基几乎成了周府的常客,都不用通报便可大摇大摆的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