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后,陈万玉领着人继续去煤矿挖煤,徐大锤的娘托人来说他生病了。陈万玉知道可能是徐大锤的娘又张罗着给他儿子说媒娶媳妇,矿上没人领头,陈万玉就自己下井领头干活,一天下来腰酸背痛,他去找方春丽,想请方春丽帮他锤锤肩膀,可是方春丽一见到他扭头就走,这让陈万玉十分生气。
傍晚,有工人在宿舍讨论说市里有那种不正规的发廊拉客,一天工钱就够一次,女的长得还不错,身材也行。陈万玉坐在旁边的屋子里算账,反而无心算账,却专门细听工人们讨论。
寂寞难耐,有几个工人就约着去市那些发廊附近逛逛,陈万玉知道,也没管。陈万玉洗涑完事,准备睡觉,鞋子脱了,心里全想的是那几个工人去如何feng流快活,想着想着心里小鹿乱撞。
陈万玉心一横,鞋子一穿,径直去市里找那不正规的发廊去了。果然,看到几个亮着彩灯,里面坐着衣着暴露的女的的发廊。陈万玉前后瞅了一遍,没有可疑的人,就靠近那发廊,里面早有发廊妹出来迎客。
陈万玉进去问,是否安全,确认没问题后,挑选了一个身材凸凹有型的,开始鱼水之欢。再走出发廊的那一刻,陈万玉深深的愧疚,竟做出这种事,无颜再面对方春丽。
次日陈万玉到商店买了许多东西,和颜悦色的给方春丽送过去,方春丽不接受。方春丽劝他说,你要是有心,就千万别克扣工人的工资,做个有良心的包工头比啥都好。以前克扣别人的,想办法给补回去,不然,我说啥也不会跟你的。我可不想我和我孩子,将来都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陈万玉满口答应,哄着方春丽开心,方春丽信以为真,满心欢喜。打饭时,方春丽跟工人们说,谁要是被克扣工资,就跟她说,她找陈万玉,一定保证大伙的血汗钱都拿到手。大伙拍手称赞,方春丽仗义,将来肯定是个非常好的老板娘。方春丽羞得满脸通红,把起哄的打走了,心里却美滋滋的。
到了月底结账,看着厚厚的一沓钱,陈万玉给几个要月结的工人们结账时,又开始动歪脑筋,拐弯抹角的克扣工资。
有两个工人不乐意,私下里根方春丽说这事,方春丽领着这俩工人去找陈万玉理论,陈万玉摆出账本,一顿计算,一顿解释,说账目清晰,没有克扣。那俩工人不服,最终陈万玉给那俩人各再给几十块钱了事,事虽然就这么结了,但方春丽心里的结却解不开,闷闷不乐。她明白,陈万玉虽然嘴上说的挺好,但到了给工人结账的时候,就动歪脑筋,这样不可能干的长久。
这天傍晚,陈万玉吃完饭,回宿舍的路上看到库管员屋子里墙上贴的美女跑车日历,看着那衣着暴露的美女,凸凹有致,笑意勾魂,陈万玉裤裆里的玩意儿有了感觉,偷偷开始扯旗。陈万玉生怕被人看到,赶紧跑回宿舍,倒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脑子里又想起前些天和发廊妹做的那些龌龊事,更睡不着。
夜深了,始终睡不着,陈万玉起来批了衣服,拿了手电筒,径直去市里。一番feng流快活过后,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矿上。
恶事传千里,陈万玉寻花问柳的事,已有风言风语传到方春丽耳朵里了,方春丽始终不信,直到一天,警察局来人通知矿上,说陈万玉等人嫖娼被拘留,赶紧派人去交罚款。李矿长派人去交罚款,陈万玉被拘留十天。
此时,方春丽才如梦初醒,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别人说她还不信,还对陈万玉始终抱有一丝希望。如今冰冷的事实摆在眼前,方春丽一时接受不了,她躲在被窝里哭了一夜,第二天下午,她去矿上取了自己的东西,跟管事的说了一声,做饭的工作,不干了。她心里发誓再也不到矿上一步,再也不见陈万玉。
方春丽提着包裹,转身看了一眼第一次见到陈万玉的山顶,决然地转身离去,一半伤心,一半淡定。
坡上一个女娃放羊,悠悠地唱着信天游《走西口》
哥哥你走西口
小妹妹我实在难留
手拉着那哥哥的手
送哥送到大门口
哥哥你出村口
小妹妹我有句话儿留
走路走那大路口
人马多来解忧愁
紧紧地拉着哥哥的袖
汪汪的泪水肚里流
只恨妹妹我不能跟你一起走
只盼你哥哥早回家门口
哥哥你走西口
