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离绕到正门,稍稍施了一些小法术便让苏老爷房门前的侍卫沉睡不醒,继而破门而入。
祝尧一看是花离,毕竟是苏府贵客,刚要上前迎接却一下被花离袖子中的粉末击中,应声倒地,顷刻间只剩下苏老爷一人。
苏老爷本好奇花离怎突然来此,但看了看门外倒地的侍卫和祝尧便明白花离来者不善“不知花小姐为何如此?”
“为何如此?你难道不清楚吗?他明明不愿娶苏卿瑶,你竟不顾他的心思,执意要苏卿瑶嫁于他?”花离一脸怒气,丝毫没了平时在苏家人面前装出那副乖巧端庄的样子。
“他?你是说萧落?这......”苏老爷虽被花离的杀气吓了一跳,但却也故作镇定,毕竟在花离面前不可失了一家之主的气势。
“那又如何?”花离不愿当着外人挑明自己的软肋,但那慌乱而又飘忽的眼神则出卖了她心中所想。
“你来这苏府本就是为择一好夫婿,可为何偏偏看上的却是萧落?小女却也看重萧落,且不说这天下,单说这朝歌之中样貌俊朗,身家阔绰的公子我也认识许多,本不想让小女嫁于他,可小女执意如此,她母亲去世的早,尽管有众多束缚阻碍,身为父亲,却还是想要女儿能够快乐,还望你能理解,我也是望着卿瑶能择一心仪夫婿。”此时的苏老爷也突然明白过来,无论旌尘的身份如何,但只要女儿开心,才为重中之重,
“理解?我并非圣贤,你们的这些儿女情长我一概不知,可我知道,我同他相识可在你女儿之前,也是先生了情愫,你若执意要将你女儿下嫁于他,就别怪我不客气。”尽管花离心底对苏老爷还是有着几分理解,但旌尘却是万万不能拱手让于旁人的,她这一生从未在意过任何,也从未与人争过,但只有旌尘,她拼了命也不能放手。
“不客气?花悦尘你好大的口气,就算你武艺超群,可花府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钱财关系,岂是你一句不客气就可以随意践踏的?你伤我苏府侍卫,我本想不予追究,如今看来,当真是得寸进尺,黄毛丫头,岂敢在我苏庆山的府邸撒野?”苏老爷忍不住想要替那所谓花老爷教训教训这个无理的女儿,但显然,苏老爷把一切都想的太过简单了。
“我爹?哼!老头儿,凡夫俗子怎可与天其名?区区员外便敢如此嚣张,你那女儿想必同你一般无异。”花离可是比苏老爷大了几千岁,不由得轻视起来,况且在花离眼中人便如蝼蚁一般卑贱渺小,怎可与自身相提并论?
花离一步跃起,袖子一挥袖中飞出配身兵器双飞刃来直冲苏老爷的心脏,当即毙命,在血肉深处留下了两道重叠的口子“苏庆山,休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太护着那个跟我抢东西的凡夫俗子。”
花离将双飞刃从苏老爷的身体中抽离出来,继而用法术变出一把小羽的佩剑——苜执来,再次刺入苏老爷的胸膛。
由此一来,苏老爷的胸口处便有三道印记重叠交错的伤痕看了当真让人浑身战栗。
花离略施小术法便抹去了祝尧和那些侍卫的记忆桃之夭夭。
祝尧逐渐清醒过来,从地上爬起,一副全然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的样子,回头一看,见苏老爷心脏处深深地插入一把剑,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双眼像似迸裂一般瞪着上方,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些侍卫回头看到苏老爷这般样子,也吓的连滚带爬匆匆逃开,一边跑一边喊着:“来人啊!来人啊!苏老爷死了!”
许多侍女侍卫门客应声赶来,皆来凑这个热闹,当真看得出人情冷暖。
“萧落!苏老爷,苏老爷他......”南翎听闻附近侍女路过,得知苏老爷被奸人杀害连忙告知旌尘“苏老爷他怎么了?”
南翎却吓得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他......”
“如何了?你倒是快说啊!”旌尘自是十分焦急。
“死,死了!苏老爷死了!”南翎惊呼起来。
“怎,怎么会?”旌尘却不敢相信,明明刚才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
旌尘听闻赶紧扔下农具,向苏老爷的房间奔去。
如脚下生风一般,却也从周遭人的面容神色知晓此事为真,容不得他猜忌,却也百思不得其解。
等赶到那时,已经有许多人把那里围的水泄不通,有两个侍卫用木板抬着苏老爷出了房间,头上还盖着白色的布。
祝尧手握从苏老爷心脏处拔下来的剑,走出房间,站在房间的门口,高举那把剑“谁认识这把剑?”
却突然鸦雀无声,无人应答。“我再问一遍!这是谁的剑?”
依旧无人应答。“从即日起,谁若发现这把剑的来历和拥有者,核实过后,可来我这里领取黄金一百两。”
旌尘站在人群的最外圈,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可他越看那把剑越熟悉,那种感觉就好像似曾相识一般,这时自己教一位女子练剑时的景象刹然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是......是小羽?”旌尘不敢相信地一次又一次询问自己。
记得在他离开小羽时小羽的最后一个生辰,旌尘将上古神器神剑苜执送给了小羽。
苜执通体为紫色,上面镶嵌着一颗紫蓝色石头,据说若找到合适的主人才会威力巨大。
突然,有一个人在旌尘的身边小声地应答道:“是啊,是风白羽。”
旌尘猛然回过头,发现竟是花离站在自己身边,“花,花小姐,你不要瞎说,不可能,不可能是小羽,小羽早就离开了。”
但花离却对旌尘的软肋一清二楚“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她的来历吧,就算你全都忘了,风白羽她那么爱你,肯定在走之前都告诉你了吧?”
