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轻，水悠悠，山河变幻看锦绣；
车滚滚，路漫漫，万里长空飘孤雁。
陈万玉孤身一人来到shan西神池，下了火车，按照报纸上留的招工的地址，问路来到了神池白家沟煤矿。煤矿附近的房子、树木、黄土坡都被染上了薄薄的一层煤的颜色。
这天来了好几个外地打工的人，登记以后，人事主管给他们每人发了一身工作服，一个带有矿灯的安全帽，让他们住在工房大宿舍里，工房里几十米长的大通铺。
陈万玉突然感觉这大通铺好熟悉，和监狱里的大通铺差不多，想到这里陈万玉自嘲了一下自己，怎么能总想监狱里的事。他暗自提醒自己，坐牢这种不光彩的事，以后不能对外人说。
东西放好以后，人事叫他们去集中给讲讲干活的事项，这次是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略胖的副厂长给他们讲解，主要讲了煤矿的规模，工作的流程，矿上的设备，矿井的图示，下井要注意的事项等等。讲完以后，让他们先去吃点饭，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六点，准时吃早饭，下井干活。
吃的是馒头夹菜，陈万玉感觉挺好吃，一连吃了三个馒头夹菜。吃完以后，天色还早，就沿着一条小路上到坡顶上去转转。
好个shan北风光，粗犷雄壮。黄土高坡，纵横沟壑，稀疏乔木，酸枣垛垛。窑洞高低错落，打麦场碾滚石磨。沟里溪流静静流淌，放羊娃在坡上扬鞭高歌。一圈圈梯田依次叠高，公路逶迤盘旋绕沟越岭。四野浑黄，旷远苍茫，千沟万壑，遒劲孤毅。红日混沌，烟霞尽染，弯月早升，如银似晶。老头吧啦着旱烟凝视着遥远的天际，柿子树上的布谷鸟断续地咕咕鸣叫。仿佛在诉说着一个遥远的故事。
陈万玉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时间竟然心驰神往。这里没有汉江的俊秀，没有竹兰的妩媚，没有南方的山水飘渺，甚至空气也没有南方的温润。但这里的气息却雄浑单纯，辽阔磅礴，让人瞬间便有满腔的豪情，热血澎湃。
正在陈万玉看的兴起时，就看到迎面走来一位年轻女子，约莫二十出头，长相略显甜美。她朝着陈万玉笑了笑问，咋样啊，我们shan北这地方还可以吧，刚才吃的饭还习惯不？
陈万玉略显羞涩地回答，挺不错的，第一次来这里，感觉还行。
那女孩自豪地笑了笑说，那是当然，当年毛**都在我们shan北住了好几年呢。
陈万玉点点头，没再说啥。
那女孩见陈万玉不再说啥，笑了笑说，我是给你们做饭的炊事员，以后想吃啥可以提前跟我说，我走了哈。
陈万玉忙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方春丽。”
看着那女孩欢快地蹦蹦跳跳的离去的身影，他不禁内心惊奇，原来这里的女孩这么活泼大方。
第二天，大伙儿装备整齐下井干活，下面黑洞洞，只有几个的简易灯泡能照亮巷道，传送带通风管上下并排，顶柱沿途分布，矿车死沉，钻机尖叫。工人满脸全黑，只有牙齿还露白；轰隆隆响声大，只有大喊或者比划才能沟通。下班一洗澡，不知身上堆了多厚的煤灰，鼻孔耳朵都是。
陈万玉脑子灵光，干活卖力，不到两个月，不管是支顶柱还是推车，不管是钻煤还是放炮，很快就上手。原本的班长回家探亲了，副厂长就让陈万玉当班长。虽然脏累，但工资比之前干活多很多，陈万玉一时间美在心里。
