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蝈蝈精,她……”‘嘶!我,我怎么动了嗔念!’不知怎么,他本能地不想让她涉险,他素来为善之心初次动了这一闪即逝的念头,自己也着实被自己惊吓了一把。
“仙君,螽斯气候难成,日后再防不迟。我的精元你现下已融合完全,运功施法更与往日不同,未免他人怀疑,我先将我那部分精元集中隐藏。”再怕也是没用的,妖胎期间的她不堪一击,只能躲着,防着,只有等到她修成真身才可言其它。再者,左禾现在“全身有感”甚为不便,是为紧要。
左禾瞬觉周身修为翻滚不能自控,紧张之余,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不多时,他周身溢出了淡淡闪闪的七色流沙。
那流沙细细交织,化作一缕小巧锦带:摇摇荡荡,钩丝钩发钩三股,自缠自绕自成结。隐于左禾发间,俏色立显,浑然天成。
“你确定,不是太女儿了些?”左禾抬手摸了摸那细细垂下的辫子穗儿,五颜六色的,他皱了皱眉。
“这颜色也不大好。”
“还有,这你这些修为精元我就一定要受吗?!麻烦你拿走,我要修仙炼道全凭自己。”
“看不出来,你还挺挑剔嘛!那颜色实无它法!我只能再作得细小些,不那么瞩目就好啦!”
“精元可取回,只是,乾坤袋复原,我最佳的容身之所就需另觅了,着实危险麻烦!有人心甘情愿的给出精元,于他人来说这是万分难遇的机缘,你却不稀罕?!”她一气儿回了他。
在丹炉之时她想的未免过于天真,出来后发现最难的才刚开始,她环顾了云伏一周竟未发现另一个稳妥的容身之所,能帮她的,除了他,还是他。
“乾坤墟果然多半是借得你的修为精元才……哎!罢了。那日你也闻得纳物术法,又将自己置得坤墟中,却令我丝毫不自知,想必已精通此门,你悟性着实不低啊!”左禾是由心赞赏她,一点即透,好不聪慧!
“呵呵,多谢夸奖!嗯,此精元已化物,非我而不得除,若不刻意崔动,将不再做得提升之法,更干扰不了你的法术。从此唤我只需轻弹此辫三下,就当送你个见面礼,并不妨碍你的自尊自强心!”
她初次得见他这少儿可爱的一面,一时忘记了对自己恩公的言调,也不再对他那么唯唯诺诺,活泼的少女之心泛滥,竟然调侃了他。
“好啦,大功告成!正配得左禾好容貌!”她也觉得确实女儿了些,又施法将那穗子悉数隐去。
“哦,对不起,对不起,恩公!”音调骤降,不再言语。
“说了那许多才自知失言!呵呵!你骨子里挺调皮的么,既是你的藏身处,日后若你修行好了,能出来日久之时再收了就得,那,就却之不恭,勉强收了你的礼,不过,那声‘左禾’既然都叫了,那就这么着吧,罚你以后不得加尊称!”
左禾不但未怒反而觉得心里很是舒服:有这么一个‘女子’一直唤着陪着,修行之途再不清冷单调,也是好事一桩。
她坏坏一笑:‘左禾你还并不知,此物已融于你发,每月重组,除了削发而不得除。从此,四海九邸,穹苍各角,再也不怕寻你不得!’
忽觉异动,瞬间入墟。
“左禾!你在那处鬼鬼祟祟,还捂着肚子!这占象台历来煞气颇重,难不成你中了邪了么!”
“哦,哦!元哲师兄,是,是有些眩晕。”左禾与她说话分外投入,竟没发现元哲不知何时已至脚下。
‘这隐蔽处他竟能寻得?!’左禾暗思,对着元哲挠了挠头。
“那还不快下来,也服了你,眩晕不捂脑门却捂肚子!看来这煞气了不得,走,上台子中央,那煞气少,况且二师兄他们已经开始筑基了。”
左禾落将下来,心虚之处步伐不稳,趔趄了一下。
“你没事吧?一会儿可还出得了力?这当口别出岔子,大师兄看似吊儿郎当,却实实盯得紧呢,装也得装的十分!”以为他要跌倒,元哲顺手扶了他。
“你到这块旮旯干嘛来?若不是五师兄让我排查一番,我还寻不到你呢”
“嘘!”左禾拉了他的手拂了下右腰,又见他瞠目结舌恐失尖叫,迅速捂住了他的嘴。
元哲会意,情绪放平,似是不信,又想用手探探究竟,却被左禾挡了回来。
“此事,你知,我知,嗯这个,耗费我修为十之八九。”他又一次为了她说了谎,有些心虚,一直低头不敢直视元哲的眼睛。
“方才我还纳闷以你深厚修为断不能中邪,这就说得通了,放心吧,若师兄看出端倪,我定会护着你。”
元哲的真挚,越发令左禾内疚,明明精力灵力强的很,却一路被他搀扶。
“元哲师兄,不必了,近了,看,师兄们都在,恐生疑心。”
那隐蔽处距离台中有段不短的距离,走了约摸一刻,他方才借由抽出了手臂。
元哲顺势看了一看台中,子辰及众位师兄正忙忙碌碌,那筑基方才见底,看来没一天半载是完不成的。
他二人见缝插针地默默参与其中,众弟子聚精会神团结一致,皆未发觉不远处栀子树间浮现一对幽灵碧眼,忽明忽暗,忽隐忽现。
“姐姐,没想到这些仙人会为咱们如此尽心。”
筑基关己,那双螽斯自是不能空待。她俩简单清理了下各殿院落,就急急现于占象台中。
“是啊,若渡得此劫,他们都是值得做咱们师父的。哎?扎玛,你可觉出什么来?”
织玛用力掰了下扎玛胳膊。
“哦?能有什么来?我看大家都挺好的,除了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子辰!切,干嘛抢了他大师兄差事!若要让他做我师父,不如不渡这劫!”她翻着白眼,咬牙切齿。
“我打你个憨货!你知足吧傻妹妹!要知道筑基引煞一不小心的话会自毁了修为!他大师兄精明狡猾的很,怎会揽这破烂事!”
她对着傻妹妹的耳朵可劲儿一扭,气急了。
“凝神屏气,再探一探!就你这点修为渡劫时该怎么好!”
“姐姐,哎呦,痛死了!我就做不来嘛,我已破罐子破摔,哎,别卖关子,告诉我嘛!我可是你唯一的亲妹。”
扎玛甩袖跺脚,一副撒娇无赖相,她知姐姐疼她的紧,这招屡试不爽。
“哎,我平日里对你百般呵护,竟导致你这般!以后你若落单,可该怎么办。”织玛眼中屯了隐隐的泪花,若这次万一是自己落劫,这头脑简单的唯一的妹妹谁来照看?
“妹妹,你试着探探那栀子树间,那气味,怕,是咱们旧相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