“你......”心思被花离猜中,旌尘也不知从何处反驳。
“难道不是吗?现在,你还觉得苏老爷不是风白羽杀的吗?”花离凑到旌尘耳边。
“花小姐,你,你究竟是谁?难道你也不是......”旌尘却不知为何花离好像也对小羽的一切一清二楚。
花离笑了笑“是啊,你猜的没错,我和风白羽一样,也不是人而是天上来的,承认吧,萧旌尘,你也开始怀疑她了。”
其实,花离心底始终觉得是因为妖得身份才让她和旌尘有了隔阂,所以一直心存芥蒂。
“我......我没有。”旌尘明明是相信小羽的,但不知此时为何竟然有些心虚。
“怎么会?你怎么会不怀疑她呢?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何时?因为她爱你,她可以为你杀那么多的人,又怎么不会因为你要因为苏庆山的一席话迫不得已要娶苏庆山的女儿而杀了苏庆山呢?”花离直击旌尘的软肋,恨不得将旌尘最后的心理防线一次击破。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旌尘此时意识到,自己不能让花离无故贬低小羽,这偌大的苏府,又有谁肯为小羽站出来说上一句话?若是连自己都不挺身而出,自己又怎值得得到小羽的爱?
人间得旌尘真的很珍惜小羽给他的爱,那是他所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暖意。
“凭什么?旌尘哥哥,你是在人间待久了连脑子都变笨了吗?还要我再说一遍?因为她爱你啊!”花离冷笑了一声,她清楚的知晓,在小羽眼中“爱”,可承载一切,代替一切,抹杀一切,这,便是小羽经久不衰的行事作风,相信旌尘也是知晓小羽究竟将这个“爱”字看的有多重要,内心才会有些许动摇。
“够了!不要说了!”旌尘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虽令他恼火,说出的话却又让他无力反驳,他有一种感觉,他真的认识这个名作花悦尘的女子,可却有几分陌生。
好像她的四周有一股戾气,无形中重伤所有人,小羽,苏老爷......
“别再自欺欺人了!各位听我说!”花离一步跃到了祝尧身边“我,花悦尘,见过这把剑!”
祝尧听到花离如此说,“花小姐你见过?”
花离轻蔑的看了一眼旌尘“是啊!而且这个人你们都认识!”
底下开始议论纷纷,“我们认识?”“是啊!谁啊?”
“白羽!从前苏府二小姐身边的侍卫,白羽!”花离提高音调。
“花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白姑娘在时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她不可能杀了苏老爷。”但底下却都传来一片质疑的声音。
但花离却依旧对这些凡夫俗子不屑一顾“不可能?你们不过就是贪恋她的面容罢了!她是尽心尽力,可你们又可知她为何离开这苏府?”
“不是为了帮苏小姐?”许多人都认为自己对这件事一清二楚。
“你错了!根本就不是为苏二小姐,而是为了她自己。”花离却说出了真相“萧公子!你敢不敢大声对大家说你和白侍卫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旌尘就算知道说自己和小羽没有半点儿关系或许可以保全自己,但他始终没有过自己心中的那一关。
“是,我爱她,我这一生只爱白羽一人!那又如何?花小姐,这与你有何干系吗?”这是旌尘第一次敢于在众人承认自己的心意,仙界亦是如此。
“扑通~”卿瑶刚好从苏府大门处进入,便听到了这刺耳的一句话“你,的是认真的吗?”
卿瑶本以为小羽已经离开,旌尘就会逐渐慢慢忘记小羽,可如今小羽就像是烙在了旌尘的心底一般难以抹去。
卿瑶时常安慰自己,小羽已经离开了,就算旌尘再如何爱她自己才是他身边的人,她不该再去奢求旌尘会对自己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可如今听到他亲口说出这句话却依然觉得十分刺耳。
因为身份的原因,她不得不为了保护旌尘远离他,任何事都要让小羽代劳,可如今自己都快要嫁给他了,如今他怎又如此无情?
“二小姐,您先别管我说了什么?您,您还是先去看看,看看苏老爷吧!”旌尘十分同情的看着卿瑶,眼神中充满了抱歉和无能为力,可卿瑶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被白布覆盖着的苏老爷,依旧只想知道旌尘到底对自己是如何的看法,是如何想的。
“二小姐!去看看您父亲吧!”祝尧在一旁焦急的提醒着卿瑶,毕竟在苏府,旌尘才是外人,卿瑶身为苏家二小姐,怎可如此本末倒置?
“我爹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卿瑶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拖着裙子就要往苏老爷的房间方向跑。
旌尘拦住了卿瑶,无奈的转过身去,指了指躺在一旁木板上早已冰冷的苏老爷,卿瑶这才注意到旁边被白布覆盖着,静静躺着一个人。
此时似乎万物都失去了声音,好像只听得到卿瑶内心在默默流泪,旌尘突然有些心疼卿瑶了,却也不忍看见她哭泣时的样子,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