这天矿下一处坍塌，正在钻煤的三个工人被困在里面，陈万玉迅速组织班里的人先用顶柱加固周边，防止蔓延，然后火速钻了一个窟窿，把一根杯子粗的通气管捅进去。最后组织大家一起把坍塌的泥土给清理出来，最终历时两天一夜终于救出被困的工友。整个过程陈万玉指挥镇定，带头救人。等人都救出来以后，陈万玉才上去吃饭，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都快趴下了。
炊事员方春丽也知晓陈万玉组织救人的事，她特意做了肉菜，给工人加餐。给陈万玉盛了很多，看着陈万玉把她特意做的好饭菜都吃完才放心。惹得其他工友对他俩一顿调侃，陈万玉有些不好意思，可方春丽却满不在乎，她连打带威胁把那些瞎起哄的工友全赶跑了。
第二天一早，厂长召集所有工人讲话，当着所有员工面夸奖陈万玉办事实诚可靠，还许诺奖励他一千块钱。鼓励大家学习陈万玉，注意安全，克服困难保生产。
陈万玉长的好，性格好，管生产的副厂长很看重他，方春丽也早已注意他了，每次打饭都照顾陈万玉。私底下，有工友跟陈万玉开玩笑说，你小子艳福不浅，小方多好的姑娘，肯定是看上你了。
这天，陈万玉下班，刚洗完澡，穿条短裤，光个膀子就往宿舍走，阳刚矫健的身材尽显。陈万玉哼着小曲，不料在宿舍门口撞见了方春丽，方春丽顿时尴尬的满脸通红，脸朝向一边。
陈万玉惊讶地问，小方，有啥事啊，你咋在这儿呢？
方春丽拿着手里的一双鞋子，一下塞进陈万玉的手里，说，你的鞋子都破了，昨天赶集，我给你买了一双。
方春丽说完，转身就跑了。
陈万玉在后面喊，诶，鞋子我自己去买，咋能要你破费。
可方春丽头也没回地跑厨房方向去了。陈万玉回去试了一下鞋子，竟然不大不小正好。旁边的工友老张盯着陈万玉试鞋子，笑着问，你知道为啥这么合适？
陈万玉疑惑问，她打听了我领的鞋子的大小？
工友老张笑着说，前些天她让我把你的鞋子拿给他比量过了，你猜不到吧。要说这小方，可真是个好女娃儿，你可别辜负别人姑娘家的一番好意啊。
次日，陈万玉私下找方春丽，想要给她鞋子的钱。可方春丽说，要当我是朋友，就别提钱的事。陈万玉还想再说点给钱的事，却被方春丽耍性子给打跑了。
重阳节到了，矿上放假一天。陈万玉本打算在宿舍睡觉，可工友告诉他说方春丽在外面叫他出去。陈万玉一时还有些懵，结果一出去就被方春丽拉着去逛街了。两人一起在市场看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方春丽买了两串大糖葫芦，一人一串，边逛边聊。逛累了，就钻进一家面馆，一人一碗裤腰带面，一个肉夹馍。两人吃完都撑得不行了，你笑话我，我笑话你，嘻嘻闹闹。
逛累了，陈万玉和方春丽两人坐在坡上看斜阳，方春丽问陈万玉父母可好，在外这么久，是否想家。陈万玉诉说了自己一岁多就丧母，九岁就丧父的情况，自己是哥姐带大的，没人管教，糊涂事没少干，混到现在也没个正业。陈万玉说着说着，就想到自己连母亲长什么样都不记得，鼻子一酸，哽咽的停顿了。方春丽也没想到竟这样，忙安慰陈万玉别太难过。
天色渐晚，方春丽让陈万玉把她送到她家附近，两人才挥手告别。这晚，方春丽好不容易才睡着。
此后，陈万玉只要下班了，就会经常和方春丽一起四处逛逛，谈天说地，渐渐亲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秋风萧瑟，物华凋零，天气渐寒，哈气成烟。而这些天，方春丽每天回家都要抽出时间织毛衣，就连她母亲也询问不出个所以然，大叹女大不中留。这天一早，陈万玉吃完早饭就要去上班，可却被方春丽给拉到偏僻的地方，方春丽递给陈万玉一件灰蓝色的毛衣，非得要陈万玉当她面穿上。陈万玉拗不过这丫头，就脱了外套，穿上这身毛衣。方春丽仔细打量了一圈，十分满意，才让陈万玉赶紧去上班。