小妹妹我苦在心头
这一走要去多少个时候
盼你也要白了头
紧紧地拉着哥哥的袖
汪汪的泪水肚里流
虽有千言万语难叫你回头
只盼你哥哥早回家门口
紧紧地拉着哥哥的袖
汪汪的泪水肚里流
虽有千言万语难叫你回头
只盼你哥哥早回家门口
只盼你哥哥早回家门口
方春丽听着放羊的女娃唱着这首信天游,歌声婉转悠扬。可她心里却不是个滋味,想遇上一个好哥哥,咋就这么难。
话分两头,话说马忠臣这天正忙着梳理蔬菜物流的事,收到邮递员送来的书信。他拆开信一看,原来是柯梨花寄来的,柯梨花在信中说,上面要裁掉民办教师,年底完成。虽然她在贫困山区教学好几年,教学成绩不比公办教师差,可身份还是民办教师,这次会被裁掉,虽然有许多不舍,但必须接受事实。
柯梨花在书信最后表示,明年她想回家找份工作,离家近,同时能孝敬父母。
马忠臣喜出望外,当晚就写信给柯梨花,请她明年一定来帮助管理自己的蔬菜体系,不然,满脑子的管理学问都白费了。
写完信,马忠臣又检查了两遍,确认无误就放在枕边,准备次日寄出去,这一晚马忠臣睡得很甜,梦中仿佛又回到了昔日与柯梨花相好的情景。
第二天,马忠臣去邮局寄信,却发现几个娃娃在一块儿打架,其中两个娃娃把一个娃娃按在地上。马忠臣赶忙过去拉看,一看被压在地上的原来是陈润兵,满身的灰。陈润兵爬起来还要冲向打他的娃娃,被马忠臣拦住。
马忠臣问清缘由,原来都是孩子间鸡毛蒜皮的事,各训斥了一顿,点名其中一个高的娃娃,让他以后维持秩序,不准在路上打架,再碰到一次,全给送到学校教务处去挨罚。
马忠臣到邮局寄完信,回来在大棚门口却遇见前妻朱妍萍,原来她在这里等他回来,朱妍萍憔悴了许多。二人到街上边走边聊,朱妍萍说离婚以后,她生活的一点也不好,心里空落落的,整日茶饭不思,心里想的还是马忠臣,一直想着能重归于好。她知道自己曾经做了不守妇道的事,可是也都是因为马忠臣一直没时间陪她,才导致铸成大错。
她已经想清楚了,她愿意陪着马忠臣一起在大棚种菜,只要能和马忠臣在一起就心满意足。朱妍萍逼着马忠臣给他个肯定的答复,马忠臣左右为难,始终不发话。
次日,朱妍萍直接抱着被子钻进马忠臣的大棚里,大棚里的员工面面相觑,马忠臣不知所措,想阻止朱妍萍,她也不听,她直接把被子扔到马忠臣床上,靠在被子上。
晚上,马忠臣没有去睡觉,却坐在大棚外面看着夜幕降临,朱妍萍在被窝里等着他,等了一晚马忠臣也没回去睡觉。原来马忠臣拿了本《农业现代化》的书在路灯下看了一夜。
次日一早,朱妍萍擦干眼泪,抱着被子走了。马忠臣回大棚时远远的看到朱妍萍离去的身影,五味杂陈。
这天,马忠臣接到电话,熟悉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是柯梨花给他打的电话。原来,柯梨花专门到镇上给他打的电话,寒暄一阵,柯梨花说上面已经指定了一名公办教师替代她,现在她基本就是闲着的,她想过几天就离开。
马忠臣一听兴奋坏了,顺水推舟就让她买到十泉的火车票,到十泉这边来帮他打理大棚种植。郎有情,妾有意,没过多久柯梨花乘车到十泉,马忠臣穿的立整的去接柯梨花。
来到马忠臣的大棚,大棚相比上次看到又有进步,四面玻璃围墙,面积挺大,顶上是塑料薄膜,有自动喷灌系统,各种嫁接,还有无土培养等等。整个大棚就像是个先进的中型的蔬菜水果种植基地。
马忠臣这几天在大棚边上特意盖了一间小房子,里面床、桌椅都齐全,是专门给柯梨花准备的,柯梨花看了很满意,决心就在这里帮马忠臣把大棚种植给干的更好。
马忠臣向员工介绍了柯梨花,并宣布柯梨花为大棚经理,大小事物都归她管,这时大棚里平时多少管点事的樊林贵就不乐意,这人性子直,不乐意都写在脸上。整的马忠臣和柯梨花都很尴尬。
柯梨花自从开始管大棚种植以后,积极向大伙学,起早贪黑,把大棚的各项事物管的整整齐齐,大家也渐渐服他。樊林贵始终看不惯柯梨花,柯梨花私下找他谈过两次,可每次都被樊林贵冷嘲热讽的怼,柯梨花满肚子气,却发不出来。
马忠臣知晓以后,找个小事把樊林贵痛批一顿,樊林贵一恼火,扔了工具不干了。樊林贵走了,正合马忠臣的意,没人再刁难柯梨花了。
可是,樊林贵管的那一摊香菇木耳培育,却没人管了,半个月后,眼看香菇涨势萎靡不振。柯梨花没招,赶紧买了礼品,强拽着马忠臣一起上门给樊林贵赔罪,请他继续回来管香菇木耳的培育。
