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玛依言,排除异念,试探了一番。“果然,虽然淡淡的,但我已感觉到,姐姐,你说,她的的目的?”
“我探得那功力大大在你我之上,实难招惹,也探不得究竟是谁,估计她也一早发现了我们。算了,若她胡来,仙君们自会料理,况且,渡劫还未落定,理她干嘛?!此番,只让你多作警惕,莫要被害了都不知!”
织玛又用手狠点了点妹妹,着实心疼她的紧。过了半刻,她俩觉着就这么杵着实不自在,便去帮衬些力所能及的。
那众弟子见得美女在侧,真应了那句: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他们做活不觉更加卖力了些。
目测这些耿直热忱好不忙碌的半仙们,那双幽光的主人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趁乱来个浑水摸鱼也未为不可!
这筑基纵使弟子十几人劳作,却也不是一日之功。先须索得足够至邪魅之物:困仙藤。将其围得五丈,紧之盘之,作搭十层,居中凹陷。如此方才容得一妖之劫。
这云伏仙境困仙藤并不多见,是而不多时已捉襟见肘,方才筑得一基一层之少半,少不得往返邪魅之都的魅盈丘叨扰求取。
待得筑基成双,已是时过半月。
这日傍晚终于完工,眼见众弟子作法奔波皆已疲累松软,正善遂命师弟们好生歇息半日,定于明日申时正式开台引煞。
她这些日子在左禾乾坤墟中很是惬意,这里灵气颇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打坐吸收不亦乐乎,她暗暗开心着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也许不足三百年就能修真身了呢!
这坤墟虽是异空周遭空洞洞的无有一物,但也会随着白日黑夜颠倒颜色,倒是能分的出大概时辰,免去了很多乏味不安。
朝阳初生那会,周遭灰蒙蒙的一片也会渐渐明亮起来,时至午时,周遭会白白的有些炫目看不见任何,若到傍晚,周遭又渐渐恢复灰蒙蒙的,眼下这时周遭黑黑的,大概夜已深,云伏众弟子也都该睡了吧,她寻思着,也打了个哈欠,很随意地躺倒就睡。
“吁……”
左禾将头自浴桶中探出长吁了一口气,又将头后仰靠至边沿,秀目轻合,墨色长发湿漉漉如瀑披散将将及地,那一缕流光丝锦的发辫正于暗中灼灼生辉,搭着他雪白修长的颈项,着实养眼。
“绻绻。”
不知是筑基忙碌累着了,还是沐浴那方好的水温,令他舒适地昏昏欲睡,那声无意地呼唤轻轻柔柔,闻之心尖痒痒。
许久,他亦未再言语。擦身,穿衣,掌了烛台,坐于桌旁。
他将手抚于发间丝锦之上,轻轻摩挲,细细观赏,这彩辫煞是扎眼,唯恐引他人询问,他平日里束发之时每每遮挡。
他将其置于鼻端,好看的唇盼弯了一弯。
“以前倒未细闻,竟有如此醉人之味,隐隐约约犹如百草百花之香,嗯,甚好!”他又贴近了些,胸口跳动稍重了重。
“哎?他干嘛?莫不是在……”她才闭目,打算休息,便觉着了异样。她打了个激灵,没事摆弄发辫干嘛?那丝锦和她血脉相连,她怎会不知不觉?
左禾抖了抖手中的斑斓小辫,又顺着拂了整条,翻过来覆过去,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
她又忽觉一激灵:“哦,他拨弄发辫呢吧,才晓得细细看看?!只是,不要再拂弄了吧!浑身麻麻的,痒痒的,仿若被调戏了的形容。”她“面色”一红,小鹿乱撞般地浮想联翩起来。
左禾自言自语轻笑:“日后与她有这层联系,方便不少呢”。
“这附带修为的精元织就的丝,轻弹你就能感应,难不成是你的真身?”拂了许久才想到此处,他放下了小辫,不自然地搓了搓手,想想刚刚那行为着实有些暧昧。幸好,她听不见,但,怕是感应到了吧?
左禾吐了吐舌头,不禁觉着尴尬,索性装作没事儿人似的,熄烛,入榻,合衣而眠。
他倒真睡着了,这厢可苦了她,坐也不是,卧也不是,折腾了许久,还在想入非非,懵懂的少女心终究不知所以,许是他不自知所为,拂了她的身子。他定不知,又未看得实体,算了。想到此处,她稳了稳心神,不再多多计较,终于沉沉地也睡了。
次日申时《占象台》
弟子如常守时,无一不至。
左禾早已偷偷将她唤出,敛了个密实藏于袖中。
此等重要之劫,她怎么会错过观看,日后她自己也是要经历的,所以今早就寻着机会和左禾说了。
现在她在左禾袖中,自然又施了他不知道的窥物术,眼见众弟子俯首帖耳的,颇有秩序的形容,也赞了赞正善主事好本事。
“既然筑基已成,大势已定,我观得天象,尚可引煞,织玛,你身为姐姐,你先。”只看那正善挥挥手,示意织玛入基台。
“是!”