下班后，陈万玉找方春丽本想说赠毛衣的事，却被方春丽伸手堵住了他的嘴巴，拽着他又去瞎逛去了。这天晚上，陈万玉直到半夜都没睡着，满脑子想的都是方春丽的一颦一笑，满脑子想的都是方春丽对他的好。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陈万玉也难免。
这天休息，陈万玉和方春丽一起到龙眼山逛，好个龙眼山，山形俊特，似游龙昂首，如神蛟汲水。再看山上的庙，山下的河，河上的桥，桥头的城，风景峻拔奇特。祖师庙内一首诗云：瞳朦绕日上晴空，一统山河两界中；到此神龙主放眼，内看全汉外全蒙。
话分两头，话说陈万顺被公司给分了最差的车，气愤难消。陈万顺负气，不想干了；马忠臣劝他说，你家上有老下有小，都指望这你呢，咱能说不干就不干。你嫌车破，我俩换一下吧。
陈万顺本不同意和马忠臣换，可奈何不了马忠臣执意要换，于是两人互换了车钥匙。马忠臣上车跑了几圈试了试，这车就是破了些，基本性能还凑合。
这天，两人去邢阳每人都拉着满满的一车货物回来，在省道上一路向前。可突然马忠臣发现几个孩子嬉戏打闹，从小路横窜到省道上。马忠臣踩了几次刹车，可刹车却不好使。马忠臣使劲按喇叭，那几个孩子也没发现，再不采取措施，卡车就会碾压那几个孩子。马忠臣一咬牙，使劲把方向盘一打，避开省道上嬉闹的孩子，整个卡车冲向省道外面的水沟里，卡车侧翻，一车货都倒了。后面的陈万顺赶紧刹住车去救马忠臣。此时马忠臣晕倒在驾驶室内，脑袋撞出了血。
马忠臣被送到医院，主治医师告诉亲属，有点轻微脑震荡，但没啥大事。但是患者左手失血太严重，必须截肢，不能再拖延。要求亲属签字，马忠臣的父母和妻子顿时懵了，无法接受现实。最后，马忠臣的父亲颤抖着手签了字。
马忠臣出院以后左手小胳膊被截肢，虽然装了假肢，可是无法再开货车，没了工作。陈万顺因为私自和马忠臣换车被公司开除了。
马忠臣的妻子朱妍萍因为马忠臣与陈万顺换车导致车祸，她跑到陈万顺家里大闹一通，马忠臣没劝住他媳妇。朱妍萍反倒越闹越凶，又说了些马忠臣护着沈玉玲不算，还护着他丈夫，说些不三不四的话。马忠臣气坏了，扇了朱妍萍一耳光，她一气之下跑回娘家。
次日，马忠臣的父母领着马忠臣去他媳妇儿家，马忠臣给他媳妇赔罪好久，才取得朱妍萍的原谅跟他回家。
马忠臣这段时间认真考察了市场，他说服他父亲，用房子做抵押贷款五千元，租了一台拖拉机，一台货车。马忠臣的弟弟开拖拉机收购蔬菜，陈万顺负责用货车把收购来的蔬菜拉向邢阳和武汉市场。拖拉机定点收购郊外农户的新鲜蔬菜。他与农户签了长期合同，保证货源，保证质量。这样新鲜蔬菜快速的供向市场，销路马忠臣都提前联系好了。
蔬菜收购销售环节稳定以后，马忠臣在郊外租了一片地，请了几个干活的农民工，指挥着盖了一个大棚，在大棚里种豆角、西红柿、小白菜、韭菜这几种蔬菜。
马忠臣的举动得到了郊外那个桃花源镇王镇长的注意，王镇长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有干事的热情。王镇长到马忠臣的大棚考察一番，和马忠臣具体探讨如何发展中国乡镇经济，两人相见恨晚，一直谈到天黑。王镇长赞叹马忠臣虽然只有初中文化水平，可是对如何发展经济的许多真知灼见非常难得，而且是不折不扣的实干派。马忠臣留王镇长吃饭，王镇长爽快答应，但是让随便做点便饭就好，千万不要铺张浪费。马忠臣笑道，不瞒王镇长，我这里只有两箱干馒头片，还有大棚里的小白菜，别的啥也没有。