樊林贵回来把香菇木耳培育的非常好,也不再和柯梨花过意不去了。马忠臣心里更佩服柯梨花的肚量,有这样的贤内助,不愁事业不成。
在马忠臣和柯梨花的努力经营下,大棚的蔬菜供不应求,每个月利润可观。马忠臣与他弟弟以及柯梨花商量,决定把大棚改名为某某蔬菜水果基地,最终三人决定命名为:忠臣蔬菜水果基地,由柯梨花安排揭牌庆典。
这天亲朋云集,彩带锦旗,揭牌仪式在马忠臣掀开红绸的一刻,掌声响起。可就在此时,一人喊着冲了过来,点燃手里的三枚大鞭炮,扔到人群前面,吓得众人赶紧散开。只听得嘭!嘭!嘭!巨响,大伙都惊呆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马忠臣的前妻朱妍萍,她对大伙喊道:“马忠臣抛弃最初一起创业的糟糠之妻,又给自己找一个小妖精,大伙快看看啊,这个小妖精。在我们还没离婚的时候就勾搭我丈夫,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大家看看啊”
马忠臣怒了,一耳光抽在朱妍萍脸上,喝道:“你胡说什么?还嫌不够丢人?”朱妍萍哭道:“你竟然为了那个小妖精打我?我要跟那个小妖精拼了。”说完就要往柯梨花那冲,被马忠臣等拽住。
朱妍萍对着马忠臣和柯梨花又骂又哭又闹,闹得不可开交,马忠臣的弟弟让大伙儿都散了。两三个大姐一起才控制住朱妍萍,冲不过去就往地上赖,马忠臣很生气,柯梨花全程尴尬无语。
朱妍萍赖在马忠臣卧室死活不走,一直闹到夜深,马忠臣也无奈。次日早上,柯梨花收拾行李,告别马忠臣。马忠臣苦留不住,只得送她到车站,说好等这事处理好以后再看情况。
马忠臣送完柯梨花,心里异常空虚,就像最珍贵的东西丢失了一样。他再也不想看到朱妍萍,想来想去,去城东的一个战友家里住。
朱妍萍赖在马忠臣卧室,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哭闹不止,憔悴的不像样。等了一天,左等不见马忠臣的人,右等不见马忠臣的影。朱妍萍彻底失望,恍恍惚惚的起身找点水喝,却一下晕倒了。马忠臣的弟弟发现,赶忙把朱妍萍送到医院,联系她的家人到医院看护。
朱妍萍醒来的时候,看到床前慈爱的父母和马忠平,忍不住伤心的哭了,她母亲紧紧抱着她,她此时更像个小孩子一样抱着母亲呜呜的哭,哭的异常伤心。
柯梨花在火车上看着窗外,灰暗的天际,阴云密布,山岭纵横,乱石狰狞。沉郁的空气中,仿佛草木都难以呼吸,凌乱的世界里,似乎山水都难以顺畅。枯树昏鸦,黑山浊水,破庙残垣,天地黯然。闹烘烘的车厢里小孩的哭声让人心绪难平,列车穿山跨桥咣当咣当的声音更让人心烦意乱。柯梨花知晓自己平时都比较爱面子,这次无端被人当众蹂躏粉碎。这些都还好,可是好不容易和心爱的马忠臣聚在一起,没几天就被拆散,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缘分。柯梨花的心都碎了。
马忠臣的感情遭遇坎坷的时候,他弟弟马忠平却暗自发展一件好事。朱妍萍有个妹妹朱妍艳在马忠臣和朱妍萍没有离婚时,两家经常走动,常常见到。后来马忠臣和朱妍萍离婚了,隔了一阵朱妍萍就纠缠马忠臣,每次马忠臣都让马忠平帮助处理,那边朱妍萍父母总是派朱妍艳对接。都是为了帮助解决哥姐的问题,马忠平理解朱妍艳的尴尬,朱妍艳理解马忠平的难处,二人心心相惜。
马忠平每次总想多和朱妍艳聊几句,问问她一切可好。朱妍艳每次也总想多看马忠平几眼,不知下次见面是何时。一直照顾到朱妍萍出院,二人才无奈离开,有时甚至希望朱妍萍能在医院多住几天。
双方家人都不知情,这两人却情义暗生。明知将来双方家人肯定反对,二人却情不自禁,若说人事难料,唯叹天意弄人。
柯梨花回到家里心情不好,父母问不出缘由。她左思右想,也想不清楚未来,躺床上睡了一觉,醒来,心情好了许多,翻开本子写下一首给自己的小诗:
人生百年需真诚,莫为虚浮迷认知;
一路奋勇当先,途中异彩纷呈。
尴尬与自省同在,默契与欢笑并存。
感谢给予包容与支持的朋友和亲人。
静心细品,还是得羡慕自己的人生。
继续奋斗,永不懈怠,献给大地一片赤诚。
致已逝去的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