织玛虽然面容姿态作得无畏如常,但是她心里也是非常忐忑的,做戏是假,这劫却是实实在在的真。这般姿态都是为了妹妹,她坚定地看了看她,传达给她最大的勇气。
“坐好,护法!”子辰运灵施术招引八方煞气,师弟们受意,敛气屏息,调动周天,霎时,十一束纯净灵术汇聚织玛周遭,环为护盾,缓冲天劫。
织玛看着这阵仗颇恐怖,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来。
织玛双手交叠,瑟瑟发抖,恐视恐闻的样子,看得左禾袖中的她的内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只见子辰引得煞气八缕:黑压压,聚如漩涡,呼啸啸,化作乌龙,直杵杵,现得妖周。
乌龙盘而旋之,复而形之,往而返之,穿而过之,刮其内脏,拐其筋骨,衔其鳞翅,夺其髭须。后又盘旋于空,化白爆散。
那蝈蝈真身虽穿得百孔,但孔孔剔透,须臾,缓缓愈合,飘飘升空,仙泽环绕,自成人形,白绫作衣。
“我听见有什么崩塌的声音,又隐隐闻见一些陌生的仙气儿,她,她成了吗?”她故意描述了声音,用心语对左禾激动地说。
“嗯,基质崩塌化飞尘,她成了半仙,但愿她为善。”左禾收了护盾仙法答道。
“嗯!”她自然是更希望的,若真如此,那隐隐地不安自是多余,希望是多余!
“姐姐,姐姐,你成功了,成功了!现在,你终于不是妖了!”那扎玛泪珠连连,是激动和喜悦。
“实为剧痛无比,犹如万剮!但无可怕,妹妹!到你,万万挺过!”织玛白衣飘飘,飞落而下。
“那就劳烦仙君快开始吧!”姐姐已得半仙之身,目睹煞龙并不致命,扎玛再无所惧,一个飞身坐定中央,竟欢喜跃跃,甚为期待。
子辰引煞之时甚为卖力细心,虽已耗灵过半,但面对心上之人,竟如同食了灵丹般,精神矍铄。他使弄浑身解数,不消片刻又聚得那乌龙之形。
“就是此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一缕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在扎玛身上,紧紧裹拥住。
那扎玛惶恐,方要尖叫,一股强烈臭气钻鼻而入,刺激的她涕泪齐下,张口干呕,未及看清对脸之颜,那乌龙已近在身侧,心中哀嚎:“糟糕!糟糕!”
少倾,基质崩塌,尘气散尽,一白衣女子仙气飘飘,定于空中,未见落下。
“哇?好精致的女仙子!”众弟子无不惊艳,齐齐失声。
就连女儿身的她也着实惊艳了一把,扎玛的人形算是很漂亮了,这个抢劫的人形更胜一筹,她是那种温温柔柔仙气缭绕的纯净之美,是扎玛媚态之美所不及。只可惜这作为么,居心叵测,大大失了风度啊!
“扎,啊?是你?!扎玛呢,我的妹妹呢?”织玛的高声尖叫打破了一众弟子惊艳美女的沉寂,她扑至粉堆袖风横扫,那速度犹如风驰电掣。
“妹妹!妹妹!啊!”
众弟子眼见织玛双膝跪地嚎啕大哭,都回过了神儿,急急上前,团团围住,对着她那手捧之物,一探究竟。
“噗!”人群中不知是谁隐忍失声,随即,笑声参差,嘈杂非常。
“哎?!笑的什么?!发生什么了?”左禾并未上前,隔着那么多半仙,她自然看不真切,看来这种‘热闹’他还是不屑观赏的。
“一臭虫抢了扎玛的劫,臭虫历劫成功化作半仙女子,扎玛么……他们笑,自然是笑那蝈蝈真形了吧,历劫失败的,好的结果是暴露原本真形从头来过,坏的结果么,那就是归尘了!”
左禾叹了叹,她也跟着叹了叹。片刻,便双双感觉浓郁的杀气泛滥起来,不由得都将视线移至那螽斯的姐姐身上。
“我,我要杀了你!”那织玛气极怒吼,放下手中蝈蝈,集周身灵力化得双刃弯刀,对着白衣女子拦腰一斩!
女子轻蔑一笑,轻易躲过,速度之快,不知何时已现于织玛身后。
“哈,哈,哈!织马姐姐,别来无恙啊,初来乍到,这就当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