两人各吃了碗小白菜汇馒头片，又谈了一夜，至到凌晨鸡叫才随便找个地方睡一会儿。王镇长对马忠臣佩服不已，尤其对马忠臣说的各种成事的具体办法非常赞同，很大程度解答了过去说教式工作思路效果不理想的原因。
王镇长回到镇里就马不停蹄去几个贫困农户家里做工作，让他们家里出劳力去马忠臣的大棚里打工挣钱，跟着马忠臣学大棚种菜的技术。比如，谢大姐，他丈夫在对越自卫反击战时牺牲了，家里生活困难；比如李大叔，他妻子患病，父母年纪大了，还有孩子，家里担子都靠他。马忠臣把王镇长派来的几个人，几个负责深耕细作，一个负责水肥，一个负责安全和治理蔬菜虫害。又选了一个人去挑分蔬菜质量等级，一个打包发货。马忠臣买书一边自己学，一边手把手的教这几个人，马忠臣逐渐发现，不会不可怕，就怕不会还不肯学。
因为刚开始铺开局面，马忠臣每天都忙的不可开交，回家一身的泥土和臭汗。从银行贷的钱都花完了，只见钱出去，不见钱进来。他媳妇朱妍萍嫌弃他变成了泥腿子，钱又打水漂了，每每甩脸子，出言讽刺。气得马忠臣，干脆就住在大棚里，长期不回家。
马忠臣对大棚非常看重，只要有点钱就投在大棚设施完善上。大棚蔬菜的收成也逐渐提高，马忠臣又忙了一整天，坐在大棚里的水池子边休息一下。突然，他弟弟马忠平冲进来说沈玉玲服毒，正在医院抢救。马忠臣大惊失色，问怎么回事，拽着他弟弟就往医院跑，边跑边说是咋回事。
马忠臣的弟弟马忠平说，陈万顺喝醉了，好像是冤枉他媳妇和别的男人有关系，所以把他媳妇气的服毒了。马忠臣咬着牙，痛骂陈万顺不是个东西，这种事也能胡说八道。
到医院以后，陈万顺和的开小卖店的邻居刘大娘在医院走廊里。马忠臣问是怎么回事，陈万顺低着头不说话。刘大娘说，她因为风湿怕潮，需要经常晒被子，自己年纪大弄不动。因此，经常请沈玉玲去她家帮她收取被子。可是被陈万顺看到过两次，沈玉玲和男客人先后离开我家。陈万顺就怀疑有问题，今天他喝醉了回家又撞见沈玉玲和一个男的同时离开我家。二话没说抓着沈玉玲又打又骂，骂的很难听，说什么西门庆暗接潘金莲，连街坊四邻都听到。我跑出来解释，他连我一起打，看我嘴角都被他打破了。刘大娘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马忠臣气的怒火中烧，骂着，冲过去一拳就把陈万顺砸倒在地上，拳脚齐上把陈万顺一顿暴揍，陈万顺酒醒了大半，自知理亏，缩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马忠臣打。马忠臣弟弟拉开了马忠臣，马忠臣怒气难消，指着陈万顺骂着，你个王八蛋，要是沈玉玲有个三长两短，我非得打死你。
过了一阵，医生出来说，已经洗胃，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千万不能再让患者受刺激，这次伤感对她身体伤害很大，尤其是整个消化道，要慢慢静养。
得知沈玉玲无生命危险，大家都长吁了一口气。酒醒后，陈万顺跪在沈玉玲床前，使劲扇自己耳光才求得沈玉玲的原谅。可是，经此一事，沈玉玲内心知道，自己对陈万顺的心已经凉了一半。看着身边两个懵懵懂懂的娃，沈玉玲好悔恨自己为啥要喝毒药，自己如果真的死了，这两个孩子能指望的上这么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吗？
看着沈玉玲没事以后，马忠臣才放心去搞大棚蔬菜。陈万顺没脸再去马忠臣那上班，把车钥匙给了马忠臣的弟弟，马忠臣请了一位王师傅帮他开货车。这王师傅四十多岁，为人和蔼，干活积极主动，善为人着想，不抱怨，不邀功，典型的中国老好人。整个货运这条线，马忠臣全交给王师傅帮忙打理。他跟王师傅讲了道理，虽然活儿多了，但工资没加。王师傅理解马忠臣创业的艰难，答应帮马忠臣。
话分两头，快到过年了，煤矿厂长找陈万玉谈话，这些年煤炭需求量很大，价格又好。山那边正在挖第二个矿，预计明年初就要出煤，需要大量的工人。明年你得去二矿干活，这次回家去多招些工人来，来这里挖煤挣钱。
陈万玉脑子一转说，这挣钱的活儿大家肯定都愿意，但是我就是怕大伙儿不相信我，不相信来这里能挣钱。另外我招来的工人，谁统一管理呢，万一给惹出事，那就给厂里添麻烦了。
厂长是位精明人物，一下就听出陈万玉话里的意思，大笑道，你是南方人，还是免不了肚子里的条条道道多啊。你放心工资全给你结清，一分钱不押你的，另外你干的好，我再奖你一千块钱。你拿着真金白银回去，谁还能不信。至于你说没人管的事，你有本事招来多少人，我就让你管多少人，你要是招来十个，你就是还是班长，你要能招来一百个，我就把二号矿的生产都包给你。
陈万玉等的就是这个，忙追问，“厂长，您不会哄我吧？”
厂长笑道，“万玉，你放心，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另外啊，我给你预支一千块钱，你去招工，当路费，但你必须至少给我招二十个以上。”
陈万玉胸有成竹地说：“那行，这事就包在我身上，我肯定能招来一大批人。”
陈万玉从神池煤矿打工回来，一共拿了好几千块钱，包含他挣的奖金。陈万玉把钱都给他嫂子沈玉玲管着，沈玉玲高兴得数了好几遍，人生中第一次摸过这么多钱。次日，陈万顺跟陈万玉商量，有了这些钱先帮哥把债还上。把之前欠的老家信用社的钱、欠马忠臣的钱还上，欠债迟早是要还的，更不能把债留给子孙还。陈万玉满口答应，一时间春风得意。
陈万顺把欠马忠臣的钱还上，马忠臣想到大棚现在急需要钱，就收下了。
年底，陈万顺带着妻儿和兄弟陈万玉一起回老家过年，带着厚厚的一摞钱到老家的信用社把欠的钱全部还上了，还请信用社的主任等人到饭店摆了一桌酒菜。这一晚，陈万顺天黑才回到山上他大哥家里，他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就像压在心里好多年的石头突然没了，欠亲兄弟的总比欠银行的强百倍。
还完了银行的钱，回去哥几个又炒菜喝酒，把徐义涵夫妇也叫来一起吃个饭。徐义涵很能喝，还喜欢开玩笑，有时候还说点簧段子。酒喝多了，总上厕所，一次徐义涵晃晃悠悠的闯进厕所里，里面吓得一阵尖叫，他不知道王莲莲正在里面上厕所。徐义涵赶忙跑出来，腰带还没整理好，狼狈尴尬。陈万顾怪陈万秀没管好徐义涵，陈万秀反讽陈万顾不晓常事，整的陈万顾和陈万秀都非常不快。幸好大家都帮着打圆场，一场尴尬才平息。
陈万顺又跟陈万玉商量给他些钱把当初借马忠臣等人的钱一并给还了，陈万顺说兄弟一起挣钱一起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陈万玉犹豫了一阵还是给了。
陈万玉收到方春丽的来信，信中问候一路可好，在家好好过个年，记得年后早点去煤矿上班。另外记得带一张汉江山水的照片送给她，她想看看汉江的山水。
汉江悠悠流淌，山原旖旎跌宕，松竹郁郁，清风徐徐，村落星布，鸟逸云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